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华本纪-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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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涤秽’‘殁俗’。”李景贤说着,抬脚迈上台去。
两人一步一个台阶,走到门口,红漆斑驳的寺门透露出一丝古气,围墙深灰色的砖瓦更是给人一种随时倾倒的错觉。蜘蛛和壁虎倒是在上面相处和谐,缓慢地爬行着,十分惬意。
李景贤抬手轻敲了几下寺门,小心的问道:“请小师傅开门,请小师傅开门。”
不一会儿,寺门缓缓打开一个缝,一个身穿像围墙一样深灰色僧袍的青年僧人探出头来道:“施主,有何公干?”
韩啸月上前一步施礼道:“小师傅,我们从蜀国而来,专程拜见明吉大师。”
小和尚鞠躬回礼道:“实在不好意思,方丈此刻正在讲法,不便见客。请二位待十日之后,寺院开放之日再来吧!”
“寺院开放之日?”
“是的。”小和尚说道,“开放之日,本寺将迎接各地游人、信徒前来拜访。届时,二位可再次前来。”
韩啸月听罢,赶忙问道:“可是,到时候那么多人,我又如何才能见到明吉大师呢?”
小和尚一鞠躬道:“施主,所谓‘随缘养生,万事顺其自然’,万事不可执迷。只要佛祖护佑,你定会见到想见之人。”说完,便将寺门重重的关上了。
“十日之后?”李景贤说着,看着韩啸月,“韩大哥,我们真的要等十天吗?”
韩啸月摇摇头:“佛门净土,我们也不便强求。等上十日并不是难事,只怕十日之后,还是见不到嫣儿和明吉大师啊!”
“韩大哥,看这情况,方才那些人说的也不无道理,你觉得嫣儿姑娘会在寺中吗?”
“嫣儿与我不同。他的父亲与明吉大师是故交,无论如何都会将她收留。”
“那你何不表明你的身份,兴许今日就能见到她呢?”
韩啸月摆摆手:“不妥。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就在于,我们并不知道明吉大师是否欢迎我们,更不知道嫣儿是否已经早我一步到了这里。如此唐突,我们会被当作蒙骗之徒,断了今后的打算。”
李景贤听罢点点头,又再摇摇头道:“可是,十日之后人多眼杂,只怕会误了事啊!”
“景贤,你说当如何是好?”
李景贤略作沉思,点点头道:“韩大哥,此事交给我,你且在此稍候!”说罢,李景贤未等韩啸月阻拦,轻轻一跃,跃过了围墙,跳到了寺中。
“哎,景贤!”韩啸月刚刚喊出口,李景贤已然跳了过去,“景贤,切勿无礼!”虽有心阻拦,却没来得及。眼下,只有在寺外等待,别无他法。
李景贤跃入寺中,掸掸身上的土。抬眼一看,眉宇之间露出惊色——从未想过如此闻名遐迩的寺庙竟如此冷清。空旷的院落中看不到一名僧人,只是在一条青石路的两边,零零散散摆放着些木人桩。这些木人桩似乎经常被使用,显得十分光亮。木人桩后是一个稍大一些的莲池,池中的莲花已然盛开。青石路直通正中央的大雄殿,殿门大开,依稀可以听到僧人念经的声音。大雄殿两边分别矗立着两座小殿,全部紧锁门窗。
“奇怪,和尚们都去哪儿了?”李景贤心中想着,目光便扫向了大雄殿两边的小殿,看上去小殿墙后似乎另有乾坤。
李景贤不敢直起腰身,深怕在某个角落里会被人察觉,弯腰沿着深灰色的墙向左侧的小殿慢慢的移动着。不出所料,小殿后果然是一排低矮的房屋,似乎是寺中僧人的居所。只是,这些房屋全部长得一模一样,就连高度都出奇的一致,根本无从判断哪一间是方丈住的房屋。李景贤心中暗自盘算着,与其留在这里观察它们的区别,不如索性就推开所有的房门。
“施主,可是在敝寺迷路了?”一个老者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第四十章 回眸巧遇同路客()
