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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九字剑经-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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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渊儿记下了!”沈渊心中感激,眼前的杨大叔不仅救了自己,更是像亲人般让他心里一暖;从小沈钧便教他做人要懂得礼义廉耻,更要明白知恩图报,沈渊跪了下去,冲着杨仪一拜,如杨仪这般汉子,也不禁眼圈泛红。

    可能是公冶和此刻心情好,杨仪之前那些不敬的话,他完全当做没听见。只瞧杨仪冲着他施了一礼道:“渊儿便托付给前辈了,晚辈告辞!”

    “滚吧!”公冶和挥了挥手。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一老一少的身影朝着雨后斜阳缓缓而去,公冶和的身上依旧背着九柄宝剑,沈渊紧紧跟在身后,有些闷闷不乐。

    公冶和没话找话道:“小子,你知道我身后这九柄剑是何来历吗?”

    “不知。”

    “那你知道爷爷我为啥背九柄剑吗?”

    “不知”沈渊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

    公冶和有些不悦,责道:“跟我聊天!”

    沈渊停下脚步,歪着头抬眼看着公冶和,公冶和也停下来问道:“做甚?”

    沈渊问道:“先前,你说你亲眼看见我爹娘死了?”

    公冶和不知所以,答道:“是又如何?”

    “你怎么会在那里的?”

    公冶和一愣,暗想,老子本来路过京城,碰见几个叫花子绑了一个大和尚,正觉得稀奇,无意间听到沈钧之事,结果这大和尚还没等我出手便自杀了,老子生气杀了那些叫花;要不是为救那和尚活命,也不至于耗时良久,结果还是白费功夫,若能早到一刻,想来沈钧这对夫妇也用不着死了!

    突然转念一想,可江湖上任谁都传老子只杀人,不救人,搞得老子威名赫赫,这要讲了实话说老子赶着过去救人,那岂不是掉了威风?于是骗道:“老子路过的!”

    “你骗人,你明明与我爹相识!”

    公冶和没想到沈渊还挺机灵,一时又不知道怎么说,急道:“是又怎的!”

    沈渊一听公冶和承认与父亲相识,气鼓鼓的责问道:“那你为何不救我爹娘?”

    “老子凭啥要救!”公冶和就同小孩,抬起杠来一点也不肯落了下风,但瞅着沈渊眼睛,语气又软了下来,“再说,你爹没让我救。”

    “我不信!不可能!”

    公冶和有些不耐烦,道:“你娘先死了,所以你爹不让!”

    “为啥?”沈渊不能理解。

    “黄口小儿懂个屁,跟你说了也听不懂,长大了你就明白了!”公冶和只知道当时沈钧的眼睛里传来的就是这个意思,但这男女情爱之事他也不知道如何解释。

    沈渊听出公冶和敷衍自己,生气喊道:“你骗人!”

    “哼!老子就是懒得救,你能奈我何?你要报仇就先给我练好武功,有本事杀了我!若现在再敢废话,老子挑了你脚筋扔山里喂狼!”

    沈渊好像被吓住了,安静了好一会。走着走着,说道:“阿公总这样杀来杀去的,不像好人,您就不怕他人指责辱骂么?”

    “我自走我的路,干他人何事?”公冶和捋一捋胡子,“再说谁敢骂我?”

    “我爹常说,习武之人当以侠义为本,锄强扶弱,除暴安良!我看阿公你跟我爹一点都不像呢!”

    “你爹是个蠢蛋。”

    “你爹才是蠢蛋!”沈渊反驳道。

    公冶和拍了一下沈渊脑袋,详怒道:“你个小王八蛋,敢骂老子的爹?”

    沉思了片刻,又道:“你爹虽然是个蠢蛋,却令我很是敬重。”

    “为何?”沈渊不解眼前的老头为什么一边骂父亲蠢,一边又对父亲很敬重。

    公冶和眺望远方夕阳,道:“人这一辈子,心中总归要有个能守得住的念头,你爹守住了,所以我很敬重!”

    沈渊问:“那您呢?”

    “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

    “那你跟着我,我教你最厉害的武功,你帮我找寻答案?总归是我也不知,我活了七十年到底守住了啥没有?”

    “行!那您教我啥武功?”

    “剑!”

    “只有剑法?”

