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兮-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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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空去后院寻贾仇,老者找来金弥,让他写了字条,与阿娜交待好安排。
傍晚,司马空带了字条,拿了礼物,去拜访窦晶。
两日后,金弥找他贾羽,告知他那汉子的痴呆已经好了。
正月初十夜,贾羽与金弥一道,翻身入窦府。金弥带贾羽寻到阿娜,两人缠绵了许久。
阿娜自己握住银针,目视金弥,阿娜慢慢把银针移到自己脖颈处,手腕一紧,正要刺下银针,金弥一把抓住阿娜的手腕。
阿娜轻轻挣来金弥的手,目视金弥,眉目见神情无限。
银针闪着寒光,慢慢扎进阿娜如雪的肌肤,溅出殷红。
贾羽上前,取下银针,带金弥回去。金弥不舍,贾羽用强,打昏金弥,扛着他离去。
出了窦府,贾羽回头看金弥,两眼角泪光闪闪。
贾羽自言自语道:“不要心痛,不然,如何能出长安城?何况你一个胡人?”
花儿与贾仇在外面迎接着贾羽与金弥。
贾羽把金弥放在地上,救醒他。道:“你同花儿一起回去吧。我跟徒儿去查看一番。你放心,万无一失。”
花儿见金弥眼角有泪光,道:“呦呦呦,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哭上了?我爹把你打疼了啊?”
金弥道:“你怎么知道你爹打我了?”
花儿道:“谁不知道你啊,天下第一情种,不打昏你,怎么能让我爹给扛出来?行了,走吧。再过几日你可就要跟你的小美人团圆潇洒快活了。”
花儿同金弥回去,贾羽与贾仇又回了窦府。在墙外便听到府里人声嘈杂,下人们来来往往,吵吵闹闹。贾羽与贾仇翻身上墙,又上了屋顶。
恰好看见阿娜正疯癫的在院子里撒泼打滚胡闹。
窦晶穿一件单衣,搂着一个女子出来,看见阿娜如此,上前一把抓住阿娜手腕,道:“来人,取绸缎来,给我绑了。赶紧去请郎中,去请郎中。”
阿娜被绑了起来,依旧吵闹不止,窦晶道:“快快快,把嘴塞上。”
手下人依吩咐把阿娜的嘴塞上,窦晶看了一眼,道:“别塞了,别塞了。太难看了。小美人哪能这样,吵就吵吧,别塞了。”
手下人又把阿娜口里塞的绸缎取出来,窦晶摆摆手,让人把阿娜带下去。窦晶问:“小美人房里丫鬟,跑腿的都过来。”
侍候阿娜的丫鬟佣人们赶紧跪倒在窦晶面前,一个个惊惊慌慌、恐恐怖怖。
窦晶道:“怎么回事?”
一个丫鬟道:“小的们也不清楚,小的侍候夫人洗脚,出去倒了个洗脚水,回来夫人就这样了。”
窦晶道:“当真?”
“小的们不敢有半句谎言?”
窦晶心里暗想:是金弥这小子?莫不是装疯卖傻?等郎中看了再说!
窦晶道:“都下去吧,一个个去给我守着夫人,半步不许离开。若是哪个知情不报,老爷家用的可是军法,你们清楚?”
丫鬟下人们,连声诺诺,诺诺连声,慌慌退了下去。
窦晶,一手拽过一个小妾,搂在怀里,亲吻着离开了。
贾羽带贾仇回去。
翌日,长安城名医徐先生来为阿娜瞧病。
窦晶把徐先生拉到一旁,道:“先生?如何?是真疯还是假疯?”
徐先生道:“应是真疯。若是装疯,也定然是服用了什么药物。”
窦晶道:“可有如此药物?”
徐先生道:“听闻夫人不是中原人士,天下之大,许是有这种药。我却是不知。”
窦晶道:“我镇守边疆多年,没有听闻过如此药物,若不是,又如何一夜间疯癫了呢?”
徐先生道:“窦将军不必多虑,老夫先开个方子,要夫人吃来看看。”
这徐先生三天连换三方,阿娜依旧疯癫。发癫时力大无穷,三五个人按捺不住。也常常发呆,发呆时胡躲乱藏,又让窦府下人一顿好找。
正月十三,司马空又来拜访窦晶,窦晶见他,一心的烦恼,全写到脸上。
司马空道:“窦将军,有何事烦心,可是有什么惹您不快?”
