撼天蝼蚁-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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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燚的剑停了下来，只不过依然指着前方的觉禅，伴随着觉禅身子的移动而移动，无论觉禅怎么动，剑尖的方向都指着觉禅的咽喉。
“举重若轻，轻重剑意……”悟橙原本只是随意的看着，并没有太过关注，看到觉禅的反应，才认真的看了过来，这一看，却是顿时失声。
“不仅是轻重剑意，还蕴含了快慢剑意，好妖孽的悟性……”静观轻轻的叹息着，此时的他，才真正的懊悔了。
意境，无疑是最难领悟的，尤其是低级武者，基本上就不太可能领悟意境。可眼前这个家伙，却不仅领悟了杀意，更领悟了速递意境和重量意境。
之前仅仅领悟杀意，他也没有觉着什么，杀意，相对来说是比较容易领悟的，毕竟，有着煞气武器，领悟杀意可以说事半功倍。
可快慢意境和轻重意境，这却是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借鉴，只能靠自己……
“轻重剑意和快慢剑意……当初我们真应该动手快一点……”不说静观可惜，悟橙也为师父感到惋惜。
如果马燚成为师父的弟子，这对他们这一系来说，那很可能意味着他们这一系将多一个先天，加上师祖，那可是一门三先天。
虽然比不上清慧祖师的一门四先天，却也仅次于一门四先天了。
“这孩子天赋悟性太高，给我教，或许会耽误了他……”静观摇了摇头。
“怎么会……”悟橙却是不信。
“如果我来教，多半会按部就班的训练他，而不会迁就他，让他去参悟剑意，更不会去指导他参悟剑意，甚至可能害怕耽误了他的修炼，而阻止他去参悟剑意……”静观摇了摇头，虽然懊悔失去了这个弟子，他却也没有失去基本的判断。
“这个……”悟橙知道，师父说的是事实。
师父对于弟子要求是很严格的，也是非常认真的，在师父看来，低级弟子参悟意境之类的，那是不务正业的表现。这一点，可不仅仅是师父，整个武林，绝大多数先天武者都有着这样的观念。
意境，那基本上是高级武者才能够掌握的东西，武林中的人共识是，初级武者无法参悟意境，不适宜耗费时间在这上面。中级武者可以尝试一下，但是不宜耗费太多时间。
以师父严谨的性格，如果发现了马燚参悟剑意，不说百分百会阻止，可阻止的可能性绝对会更大。
“清慧师祖他老人家说的对，真正的天才其实不需要教导，只需要引导就够了……”静观想起了师父和静观祖师的一次谈话。
“师父是说，这是清慧祖师引导的结果……可是，清慧祖师收他为徒弟也没有多少天，应该并没有起多大作用吧。”
“你忘了他修炼的迅雷剑法了？”静观摇了摇头。
“迅雷剑法……”悟橙有些疑惑，他对于迅雷剑法，也就知道有这门剑法，其他的，几乎一无所知。
“何足道当年领悟的，就是轻重意境和快慢意境，他的剑法，自然也融入了这这两种意境。”
“马燚擅长速度，力量更是极为恐怖，正适合领悟这两种意境，清慧师祖给他迅雷剑法，那岂不正是要让他领悟这两种意境？”
“哦。”悟橙点点头。
“也许，是师父耽误了你。”悟橙微微有些叹息，他这一番话，可不是随口说的，而是真的有感而发。
悟橙和路腾空虽然辈分上差了一辈，可实际上他们就相差一岁，路腾空乃是上一辈的最后一年弟子，悟橙则是下一辈的第一年的弟子。
论天赋，当时的悟橙可是比路腾空更好，以十一岁的年纪，和十二岁的路腾空争夺，三强争夺中，两人打成了平局，一胜一平，并列第二。
他收了悟橙为弟子，路腾空则是被清慧师祖的大弟子明心收为弟子。
最后，路腾空在三十年多前就成为了先天，而悟橙如今依然没有突破先天，甚至可以说，突破先天的可能性已经越来越小了。
先天，不是靠着积累能够突破的，更多的要靠悟性，年纪越大，突破的可能性反而越小。