    “我只会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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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初上华山() 
古观依青嶂,行宫枕碧流。峪口山风徐徐,两侧山崖壁立;松柏苍翠,草木丰茂,崖间溪水澄澈,泉流淙淙。

    虽是仲夏时节,此间却凉爽宜人,不觉湿热,听那枝叶吟舞,流水汩汩,偶有燕语莺歌相和,甚是悦耳动听,实叫人心旷神怡。

    溪水而左,青烟袅袅,紫气升腾,正是一座全真道观。那四周古木参天,绿荫蔽日,是个幽静绝妙之处。

    观外所悬匾额曰“玉泉院”,不时有几个香客进出,倒使这仙家庙宇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一老一小止步于观外,老者身上脏破不堪,藏青色的布料变成了乌黑,袖子更是磨得油亮,背负九柄宝剑,自然便是剑奴公冶和,身侧六岁稚童,浓眉大眼,乃青云大侠沈钧之子沈渊。

    “臭老头,此处便到了西岳华山么?”沈渊的目光穿过道观,只见山高入云,不见其巅,如此巍峨,还是他生平初见。

    公冶和闻声,举目远眺,那浑浊的眼中尽是道不尽的沧桑,轻轻叹息:“嗯,不错,你爹的死讯,总要来告一声他那狗屁师父。”

    “我爹的师父在这院中?”沈渊指着玉泉院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也是这里的道士?”

    “屁!老子才不是这儿的臭道士!”公冶和一脸嫌弃,“这里就是你爹的师门华山派,此处乃华山门户,那些酒囊饭袋的王公贵人,常来华山祭拜,但又因华山绝险而上不得山,只得在此地落脚进香。”

    沈渊眼珠打转,又道:“骗人,你若不是这里的道士,为何知道如此详细?”

    “老子以前是行不行?”公冶和气得吹胡瞪眼,若是别人如此问他,那人想必已经命丧九泉了,只是对沈渊,公冶和也不知怎的,嘴上虽然言辞粗鄙,有时甚至凶恶,但心中总是说不出的疼爱。

    也正因如此,一路上吵吵闹闹,倒让沈渊将心中悲痛减轻了许多。公冶和的无拘无束也使沈渊少了许多规矩,连称呼也改成了“臭老头”。

    沈渊奇道:“哦?”

    公冶和伫立良久,只道:“随我来。”

    此刻白日高悬,山门正开。公冶和带着沈渊理也不理那守山门的道士,两个道士正待行礼问话,双手抬至半当中,刚要做声,这一老一小竟已进了院内,只留下两人大眼瞪小眼,一脸茫然。

    这园中绿荫蔽天,古意深深,好一处仙家福地,虽不如江南园林之情趣盎然、独运匠心,却胜在清幽雅致、返璞归真。

    二人顺着青石路向居中希夷祠走去,这时迎面来了一个知客,见公冶和与沈渊身上衣服破烂,虽心中不屑,但恐监院责备又不敢过于怠慢,忙浅浅作揖道来:“福生无量天尊!你是哪来的道士,来我华山有何贵干?”

    公冶和听知客语气有些轻慢,心下不爽,于是站定在路中,斜眼瞧了瞧知客,只道:“你们监院是谁,叫他速来此见我。”

    华山派乃天下名门,玉泉院更是盛名在外,多少达官贵人来此皆是说话客气,知客哪成想这么一个怪里怪气的老道竟敢在此出言不逊,遂变了脸色,骂道:“好个贼老道,如此张狂!这里监院身为华山七宿之首,岂容你呼来喝去?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公冶和冷下脸来,沈渊感受到公冶和身上散发的丝丝寒意,紧忙冲着知客说道:“你还不快去,废话那么多,小命要紧!”一路上,沈渊实在是见多了公冶和杀人,他看公冶和右手拇指与食指搓动,便晓得这是公冶和起了杀心。

    “小叫花子,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知客不识好歹,反来骂沈渊,沈渊暗暗叹气,心道:“狗咬吕洞宾!”于是闭口不在言语。

    其实来此途中,公冶和每每杀人前,沈渊都曾劝过手下留情,无奈公冶和是个听不进劝的,此刻虽然挨了知客骂,但沈渊生性良善,真不希望此人因言语轻慢而送命。

    正待上前再劝一番的瞬间,就瞧公冶和倏地拔出青霜剑,那知客只觉寒气凌人,眼看着剑刃缓缓架在颈上,却是想躲也躲不开,不知是其动作太快还是被其所带之寒意而吓的双腿发软,此刻,他才后悔莫及。

    院内其他过往的道士见此一幕,皆大吃一惊,谁也想不到居然有人敢在玉泉院撒野。不过华山派不愧为武林大派,顷刻十几名持剑的道士就将沈渊和公冶和围住,剑尖相向,一触即发。其中有人喝道:“贼道!还不束手就擒!休要在此撒野!”

