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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2节

那年那蝉那把剑-第6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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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有人说徐北游金屋藏娇,其实那位公主殿下是个名副其实的妒妇,不许徐宗主纳妾,可世上哪有不偷腥的猫,徐北游便借着宗门之便将这位国色天香的师妹收入囊中,掩人耳目。

    这些流言让萧知南好气又好笑,合着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徐北游偷了腥,就她这个手握暗卫府这等监听探查利器的摄政长公主还被蒙在鼓里?

    这算什么?众人皆醒我独醉?

    总得来说,没人相信徐北游会守着这么一位美人而不去监守自盗,以至于张雪瑶这位长辈也怕吴虞走上了当年秦穆绵的老路,专门请唐圣月去跟徐北游谈过此事,徐北游为此还专程写了一封信向萧知南表明心意,这才有了“男子坦荡荡”、“望妻切莫费思,夫必自重”的话语。

    可这些留言,始终不曾停息,倒是有了越描越黑的趋势。

    萧知南这次亲自来见吴虞,何尝不是想要将这些误会化去?

    只是她没有想到,那两支姻缘签竟是如此不吉利,却是让她有了借机示威的嫌疑。

    这个插曲着实出乎萧知南的意料之中,似是冥冥中自有天意,不过此时细想起来,吴虞遇到徐北游,也的确可以算是“遇人不淑”。

    如果徐北游不必担负起剑宗的重任,也没有一个身为庙堂重臣的义父,只是一个逍遥世间的浪子,那么他必然不可能与萧知南发生什么交集,从这一点上来说,他可以算是吴虞的良人,在没有萧知南的前提下,两人未尝不能成为一对世人眼中的神仙眷侣。

    可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徐北游必然要肩负起剑宗的重任,韩瑄重返庙堂也是大势所趋,那么他与萧知南产生交集便是顺理成章之事,有句老话,既生瑜何生亮,有了萧知南之后,徐北游便只能“辜负”吴虞。

    从这一点上来说,徐北游的确非是良人,也就是那支姻缘签上所说的遇人不淑矣。

    

第五百零三章 叶家公子叶澜依() 
萧知南走在前面,从宽大的袖子中取出两支姻缘签,以她如今的境界的修为,想要瞒过吴虞和那名老道人,着实不算什么难事。

    第一支便是她自己所抽的签王,夫复何求的神仙美眷,抽中此签时,萧知南虽然面上不显,但心底还是欣喜非常,所以将这支签拿了过来,打算当作一个小小的纪念,将其与她这些年陆续积攒下来的一些小玩意放在一起,这些小玩意远谈不上贵重二字,不过是一小堆黄龙铜钱、一只破旧钱囊、一块缺了角的玉佩、一把没有刀鞘的弯刀、一朵已经风干的小花、一本前朝的帝鉴图说,一只绣着牡丹图样的香囊,一把带着干涸血迹的匕首,甚至还有徐北游寄给她的那封家书,其中钱囊和铜钱的故事,萧知南曾经在鸡鸣寺中对徐北游提起过,其他也都相差不多,都是有着过往故事的物件,被萧知南视若珍宝,等闲不会轻易示人,只是偶尔会自己会翻看一二。

    在萧知南取走这支姻缘签的时候,她心中一动,又顺带将吴虞抽中的另外两支签也一并拿了过来,姻缘签这种东西,第一次才算灵验,第二次便不灵了,所以她将吴虞第二次所抽的那支签毁去,只剩下“遇人不淑矣”的签。

    这第二支签,萧知南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还给吴虞,若是没有这样的机会,那她便自己留下来,与那支签王放在一起。

    看着手中的两支签,萧知南忽然想起母亲在世时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这世上的女人,哪有真大度的,无非是逼着自己不得不大度罢了。

    萧知南将这两支签收起,轻轻叹息一声。

    不得不承认,母亲说的话对极了,这世上能像皇祖母那样敢爱敢恨的终究还是少数,大多数女子哪怕心中不喜,在这个礼教森严的世道,也会逼着自己大度起来,此时的她和吴虞亦是不能免俗,两人就算谈不上相看两相厌,但也绝不会有一见如故之感,却又不能在面上显露出来,还要称呼一声姐妹,真是何苦来哉。

    很快,两人从大齐门的侧门穿过,临近承天门。

    守在承天门前的重重甲士早已得了张百岁的吩咐,单膝跪在御道两侧,开门恭迎长公主殿下。

    吴虞有些受宠若惊,停下脚步望向萧知南,略有迟疑道:“殿下,是否太过隆重了?”