“是弟子自己不够努力，和师父何干！”悟橙赶紧的道。
“错就是错，师父也会犯错。”
“我觉得师父的教法并没有错，这些年，罗汉堂弟子比以往要更强不少。”悟橙这话不是安慰师父，整体水平，罗汉堂的提升是比较明显的。
“师父错，不是错在教导方法，而是错在教导对象，没有因材施教，我的那套教法，适合教导武林高手，适合绝大部分天才，你担任罗汉堂首座，这套教法是非常适合你用的。”
“我也觉得很适合罗汉堂。”悟橙点点头。
“罗汉堂集中培养的，只能是说是普通武林高手，却很难培养出先天高手。”
“我脑子里捋了一下，一万多年来，有记载的，少林寺一共有1437位先天，罗汉堂只是出了141位先天高手，占据了一成。”
“那也和其他堂院差不多啊，不比他们少。”悟橙这话也不是为罗汉堂辩解，少林寺九大堂院，其他机构加起来大约相当于一大堂院，也就是说，罗汉堂也就占了十分之一，先天数量虽然不算多，可也在平均数。
“你是罗汉堂主持，难道你不知道罗汉堂弟子有多少？罗汉堂弟子和挂名在罗汉堂的弟子占了多少比例？”静观苦笑了笑。
“……”悟橙顿时不说话了，罗汉堂，向来就是弟子最多的一个堂，每一届弟子，九成以上都在罗汉堂，就像觉尘他们这一届，罗汉堂就占据了383人，其他堂院仅仅17人。
至于记名弟子，那罗汉堂所占有的比例就更大了，罗汉堂的弟子，基本上都在江湖行走，没有招收弟子的乃是少数，而其他堂院，许多弟子基本上就没有离开过，不少人根本没有招收弟子。
九成以上的弟子比例，先天高手却只有一成都不到，这个差距，那真找不到什么话说……
“记名弟子和其他家族子弟很难统计，我就只算正式弟子。”
“三百年来，少林寺一共招收了十二万弟子，目前，这十二万人，刚好有十二人成为了先天。几率是万分之一。”
“我们罗汉堂弟子一共有111274人，先天弟子只有我一人，几率是万分之0。09。其他堂院是万分之12。61，你算算，别人是我们的多少倍？”
“接近142倍……”悟橙很快就算出了结果，算出这个结果，他却是感觉到了一阵阵的沉重，他禁不住仔细的思索起了其中的原因。
罗汉堂先天不多，可似乎也不算少，两个先天，真不算少了。按照拥有先天的数量来算，他们也远远没有得到平均数。
更何况，先天高手和新出的先天，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关系，整个少林寺，先天教导出了先天的，也就清慧祖师和其大弟子明心，以及他的师祖教出了他的师父。其他的先天，都不是先天教导出来的。
是好弟子都被其他堂院选走了？这显然更说不通，正式弟子和武僧，除了其他堂院弟子自己招的亲传弟子，普通弟子，都是罗汉堂去外面招来的，挑选弟子，实际上也是罗汉堂占优势，毕竟，无论是招收弟子和分配弟子，都掌握在罗汉堂，优秀的，自然是留在了罗汉堂，当然，他们也有打眼的时候，漏给了其他堂院。
至于成年后加入其他堂院的弟子，那也算是罗汉堂弟子，成就先天，也会位列罗汉堂的。
另外就是先天高手挑选弟子，先天高手挑选弟子，极少挑选其他堂院弟子的，不是他们故意不挑选，而是这些堂院都是有着先天的，真正优秀的天才，早就被内定了，哪还会给人挑走。
先天高手主持大比，挑选的，实际上是记名弟子或者是家族子弟。
“这些天，我一直在思考，我们罗汉堂的问题究竟在哪里？”
第73章 平局（）
“我仔细研究了历代先天高手，成就先天的，其实都不完全是教出来的，就拿我来说，虽然你师祖也是先天，可我成为师父弟子仅仅两年，师父就失踪了，这个时候，师父仅仅给我打了个基础。”
“当然，我不是否定师父他老人家，没有他老人家打下的坚实基础，我肯定是无法走到这一步的。”
“不过，我真正成为先天，却正是因为没有了师父的庇护，从而不得不踏上江湖，在江湖中流浪了四十多年，那几十年，虽然吃了不少苦，无数次差点送命，可却也让我获得了许多，那些东西，是在少林寺无法获得的。”