    知客一脸惊恐,更是不敢妄动,冲着人群喊道:“快,快请监院!”

    “住手!”一声大喝,让院内并不常见的嘈杂顿时安静下来。只有一些弟子松了口气道:“是监院,是监院来了。”

    沈渊瞧的清楚,来人穿过人群,一身藏青道袍,方脸大耳,短须连鬓,一身正气。

    “原是你小子。”公冶和看清来人长相,淡淡说道,“十七年没见,你倒是无甚变化。”

    那人闻言一惊,仔细瞧来,更是连忙拱手作揖,惶恐道:“弟子荀伯骥,参见师叔。还望师叔对本派弟子手下留情!”

    众人听得二人对话,更是莫名其妙,在场之人大多都是近年来入的门,只有一两个岁数稍长的道长恍然大悟,记起来早年的一些事情。

    “哼!”公冶和将剑从知客颈上拿了下来,突然“唰唰唰唰”连着四声,公冶和随手使剑挥了四下,只听知客惨叫,瞬间四道剑痕显现,手脚筋皆断,鲜血渗出不止。这一切,监院荀伯骥连都来不及反应,那知客便已倒地惨叫,荀伯骥心知,此人算是废了。

    公冶和收了剑,道:“这算是小惩。”

    荀伯骥暗叹一声,施礼谢道:“多谢师叔手下留情!”随后吩咐弟子将人抬下去医治,屏退众人。弟子们散去后也是议论纷纷,邋遢老道的身份也已大多知晓,只不过“剑奴”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竟曾是华山派之人,这个消息让一些弟子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

    “华山七宿,这名号倒是响亮。”公冶和揶揄道。

    荀伯骥拱手答道:“让师叔见笑了,不过是江湖上的谬称,不足挂齿。”

    公冶和摇了摇头,道:“你还是从前一般谦逊规矩,让你在此监院倒也合适。我且问你,七宿中都有谁?”

    “七人连我在内,皆是我师父的入室弟子。”

    “哦?”

    “师叔下山后,师公郁郁而终,临去前将掌门之位传给家师,随后又相继继收了公孙正、吴奇、冯仕轩、季无涯四位师弟入室,加上我、应长天师弟及常志师弟,一共七人,这几年在江湖上游历,才得了华山七宿之称,让师叔见笑!”

    “贺冲云倒是教出几个好徒弟!”似是想起当年往事,公冶和有些唏嘘。

    荀伯骥笑道:“师父说,季无涯师弟最像师叔,专研剑法,亦是个剑痴。”

    公冶和眼睛一亮,道:“若有机缘,我还真想见见这个季无涯,他现在何处?”

    “哦,他平常与我师父在同在真武殿中,只这几日与几位师弟同去游历了,此刻也不知在什么地方。”荀伯骥拉着家常,一点没将公冶和当成外人,也不曾像他人一般惧怕,着实叫公冶和心中舒坦。又听荀伯骥问道:“师叔此次回山,不知有何要事?”

    清风拂过,让沈渊一阵畅爽,方才的剑拔弩张着实让他出了一身汗,不为别的,只担心这群道士不是公冶和的对手,反而无辜送命,如此这般结局已算是完满,沈渊不由自主呼了一口气,虽然这一路上也已见了不少杀人之事,但还是不禁会紧张一番。

    这时公冶和一把将沈渊拽到身前,荀伯骥早就注意到沈渊的存在,瞧这孩子衣着也是邋里邋遢,想必也是一路风餐露宿,吃了不少苦头,于是问道:“师叔,这位小兄弟是?”

    公冶和挥挥手,拍了拍肚皮,说道:“老子一天没吃东西了,快弄些酒菜,一边吃我一边与你说。”

    荀伯骥一拍脑门,这才想到,一直站在外面说话实在是礼数不周,且这院中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赶忙说道:“师侄一时疏忽,师叔,小兄弟你们请随我来。”

    院内回廊曲折,古木掩映,荀伯骥领着公冶和与沈渊,不多时行至一间客厢,将二人让进屋内,请了坐,奉了茶,又叫来道童备饭。片刻功夫,一桌素斋便端了上来。

    公冶和看着一桌子素食,更是连壶酒都没有,咂摸咂摸嘴,叹了口气,道:“娘的,都能淡出个鸟来。”

    荀伯骥尴尬笑道:“师叔,您也知我全真戒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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