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蝉那把剑-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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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人走后,徐北游仍是没有追击,不过脸色有些凝重,对于现在只有二品境界的他来说,初具雏形的剑十三就已经是压箱底的本事,这一剑也是徐北游在踏足一品境界之前所能修炼的极致,以剑气磅礴浩大著称,因人而异,虽然现在徐北游用来,只能逼出一道三丈长的剑气,可若是换成当年的上官仙尘来用,就是一剑摧城也非难事。
当年剑宗祖师创出这一剑,其初衷很霸气,根本就是直奔着一剑可挡百万师去的。
第三次的袭杀来得有些慢,在徐北游即将踏入辽州境内时,这位多日不曾出手的刀客终于“姗姗来迟”,在城门前的人流中身形暴起,一刀搅向徐北游的小腹,居心歹毒,竟是想要断了徐北游的子孙根,当然徐北游这次又让刀客失望了,以剑五挡下这一刀,然后两人又展开了一场生死相向的刀剑之争。
刀客是死人堆里滚出来的刀术,敢拼命却又惜命,惜命却不畏死,刀法将狠辣二字展现得淋漓尽致,这次更是彻底舍弃了惜命的念头,刀刀搏命。
有句老话说得好,光脚不怕穿鞋的,曾经的徐北游也算是光着脚,但现在的他已经是穿上了剑宗这双锦绣靴子,自然不肯与这匹夫以命换命,最终这名刀客在徐北游的左臂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再次逃遁。
不过这一次徐北游再没有先前的好脾气了,有些恼火于此人的不知好歹,竟是妄想着用钝刀子割肉的方法来杀自己,所以这一次徐北游没有任凭他逃走,直接提剑追杀。
两人一追一逃,迅速离开这片喧嚣所在,再次进入一片不远处的密林之中。
不过进入密林之后,刀客就像变了一个人,从刀客变为了刺客,不是一味逃跑,而是不断伏击徐北游,就像两人第一次交手那般,纵使徐北游有了防备,他仍是在徐北游的身上留下了三道伤口,不过他也不好受,最后一次伏击时被徐北游一剑刺入小腹,气机溃散。
这次短兵相接后,刀客便开始一心一意地逃遁,不再伏击徐北游。这让徐北游追出大约十余里后终是无功而返。
经过这一番追杀,徐北游胸中那口怒气散的差不多了,可刀客却是再也无法压抑那口怨愤之气。
事不过三,他三次袭杀失败,虽未气馁,但还是积压了些许怒意,更令他愤慨憋屈的是,这名年轻剑客明明比自己低了一个境界,可却依仗着修炼的玄妙法决硬压了自己一头,那剑客的一身修为显然是有高人传授指点,而自己却是出身底层,哪有这样的机缘?只能凭借心狠手辣和豁出性命去拼搏。
这剑客肯定是世家宗门出身!
凭什么老子苦苦拼命才拿到手的东西,对于一个世家子来说却唾手可得,甚至看不上眼?
他从不否认自己的仇富心理。
在他看来,这种天生富贵的人,都该杀!
第七十二章 辽西龙城慕容萱()
辽州首府朝阳府,这里南临北海,西接燕州、幽州,北依草原,当年慕容家先祖慕容龙城和慕容凤皇所建后燕曾经定都于此,故而此地又名龙城。
徐北游经过艰难跋涉来到龙城,他并未急着入城,而是站在城门前仰望着这座雄城,久久不语。
当年的大燕朝已经烟消云散,但慕容世家犹存,他听师父提起过,自从慕容家两位支柱人物慕容渊和慕容燕相继离世之后,现在慕容家的家主是位女子,单名一个萱字。
说起这位慕容萱,虽然是一介女子之身,但却是个相当传奇的人物,她幼时与当时的叶家未来家主交好,算是青梅竹马,若是没有意外,她本该嫁入叶家,成为叶家夫人。只是叶家尊道,后来那位叶家公子拜入道门,而慕容萱则被崇佛的家族送入佛门带发修行,两人由此分别。
