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蝉那把剑-第49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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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等到你正式升座剑宗宗主之后再交给你的,却没想到局势变化如此之快,如果这次我死了,那么你师父的心血就要被我带到棺材里去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有伏兵藏手暗子()
此次江都一战,张雪瑶堪称是出力最多,虽然没有什么外在伤势,但是因为强行用出剑三十四的缘故,内伤颇深,所以与徐北游略微交谈之后,她便要去清修疗伤,至于那份名单,则是由一位常年跟随于她的心腹转交给徐北游。
当初徐北游见到这位张雪瑶心腹时,笑了笑,还是个熟人。
那人见到徐北游,也是满脸笑意,并无太多生疏。
徐北游知道她叫张雨萍,并不是张氏族人,而是一名不知父母何人的孤儿,在十年逐鹿期间被张雪瑶的捡到养大,因为其身世飘零如雨打浮萍,故而取名张雨萍,后来又被张雪瑶收入剑宗门下,成为一名剑宗弟子,这些年来不显山不漏水,一直跟随在张雪瑶身旁,以至于寻常剑宗弟子都不知道她姓甚名谁,远不如莲公子李青莲那般大名鼎鼎,但若论起张雪瑶的信任程度,则远胜于剑宗中的所有人。
徐北游之所以记得她,还要追溯到上次冰尘率领镇魔殿倾巢出动前往江都的时候,当时整个江都城风声鹤唳,张雪瑶和上官青虹都在东湖别院中,唯有徐北游和宋官官还留在江都城中,正是张雨萍在此危急时刻从东湖别院赶到江都城,请徐北游前往千金楼暂避。
徐北游笑着伸手扶住正要行礼的女子,轻笑道:“雨萍师姐不必多礼,近来可好?”
被徐北游直接说出名字的张雨萍露出几分与她真实年龄不太相符的微羞笑容,脸颊上的两个小酒窝分外可爱,外人很难想象,这位看起来不过是二十五六岁的女子其实已经是甲子高龄。
徐北游亲自给她搬了把椅子,笑道:“师姐不必拘礼,坐着说就是。”
张雨萍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意味,不过没有推拒,入座之后将手中一本卷宗递到徐北游的手中,又正了正神色,缓缓说道:“想必宗主已经知晓,老宗主和代宗主曾经在道门中安插人手棋子,这部分本是由老宗主亲自安排,不过在承平十九年的时候,老宗主忽然返回江都,将自己手中的众多棋子名单由我转交给了代宗主,当时代宗主颇为不解,如今回想起来,应该是老宗主对日后之事有所预料,所以才开始提前安排身后之事。”
徐北游没有急着打开手中的卷宗,点头道:“想来在那个时候,师父就已经决定要与朝廷联手,不过师父也知道此事定不能为道门所容,若是有所纰漏,必然会招来杀身之祸,后来之事也的确如师父所料,最终还是走到了图穷匕见的一步。”
张雨萍下意识地看了眼立于宗主身后的高大剑匣,稍稍平稳心绪,轻声道:“在其后几年中,代宗主陆续与那些棋子取得了联系,以老宗主的谨慎,棋子的身份未必要走到多高,但一定以隐蔽为主,唯有一颗棋子出人预料,竟然被道门掌教真人秋叶看中收为亲传弟子,排行第十,赐道号苍云。不过代宗主也说了,地位越高越是难以掌控,以这枚棋子如今的身份而言,未必能坚持到最后,当然,毕竟是老宗主精挑细选出来的人,至多是叛出剑宗而彻底归顺道门,还不至于泄漏天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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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北游问道:“如今情形如何?”
