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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节

元域镇妖师-第19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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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叫凤长鸣醍醐灌顶,他恍然大悟地一锤脑袋,痛不欲生道:“哎呀,对啊!我不提前告诉她的话到时候她更会多虑的,要是掌门直接将她赶走又强迫我留在山上那就糟了啊!是我欠考虑了,真是可恶可恶!”凤长鸣握拳捶着自己的脑袋,恨不得把它敲出个洞。

    老人心不在焉地看了眼凤长鸣,忽然颇有兴致道:“诶?对了,你说你是镇妖师?”

    凤长鸣一怔,恍然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做自我介绍,于是立马补救道:“啊,回老人家的话,我叫凤长鸣,小时候一直在山上学艺。”

    “哦。”老人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道:“你说的那个被你们掌门赶出去的小女孩儿,可是叫沐雨霏的?”

    凤长鸣眼前一亮,惊喜道:“对,就是叫这个!老人家你认识她?她下了山我就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怎么她现在在这里么?”

    老人家咧嘴笑笑,颇有深意地看着凤长鸣道:“你这娃娃这么激动做什么?是看上那个沐家小丫头了?你就不怕刚才那位白衣姑娘吃醋?”凤长鸣脸色一红,下意识地瞥了眼小屋,何怜月还没有出来,他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于是赶紧神经兮兮地对老人道:“老人家,可不敢瞎说啊!我只不过是出于人类对弱者基本的怜惜罢了。”

    老人眯着眼睛,笑意十分慈祥,缓缓道:“那姑娘在我这里住过两日,不过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那丫头古灵精怪地,很讨人喜欢,以后你若是见到了她,记得要替我好生照顾她啊。”

    说到这里相比各位已经猜了出来,这位老者便是故事一开头便出现的,好心收留沐雨霏的老人夏徽。

    凤长鸣心想自己前些日子好不容易斩杀掉优柔寡断的自己,在何怜月与苏若雪面前义无反顾地选择了何怜月,再来个沐雨霏那他这辈子可就真的乱了套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世界这么大,凭什么就让他遇到沐雨霏呢?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个人早已是对面不相识了,这就更没有交集的可能了。不过既然这位老人这么说了,他也不好意思将这个残忍的想法说出来,反正一个许诺不痛不痒,他权当是哄老爷子开心了,于是义不容辞道:“嗯,老人家放心吧,我遇到沐雨霏之后肯定会照顾她的,只要我有一口吃的就绝对不会叫她饿着,还有一件衣服就不会叫她冻着。”

    当时这只不过是一句漫不经心的话,殊不知沐雨霏果真变得他站到对面也认不出来了,可是命里既定的某种力量却还是叫两个看似永远都不可能遇到的两个人在某个看似偶然的时刻遇到。后来凤长鸣一见到沐雨霏便想到了曾经对夏徽老人的许诺,一想到这个许诺便后悔地生不如死。原因倒不是现在的沐雨霏模样对不起观众,相反,现在的沐雨霏出落得亭亭玉立,模样绝对不比何怜月差,甚至身材还要比稍显单薄的何怜月更有致。真正的问题在于这么多年过去了沐雨霏还没有忘记当初相当镇妖师的梦想,于是她纠缠着凤长鸣非要其收她为弟子,而沐雨霏一个女流根本不是做镇妖师的料,可是凤长鸣答应了夏徽要照顾她,又不能食言,这才叫人头疼。

    我们不得不佩服沐雨霏的坚持,她对凤长鸣的纠缠差点就贯穿了凤长鸣的一生。我敢断言,但凡这世间还有一个人能如同沐雨霏一般如此地坚持着梦想,不抛弃不放弃的,那么他迟早有一天会成功。显然这世间确实有这么一个人,他的名字叫羽羽然。

    此处哂笑者皆为真爱。

    凤长鸣将这段宣誓一般的话语说给夏徽听后,何怜月也正巧喝完水从屋子里出来,她步伐不急不缓,犹如一朵曼舞的莲花。这朵莲花走到近前,再次向夏徽致谢,夏徽老人笑笑,谦虚了几句。凤长鸣看日头已垂到山尖,隐隐有掉下去的趋势。于是他拉住何怜月的手道:“那我们抓紧上山吧,天色不早了。”

    何怜月看向凤长鸣,点点头道:“嗯,好。”

    说罢二人便要拜过夏徽上山,夏徽却忽然开口冷然道:“怎么还要去中阳山?我不已经告诉过你们不要去中阳山了么?”

