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剑-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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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反而让杨冲完全将三叔给压制住了!
三叔一剑劈空,这是绝好机会。杨冲自然瞧得准,亦能把握住,身子一侧,钻到侧边,反手从一个诡异的角度刺出匕首。
二叔瞧得分明,心道三弟要遭。心思急转,此刻自己要么围魏救赵,以快刀攻杨冲逼得杨冲收招抵挡,只是,自己的功夫,能不能逼得他收招?鬼晓得他会不会又突然从另外一个角度刺出这一匕?要么,就伸手将三叔拉退,如此虽失了攻击杨冲的机会,但可确保解除三叔之危。
二者只能选其一,电光火石之间的选择,往往最是本性,本能下的选择。二叔选了第一条路。
可是,他同样亦没有低估杨冲的匕首招式。杨冲在二叔快攻之下,只是从容的换了角度,匕首朝着三叔的脖子掠去,一道月白色光影在三叔脖子上不断闪动,这是匕首在这昏然的地下密室之中,反射出了远比蜡烛还亮的光彩,亦是预示着,这匕首下去,将会把三叔的喉咙割开,这是一个杀招。
此刻再想拉三叔已经来不及了,二叔目眦欲裂,三叔对自己的研究帮助不可谓不深,若是三叔折在这里,如同砍了自己一臂!
自己用药害得杨冲先天面瘫,又使计除去了他的母亲,可以说,这是不共戴天的大仇。三叔若是有不测,自己一人之力,更是难以抵挡这小子。
想不到,封了他的内劲,竟然还如此犀利?乱云庄,自己已经将这地方看得很高了,没想到,却还是折了!
匕首的光芒之下,二叔和三叔皆已经失神,二人仿佛看见了自己的下场。
二叔心中想着,就算杨冲不手刃他,自己这般作为一旦被他公布出去,怕也走不出这杨家了。这一刻,他大约是有些慌的,层层计划,偏偏因实力问题,导致全盘皆输,等待他的,将会是怎样的审判?
到底是危机关头,三叔心中发懵,却不由自主的向杨冲伸出了左手。右手的长剑无法攻到站位诡异的杨冲,只有左手能碰触到他。只是,这一边是迅捷的匕首,一边是自己失神中无意识伸出的左手,如何能比?三叔在劫难逃。
只是,杨冲这一刺,却没有刺下去,匕首停在了三叔喉间。
倒不是有人前来搭救,而是杨冲自己停下了。
面前站着的人,是自己的三叔。
这里是杨家,自己是杨家长子长孙,面前这人,是自己父亲的兄弟。
此前酣战,杨冲虽无法动用内劲,却也未留手。可这回真要亲手杀掉面前这人,杨冲却心中一滞,产生了犹豫。
但他到底是成长了,这犹豫只一瞬,杨冲便已经想通,他手一松,匕首从三叔脖子处落下,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这声音本来并不大,却激荡得二叔和三叔心中一震。
杨冲的决定,便是不杀。
于是,杨冲被三叔伸出的左手擒住了。
杨冲先天面瘫,此刻勉强咧了咧嘴,好像是在笑,说道:“三叔,侄儿冒犯了。”原来这笑,竟是在表达歉意。
古语有云,百善孝为先,亦有云,身体发肤,授之父母。
二叔和三叔虽不是自己父母,但自己却是决计不可杀的。这并非是因为有违伦理道德之类,而是因为杨冲还想保护这个家。
杨家,自己成长到如今,在这家中所待时间并不长,可是,正是如此,反而让杨冲更加珍惜,珍视这个杨家。
杨家的人,或许并非全是正义之辈,但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亲人,不是吗?
二叔仿佛也是读懂了杨冲的意思,心中颇有触动,但这个在他看来能流芳百世的机会,他断然不愿放弃。或者,研究成了,造福了一方百姓,杨冲亦会原谅自己?到那个时侯,自己再去给他负荆请罪?
只是他没有料到,此时他若是肯为自己亲人放弃一番,也不会牵扯出此后的种种事情,江湖上也将少了一番风波。
杨冲被囚在了这个地底密室深处,原来,从这大厅走廊走到头,便是囚室。
二叔将杨冲用精铁锁链锁住,这锁链,即便杨冲恢复内劲,也断然无法挣脱。此后,杨冲大概就只能在这儿,过着毫无自由,如同囚犯般的生活。
只是,真正被囚住的,又是谁?
