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神殿的建立-第3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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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过来的手; 嘴唇轻轻碰触手指上的密鉴。轮到佩特罗尼家族时; 顾晗晗瞥见大卫亲自指定的那名族长; 银色的短发和似曾相识的五官让她大吃一惊; 几乎失手滑落膝盖上的纸书。
勉强等族长们行完礼退出去,顾晗晗一下子就坐起来:“那个人……”
“没错,”大卫笑笑,“他应该是远方的父亲。”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顾晗晗有点糊涂了,“我都搞不清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了,是林老师还是卫城。”
大卫摇了摇头,目光落到远处连绵不绝的金海霞光。他说:”我只是很想知道,当他站到卫城中央成为卫城真正权利者的一员之后,他还是不是远方……“
顾晗晗沉默了,心里感觉很不是滋味。这样的拷问实在是太无情也太残酷,无论是对于远方还是对于大卫自己。她不知道是该希望远方会选择不再是“远方”,还是该希望他选择永远作为“远方”,也许可以看到的两种结果对大卫而言都会成为一种折磨,人到底能不能选择自己的命运呢?顾晗晗内心里觉得大卫这一刻实在是很孤单很可怜,但又不知该怎么样才能安慰他。
然而没用到顾晗晗安慰,大卫自己已经先一步摆脱掉这种怅然的情绪。他把顾晗晗从躺椅上拉起来,说:“回去换衣服吧,已经和布鲁赫长老约好了下午取芯片,不便迟到。”
顾晗晗顿时顾不上感春伤秋,思考阶级与人生的重大哲学命题,一骨碌爬起来:“已经约好了?怎么这么快!啊啊啊,我还没顾得上跟乌契说的,就这么临时就去不知道他接受不接受的了啊,心里创伤和恐惧症什么的……”
最后,顾晗晗六神无主、慌慌张张地被大卫拉着上了车,连苦心钻研,时时翻开来温故而知新的《论情妇的个人修养》不小心都给落在了花园。等出了门,顾晗晗又晕头转向地想起来他还没告诉安东尼,而且现在她连乌契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呢。如果是在学校也就罢了,万一在家里,难道要带着大卫一起去杏花巷接娃?
当着大卫的面直接给安东尼通讯,顾晗晗虽二亦不敢为,而且就算他打了,安东尼也未必肯接,于是只好发了条消息勉强充数。然后又急忙问了马修,才确知乌契今天的确是学校。于是她催命似地心急火燎往托里尼的学校赶,总算赶在放学前赶到学校。
校长牵着乌契的手把他送出来,笑着说:“今天是妈妈来接呢,真难得。”
顾晗晗听这笑话没由来一阵心虚气短,感觉自己怎么成了个抛夫弃子整天在外花天酒地不着家的浪□□人了呢?她冲校长尴尬一笑,赶紧抱起乌契,逃难似地上了车。
乌契长长的睫毛抖动,眨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时不时地飘过视线来偷眼打量大卫,显然对于这个意外出现、跟姐姐才一起却不是姐夫的年轻男人非常好奇。这搞得顾晗晗一路都非常紧张,但好在乌契实在是个聪明又乖巧的好孩子,并没有问出“姐夫在哪里?”这样让顾晗晗无地自容,不知如何回答的倒霉问题。总而言之,车到超能力协会大门的时候,顾晗晗着实是松了一口气的。
大卫这次出门是绝对的轻车简行,随身没有带扈卫,车身上也没有带徽章,在一起的除了加尔就只有两名男仆。然而超能力协会的守门人眼光何其毒也,直接给他们开了专用通道,车连着陆检查都不必,直接就飞抵裁判所的大门口。
令整个宇宙都闻虎变色的神殿裁判所坐落在协会西北角,是一座白色的三层小楼,屋塔圆圆屋顶尖尖,青铜雕像和台阶基座迎着阳光闪闪发亮,实在跟“裁判所”这个血腥残暴名称所应有样子没一点相关。事实上,这里的确也没有所谓“神殿裁判所”的名字,它正式的名称是“超能力社会信仰与理论研究所”,就用一块方方正正的金属牌子钉在大门旁边的墙壁上。台阶上来来往往都是穿黑色制服的宗教警察,也有穿黑袍的文职人员,胸口佩戴着代表裁判所的长剑徽章。顾晗晗牵着乌契的手,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盼,作为一个被入会的超能力者,她还是第一次到超能力协会呢。
“这里没有牢房吗,就是那种臭名昭著的裁判所黑牢?”顾晗晗看着台阶一侧的指示牌,有些好像,“楼里好像都是些普通的办公室啊。”
布鲁赫长老的书记官在台阶上的大门口等着他们,然后直接带他们进了已经准备好的专用电梯。电梯开始下降,顾晗晗才知道,原来这座裁判所的主要的部分是在地下。电梯运行了差不多有一个世纪之久,久到顾晗晗几乎以为到了地心,门才分开。门背后是广阔的地下宫殿,房间很大,连绵不不绝的柱廊一眼看不到尽头,各种看起来应该珍贵的东西随便堆放着,金碧辉煌,看起来仿佛巨龙的巢穴。
这就是老妖怪的洞吗?