    凤长鸣一怔,才回忆起老人提醒过他的话,于是十分尴尬道:“哎呀,你瞧瞧,我把这茬给忘了。”何怜月困惑的微皱眉头看向凤长鸣,凤长鸣十分歉疚地盯着和何怜月的眼睛道:“怜月,我和你说件事,这件事肯能对你有些不公平,就是我们中阳山向来是不准女子出入的。”

    何怜月一愣,清澈如钻般的眼睛流露出伤心与愤慨来,凤长鸣瞬间就慌了,解释道:“怜月你别生气,其实我是想求掌门通融的,就算他不通融大不了我申请下山,不再回去就是了,可是我担心的是掌门既不叫你在山上,又不叫我下山,那就惨了。”

    失落地何怜月像一朵蔫了的花,她垂头丧气地看向一边,连被凤长鸣握住的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拔了出来藏进了白色的袖子里。

    凤长鸣还要解释,夏徽老人却不耐烦地截住他的话头,声音犹如千斤的巨鼎一般沉重:“我指的不用回中阳山的原因不是你这等儿女情,我何必还要提醒你?”

    凤长鸣忽然被老人的气势吓住了,他俨然地端详老人,但看老人铁青着脸,肃穆地像是一尊雕像。老人的眼神如同一杆银枪对准了凤长鸣,顺见将凤长鸣逼入死角,叫凤长鸣喉头一紧。他全神贯注地看向老人,丝毫不敢有半点的错神。

    老人炯炯地看着凤长鸣,言辞郑重而又具有压迫感:“如果你还是个男人的话,我下面说的话你就要全盘接受,否则你就不配成为一个男人,更无法成为一名合格的镇妖师。”

    凤长鸣不由自主地抖了一抖,心里无端地害怕起来。他好想在这个时候捂住耳朵,像是逃避灾难一样逃避他的即将说出来的话语。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是能逃过去的,他知道,虽然那恐怖如雨夜的乌云一般笼罩在他心头。

    这个时候,身边忽然传来清楚的触碰感,那感觉化作一道坚实的安全感传到他的身体里,叫他瞬间镇定下来,他慌张地扭头看去,只见何怜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与他并肩挨在一处。由于刚才的事情她现在脸色很是不好,她不说话,快速地瞟了他一眼,眼中却无端地糅杂了复杂的情绪在里面,似在责备他为什么没有将这个消息早些告诉他,似在问他脸色为何这么苍白,似在告诉他不要害怕。

'4717'第265章 亡族灭种(下)() 
是在提醒他,她还在这里,还在他身边。

    夏徽老人看着凤长鸣,在经历了一段漫长的沉默后才缓缓道:“你记忆里的中阳山早就不存在了。”

    凤长鸣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只觉得头晕目眩,四肢僵硬犹如石头一般。他狠狠地晃了晃,险些摔倒,眼睛惊恐讶异地看向一脸严肃的夏徽,不自信道:“您,您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夏徽十分镇定,言语里不悲不喜:“半月以前,天妖大举进攻这里,中阳山于那一日已经亡了。”

    仿佛是种到体内的发挥作用的毒,一阵麻酥的感觉由大脑闪电般地传到他的四肢捭阖,凤长鸣听到这个消息倒退数步,无力颓废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失去牵线的傀儡。他眼神呆滞,脸色苍白如雪,半张着的嘴,皲裂的嘴唇像是干旱地表裂开的口子,狰狞可怖。

    怎么可能,中阳山亡了?他心底猛地一抽,像是被人剜了一刀,他看不到血淋淋的痕迹,却能感受到同族师兄弟受到的伤痛,那么真实,那么疼,这令人绝望的痛苦似乎要将他整个人都吞没!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凤长鸣心底发虚,连声音也失去了昔日的色泽,仿佛被人硬生生地抽走了灵魂,他呆滞的眼珠像是一潭死水,那无法控制的聚焦点已不知到落在了哪里,飘忽地像是一只被麻雀夺走老窝无家可归的燕子。柏渡亿下 潶演歌 馆砍嘴新章l节

    “我没有骗你,你不在中阳山,躲过一劫,你应该赶到庆幸。”夏徽老人十分客观地说到。

    “不可能!中阳山那么多的镇妖师呢!我师父巩贺,还有掌门韩琦鹤,他们都是鼎鼎大名的镇妖师,怎么可能说被杀了就被杀了?”凤长鸣颤抖着声音怒吼道,好像他们的死都是夏徽所为。夏徽老人摇摇头,道:“大言不惭。五千骷髅甲,东瘿王亲自带队,阴伺众多,一个中央山够它们吃的?”

