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问九天-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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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金荣也愣了愣,半响才摇了摇头,说道:“古老先生你觉得这件事该如何解释呢?”
古神医沉默了很久,目中似乎露出了惊怖之色,压低声音道:“以老夫看来,这件事只有一个解释……借尸还魂!”
借尸还魂!
此言一出,在场三人均是满脸错愕,半天说不出话。
江沨此时走到那“宋玲玲”跟前柔声说道:“姑娘可记得你是如何到这里的?”
那“宋玲玲”道:“我……我的心乱得很,好像什么事都记不清了……”
她不由自主的抬起头,美丽的眼睛里仿佛笼着一层迷雾,江沨并没有催促她,过了很久,她才缓缓接着道:“我记得我病了很久,而且病得很重。”
尤母目中立刻现出喜色,道:“好孩子,你总算想起来了,你的确病了很久,这一个多月来,你始终躺在这张床上,从没有起来过。”
那少女断然摇了摇头,大声道:“我虽然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但却绝不是躺在这张床上。”
尤金荣道:“不在这里在哪里?”
那“宋玲玲”道:“自然是在我自己的家里,我自己的屋子里。”
江沨见到尤金荣脸色又变了,抢着道:“姑娘可还记得那是间怎样的屋子?”
“宋玲玲”道:“那是我从小生长的地方,我怎么会不记得?”
她目光四下瞟了一眼,接着道:“那间房子和这里差不多,我睡的床就摆在那边,床旁边有个紫檀木的妆台,妆台旁是个花架,上面却摆着一炉香。”
江沨目光闪动,道:“妆台上摆着些什么呢?”
那少女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只不过是我用的脂粉和香油,都是托人从凤鸣城里的“宝香斋”买来的。”
她的脸似乎忽然红了又红,立刻就接着道:“但我的屋子里却绝没有花,因为我一闻到花粉的味道皮肤就会发痒,而且我屋里的窗户上都挂着很厚的紫绒窗帘,因为我从小就不喜欢阳光。”
这屋子的窗户上虽也挂着窗帘,但却是湘妃竹编成的,屋角里摆着一盆菊花,开得正盛。
那少女见到这盆菊花,目中立刻露出憎恶之色。
江沨中叹了口气,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将菊花搬了出去。
那“宋玲玲”感激的瞧了他一眼,道:“可是在屋里闷了一个多月之后,我却忽然盼望见到阳光了,所以今天早上,我就叫人将屋里的窗户全都打开。”
楚留香道:“今天早上?姑娘是叫什么人将窗户打开的?”
那少女道:“是徐妈,也就是我的奶娘,照顾我已有许多年了,因为家母一向很忙,平时很少有时间和我们在一起。”
那少女目光凝注着窗外,缓缓道:“今天早上的事,我还记得很清楚,但现在……现在天怎会忽然黑了?我难道又睡了很久么?”
江沨道:“今天早上的事,姑娘还记得些什么?”
那少女道:“我看到外面的阳光很美,心里觉得很高兴,忽然想到园子里去散散心。”
江沨道:“姑娘能走动?”
那少女凄然一笑,道:“其实我已连站都站不起来了,但徐妈不忍拂我的心意,还是扶我起来,替我换了套衣服。”
江沨道:“就是姑娘现在穿的这套?”
那少女道:“绝不是,那是我最喜欢的一套衣服,是徐妈亲手做的,料子也是托人从凤鸣城“瑞福祥”带回来的织锦缎,红底上绣着紫色的凤凰。”
江沨道:“后来呢?”
那“宋玲玲”道:“后来……后来……”
她目光又混乱了起来!咬着嘴唇道:“后来我像是做了个梦,梦到我的病忽然好了,就穿着那身衣服从窗子里飞了出去,院子的人像是特别多,但却没有人看得到我,也没有人听得到我说话,我心里正在奇怪,忽然听到徐妈放声大哭起来,别的人也立刻全都赶到我住的那间屋子里去。”
江沨咳嗽了两声,道:“你……你自己呢?是否也回去了?”
那少女道:“我本来也想回屋子去看看的,但却忽然有一阵风吹过来,我竟身不由主,被风吹过墙,后来……后来……”
江沨追问道:“后来怎样?”
那少女长长叹了口气,道:“真奇怪,后来的事,我连一点也不记得了。”
灯火虽已燃起,但屋子里的阴森之意却丝毫未减。
那少女全身发着抖,流着冷汗,颤声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会到这里来的,我已将我能记起来的事全都说了出来,你们……你们究竟要对我怎样?”