    萧知南只是轻轻摇头道:“不打紧的。”

    吴虞轻轻呼吸一口气,随着萧知南缓缓前行。

    两人过了承天门,来到真正意义上的皇宫大内,很快就有侍从宦官来为二人牵马,又有双人抬舆,一前一后载着两人前往飞霜殿。

    皇城禁地,不得飞腾奔行,不得纵马,这是萧煜在世时定下的铁律,除了徐北游曾经在无意中有过违反,其他人都严守此律。

    来到飞霜殿的殿门前,两人除去了身上披着的斗篷,交予两旁的侍女,步入殿内,温暖如春。

    萧知南挥手示意今日当值的银烛暂且退下,分而落座之后,不再刻意熟络客套,恢复了平日里的长公主威严,缓缓说道:“南归去了后建,怕是还要有些日子才能回来,吴姑娘有什么要紧事情,说与我听也是一样的。”

    听到萧知南称呼她吴姑娘而不是妹妹,吴虞倒是稍稍松了一口气,略微自在几分,答道:“回禀殿下,因为此事关乎魏王和道门,事关重大,所以师母才让我亲自赶赴帝都面见宗主师兄,既然宗主不在,那我便将此事告知殿下,请殿下日后再转告宗主。”

    萧知南点了点头。

    吴虞略微斟酌言辞之后,轻声道:“根据我剑宗埋在道门中的暗子来报,自萧林的死讯传来之后,魏王便频频密会道门中人,已知的有天璇峰峰主、天玑峰峰主、摇光峰峰主,还有药师殿殿主、慎刑司掌司等人,具体内容上不可得知,不过根据师母推断,魏王和道门很可能要行背水一战之举。”

    萧知南的目光骤然一凝,沉声问道:“何以见得?”

    吴虞说道:“师母她老人家早年时曾与道门的掌教真人有些渊源,再加上张氏和叶氏当年也曾有过姻亲关系,其中脉络错综复杂,所以师母得以将一枚暗子安插在玄都之中,如今身在道门白云子之侧,位虽不高,但却十分紧要,这些消息便是由他传出来的。在苍云的身份暴露之后,此人的身份就只有我和师母二人知晓,就连青莲师妹也不曾告知,师母考虑到其隐蔽安危的关系,故而让我亲自往帝都一行。”

    萧知南的脸色愈发凝重,轻声问道:“能否告知我那名暗子的身份?”

    吴虞犹豫了一下,压低了嗓音,“此人出身叶氏,本名叶澜依,不过因为是偏房庶出的缘故,素来为叶夏和叶道奇不喜,在叶氏被处处排挤,过得很不如意,师母早年返回魏国时偶然结识了他,曾经出手接济于他,并暗中助力将他送入道门,所以他感怀于师母大恩,任凭师母驱使。因为他出身于叶氏的缘故,道门中从未疑心于他,先是将他安排在镇魔殿中,化名叶罪,任七十二执事之一,后又被白云子看中,收为弟子,得以进入天师府中任小天师,并重新恢复叶澜依的本名。”

    萧知南闻言后陷入沉思之中。

    夫妻本是一体,所以徐北游有什么事情也不瞒着她,她记得徐北游曾经说起过叶罪此人,当初便是此人负责追查崇龙观和知云之事,还曾在巨鹿城城外和宋官官起过冲突。

    对了,还有剑宗十二剑中的莫名剑也是从此人手中得来,相较于其他几剑的千难万难,莫名一剑的得手委实有些太过容易,当时不觉如何,现在再去细细回想,却是颇有些玩味之处。

    过了许久之后,萧知南才回过神来,轻声赞道:“张师母果真是好手段,竟然在道门中埋下如此深的一颗钉子。”

    

第五百零四章 萧怀瑜行险一搏() 
江南水乡,多湖泊河流,不利于大队骑军的纵横驰骋,更利于依靠雄城设防,再加上将天下从中一分为二的天险大江,故而历史上不乏划江而治的例子,当年已显颓势日久的大楚,也正是因为此等原因,才能在后建的铁蹄之下苟延残喘,得以在其后十余年的时间中偏安一隅。

    江南的要害有两处,一处便是占据了大江海口位置的江都,再有一处便是湖州境内的两襄,两襄素有天下之腰膂的说法,占据襄阳,进可虎视江南,退可以此为屯兵所在,阻断江南和蜀州的联系,真正使江都成为一块孤地。