张雨萍回答道:“回宗主,苍云此人如今略有摇摆不定,不过还未做出对不起剑宗的事情,也未脱离剑宗,只是在许多事情上有所保留迟疑,似乎已经起了其他的心思。”
徐北游轻声道:“人心涟漪似水,反复无常。正所谓人心似水,何其深也,民动如烟,何其乱也,人心如水,当静处之,民动如烟,任其纷扰。”
张雨萍继续说道:“至于其他的棋子,远不如苍云那般重要,数目更多些,大约有二十余人,进入道门的时间各有不同,最早的大概是已有四十几年,最少的仅仅只有三年,这些年来,陆续死去十人,死于道门镇魔殿者五人,死于意外者四人,死于剑气凌空堂者两人,剩余之人中,身份最高之人已经成为道门慎刑司的执事真人,不过与苍云如出一辙,此人也有了摇摆不定的迹象,毕竟与剑宗相较,道门更为势大是不争的事实,人有私心而逐利,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徐北游陷入沉思,没有急于开口说话。
剑宗毕竟是师父几十年的心血,远非表面上如此简单,有如此“伏兵”也在情理之中,按照常理而言,徐北游想要从公孙仲谋手上完整继承剑宗,最少也要十几年的功夫,先是跟随在公孙仲谋身边聆听教诲几年,再去熟悉宗务几年,然后是独当一面几年,最后是立威立命立功,壮其声势,再花去几年工夫,最终顺理成章地接掌大权,绝不会闹出赤丙不服少主之事。
只是时势使然,逼得徐北游不得不提前接位,虽然省却了很多时间,但是许多宗内秘辛却做不到了然于心。
片刻之后,徐北游回过神来,示意张雨萍继续说下去。
张雨萍脸色凝重道:“如今天下乱起,道门中人陆续入世,道门掌教秋叶的众多弟子也不例外,据我所知,苍云已经于八月中旬离开玄都,如今正在湖州杜明师处。按照代宗主的意思,宗主最好亲自去见他一面。”
徐北游皱起眉头,虽说江州才是整个江南最为繁华富庶之地,但湖州却是当下江南战场的关键所在,慕容萱、尘叶、冰尘、李清羽、杜明师,乃至于萧瑾、六面等人都在湖州,对于剑宗和朝廷而言,如今的湖州说是龙潭虎穴也不为过。
如果苍云背叛剑宗,将徐北游的行踪泄漏,哪怕徐北游已经是地仙十八楼的境界,也是凶多吉少。
徐北游沉声问道:“苍云此人的确可靠?”
张雨萍知道徐北游心中所想,微微笑道:“此次联络当然不会告诉苍云是宗主要亲自见他,我会以我的名义与他约见,想来苍云还不会为了一个默默无闻的张雨萍就大动干戈,直接将此事上禀慕容夫人。”
徐北游愣了愣,自嘲道:“果然是地位越高,胆子越小。”
张雨萍嘴角微微翘起,轻声说道:“因为宗主身上的担子太重,容不得宗主再去任侠意气,就像成了亲的男人,遇到事情难免要想一想家中妻子儿女,不能再像年轻时那般冲动行事。这不是胆子小了,而是知进退得失之道。”
徐北游一笑置之,然后示意她可以退下。
张雨萍起身朝徐北游施了一礼,徐徐后退离开。
徐北游一个人坐在屋中,翻开手中的卷宗,一个一个名字看过去,若有所思道:“苍云。”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一行三人去湖州()
去往湖州的驿路上有驾马车一路西行,无论是拉车的马,还是马拉的车,都不甚起眼,不像是高门大户里出来的,应该是哪个小门小户。
如今的湖州,形势如犬牙交错,江南水师近乎全军覆没之后,禹匡只能固守两襄,好在有前军左都督孙少堂兵发白帝城,使得萧瑾有所忌惮,魏国水军未能溯江而上,故而靠近蜀州的湖州半壁还在朝廷的手中,不过如此一来,魏国大军已是将整个江南从中撕裂开来,一东一西一分为二,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靠海又靠江的江州已成一块孤地。
现如今湖州境内着实有了几分乱世的味道,乱军、流民、寇匪、以及各地富绅豪强为自保而组建的团练,再加上趁机浑水摸鱼的左道修士、道门中人、甚至是死灰复燃的白莲教余孽、属于朝廷的天机阁、暗卫府,属于魏国的鬼王宫,再加上各大世家的供奉门客,委实是鱼龙混杂的乱象。
每逢乱世,尤其是这种涉及到天下大势的乱世,不掌兵权的文官说话就不再那么好使,不说魏国那些“外来户”,只说湖州本地的三司衙门,原本居首的承宣布政使司衙门,手无半点兵权,所以战乱一起,就彻底沦为江南后军的帮闲差事,反倒是提刑按察使司这个万年第二,手中握有刑名大权,有不小的兵权,虽然比不上都指挥使司,但好歹还是维持了第二的位置,至于如今三司衙门中最为势大的,自然就是都指挥使司衙门,毕竟遭逢乱世,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也是最值钱的东西,手里握着兵权比握着多少金银都好使,只要手里有兵,别说金银,就是整个天下都能抢入囊中,当年的太祖皇帝不就是如此行事的?
