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胡明月-第3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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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转圜的余地,不然就算祖逖知道自己是正使,也不可能清楚自己的价值有多大。
而如果连祖逖都认为自己价值不大,那么说不定自己刚才被拖出去,完全就有可能是真的要被杀了,譬如这个殷乂无巧不巧的到来,明明自己之前就听见他的声音了,为何过了那么久,人才出现?!
难道不就是在等待祖逖那边最后的答复吗?!
如果祖逖觉得自己用处不大,想要杀‘鸡’儆猴,那么就会有人通知殷乂让他过去监斩自己,或者在自己临死前再吓唬出一些东西也就是了,总之命是保不住了!
反之,如果祖逖最终不想杀自己,觉得自己还有用,那么就会命人通知殷乂,让殷乂出面来个“刀下留人”,那么以殷乂的身份,他来救下自己,是不是就显得十分重视自己了?!
可这样一来,无论自己遭受了多大的苦头,都不能再胡搅蛮缠下去了,起码不能不顾救命恩人的脸面吧?!
而且以后再想报这一箭之仇,都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的报,毕竟要是人家殷乂真的晚来一步,那结果会怎么样?!
阿郎实在是有些想象不下去了,看来这回是真的栽了!
而且还是当着石瞻的面,栽了一个大跟头!
不过石瞻这个人还真是聪明,愿以为他就是个有点蛮力的匹夫,可看他能随机应变,甚至还能在这种时候假装不在意自己,生怕他的目光会伤及自己的自尊心,这小子不会是真的连人情世故都懂那么多?!
想想之前在那个行刑之地,殷乂的那副嘴脸,还有此时此刻一副关心自己的模样,真是让人有些……
再想想自己那些实在放不到台面上的表现和那些自以为是的小计谋……
阿郎第一次生出了一种无力的挫败感,这是他从未经历过的挫败,而造成这一切的还都是他自己的得意忘形和年少轻狂……
这回算是彻彻底底的被人算计了!
祖逖这个人可真是一只老狐狸啊!
但憋屈归憋屈,阿郎可不是那种一失败就完全没了斗志的人,反而能遇到像祖逖这样的对手,对于阿郎来说,挫败什么的都不值一提了!
所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像阿郎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最缺的就是能和他在智谋上一较高下的对手了!
而他之所以一直想出家,从莫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因为太过寂寞,不要说同龄人了,就算是大部分长辈在谋算上也不是他的对手,因此阿郎在孤芳自赏之余,才会萌生一种难以言诉的寂寞和孤独,甚至认为或许只有那看不见,‘摸’不着的佛祖才能理解他这样的绝世孤品了……
第七百章 :从军十年()
“要是阿郎站在祖将军的位置,阿郎自信可以做的比祖将军更好!”
“哈哈哈,你们听听,你们听听,这小子是不是很有意思?!不错!不错!年轻人就是要有这么股子不服输的‘性’子!”
“祖将军不想知道阿郎这次前来,到底有什么目的吗?!”
听到阿郎竟然主动谈起这次来谈判的目的,祖逖也是眉‘毛’一挑,来了兴致,脸上的笑容也更加随和了起来。( ’)…79…
之前的那阵寒暄客套也确实有些乏味了,这个阿郎倒是真懂得察言观‘色’,而且说话分寸和时间点的拿捏,也是恰到好处,倒还真不像是他这个年纪的年轻人能做得到的……
祖逖下意识地细细看了一眼阿郎重拾信心的样子,又看了眼依旧沉默不语的石瞻,这两个年轻人,一文一武,要是能好好搭配着使用,真的是再好不过的组合了!
这样的两个年轻人,自己无论如何都要留住他们两个,但如果真的留不住的话……
祖逖深⊥79,深地看了一眼阿郎,谨慎地问道:“那你来说说看,你这次代表你们商队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我们蒲大首领有言在先,希望祖将军能立下一份手书,让我带回去,以此保证祖将军的人马不会对我们有任何侵犯之举!”