江沨道:“我方才已说过,我们对姑娘你绝无恶意……姑娘可否回忆下,上次睡着是什么时月”
那少女道:“我记得,上次是八月十五,我娘还给我拿了月饼。”
话说到此,江沨等人不由得又是一阵苦笑。
古老先生惊呼说道:“八月十五,姑娘可知现在是几何?现在已经是十月初八了。。。”
此时尤金荣忍不住开口对江沨说道:“江道友,在下虽然修为尚浅,但这孩子所说的话你真的当真?”
江沨答道:”我等修仙之人,逆天而行,既然大道可期,那鬼神地狱一说我等也不能否认。只是这事实在蹊跷。我想庄主不妨两面排查。我想和小妹再仔细聊聊,庄主也不妨派人到宋家打听一番。看看这宋玲玲之言是否属实。”
尤金荣点了点头,说道:“现在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我即刻派人前去宋玉山庄打探,不过大嫂,既然明珠已经活过来了,那后天的婚事得照常进行,和风山丁家乃是修仙大族,族中有筑基期长辈主持,就算明珠这病我们说不清楚,等明珠嫁过去,那丁家族长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尤母一听此言,却立时痛哭起来,说道:“他二叔,你看珠儿都如此模样儿,你还要赶着她出嫁,这让珠儿如何受得了啊。”
尤金荣此时板着脸说道:“大嫂,我也是为了我们尤家的前途,也是为了明珠这孩子。与其放在家中人鬼不分,不如送到丁家还有一线希望!”
尤母此刻只是痛苦摇头,嘴里不住的说道:“他二叔,你不能把我们母子分开,不能撵明珠走啊。。。”
但此刻尤金荣却好似吃了秤砣铁了心,强硬的说道:“大嫂,你要以尤家家运为念,这门婚事先前已定,修仙家族联姻岂能儿戏,此事由不得你做主。”说完尤金荣径自走到尤明珠身前,取出一张符,也不管尤明珠怎样挣扎,只往她额头一帖,尤明珠顿时觉的天旋地转,立刻倒在床上昏睡过去了。
此时尤金荣对着大堂上的一干众人说道:“今日之事,任何人不得泄露半字,如有违例者,立刻打死。”堂下众人一个个均噤若寒蝉,哪敢说半个不字。
尤金荣吩咐了众人,又转身对江沨说道:“道友,今日变故太多,这些事事出古怪,不如容明珠母女休息一晚,明日等珠儿稳定些,再去问话不迟。”
江沨回道:“这样也好,任凭庄主安排。”
第七十八章 催命婚事()
江沨回到客房,掩上门后心中不禁感慨万千。今日尤府之行实在太诡异了,尤明珠的借尸还魂处处透着离奇,尤金虹事后的表现也显得太不近人情,一时间江沨有些陷入两难。
江沨首先排除了夺舍。虽然只要是修仙者,其魂魄之力都大异于凡人,在肉身崩塌之时可以离体夺舍。但练气期修士最多离体片刻。按“宋玲玲”的说法,她已死了近一个多月了,断无夺舍之可能。而借尸还魂显然太过离奇,天下哪有这么凑巧之事,他从心里不太相信。
思量了片刻,江沨觉得,这尤府之事有两个当事人,一个是尤明珠,一个尤金荣。其二人必定各怀心思。说不得今晚要探查一番。
此时夜已深沉,秋霜暗降,晚风萧瑟,几朵残菊在寒风中左摇右摆,显得了无依靠。尤府的灯光显得有些昏暗,更显得今日鬼事十分渗人。
江沨此时将玉屏功决施展开来,将满身灵气和法力波动都遮掩的丝毫不漏,但人却像魅影一般一闪即没的消失在院墙楼阁之中。
此时的江沨正贴附在一棵梧桐树上,他整个身形静静贴附在树干上,如同和它共生一样。梧桐树下正是一间雅致的精舍,里面传来些许的争吵声。
“爹爹,你看今日之事分明是尤明珠故意装疯卖傻,可恨的是那死老头还说什么借尸还魂,我看这老头暗地里定被大伯家收买了,亏您还花了这么多钱,请他过来看病。。。。。。爹爹,这次您一定要听我的。后天一定要送尤明珠去丁府。等他到了丁府,被我师父吸了元阴,就是半死不活的废人了,量她再也泛不起什么风浪!”夜风中,断断续续传来一阵少年的话语声。
“话是如此,靖儿你有所不知,刚才家丁来报,这尤明珠所说的有关宋玲玲之事是基本属实,我们姑且先不管宋家人会怎样,只是眼下这百锻宗的使者却甚是棘手,论修为,我俩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此人若是突然发难,我们是。。。十分麻烦啊。。。”另一个苍老的声音此刻响起,听来正是那尤金荣。
“爹爹,莫慌,我已传书给丁家。最迟明晚,估计丁二公子和丁府的高手就会前来迎亲。明日我会全程陪着那姓江的,量她尤明珠母女也使不出什么花招。”那少年自负的说道。
尤金荣说道:“靖儿你可想好了,现在的和风山丁家已经是鬼灵宗的旁系支脉了。这些人嗜杀成性,可没什么道义可言。现如今翰州修仙界是暗流涌动,我可听说了鬼灵门最近正在招兵买马,把江湖上各个散修和中立的修仙家族是能拉拢的就拉拢,不听话的就随手灭掉。现如今势力增长了一倍也不止。我担心长此以往,一场大战势必难免。靖儿你可别做了这些人的炮灰啊!”