“你师祖也是，师父他老人家的师父属于武痴，收师父为徒也是因为人情，收了之后也根本没有教过，只是给了师父一个少林弟子身份，别说有人教他，就是武器也没有人给过一件，师父他老人家参与大比，用的武器还是木剑。”
“师祖他老人家用木剑，不是因为老人家剑术高超，草木皆可为剑……”悟橙倒是听说过师祖的传说，而师祖木剑参与大比，更是罗汉堂的一段佳话。
“剑术高超，真正剑术高超，师父也不会只得第三了，十一二岁，能够有多高超的剑术？草木皆可为剑，就算后天大圆满也很难做到，更别说十二岁了，师父那还不是因为穷……”
“可即使再穷，买柄普通铁剑也不成问题吧……”悟橙却有些怀疑师父的话，普通铁剑是很便宜的。
更何况，少林弟子的待遇还是非常不错的，虽然不发钱，可也发了不少资源，不说普通铁剑，就是换一柄稍微好点的剑，问题也不大。
“你师祖他老人家那时候跟人较劲，拼命的修炼，哪舍得用资源去换取剑，至于普通铁剑，师父他老人家可是极端好面子，哪会让人知道他连柄剑都买不起……”说起师父这段往事，静观也禁不住笑了。
“呵呵，这倒是……”师祖好面子，悟橙倒是知道的，师父进入证道院，师祖突然回来了，还代替师父教导过他一段时间。
“我仔细分析了一下，成就先天的武者，实际上都有着自己的路，而不是走前人走过的路，别人的路，终究是别人的，不可能百分百适合自己。”静观进入了正题。
“哦……”悟橙陷入了沉思，对于这些话他并不陌生，书上有着许多类似的话语，然而，之前的他，却并没有真正的理解这番话，此时，却多少有了一些触动。
“这次大比结束，你放下罗汉堂的包袱，自己出去走走吧，这或许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师父，弟子有些放不下，这几届弟子都走的比较顺利，若是弟子离开，他们未必能够适应新的……”悟橙有些迟疑，他担任罗汉堂首座已经十多年，这些弟子已经适应了他的这一套教导方式。
至于自己的突破，他其实已经没有了太大的希望。
“我之所以让你离开，并不完全是为了你的突破，更多是为了这些弟子，你对这些弟子的看护太过周全了，这固然保护了他们，却也让他们少了一份危机感，甚至缺少了自我生存的能力。”
“就像那些药田里的药材，一旦离开了药农的看护，根本就无法成长起来，而且，即使是最顶级的药农，也无法培养出最顶尖的药材，这不是药农的能力问题，而是环境使然。”
“大浪淘沙沉者为金，风卷残云胜者为王，在我们的呵护下修炼，固然增加了少林寺高阶弟子的数量，可战斗力却是堪忧。”
“这个，这些弟子的战斗力还是不错的，只是缺少一些实战经验……”悟橙却是有些不太赞同师父这个评断，极力辩解着。
“别不服气，我们就不说马燚这个小变态了，就说觉尘，你觉得觉尘在这一批弟子中，修为是最强的吗？”
“这个，应该只能说是最强者之一，他和觉非他们，实际上并没有真正的优势，只是他的战斗经验要丰富的多，心志也要坚定一些。”
“心志，经验，都不是我们能够教导出来的，罗汉堂的训练，看上去热火朝天，像模像样，可实际上，我们的训练已经渐渐的偏离了我们的初衷，我们现在的许多训练，更多的不是为了将来行走江湖，而是为了大比武，为了比武而比武，不是为了战斗而比武。”
“长此下去，他们会渐渐的失去武者的勇猛争进之心，最终沦为平凡，就像你，你其实已经明白了你该怎么做……可是，你却舍不得放下现在的权势……”
“师父，我不是舍不得放下这里的权势，我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罗汉堂人才济济，少了你一个，罗汉堂照样运转，那些弟子没有你，一样会修炼，罗汉堂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无所谓，别把自己看的那么重要，罗汉堂一万多年，你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