窦晶道:“唉!家丑,家丑啊!还是算了吧!司马贤弟前日拜访,窦晶招待不周,今日定要留下一醉。”
司马空道:“小弟在这长安,也没个相识之人,唯与窦将军有旧,这才又来叨扰将军。”
“无妨,无妨。家父与令尊相识多年,咱们也算是世交了。”
“即使世交,窦将军有何不快,该说与小弟才是,小弟也好为将军解愁啊!”
窦晶道:“唉!说与贤弟也无妨,只是贤弟不是郎中,只怕帮我不得啊!”
“郎中?窦将军但说,小弟虽不是什么郎中,然而行走江湖多年,朋友还相识不少,且将军若要找郎中,三阳堂的张老先生,济世为怀,有求必应。”
“既然如此,愚兄也不能拂了贤弟的美意。来,你跟我到后面,一看便知。请!”
“请!”
窦晶带司马空到了后院,阿娜正巧在发疯。
窦晶道:“贤弟,你也看见了。我这夫人,发癫已有三四天,我请了长安城的名医徐先生,用了许多药,只是不能见好。”
司马空道:“将军莫嫌小弟直言,这疯癫之症,发病者大都受了什么刺激,或亲人离去,或己身受辱。这不知嫂嫂是如何发病?”
窦晶道:“这后院被搞的乌烟瘴气,贤弟,咱们还是去前面说话。”
“将军请!”
两人边走边谈,窦晶道:“说来这病,来的蹊跷,突然就发了。你说这,唉!”
“将军,我看嫂嫂不是中原人士。”
“边疆一个小部落的,我于他们有恩,所以嫁于我为夫人。”
“可是外疆人固有之病?”
“不知。”
“不如小弟前往三阳堂,请张先生前来,将军以为如何?”
“可是张问农张老先生?”
“张老先生年岁已高,不知能不能请动,不过,不休先生,悬壶济世,也是有请必应。”
“那就有劳贤弟了!”窦晶拱拱手说道。
“哪里,哪里?能为将军效劳,是司马空的幸事。只是,如今正直佳节,去请不好,等到过了上元节,我再前去。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我时常听闻三阳堂的盛名,也是尊敬非常,过几日再去。”
司马空两手相握,一幅欲言又止样子。
窦晶道:“贤弟,有话但请直说,咱们兄弟,但说无妨。”
司马空道:“我想,嫂嫂无缘无故发癫,定然不是常事,况非我中原人,是不是装癫?窦将军,这不过是小弟一念之意,将军不要介意。”
“咱们兄弟,你直言无讳,我怎么能怪你呢?徐先生看过了,不是装的,是真癫。”
就在此时,窦府下人,来报窦晶,道:“主子,主子,外面来了个茅山老道,说是想见您。”
窦晶狠狠的摆摆手,道:“给些粮食,打发他去,若是不走,给些银子,再不走,打出去。”
司马空望着下人离去,突然间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突然想到了什么。
窦晶道:“贤弟,怎么了?”
司马空道:“将军莫怪,愚弟又想到一件事。”
“说!有啥说啥。”
“将军镇守边疆多年,征战无数,杀戮之气太重,昔日处身军营之中,恶鬼也奈何不得,今日回了府邸,莫不是有战场上的什么枉死之人不愿转世,前来作祟?”
窦晶抚了抚浓密的胡须,道:“当真?我身上杀戮之气是太重了些,也杀了很多不该杀的人。”
“就是,将军之气盛,阴邪之物难侵,所以才惹上嫂嫂了。”
“这样可如何是好?”
“莫不是门口的老道望见了将军府中之气不对,特来除妖降魔,而并非化斋?”
窦晶摸着胡须,暗想道:莫不是真有阴邪之物?难道不是金弥哪个小子搞鬼?
窦晶以余光注意司马空,暗想:我与司马空虽有旧不假,然而多年少有来往,他的话能信几分?莫不是他与金弥相识?不对,或是他有求于我。金弥不过是个胡人,还是当信司马空。
窦晶道:“不急不急,若是真有道行,他必能进我门来,贤弟,且再饮几杯茶,也同我讲讲江湖上的奇闻趣事。”
司马空道:“好吧。将军请!”