十几年后,慕容萱代表佛门行走世间,好事之徒将她与还未嫁人的林皇后、当时只是公孙仲谋同门师妹的张雪瑶、以及后建玄教的圣女秦穆绵,并称为四大美人,其中又以慕容萱居首,故而她被盛誉为天下第一美人。
世人都说美人身世多坎坷,大体也的确如此。
张雪瑶嫁给公孙仲谋后,夫妻两人为复兴剑宗奔走多年,最终分道扬镳,成为一对怨偶。
秦穆绵曾经与萧皇萧煜有过一番爱恨纠葛,最终结果却是萧煜只娶了一位林皇后,秦穆绵终生未嫁。
至于看似命最好的林皇后,母仪天下,丈夫只娶了她一人,儿子做了皇帝,可她与萧煜夫妻两人早早离世,恐怕也算不得好。
只有慕容萱在这一点上可以算是圆满。
女子善妒,一如文人相轻。当年的四位美人中,大致分成三派,慕容萱和林皇后是闺中密友,张雪瑶和秦穆绵各成一派,前者两人与后者两人分别因为男人或者其他原因而互相敌视,比如林皇后和秦穆绵,就因为萧皇的缘故而成了生死大敌。
总之,女人之间的帐,是一笔怎么也算不清的糊涂账。
当年慕容萱前往中都城拜访自己的闺中密友林皇后,那时的萧煜交好道门,两者共同谋图天下,道门首徒亦是前往中都与萧煜会面,而这位道门首徒正是当年那位拜入道门的叶家公子。
因为这个契机,故人重逢,旧情再续,又有其他种种原因,最后的结果是两人结成道侣。
也就在数年之后,萧煜完成了第一次南征入蜀和第二次北伐后建,挥师东进入关,一扫天下。在此之后,萧煜登基称帝,而那位道门首徒也成为道门新任掌教真人。
两位女子随之水涨船高,一位做了皇后,一位成了道门掌教夫人。
现在萧皇夫妇已经作古,而慕容萱和道门掌教却还活得很好。
掌教真人长年久居都天峰玄都玉京,而这位掌教夫人每年却有半数时间停留在慕容家中,处理家族俗务,早些年林皇后还没故去的时候,慕容萱还会前往帝都拜访老友,只是后来萧煜夫妻双双离世,萧帝又摒弃父亲交好道门之策,开始试图打压道门,从此慕容萱就再未踏足帝都半步。
徐北游忽然冒出个荒诞不经的想法,这辽州龙城也算是慕容氏的祖宅了,不知能否有机会见到那位曾经的天下第一美人?
见大约是能见到的,但不是徐北游这个后生晚辈能见到的。
背着剑匣的公孙仲谋走在龙城城中,走了足足一个时辰,没有去那辽王府,而是来到城西一座府邸前才停下脚步。
漆黑的大门紧闭,整座府邸连同高悬的慕容二字都充斥着沧桑味道。
门口只有两名黑甲卫士扶刀而立,其境界直逼一品。能用一品境界的高手来守门,除了当朝皇室萧家等以及另外寥寥几家以外,也就只有传承千年之久的慕容家有这份底蕴了。
当公孙仲谋来到门前之后,两名一品境界的黑甲卫士脸色一变,手指按住刀柄,却摄于公孙仲谋并不刻意隐藏的无形威势,竟是一时间不敢开口说话。
在公孙仲谋这位当世地仙面前拔刀,当然是个笑话,只是两人自幼就被慕容家培养为死士,职责所在,即便明知出刀只有死路一条,仍是站在门前,不动不退半步。
就在这时,门内传来一道温和声音,“不可对贵客无礼,开中门请贵客入内。”
两名守卫听到这道声音之后,瞬间跪倒在地,齐声道“诺。”
下一刻,两扇漆黑的大门伴随着吱呀的声音从里面缓缓打开,公孙仲谋也不惊讶,径直迈步进了这座慕容家祖宅。
公孙仲谋对这儿并不陌生,事实上当年的卫国五大世家互相联姻,公孙仲谋的母亲便是出身慕容氏,他小时候曾经随母亲来过此地,而且与慕容萱还勉强算是表兄妹。
来到正堂,这里的家仆侍女都已经被遣散,只剩下一名白衣女子独自站在这儿。
女子看面容似是三十多岁的妇人,姿容之美,当得起国色天香四字,仿佛她只要立在这儿,便夺去了周围的一切颜色,气态若空谷幽兰,遗世而独立。
更令人称奇的是,女子容颜不老,但却有三千白发,与公孙仲谋那般晦暗的白发不同,女子的白发极为鲜亮纯粹,被九支簪子从上而下依次整齐束住,配上女子不苟言笑的面庞,平添三分威严。
这名女子正是这座慕容家祖宅的现任主人慕容萱。
慕容萱对这位与自己丈夫敌对了许多年的表兄态度平淡,既无厌憎,也无亲近,仿佛只是一个萍水相逢之人,毕竟父子夫妻尚且反目,又何况是本就没什么情分的表兄妹?