    按照萧瑾最早的谋划,便是在洞庭湖一战之后,顺势攻下两襄,只是萧瑾未曾想到,徐北游近乎凭借着一己之力,将他的大军脚步生生拖住,最终拖到了蜀州和江北的两路援军赶到两襄,如此一来,魏国大军想要速战速决的想法已经彻底破灭,甚至想要攻下两襄也成了奢望。

    当年后建铁骑之所以能攻下两襄,是因为当时的后建已经坐拥整个江北,再加上后建本土九州之地和东北三州之地,人力物力更甚于偏安一隅的大楚,可如今的魏国却是不能与当年的后建相比,按照萧瑾的设想,魏国应是与当年的后建一般,先是占据半壁江山,然后以这半壁江山为根基,再徐徐图之。当年的后建占据江北,现在的魏国欲要占据江南,都是此理,只是在江南未能攻下的前提下,地狭民少的魏国如何也比不得坐拥天下的大齐。

    如果魏国大军执意攻城,陷入到两方攻防的泥潭之中,就成了双方比拼家底的角力境地,从这一点上而言,魏国没有丝毫胜算,就算萧瑾侥幸攻下了两襄,面对已经解决了东北牧氏的大齐,各路大军必然会纷然踏至,到那时候,还能有几分胜算?

    萧瑾作为曾经在十年逐鹿中大放异彩的老辈统帅,又岂会不明白这样的道理,所以现在的他面临两个选择,要么趁着大齐的各路大军还未赶到江南时,率军退出江南,退回魏国,凭借东海天险,仍旧是割据一方,以图后来。

    第二个选择,便是彻底放手一搏。

    如果选择第一个,可以说成是留待青山有柴烧,可如果仅是如此,萧瑾又何必发动这场让无数生灵为之涂炭的不义之战?所以他选择第二个选择。

    其实早在东北的消息传来之后,他便已经做出了决定,在这段时间中,他看似按兵不动,实则是暗中联络道门,阴蓄实力,只待最后一搏。

    在萧瑾的强令之下,原本驻扎于江州一带的魏国大军逐渐放弃江州,进入湖州境内,与围困两襄的魏国主力回合,如此一来,魏王萧瑾便等同是自断退路,犹如当年霸王的背水一战。

    在承平二十四年的初冬之际,一支大军离开湖州两襄一带,一路西进。这是一支典型的魏国大军建制,分为“车”和“队”,车营及辎重营是“车”,马营和步营是“队”,无论将领还是士兵,皆是身披铁甲,而且不同于大齐的常规军制,在兵器配备上,以火器为主,尤其以鸟铳和火炮为重。其中辎重营近乎半数之人装备有火器,若是有人想要奇袭辎重营,哪怕是来去如风的轻骑军,面对结成车阵之后的辎重营,同样讨不得好去,除非是号称战力第一的重骑军,在悍不畏死的冲锋之下,方有可能破开堪称铁桶阵的车阵。

    可话又说回来,在江南水乡之地,重骑军根本无法施展开来,所以这种车阵在于江南水乡之地,被说成是无敌也不为过。

    这支大概万余人的大军,由萧瑾心腹上官郯亲自统领,乃是整支魏国大军的精锐核心,算是萧瑾的最后的压箱底本钱,哪怕是攻打两襄这种关键战事,萧瑾都未曾将其放到战场,而是让他们一直停留在江州境内,直到此时此刻,才被萧瑾调到湖州境内。

    既然是压箱底的本钱,除了说明萧瑾已经走到绝境之外,也说明萧瑾绝不会让这支精锐之师做无用之功,必然有大谋求。不过这也毫不奇怪,毕竟好钢用在刀刃上,萧瑾想要走出绝境,只能行险一搏。

    披坚执锐的上官郯骑在一匹出自草原的“天马”之上,前些时日还是志得意满的上官氏三家主此时眼神深沉,甚至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阴沉意味。

    上官氏五兄弟,撇开上官秋水这个女子不去说,老大上官锋、老二上官云、老三上官郯、老四上官乱,大哥上官锋死在了梅山明陵之中,四弟上官乱死在了徐北游的剑下,如今二哥上官云也未能幸免,又在从东北返回江南的途中,死于冰尘之手,如今就只剩下他一个上官郯,不知何时何日也会如他的三个兄弟一般,说死便死了。

    这让上官郯不禁扪心自问,当初上官氏选择依附魏王萧瑾的决定,真的对吗?现在上官氏几乎要因萧瑾而亡,这又让上官郯如何不会感到悲愤?

    只是这条路没有回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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