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胡明月-第2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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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父皇不仅没有因为刘曜火烧洛阳而惩罚他,反而升了他的爵位和俸禄,就是因为他烧了洛阳?”
“极有可能!”
“嗯……”
“大王,正因为羊献容是晋国的帝后,刘曜才更应该把她贡献给吾皇才对,但他却据为己有,由此可见,刘曜此人,狼子野心,不可不除!!”
第四百四十五章:拱手相让之计(四)()
陈元达看着刘粲疑‘惑’的眼神,心中知道时机已经成熟,所以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老臣是有这个怀疑,我当今汉皇也是多疑之人,如果刘曜当初占据了洛阳,会不会拥兵自立呢?”
“这个……他不敢吧?!”
“若是王弥和石勒一起怂恿呢?”
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刘粲的脸上也失去了原本的从容,王弥和石勒这个两个人,明着是自己汉国的栋梁之臣,实际上明里暗里都有了可以独立的实力和迹象,自己的父皇对他们两个也是防之又防,如果王弥和石勒真的怂恿刘曜独立的话,确实是非常令人头疼的一件事!
“陈师所言……”
“大王明见,老臣一心只为大王和吾皇着想,绝不会夸大其词,无中生有!”
“陈师的忠心,孤很清楚,也很在意,哎,只是这个始安王刘曜啊……”
“不过……”
“不过什么?”
陈元达本来是想继续向刘粲多说一些刘曜的坏话的,但是看刘粲的样子,似乎还有些留恋之前刘曜对自己的慷慨之举,或者说,刘粲虽然有心要对付刘曜,却又怕别人说他对有功的宗室进行屠杀,这层顾虑也是应该的,杀宗室这种事,自然会有极其不好的影响,所以刘粲显得有些犹豫不正说明他的宅心仁厚吗?
陈元达眼睛一眯,心中已有了计较,所以缓和了语气道:“大王,或许这个始安王刘曜也看出了王弥和石勒的野心,又担心他二人偷偷向吾皇污蔑自己,所以索‘性’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净!”
“这个……刘曜有那么英明果断吗?!孤觉得他最多是一个只会打仗的匹夫而已!”
看到刘粲因为自己的话对刘曜的顾忌又多了一层,陈元达的脸上似乎又多了一层微笑……
“大王,无论始安王刘曜当初到底是如何想的,在火烧洛阳之后又是如何后悔的,是忠还是‘奸’,老臣的这一计都可以让始安王刘曜死无葬生之地,而且绝不会牵连到大王!”
刘粲听到陈元达的话,顿时眼前一亮,脱口而出道:“陈师!计将安出?”
刘粲说完这句话,脸上微微有些泛红,自己这样脱口而出,似乎是有些太‘露’骨了……
不过,陈元达却像没有看见似的继续说道:“大王,哎,老臣实在是为了大王的未来和汉国的将来才出此下策啊,还请大王原谅老臣的不得已而为之啊!”
陈元达话还没有说完,人却已经跪倒在了地上,神情更是恳切之极!
刘粲哪里想到陈元达说个计策还要‘弄’出如此大的动静,赶紧上前想把陈元达从地上扶起,可是陈元达却死活不肯起身!
“陈师,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
“不!老臣此计过于恶毒,若是大王采用,虽然必能一劳永逸,但请大王发誓,决不可向任何人提起此计,而且万一有人追查起来,也一定要全部推脱在老臣的身上,否则老臣就是万死也难以报答先帝的知遇之恩了!”陈元达说罢,竟然老泪了起来!
刘粲是彻底被陈元达给‘弄’糊涂了,到底是什么计策竟然如此严重?竟然要自己的陈师如此郑重,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断坚持,而且还要自己假装不知?!
“陈师,请起,快快请起!”
“不!老臣就这样跪着说,请大王恩准老臣!”
刘粲知道陈元达这是倔脾气犯了,又如此郑重,心中也不免好奇,所以无奈地点了点头道:“陈师如此,让本王情何以堪?即老师如此坚持,本王就准老师跪言吧!”
陈元达眼见刘粲已经同意自己的要求,也不再藏‘私’,用着坚定的目光直视着刘粲,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可以把长安拱手相让给刘曜,并且上奏吾皇,让始安王刘曜镇守长安,辞澡之间勿必美言其洛阳和长安之功,有的要说的更好,没有的也要说成是他的!”