韩啸月本以为如此艰辛的来到枯禅寺,马上便可以见到明吉大师,并与龙嫣会面。不成想,却在门口被硬生生拦了下来。“十日之后才会开放寺门?大哥等得,我可等不得!”李景贤心中想着,便翻身从墙外偷偷进入了枯禅寺中。
“施主,可是在敝寺迷路了?”一个老者的声音从李景贤身后传了过来。
李景贤慌忙转过身去。只见一名身披莲衣的白须老者站在身后,静静的注视着自己。从他的眼中,李景贤看到的,不是因为自己的失礼而招惹的责怪,而是满满的慈爱。
李景贤赶忙深施一礼:“在下李景贤,和哥哥一起特地前来拜见方丈明吉大师。”
白须老者点点头道:“只是,今日并非寺院开放之日,还请施主尽快离去,待开放之日再来不迟。”
“只怕届时人多嘈杂,大师无法腾出时间。我们有要事相告,还请大师务必要与我哥哥见上一面啊!”说完,李景贤再次深施一礼。
白须老者再次点点头道:“施主,有缘自会相见,还请施主移驾吧!”说罢,伸出手来,说了句“请”字。
“我总不能就这么离开吧!”李景贤想道,“我与韩大哥千辛万苦来到这里,若十日之后无法与大师见面,那就要再等多少个十日?”想罢,突然用力蹬腿,向着相反的方向狂奔。
原以为白须老者会来追赶,未想到老者站在原地不动,只是径直看着自己,目送着自己跑过了这一排低矮的房屋,向着东北角落的藏经楼而去。
忽然,一阵烟气从李景贤的头顶飘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眼前竟又出现一名身披莲衣的白须老者。就在两人眼神对视的刹那,李景贤再次感受到了慈爱的目光,顿时间感到周身的力气全无。
“施主,可是在蔽寺迷路了?”白须老者说着,一指门口道,“今日并非寺院开放之日,还请施主速速离去!请!”
话音刚落,李景贤竟“噗通”一声,双膝跪在了地上。白须老者赶忙搀扶,而之前的白须老者也慢慢走了过来,两位老者一同将他扶起。
“施主,你若再在此逗留,恐怕对你不利啊!”白须老者说着,用手轻轻地将李景贤身上的尘土掸了掸。
李景贤赶忙双手合十深施一礼,口中念着:“恕我无礼!恕我无礼!告辞!告辞!”低头从墙边绕到寺门,开门离开。
韩啸月还在门外等候,见他从里面出来时,脸被憋涨的通红,汗珠从额头滚落。
“景贤,你……这是怎么了?”说着,韩啸月扶着李景贤坐在了台阶上。
李景贤沉了沉气说道:“韩大哥,寺中僧人都在念经,我本想摸到方丈的房中当面陈情,却遇到两个气场强大的老僧……”说到这里,竟开始凝噎。
“遇到两个老僧?然后呢?”韩啸月追问道。
“然后,我双腿一软,便跪下了……”说完,低头不语。他并不知道,这其实是枯禅寺独门秘籍——“慈航普度”之术。
“什么样的气场,可以让一个人下跪?”韩啸月心想着,看了看天色道。
“景贤,天色已晚,今晚咱们就先在县城中住下。实在不行,我们便再等十日吧!”韩啸月说着,轻抚着李景贤的后背。
李景贤渐渐的情绪恢复了平稳,点点头道:“韩大哥,真是太难为情了,没想到我居然如此失态!这两个老僧非但没有责骂我,甚至眼神之中满是慈爱,更是让我自愧无地啊!”
“我看这是人之常情吧,如此强大的气场,若是我见了,会怎样还尤未可知。”说着,韩啸月将他扶起,两人慢慢向着县城的方向走去。
走至凉亭,天色已擦黑。拴在凉亭边的马匹正在悠闲地吃着草,凉亭的百姓早已不见了踪影。就在两人解开马缰之时,听到从远处正有脚步声传来。伴随着细碎的脚步声,似乎正有人在交谈。
“主人,依我看,此时天色已晚,我们不如明日再来吧!”一名女子说道。
“阿秋,刻不容缓,速速赶路吧!”另一名女子回答道。
二人行走急速,说话间就已经走到了凉亭。韩啸月一眼便认出,原来说话这两人便是之前拼桌的那两位男装打扮的女子。
女子先是楞了一下,便笑笑道:“原来是两位公子,真是巧啊,竟会在这里遇到。”说话时,明显感受出她是故意压低了嗓音。可惜,无论再如何压低,仍然难以掩盖女儿身份。
韩啸月不便拆穿,便随着应和道:“确实太巧了,两位公子正好也是途经此地吗?”