    天妖兵的等级分为散兵,半兽,骷髅甲,阴伺,再上即为妖王。阴伺相当于军队中的偏将,战力参照飓焚;而骷髅甲的则相当于精兵,战力参考山魈。

    五千骷髅甲,那就是五千个山魈,这本来就是一股强大的力量,而且是东瘿王亲自引兵,他与东瘿王交过手,深知东瘿王的厉害,再加上众多阴伺,这股强大的军团分明就是个吞噬天地的黑洞。

    凤长鸣的侥幸心态于瞬间土崩瓦解,他就像负隅顽抗的最后一个士兵,坚守着早已破碎的山河,迟迟不肯退步。他的脑子已经空白一片了,却还不甘地问道:“那,那不还有北宗呢么?他们,他们不会来支援我们中阳山的吗?”

    “两千骷髅甲,一百阴伺,妖界公主谲纾离领兵,北宗与南宗几乎同一时间被袭击。”

    凤长鸣彻底沉默了,这消息传到他的耳朵里,如刀似剑,戳得他心口疼。那一刻他觉得天都塌了下来,他还想着马上就能见到掌门,师傅。还想着能见到那些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师兄弟,可是他来晚了一步。

    时间线被穿连了起来:东瘿王灭掉南宗之后闻讯来到雏萝岛,经历了这场大战所以他只带了一些散兵,而阴伺也只带了焚飓一人而已。至于那个妖界的公主谲纾离,呵,就是那个阿离吧?天妖,天妖!南北两宗,长洛真人留在这个世界抵抗天妖最后的力量,整个人族最后的希望,就这么毁掉了啊!!!

    凤长鸣几乎要疯了,他的脑海里闪过同门师兄弟的脸,一张张或稚嫩或轻松的脸,都在叫着他的名字,一声声亲切又温柔,每有一声传到他的耳朵里他的眼前便会伴随着闪过那个人的模样。后来那声音交迭的速度越来越开,快到他已经分不开那声音的主人是谁,更分不清眼前快速闪过的人影又是哪个人。这些曾经亲切的声音渐渐变得嘈杂,嗡嗡地灌在他的耳朵里造成他短时间的失聪;而他眼前的人影更是变成一滩腥臭的血,弥漫在他的视野的红色像是一张细密的红色大网。他的视线被禁锢在那张网上,觉得整个人都在下降,他想呼吸,却被一股压在胸口的强大力道弄得无法顺利地完成肺部的扩张与收缩。他艰难地伸出手去,想要触碰那无边无际的红,然而就在他接触到那红色的一瞬间,他眼前的红忽然像一面被打碎的镜子一般,顿时浮现出纵横交错的裂痕来,他吓坏了,触电般地收回手,可是那面红色的镜子已经开始崩坏,并且一发而不可收。只听着一连串咔擦的脆响,那红色的镜子顺着那些裂痕彻底地破碎开来,细小的、大块的和锋利的红色玻璃碴向四周弹射开去,凤长鸣下意识地抬手挡在自己的脸面前防止被那些玻璃划伤脸。然而透过自己手臂形成的缝隙,他清楚地看见那面镜子破碎之后,他后面呈现的竟然是中阳山!遍地的死尸,遍地的血,被砸碎的建筑,被焚烧的宫宇,黑色的背景下面是惨绝人寰的景象。在那极远的惨败宫门前,一扇从门框上脱落的,被斩成两断的门压着一个极为醒目的人,凤长鸣心惊胆战地觑着眼睛看过去,整个人都要叫出来!

    巩贺,是巩贺!他睁着眼睛靠在墙上,背后雪白的墙被他擦出一道唐突地血痕。那扇门压着巩贺的尸首,火就在他的身边燃烧,已然烧到了他的衣角。凤长鸣咆哮似得大吼一声,疯了似地朝巩贺的尸体奔过去,那是他的师傅,对他最好的师傅,他不能死,他才不会叫那些天妖杀死自己的师傅的!

    然他只迈了两步不到,那些大火忽然间堵住了他面前的路,他动作一顿,那火苗就毫不客气地舔了上来,他气愤地朝那火苗挥了下手,妄图将那火扇灭。然而他的确也做到了,只一下眼前的火苗就登时消散,而与之一起消散的还有中阳山所有惨烈的光景。眼前的何怜月把着他的肩膀,一脸愁容地看着他,嘴里嘟囔着:“长鸣,你怎么了长鸣?”

    夏徽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没有说话。凤长鸣的眼神在何怜月的脸上停顿两秒,忽然颓了下去,伴随着眼神的颓丧,他整个人无力地跪下来,像一座忽然间崩塌的高山。何怜月也随着他的动作跪下来,殷切地叫着他的名字,而凤长鸣却仿佛听不到,连眼睛都是死的。

    夏徽无动于衷,任由凤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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