刘粲眉‘毛’一挑,有些不理解地问道:“如此,我们这次来关中所谓何事?岂不是完全成全了我这个叔叔?!”
“成全!当然要成全,不仅要成全他还要捧他!依重他!大王还要在此地等候始安王刘曜的大驾!”
“你说什么?你还让本王去迎接始安王刘曜?!荒谬!陈师!你……”
陈元达完全不理刘粲的愠怒,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大王,东西也不能白给!”
听到陈元达的这句话,刘曜才勉强平静了下来,这夺取长安之功,明明就是自己和陈元达的功劳,怎么能就这样轻易地让给别人呢?即使始安王刘曜给了自己一半的兵力,还大度的不参与长安的争夺,但夺下长安可是事关自己能否得到太子之位的重要军功,怎么能就这样平白无故地做了人情?
想到这里,刘粲有些按耐不住地质问道:“陈师!有什么比这军功更重要的?难不成你让我空手去见我父皇吗?那个‘混’蛋刘乂可还活着呢!”
陈元达眼见自己在三言两语之间已经彻底把刘粲对刘曜那一丝丝,一寸寸的好感都消磨殆尽之后,这才有些意味犹尽地点拨道:“大王,赵染这次可是为大王立下了大功啊!”
“啊!你是说他送来的南阳王司马模?!不错不错!你说的不错!”
“如今南阳王司马模就在我军营中,我们只要问南阳王司马模借一下他的项上人头,再平安带回平阳就可以了,等我们回到平阳,而刘曜却在长安,是非黑白岂不是只有我们说了算了?”
“不错!我们再多带一些金银珠宝回去打赏平阳的各部贵族大臣!”
“锦上添‘花’之物自然必不可少,但是如果再加上大王因为知道自己不是太子之位,所以谦让夺下长安的功劳,你说众人会怎么说?!”
“你是说……”
“只要大王这样行事,那么各部之心定然会全部归附到大王身上,明明已经夺得却还能拱手相让,这份气度,这份‘胸’怀,敢问整个汉国,有谁可以?那个太子刘乂做得到吗?!即使是吾皇,也会对大王您刮目相看吧……”
“孤只是担心父皇是否会觉得本王有些软弱?!会不会让人觉得孤是因为惧怕我叔叔刘曜才……”
“夺下长安的人,除了大王还能有谁?大王带去的那些金银珠宝不正好可以用来让那些贪婪的部落酋长们为大王多说好话!”
“虽说如此,也不过白白便宜了刘曜,孤这心中仍有不岔!”
“老臣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第四百四十六章:拱手相让之计(五)()
陈元达的目光中闪烁着‘精’光,活像是一个成了‘精’的老狐狸,而刘粲看着自己恩师这样的神情,心中也不由得为之一动!
“陈师请说!”
“始安王刘曜因洛阳之事心中必定怀有对吾皇的愧疚,还有他那不可告人的遗憾,大王正可因此用长安来结‘交’始安王刘曜,如此一来,始安王刘曜即使知道不妥,但因是大王的再次承让,他必定会答应下来!”
“呵呵,确实是一个极妙的大礼!”
“中原人说的好,来而不往非礼也!要想彻底让始安王刘曜安心坐镇长安,我们也需要始安王再送我们一点厚礼!而且是心甘情愿的!”
“这次我叔叔为了结‘交’我可是已经下了血本了,难不成再问他要兵?那可不行了,没有兵,他怎么坐镇长安?太明显了!”
“大王,兵再多,没有粮草怎么行!?”
“嗯?!不错!刘曜的手上还有大量的粮草!”
“始安王的洛阳之行,收获颇丰,粮草更是囤积了不少,我们即使问他多要一点,他也会答应的!”
“哈哈哈,我懂了,我们越贪婪,我叔叔就越放心?!哈哈哈!那我们可必须多要一点了!哈哈哈!”
陈元达眼见刘粲一点就透的样子,也是老怀大慰地说道:“我王师虽然雄壮威武,天下无敌!可是这连番战事,不仅兵员消耗巨大,这粮草的损耗更是惊人啊!”