阿郎的话一出口,祖逖,祖约,韩潜和殷乂四人的脸‘色’同时都变得凝固起来……
石瞻虽然不说话,可是心里也着实替这个阿郎捏了一把汗,这小子可真是不挑时候,这种时候说这话,可不就是揭人家的伤疤吗?!
不过,石瞻也因此对这个弱不禁风的阿郎有了不小的改观,原本以为这小子也就是个会耍耍嘴皮子,玩玩‘阴’谋诡计的货,没想到,这事到临头,这小子倒是真敢说!
而且看他那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态度,还真是有担当,有骨气!
蒲洪敢重用他这样年幼的少年,还真不是没有原因的!
而且,他的话虽然不中听,而且挑衅的意味很浓,可阿郎的话,实在是现如今,他们这些人最最需要的东西……
一个保障!
一个可以让他们通过潼关的保障!
可是文书这种东西真的有用吗?!
哎,书生就是书生,脑袋到底还是迂腐了!
这年头,这种白纸黑字的东西能有什么用?!
真不知道阿郎这小子的脑袋到底怎么想的,你现在问他们要这种东西,岂不是明摆着羞辱他们吗?reads;!
这真是自己给自己找没趣了……
就像是验证了石瞻的想法一般,祖约已经第一时间被‘激’怒了,一个石瞻已经让他憋了一肚子的火气,现如今又来一个更加目中无人的阿郎?!
“‘混’账东西!你是在暗讽我们无难军的人都是强盗吗?!我三哥的话向来是说一不二,你竟然敢怀疑我们的话?!还要立什么狗屁字据?!你以为如果我们真的有心使诈,就凭这一份字据就能保的了你们吗?!”
别说祖约暴怒,就连韩潜和殷乂也是同时对着阿郎怒目而视,之前好不容易缓和起来的气氛也瞬间‘荡’然无存了……
阿郎却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只是静静地看着祖逖,等待着他的回复。
祖逖也在观察阿郎,让他立一份文书,倒也没有什么困难,但是自家弟兄们的脸面却不能不顾及,如果就这样轻易地答应了下来,对于无难军的将士们来说,也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而就在祖逖有些不知道该不该答应的当口,韩潜却是意外地踏前一步道:“将军,末将有个提议,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祖逖心中一喜,这韩潜本就是自己军中最善于谈判之人,如今他肯出头,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韩潜,你但说无妨!”
“三哥!这种事还有什么好谈的?!”
祖逖没有立即回应祖约的愤怒,反而看了一眼丝毫没有任何畏惧和退缩的阿郎,不由得在心中再次为这个看着有些单薄的少年,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四弟!不可如此!阿郎毕竟是代表山谷那边的那些人来跟我们和谈的。”
“三哥!”
“好了,士少,你先听听韩潜怎么说,我们再决定应该怎么做!”
眼见祖逖还护着阿郎,祖约只能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以示不满!
“韩潜,你说说看,你有什么提议,尽管说!”
“将军,这和谈之事,自古就是他说他们的条件,我们说我们的条件,然后大家把各自的条件摆在明面上互相讨价还价……”
“嗯,的却如此。”
“既然如此,我也有个提议,我希望阿郎和石瞻可以作为这份文书的鉴证人,在我无难军中从军十年!”
韩潜的话一出口,阿郎和石瞻的脸‘色’顿时都绿了,这不是要做人质吗?!
而相对于阿郎和石瞻的惊愕,祖逖的脸上却是乐开了‘花’!
这样完全不掩饰自己快乐和高兴的祖逖也着实让祖约和殷乂两人大为惊讶!
殷乂虽然不明所以,但能看到祖逖高兴,他也显得很开心,总之,只要是祖逖高兴的,那就是他殷乂高兴的!
可祖约的心里却是恨死韩潜了,这个韩潜怎么能提出这种建议?!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韩潜是怎么看出自己三哥十分看重这两个来路不明的少年呢?!
这马屁拍得也太好,太不‘露’痕迹了吧!?
“祖将军,我是蒲首领的人,怎么能加入你们无难军?!”
“不行!我也无法加入你们无难军!”