三叔凑上前来,语气有些柔和,说道:“三叔承你之情,定然找人好生伺候你,三叔亦是知晓你决计不会配合我等,主动灌输内力。但是无妨,人体内力总会自动护主,尤其是寒尸决这等奇功。三叔只会在每日午时,人体血气正旺之时,取一小杯你的血,融入琉璃体中。这血中有你体内主动护主产生的真气,倒是可用。”
二叔一改之前的得意和狰狞,亦是完全没有一个得胜者该有的姿态。或许,这胜利来得太让人惭愧。
二叔心中百般不是滋味,万千思绪最后化为一叹,又说道:“我会每日做些补血养气的伙食给你,希望你莫要怪叔叔。。。。。。。”
。。。。。。。
另外一个密室,便是龙情云与凤落所在之处。
龙情云在习练那本魔头丁喜改版过的大金刚神力,脸上红白交替,异象频生。
凤落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龙情云,只是,他的内心却一点都不平静。他的心,在挣扎。
龙情云终于睁开了眼睛。风落立马凑上去开口问道:“如何?”
龙情云答道:“这改版的大金刚神力我已经练成了,先前的内伤也亦无碍。”
“那嗜血之意呢?”
龙情云闻言,立马沉心感受,内心深处确实有些嗜血之意,总有一种站在山顶,活撕野狼,生饮其血的冲动,只是好像并非不能忍受,便说道:“还好,我还能控制住。”
凤落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喜忧。
如此又过了两个时辰,龙情云突然站起身来,惊道:“不对,这股嗜血之意在加强!”
转头一瞧,却见凤落坐在那边,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这瞬间,让龙情云想起了总是挂着淡淡笑容的凤惜。
想到凤惜,龙情云脸色又变得柔和起来。凤落的眉头,却在皱起。
龙情云见如此下去,自己嗜血之意定然总会有忍受不住的一天。而此刻,自己尚未吸食血气,功力增长有限,断然还不是外面那石剑男子的对手。
而此间,只有自己的岳丈在侧,若不出去。。。。。。自己万一控制不住,将自己岳丈给吸食了,那岂不是。。。。。。
想到此节,龙情云忙说道:“岳丈,快放我出去,我怕我要控制不住了!”
闻言,凤落突然笑了起来!
龙情云不知何意,抬头望去,却见凤落从怀中掏出钥匙,又迅速的放入口中,喉咙一动,竟然将这金石所制的钥匙吞入了腹中!
龙情云见此大惊失色,脑中传来阵阵晕眩,急声问道:“岳丈,你这是做什么!”
凤落还在笑,却终于开口说话了,只听他说道:“好女婿,我知道你是我的好女婿,只是,我还是想报仇啊!”
“你自小参军,守卫边疆,意志坚定,此后又被选为传奇猎人。传奇选人的法子,确实有一套。史上还没有猎人叛出的先例,只是,他们也没有经历过我这种一时间,突然失去一切的绝望。我好恨,可是我又好害怕,我怕有一天,我的恨意淡了,我不想报仇了,也害怕有一天,你不想帮我报仇了。”
凤落淡淡的笑:“可是啊,她的命,比整个天下都要重要啊,她的仇,我不想忘啊!我也不希望你忘。我不管你是屠城也好,按照你的法子,奴役天下也好,我只想你别忘了这仇恨啊。。。。。。。我现在吞下钥匙,是在逼自己,也是在逼你。这地方没了钥匙,你断然是出不去。而我吞下这金制钥匙,也难以活命。你的嗜血之意渐渐增强,早晚会忍不住,将我的血吸干,你只需记得,我是自愿给你吸血,只希望你能带着我的仇恨,活下去!待吸了我的血,你便可剖开我的肚子,找出钥匙出去,外面,还有我给你准备的一份礼物。。。。。。”
这是怎样的一份决心,不相信自己能坚持,却要把自己逼上绝路也要报仇的决心。
龙情云有些寒意,回想自己一路走来,先是被前任猎人临死委托,让自己不得不去保护孟州百姓。而如今,却又被自己岳丈以死相迫,让自己不得不带着仇恨而活。
密室被锁上如同监牢,可是,又哪有龙情云心中的枷锁的分量重?