“哈哈哈,好借口!想来我那个叔叔也绝不会吝啬这些吧!”
“自然不会吝啬,大王让始安王刘曜留下镇守长安,有了大王的推荐和保举,那么始安王也就没有了让吾皇猜忌的借口,如此好处拿到手,自然不会太过吝啬,但是我们却不能要得太多!”
听完陈元达的话,刘粲反而有些搞不懂陈元达的意思了,即要自己卖好结‘交’刘曜,又要算计他的粮草,却还不让自己多要点,这算什么事?!
“陈师,始安王的辎重可不少啊,多要点能有何事?!难不成你还担心他会傻到把自己的粮草都奉献出来?我们匈奴人可没有这种傻子!”
“这世上自然不会有为了别人的牛马而‘弄’死自己家畜的傻子,可是老臣算计的却不是始安王刘曜的死活,而是他是否会在这个严酷的冬季,在最恶劣的情况下为关中百姓发放粮草!所以要的太多他会起疑我们的用心,要的太少他又会担心我们回平阳后诬陷嫁祸他……”
真的是一语惊醒梦中人,陈元达的话无疑是为刘粲的眼前打开了另一道通往帝王之路的大‘门’,只不过这扇大‘门’一打开,不知道会有多少关中百姓死在其间了!
“陈师,此计果然……”
“只要始安王刘曜没有了可以在最严酷的寒冬之中用于救万民与水火之中的粮草,他就失去了收拢关中民心的可能!”
“陈师,请继续说!”
“如果他不能果断决定抛弃关中返回平阳,反而选择继续留在关中,他就必须为关中百姓发放粮草,而他剩下的粮草却只够他自己的人马过冬,即使还有富裕也熬不过这漫长的寒冬,而且照老臣的观察,今年的冬季或许会更加的漫长和寒冷……”
“那如果他克扣军士的口粮也要给关中的百姓分发粮草呢?!”
“又想要民心又想要军心,如此两难之下,始安王刘曜会怎么选,老臣也很想知道!嘿嘿嘿!”
“哈哈哈,陈师此计大妙!”
“如果始安王刘曜只想保住军心,那么他就无法兼顾民心,如此一来,始安王刘曜用不了多久就会灰溜溜的自己会平阳了,到了那时候,他想平平安安就要投靠我们了!”
“哈哈哈,不错,即使他真的能做成救济难民的壮举,也要面对以后粮草不济的可怕后果,‘弄’不好军心民心都没控制好,死在关中也未可知!陈师此计果然杀人不用刀,把刘曜算的死死得!”
陈元达听到刘粲的夸奖却并没有太多的高兴,毕竟这招太损,死个刘曜倒没什么,只是可怜了那些无辜的百姓了,但是为了帝王大业,为了将来的天下太平,现在牺牲一些无足轻重的草芥又有何关系!?
陈元达深呼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道:“还请大王牢记老臣之言,绝不可将此事再告诉第三人,以免落于外人之口,让大王的英明有半丝的折损啊!”
刘粲看到陈元达到了这个地步还在为自己着想,心中对自己的这位老师更是看重了许多,所以也是十分郑重地说道:“陈师,你放心,若我刘粲真有位居九五之尊的那天,必然不会忘记老师的功劳,我一定会给予老师我汉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耀!”
听到刘粲的话,陈元达心里也不知道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只是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哀愁在自己心间环绕,难道是为了那些即将在严冬中的百姓而难过?如果不是,自己的心为何犹如刀绞一般呢?
刘粲却并没有注意到陈元达那一声长长的叹息,只是沉静在陈元达向自己描述的这种可能之中,心情不仅大好,甚至还有高歌一曲的冲动,这轻而易举之间就能除去一个刘曜,如何能不让人心旷神怡?!
可是刘粲在兴奋之余也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所以赶紧再次向陈元达请教道:“陈师,你可有把握这关中本身就会断粮?”
“大王尽可放心,老臣之所以敢让赵染只带两万人马奇袭长安就是算定长安城已经没有多少粮草了,而且刚才老臣也仔细询问了赵染拿下长安的经过,这长安城即使还有粮草也应该已经被司马模自己的人给放火烧了,这才加快了长安的陷落!”
“那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