听到阿郎和石瞻的话,还没等祖逖发话,祖约已经先一步怒喝道:“‘混’账!无难军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能让你们加入就已经是你们天大的福分了,竟然还敢推诿不肯?!不怕我们军法处置你们吗?!”
“阿郎,石瞻,提出签立文书的人是你们,可要让你们放心,你们二位不留下监督可行吗?!如今这样恶劣的天气,时不时就是一场连绵几天的大雪,你们商队难道能守着山谷过冬吗?!”
“你们!你们这是威‘逼’恫吓!”;
第七百零一章:我是在帮你啊()
“阿郎,你放过我和殷乂,还有我们那么多弟兄,这份情我韩潜不会忘记,我们那么多弟兄们也不会忘记!可是你要明白如今的形势啊!”
“什么形势?!你以为你们能攻下山谷,全歼我们商队所有的人吗?!呵呵,我知道了,你们是盯上我们的货物了,所以想故意刁难我们,或者就是想趁机打劫要挟我们?!”
“阿郎,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真的很难过……”
阿郎其实也没想这么说,尤其是现在被韩潜这么一说,心里也有点过意不去,毕竟这还都只是他的担心和害怕,事实上并没有发生……
之所以这么说,也无非是希望给祖逖等人一个刺耳的警告,可看着韩潜那副真的有些难过的表情,阿郎的心里也不知为何,竟是缓和了不少激动的情绪……
但阿郎哪里知道,这正是韩潜惯用的手法!
韩潜眼见阿郎的态度有些缓和,赶紧继续说道:“阿郎,我说的形势,可不是我们无难军想要攻打你们!”
“不是?!呵呵呵,那你说的是什么形式?!我倒真想听听了!”
“阿郎,如今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了,我和我的人,已经全部到了安全的地区,再加上现如今的气候,我们只需要龟缩在潼关不出,你们就会被活活冻死,或者不断被其他各路知晓你们辎重丰厚的流寇围攻,你们又能坚持多久呢?!”
“你!”
“阿郎!你还没看出来吗?!我是在帮你啊!更是在帮你们商队所有的人啊!”
“哈哈!帮我?!哈哈哈!”
“阿郎,你理智一点,你可是在替你们整个商队做决定!”
“你什么意思?!现在就想扣下我?!然后再派人去通知我们蒲首领?!”
“阿郎,从你踏进这里的第一步开始,你就应该有所觉悟了!”
“韩潜!你不要忘了,我们放你们走,可是什么条件都没有提,这份诚意难道还不够你们重视吗?!”
“阿郎,你不了解我们无难军!”
“哈哈,忘恩负义就是你们的作风吗?!”
“阿郎,如果当时你不放我们走,我们也早就做好了以身殉节的准备,绝不会玷污我们无难军一丝的威名!”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无难军人!宁死不屈!”
“……”
“阿郎,你真的觉得你们能攻下潼关?!”韩潜看了眼沉默起来的阿郎,又征询似地看了一眼祖逖……
祖逖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继续说下去reads;。 ( ’)本文由 。。 首发
“阿郎,不瞒你说,我们在潼关的人马可是现在这里的十倍以上,你觉得你们一个商队能有多少人?!你们又要如何在这样的气候下攻取潼关呢?!”
韩潜的话,可以说,是句句都说在了点上,阿郎也无力反驳什么……
可是看着祖约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还有祖逖那双异常平静,但满含深意的眼睛,阿郎真的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愤怒……
就好像自己的商队已经完完全全就是他们刀俎上的鱼肉,只有顺从他们,任他们宰割,才能获得苟活下去的可能……
这让人如何能接受?!
可不接受的话……
又意味着什么呢?!
在这样寒冷的大冬天里去面对无穷无尽的贼寇,然后慢慢消耗完所有的人力物力,直到筋疲力尽,所有人都死光死绝吗?!
还能据理力争吗?!
自己还有什么底气来和他们据理力争?!
刀对刀,剑对剑的硬拼吗?!
他们可是有着比现在多出十倍的人马啊!
自己的商队能是对手吗?!
即使原路返回也是死路一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