杨冲虽身陷囹圄,但至少,心是自由的。
只是,被囚禁的,又岂是龙情云一人?
柳潇潇从昏迷中醒来,发觉自己正在马背上,一旁的马匹上,楚泽还昏迷着。
周围都是荒田大山,早已不是城镇模样。
摇了摇脑袋,柳潇潇回想起了昏迷之前的事,从马背上一跃而起。
第80章 凉了()
自己和楚泽明明是要用轻功赶往广场,怎料人在空中时,一股魔音入脑,将自己震晕过去。
看楚泽还昏迷在马背上,亦是同样中了招。
柳潇潇抬头望望天色,日头处已经一片金黄,分不清是日出还是日落。
自己怎么中招的?柳潇潇想了想,能让自己毫无防范,一击即中,况且这份功力,即使察觉到亦无反抗之力,而又精通音律之道的,柳潇潇能想到的,就只有同来的玉箫先生了。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却无怪乎柳潇潇在心中反复推敲确认。玉箫先生为人亦是光明磊落,好打抱不平,虽不说听了这消息会立马前去营救,但至少不会阻止自己和楚泽前往。
阻止自己和楚泽的,莫非另有其人?但是,这分明是玉箫先生的音攻,亦是只有如玉箫先生这般的绝顶高手,才能让自己和楚泽如此狼狈不堪。
柳潇潇回头望向神算先生,问道:“爹,现在什么时辰了?”
柳潇潇和楚泽昏迷之际,神算先生便一直在想,待二人醒来,又该如何解释?
玉箫先生出手震晕二人,神算先生对此并无异议,问题便是这二人清醒之后的解释工作。
神算先生虽精于算计,但那都是救命之策。对如何处理父女之间的问题,只觉越闹越僵,却想不出法子补救。
若是让她知晓这一切都是自己的主意,原本还未修补完好的父女关系,怕不是又得生出裂隙。而这裂隙,恐怕难以补救。
要不要将这责任,都推给玉箫先生,保住父女情再说?
神算先生摇了摇头,将这念头甩出脑海。神算先生身负绝症,习练乱云庄的天机算,本身自是对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种道理深信不疑。
自己种的因,就得自己尝它的果,这是天地间的铁律。
正如凤惜曾对龙情云说过的那样,作恶多端的人,即使能得救那么一两回,终究逃不出他应该有的报应。
柳潇潇醒来,并未先问玉箫先生为何震晕二人,却是先问时辰。或许,尚对营救那龙情云还抱有希望。虽能从天色看出昏迷时辰决计不短,但对于柳潇潇来说,不过一瞬,好像前一刻还在空中运转轻功,一眨眼之后,却在城外马背上。
神算先生开口答道:“已经戌时了,太阳就快落山。。。。。。”
柳潇潇闻言,急道:“那龙情云呢?”
神算先生摇头不答,玉箫先生终究是忍不住,转动玉箫发出如金铁之声,道:“龙情云?怕是早就凉了!”
这声音虽是从玉箫中发出,但柳潇潇亦是听出了其中的愤慨。心中疑惑,既然你玉箫先生对那龙情云亦是这般上心,为何不肯营救?
只想了片刻,柳潇潇终于将目光又望向神算先生,问道:“爹,这是你的主意?”不等神算先生解释,柳潇潇却自行继续说道:“是了,爹你从到了太原杨家开始,就一直在催促我等尽快回庄,虽不知发生了何种大事,让你如此着急,但想来也是不愿为这龙情云耽搁功夫。。。。。。”
神算先生心中发苦,暗道:“女儿啊,为父不是怕耽搁功夫,而是怕。。。。。。行差踏错啊!”
但这话解释起来颇为麻烦,亦得提及命劫之事。况且,以女儿的性子,这区区命劫,怕也不足以让她见死不救。。。。。。。只是,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她又是否能体谅?
柳潇潇双目有些发红,不知是气的还是难过的,继续说道:“爹,你身体不好,我不与你争,只是,现在的您,太让人失望。。。。。。。”
女儿没有同他大吵大闹,神算先生心中有些感激杨冲,想来,是柳潇潇还未忘记此前杨冲的话。只是,这“失望”二字,却又让神算先生感觉太过诛心。
是啊,对柳潇潇而言,自己父亲暗中下了手,令玉箫先生震晕自己等人,醒来没有大吵大闹,只是很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