“没错,闻听枯禅寺大名,特地前来拜访。”说着,两名女子一施礼,“那就先告辞了!”说完,便向枯禅寺走去。
“公子留步!”韩啸月叫住了两人,“枯禅寺今日寺门紧闭,我也是刚刚被拒之门外,这才准备回到城中。十日之后便是开放之日,到那时才能自如出入。”
女子听罢,笑道:“公子不必拦我,我们自有办法,告辞。”说罢,便继续向前走着。
李景贤看着两人背影说道:“大哥,依我看,他们二人今日恐怕也是得碰壁而归的。”
韩啸月本想追上去一看究竟,又怕惹得这两位姑娘误会,便点点头,牵着马向城中走去。
由于枯禅寺的存在,外地游人来此频繁,城中修建了大大小小十几家客栈,住店并不困难。韩啸月挑选再三,最终选择了白天用餐时所在的饭庄对面,名为“庙街”的一家客栈。而用他的话说,这便是“认得在此地吃第一顿饭的饭庄,便不会走错路。”
赶了一天的路,李景贤早已沉沉睡去。两人分房而睡,韩啸月躺在床上,眼睛瞪得大,心中还在想着龙嫣与她最后话别的瞬间,不禁有些伤感。皓月的光照了进来,零落的投在自己的脸上。韩啸月慢慢坐起,走到了窗边。
“唉!”韩啸月扶着窗棱,轻叹一口气。
“这不是白天的那位公子吗?”一个熟悉的女子声音传了过来。
韩啸月循着声音转面看去,在隔壁房间中,竟然住着那位女扮男装的女子。不同之处在于,女子已然脱掉了男装。借着月光,韩啸月可以看到,女子衣着得体,不落俗套,只一身浅色绸缎,气质非凡。同样的气质,不禁使他想起了曾经几次救过自己的宋国公主赵陌。
韩啸月点头微笑示意,说道:“姑娘,原来你也住在这家客栈啊!”
女子掩面而笑:“原来,你已经认得我了。只是白天我一身男装打扮,还以为足以掩人耳目。”说着,看了一眼身后,“阿秋睡下了,如公子不嫌弃,能否大堂一叙?”
韩啸月点头答应。谁会拒绝跟如此气质不凡的女子多说上几句话呢?
走出房门,下楼来到了大堂。夜已近深,掌柜已经趴在柜台上昏昏欲睡,最后在大堂中三四个侃天聊地的男人也都有了退意。女子将韩啸月引到一个空桌前,两人面对面坐了下来。
“公子,说来我们也算有缘。初到此地,便与公子在对面饭庄拼桌吃饭,傍晚又与公子相会于枯禅寺外,现在又与公子同住一家客栈。公子以为,这可是天意吗?”女子说着,抬手将两个水杯斟满了水。
韩啸月点头道:“与姑娘相遇两次,本不敢奢求第三次的会面了,没想到,城中十几家客栈,我们竟还是相遇了。”
“是啊,我也是找到了吃饭的饭庄,心想着‘若是在饭庄对面住下来,就不怕迷路了’。”
韩啸月惊诧于两人心中所想竟如此默契,不禁对面前这名女子有了莫名的好感:“不知姑娘芳名,该如何称呼?”
“我姓沐,名雅沁。”
“沐雅沁……好名字!”韩啸月说着,笑道,“在下韩啸月,十分荣幸认识沐姑娘。”
沐雅沁点点头,继续问道:“韩公子来这兴平县,是来游玩吗?”
“不错。我与好友相约在枯禅寺中会面,可惜被拒之门外。现在不知我那好友是在寺中还是在城中。”说着,韩啸月饮下一口水。他并不敢将真实情况全盘托出,便转移话题,“傍晚时分见沐姑娘和另一位姑娘同上枯禅寺,二位也是来游玩的吗?”
沐雅沁思索片刻,点点头:“对,那位姑娘名叫阿秋,既是我的玩伴,又照顾我的日常起居。我们慕名而来,却没能进入到寺中,实在是遗憾。”接着,话锋一转,似乎是在有意避开这个话题,“韩公子,是一早便看出我们的女儿身吗?”
韩啸月听罢,不禁笑道:“实不相瞒,二位姑娘男装打扮虽然俊俏,但也无法掩饰二位姑娘的柔美。看来,二位姑娘在易容方面着实不够精湛。”
沐雅沁轻笑两声:“如此说来,还真是让公子见笑了。出门在外,男儿装扮会方便许多。”
两人闲聊几句,便各自话别,各自睡去。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