那少年回道:“爹爹,那丁家二公子都和我说了,他们的丁家老祖已是筑基期顶峰修为,这次鬼灵门为了拉拢他们不惜请了宗门的厘山二老出马,答应运用宗门的百鬼夜行大法助丁家老祖突破筑基期瓶颈。您也是知道的,丁家老祖已经认我做记名弟子了。万一他真的结丹成功,那孩儿的筑基岂不是指日可待,到时振兴家族,光耀您这一脉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那尤金荣回道:“话虽如此,但他们都是强者,我们是弱者,弱肉强食,就怕他们临时反水,我们也无可奈何啊。。。。。。”
江沨听到此,不禁觉得有些后怕。冥冥中他就预感这次任务并不会很顺利,果不然,明天他就有可能卷入一场修仙家族甚至是修仙宗门的争斗当中。
只等屋中两人的声音渐渐消去,江沨才慢慢的挪动身形,悄然无声的往另一方向飘然而去。
尤明珠所住的秋菊轩此刻已焕然一新,原先的灵堂早已撤下,这倒让江沨发出一阵感慨,大户人家到底是训练有素。只一顿饭的功夫就将小院收拾的妥妥当当,再无一丝原先的凄凉和诡异。江沨远远看去,只见尤明珠的闺房中有灯如豆,满窗昏黄。一阵阵啜泣声,正断断续续从屋里传了出来。江沨飞掠到一旁的屋檐上,只见闺房里放着张床,床旁边有个雕花的紫檀木妆台,妆台旁边有个花架,晚风入窗,花架上香烟缭绕,又一丝丝消失在晚风里。
床上仰卧着一个女子,额头上正贴着一张符,却有个满头银发如丝的老妇人,正跪在床边悲痛的啼哭着,仿佛还在呢喃:“明珠,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连娘的不认了”
江沨此时确认,屋内正是尤明珠母女无疑了。江沨缓缓放出神识,是仔细看了下小院的四周,片刻之后,只见屋檐上的人影一闪,接着江沨的身形就在墙角掠过。只听“扑通”一声轻响,接着又归于平静。
江沨喃喃自语道:“尤家果然有所企图,这监视的暗桩,怕是早就设下了。事不宜迟,是去是留,今晚就要她们母女早做定夺。”
说完,江沨一拧身子,身形便如风中柳絮,飘忽忽的直从二楼的窗口闪入。
江沨穿窗而入,脚步甚至比窗外的秋风还轻。老妇人还在床边抽泣,竟然丝毫没有发觉。
江沨木立片刻,忍不住轻咳一声。老妇人此刻才大惊转过身来,见到江沨,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江沨连忙拉住他的手说道:“尤夫人莫怕,我奉尤师兄之命而来,他们兄妹情深,你可以相信我!”
尤夫人此刻只是睁大眼看着江沨,满脸畏惧的说道:“既是明礼的同门,也算是自家人,你深夜前来,意欲何为?”
江沨说道:“尤夫人不用害怕,你看此物。”说罢,江沨便取出尤明礼给他的龙凤玉环的龙环,递于尤夫人。
尤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