顾晗晗心里的念头还没转完,布鲁赫长老黑色斗篷飞扬的身影已经伴随着一阵热情的大笑突兀地出现在顾晗晗的眼前:“有法不依小姐,你可终于来了。”
“呃,布鲁赫长老,你不用靠这么近——”顾晗晗后退一步,顺势抱起腿边抓着自己衣摆的乌契,“这个就是我弟弟,拜托长老您了,我感激不尽。”
布鲁赫满口答应,热情洋溢地请他们进房间去,一路走来还随意指点宝物讲一些他曾经冒险的趣闻,活像一朵风中摇摆的芍药花。经过一根高大的柱子时,布鲁赫长老忽然叫了一声:“路法西!”顾晗晗才发现,布鲁赫长老身边经常带着的那名金发男孩正背靠小山一样的能量石堆坐在地上,专心致志地拼一只巨龙骨架。一根根龙骨在能量的场的作用下悬浮在半空中,已经初具雏形了。
“路法西,快来!”布鲁赫长老叫道:“有法不依小姐已经到了。”
路法西回首,然后巨龙骨架就噼里啪啦掉下来,瞬间埋没了他。顾晗晗不由惊呼,男孩却随后从骨堆爬出来,手里拿着一根龙骨,走到顾晗晗跟前递给他:“送你礼物。”
顾晗晗抓着天使一样的金发男孩送给她金黄色仿佛大号棒子骨的东西傻了眼,她身无长物,口袋空空,啥宝贝没有,拿啥给人孩子还礼呢?总不成把苏大款或者安东尼的密鉴给送了人吧,或者直接给张钞票?无奈之下,只好蹲下,捧着男孩儿天使板的脸蛋用力亲了一口,只当是肉偿了。
穿过长长的柱廊,终于进到了布鲁赫长老居住的地方。跟顾晗晗想得完全不同,这里完全不像变态杀人魔或者闷骚神经病的魔鬼巢穴,而是富有一种舒缓悠扬还糅合点忧郁的艺术气息,仿佛湛蓝雪山脚下的温暖别墅。居所足够宽敞,舒适精致也不输卫城,但却没有卫城那样如山似谷多的过分的奴仆。只凭这一点,据顾晗晗来看来,至少格调就高过大多数卫城贵族的城堡或者庄园。
顾晗晗坐到布鲁赫长老的沙发上,将乌契放在自己的膝头,试图向他说明,布鲁赫长老是给他治病的大夫,他能帮他把芯片取出来。只要疼一下,就一下,他就能永远摆脱掉电击,永远不必再害怕它。
但是完全没有用。乌契的电击恐惧写在灵魂深处,刚听到芯片和电击的字眼,小脸就煞白没有血色,眼眸里的恐惧令人望而心碎。他牙关打颤,浑身止不住地秫秫发抖,任顾晗晗怎样安抚都不行。
“这可怎么办,”顾晗晗没了主意,惶然道,“取之前怎么才能先治好他的心理恐惧呢……”
顾晗晗这种慈母做派显然是让布鲁赫长老忍无可忍了,他一把抓过乌契,摁着他的脖子。
乌契大声嚎叫:“姐夫,我要姐夫!”
布鲁赫长老手起指落,顾晗晗根本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粗鲁地把芯片拽出来了。乌契年幼的身体受不住芯片抽离时的剧痛,连惨叫都没有,直接昏死过去。
447。芯片编号()
“不管什么心理恐惧?”布鲁诺长老把人丢还给顾晗晗; “现在你尽可以慢慢去治!”