公孙仲谋率先开口说道“慕容,老夫这次前来见你,没有其他的事情,就是想”
女子平静道“交代后事?”
公孙仲谋怔了怔,没有说话。
她问道“你今年该有八十三岁了吧?”
公孙仲谋点头道“岁月无情。”
慕容萱语气平淡,“到了你这个年龄,很多事早就应该看开了吧?这些年我从中斡旋,他已经决定放你们夫妻二人一条生路,既已经脱离苦海,又何必执着过去?张雪瑶放下了,你放不下,仍旧一意孤行,行走天下,交好慕容玄阴等人,你这是逼我做不成这个中间人,也是逼他亲自出手。”
公孙仲谋没有出声。
慕容萱口中的这个他,自然是指那位高坐玄都玉京的道门掌教。
如今的年轻一辈只知掌教真人的地位尊崇,只有这些老辈人才知道他的厉害。
过了许久,公孙仲谋缓缓开口道“虽千万人,吾往矣。”
女子眼底浮起一抹淡淡愠怒,似乎恼怒于公孙仲谋的不识好歹,沉声道“公孙仲谋!”
被直呼姓名的公孙仲谋仍是语气淡然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种事,女人可以躲到一旁,但是男人不行。慕容萱,这些年你的所作所为,老夫尽数记在心中,不过这份人情却未必能还清了。”
慕容萱声音愈发冷清,“我不用你还人情,只求你安分守己,别再四下挑动是非,天下太平不好吗?”
公孙仲谋轻叹道“你这个太平,非是我等丧家之犬的太平啊。”
慕容萱冷声道“够了!公孙仲谋,剑宗覆灭如何?当初公孙家送你进剑宗可不是为了让你给剑宗陪葬的!公孙家覆灭又如何?那是萧瑾灭去了公孙家,与我道门没有半分干系!”
背着剑匣的公孙仲谋淡然道“一代人做一代人的事情,这些恩怨是非就让我师徒两人彻底结清。”
慕容萱负着双手背过身去,白发整齐披在双肩与背后,“既然你一意孤行,那以后能不相见便不再见,你且好自为之。”
公孙仲谋笑了笑,就此离开慕容家祖宅。
慕容萱转过身来,望向那道尽显老迈之态的身影,幽幽叹息。
他们这些出自五大世家的同辈人中,难道会是公孙仲谋第一个离去?
第七十三章 两说慕容话诛仙()
徐北游走进朝阳府,感受到了与西北大不相同的人貌风情。
虽说都是属于北方,但是西北粗犷,东北直爽,徐北游这个生于西北长于西北的西北人来到了东北,有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沿着城内主干街道缓缓而行,边走边看世情百态,刚好看到路边有个卖冰糖红果的,徐北游本想要去买一串,却是忽然想起了那个最爱这些小玩意的知云,不知道这个返回道门的小道姑最近可好?有没有被同门欺负?又有没有躲起来哭鼻子?
徐北游心绪略有不宁,摇了摇头,终究是没去买上一串,径直离去。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走出一段路程后,徐北游心中生出警觉,猛地按剑转身,然后就见到了一名俏生生地立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女子。
女子换下了青衣,换上了一件青白色比甲,下着同色素裙,绣鞋藏在裙摆下面,只是露出鞋尖上的两个可爱毛球,满头长发用一支银簪束住,只有额前垂下刘海,清秀眉眼间满是笑意,怎么瞧都是个良家小女子。
徐北游一愣,然后笑道“伤好了?”
来人正是宋官官,她双手交叠在小腹处,低头嗯了一声。
徐北游轻声道“好了就好,人死万事空,天大的事情都大不过生死去。”
宋官官柔柔一笑,“公子说话就是有道理。”
徐北游伸出手。
宋官官怔了怔,然后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红晕,略显迟疑地将自己的手放到徐北游的手心中。
徐北游握住宋官官的手,拉着她继续前行。
宋官官两颊微染红晕,哪里还像是剑气凌空堂的剑师,完全就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家碧玉。
徐北游倒是没往这方面想,问道“当日你被伤成那个样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