所以啊,如今的胡洲,不再是读书人说了算,而是那些平日里被读书人看不上的武夫们说了算,这年头的军伍,可不兴什么冻死不拆屋,能够不欺压百姓就已经是军纪严明,大多数军伍,无论是朝廷的还是魏国的,都有劫掠之恶习,甚至不少被打散的散兵游勇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上山做了山大王,所以如今的湖州境内很不太平,尤以魏国所在的半壁湖州为甚,现在寻常人想要从江州去江陵,除非有魏国的关系,能走水路,否则就是九死一生,就算侥幸到了,也不知要被一路的兵匪盘剥下多少层皮来。
徐北游一行人已经进入湖州境内,期间也遇到过几次寇匪劫掠,不过下场都是暴尸荒野,对于这种趁乱发财的货色,徐北游半点慈悲恻隐之心也欠奉。
不过待到徐北游一行人来到江陵府境内之后,形势就陡然好转,虽说还是人心惶惶,但是不再见乱兵寇匪,与徐北游上次来此地时的光景,差不太多。
如今的江陵,地位大不相同,不仅仅是江南各大世家汇聚于此地,还有魏国的诸多高官和道门的真人也来到此地,再加上许多逃避战乱的大户富绅一股脑地套入江陵城内,使其大有东南繁华第一镇的架势,徐北游要见的苍云此事就在江陵城中。
江都一战之后,徐北游只是略微调养伤势,便离开江都秘密前往湖州,如果不出意外,他以后再也没有这般“闲情逸致”,所以这次湖州之行,他还将李神通带在了身边,也算是效仿当年他跟随师父游历西北之事。
说起来徐北游这些年的确是没什么精力来教导这位入室弟子,大多数时候都是交由吴虞管教,这也让徐北游颇有愧疚,这次就算是略作弥补。李神通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很是雀跃,在他看来,师父如今就算不是天下第一,也能有天下第二第三,小小一个湖州,谁能阻挡师父?这次湖州之行自然是高枕无忧。
一行人在距离江陵府还有二十里的一处客栈驻足落脚,不同于城内的客栈,这座城外的客栈砌了个极大的院子,大概有半亩大小,足以停放十几驾马车而丝毫不显拥挤,马厩也比寻常客栈大出不少,此时马厩中已经入住的“住户”着实不少,既有千金难得的名马,也有骨瘦如柴的劣马,正如此时客栈中的客人,身份高低各有不同。
在院中停好马车之后,三人步入二层客栈的一楼大堂。
此时徐北游与平日里的形象不太相同,白发变为黑发,仅仅是两鬓斑白,面容也变得更为沧桑一些,不像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像是不惑之年的男子,如此一来,他和李神通站在一起就更像是父子二人,再加上负责与苍云联络的张雨萍,三人倒像是一家三口。
三人极为低调地占了一张位于角落的桌子,要了些饭食,虽然不算粗劣,但也谈不上精致,李神通自小锦衣玉食,自然看不上眼,用筷子扒拉着几个米粒,迟迟不肯入口,反倒是徐北游和张雨萍都是从苦日子里熬过来的,没什么忌讳,细嚼慢咽。
在外人看来,这一幕充其量就是个闹脾气的孩子不肯吃饭,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当下客栈大堂很是热闹,许多人在用饭时难免饮酒,饮酒之后自然是高谈阔论,正值如今风起云涌之时,谈资自是极多,不过总得来说,大致集中在三件事上,一件是魏王何时能拿下湖州,一件是两襄城内的禹匡都督还能坚守多久,再一件则是那位新任剑宗宗主接下来会如何行事。江都一战的消息流传极快,毕竟江都乃是天下第一等繁华之地,又是那般地动山摇的光景,自然早已闹得天下皆知,至于胜负,更是一目了然,魏王的大军仍旧在城外而没能攻入城内,自然是那位剑宗宗主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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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严格意义上来说,第一件事和第二件事是一件事,而且还是家国大事,对于众多江湖草莽而言,湖州失守与否,只要不把自己殃及进去,也就那么回事了,无非是从这个姓萧的手中转到另外一个姓萧的手中,是成是败都还是萧家人坐天下,左右都是萧家自己人的事情,与他们这些外人有什么干系,哪里比得上神仙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