加尔赶紧上前接过布鲁赫长老手上的芯片; 仆人则捧了手帕给他擦手。
顾晗晗显然是被布鲁赫长老突然爆发出来的王八之气震住了,抱着乌契唯唯不敢讲话。
大卫心里也是苦笑; 拍了拍顾晗晗的肩膀; 以示安慰。他摸了摸小孩儿的身体,知道他只是昏迷,便示意顾晗晗放心。过了一会儿,确定乌契生命确实无碍。便告辞离开。
布鲁赫长老小小暴露了一把本来面目立即又变身回饶舌无聊的老不修; 不仅亲自送顾晗晗出门,他还抢先占了大卫的地方; 却把他的路法西还有昏迷中的乌契一股脑地都扔给了大卫。
“瞧,大卫,来吧; ”把乌契放到大卫臂弯里的时候,他悄声在他耳边取笑,“想做‘姐夫’你就得抱着!”
布鲁赫长老跟顾晗晗一起走在最前头,一路上都没有停嘴,每一句都在挽留并邀请顾晗晗再来。
“有法不依小姐,你下次什么时候再来取芯片; ”他热心肠地道,“只管来就好; 不用提前通知; 我很欢迎你来做客——真的!”
顾晗晗仿佛是却不过布鲁赫长老的好意; 迟疑了几次之后就说:“或者过一阵子真的要再麻烦长老一次——到时候再说吧; 我现在还说不好是哪天。”
抱着小孩落在后面的大卫听到顾晗晗这番话忽然心中一动,想起当初在摩罗河边,顾晗晗向神盾局探员随口报出的那一串编号,于是示意加尔。
加尔翻开手掌,刚刚从乌契身体里取出的芯片躺在掌心,大卫指尖轻轻向它一弹,于是米粒大小的芯片就展开为一张火柴盒大小的金属箔。箔片表面镂刻着复杂的纹路,一连串标识号浮在中央。大卫将他跟记忆中的编号相对照,显然,它们并不是同一个。
大卫微微不禁皱眉:不是乌契,那会是什么人呢?是什么人的芯片编号会让顾晗晗记忆如此深刻,以致能脱口而出?
“查一查这个编号,”他轻声吩咐加尔说,“不要惊动晗晗或者其他人。”
……
因为乌契昏迷,来时的悬浮车已经不堪使用,加尔副侍从长已经调来一艘飞艇,同样是外形普通没有带徽章的,但内部显然是卫城水准,并且医师、保姆和全套的治疗设备都在艇上准备好了。
医生立即替乌契做了详细检查,确认是芯片抽出导致的循环系统失衡,所以才会陷入昏迷——这是没办法的事,要取芯片必须得熬过这一关。芯片从注入人体的一刻就跟人体的内循环融为一体,经过多年的共生融合早就难分彼此,一旦抽离,等同于循环系统突然消失了一部分载体,发生体循环失衡再所难免。终极能量场的作用虽然能将芯片安全抽离出来,但抽离之后,填补消失掉的部分就不时它力所能及的了。如果是超能力者,还可以凭借能量的作用和较为强韧的身体素质,强行在抽离之后迅速恢复。但在孱弱的普通人,就只好靠他们身体的自我本能慢慢建立起新的平衡。
“不用担心,没有大碍,深度昏迷是人体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代表他身体正紧急进行自我修复。”医生报告说,“人体的自我恢复能力是很强大的,我们不需要做过多的干涉,只要提供充分的营养,随着新陈代谢的进行,体循环平衡就会自主恢复。”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呢?”顾晗晗追问。
这种问题毫无疑问是医生最讨厌的,如果是普通人在普通医院,不光得不到答案,而且很有可能会被医生教训一顿。但在医生得跪着答话,身份是蝼蚁一样奴隶的卫城,就不容不答了。事实上,他们不仅得回答,而且还得谨慎回答,因为只要答案有一点儿让问话的人不满意——不管这种不满意是不是他们的错,他们就有可能丢命,甚至连累亲族子女。
经过一番紧张地考量和权衡,医生谨慎地答道:“明天中午之前应该就能从深度休眠中苏醒,然后再卧床修养一到两周的时间,基本就可以痊愈了。”
顾晗晗不知道这个答案实是医生内心对用药风险和她耐心评估艰难博弈之后的结果,听完之后果然大松了一口气,连声道:“那就好,那就好……”
于是,保姆就把乌契抱走,洗澡更衣,等医生下好了药之后,就把他放进休眠箱。
顾晗晗隔着透明罩子,注视着淡蓝色休眠中乌契宛如天使的睡颜。他昏迷前一刹那表情还残留在脸上,即使最铁石心肠的人看了也会心生爱怜不忍。顾晗晗感觉眼睛发酸,心底的柔情铺天盖地。她说:“大卫,我准备做一件事——”
指环传来猛烈的震动,打断顾晗晗准备说的话。她低头看了一眼,是一则通讯申请,频段有些熟悉,归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