“请!”
司马空道:“要说这江湖之上,去年怪事还真是多。平云岭之事,将军可曾听说。”
“有所耳闻。贤弟讲来听听。”
司马空便讲平云岭之事,讲至一半,窦府下人又来报,道:“主子,主子,那老道不走,还打了我们人,老道说‘将军正饮茶等着我呢?你们怎么敢赶我离去’,我们说‘正是奉了将军的令,赶你离去’,那老道说‘我看你们还是进去问问将军,是请我入府内饮杯正山小种,还是赶我离去’。”
窦晶道:“呵呵,这正山小种,贤弟品着如何?”
司马空道:“将军,何不将老道请进来?”
窦晶道:“好!烦劳贤弟代我去请。”
司马空道:“这样,岂不是有些不敬他?不好吧,他可是”
“如此,贤弟与我一同去请。”
窦晶携司马空上去到门口,见一老道,头戴戗金冠,身穿乌皂服,足踏云头履,腰系吕公绦,手中拄一根九节枯藤盘龙杖,胸前挂一个金丝绣龙,似龙非龙,银线引凤,非凤若凤,飘香锦囊。
这老道左眼深如海,右目朗似星,玉面洁白多光润,苍髯无风自飘飘。
窦晶拱手行礼,道:“腌臜小人不识道长真容,窦晶在此赔礼了。”
老道呵呵一笑,手拄盘龙杖,走近窦晶身前,呵呵一笑,道:“无量天尊!岂敢,岂敢。不知将军可否赏老朽一杯茶水,润润喉咙。”
窦晶道:“道长请!”
司马空道:“请!”
老道道:“无量天尊!少侠不是本地人吧。”
司马空道:“道长慧眼,晚辈是叶山县人士。”
老道道:“叶山县的司马一氏,少侠可知道?”
司马空道:“晚辈正是叶山司马一脉。”
老道道:“无量天尊!窦将军,你看老朽可算有些道行?”
窦晶道:“道长修为高深。”
老道道:“窦将军口是心非,你府中有妖,你信不信。”
窦晶道:“还请大师施展法力,降妖除魔。”
老道道:“无量天尊!这妖,我降不了。”
司马空道:“道长既然前来,必有降妖之法。”
老道道:“有是有,只怕窦将军不信。无妨,窦将军,我且为窦将军算上一卦,必要窦将军信我法力。”
说罢,于袖中取出一枚制钱,递与窦晶,道:“窦将军可有想问之事?”
窦晶道:“我想问寿。”
老道道:“问寿?不行。将军问寿,问何人之寿?要是旁人,老朽说十年,将军偏去杀了,岂不是老朽算的不准?”
司马空与窦晶哈哈大笑,司马空道:“道长真会说笑,不过这问寿确实不好验证道长之卦准许不准。不如,我问一事,就问天气如何?”
老道道:“将制钱抛于空中,心中暗想所问之事,接住制钱,交由我看。”
司马空于窦晶手里拿过制钱,照老道所说而做,老道看一眼司马空手里的制钱,道:“今夜必有大风。”
窦晶道:“好,那就拭目以待。”
老道道:“窦将军,你府中之物,需将军于上元节前往相国寺,诚心拜上寺内韦陀尊像,求得菩萨神临方可济事。将军乃国之大将,必能求应。”
窦晶道:“我不过是平寇将军,何谈什么国之大将。”
老道道:“将军日后贵不可言,老朽不敢多说,就此告辞。”
说罢,转身离去,窦晶与司马空未能拦住,老道出门便不见了影踪。
窦晶道:“贤弟,你看这老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司马空道:“不知,不如看今夜有无大风,便知他有无道行。”
窦晶道:“好!”
司马空道:“这鬼神莫测,将军不可不信,也不可轻信啊。”
窦晶道:“贤弟说的是,我是杀戮太多,按说鬼怪也是该怕我的。”
司马空道:“那是自然。”
窦晶道:“走吧,咱去饮茶。”
“请!”
窦晶留司马空饮茶,又用过饭,司马空告辞离去。
当夜,果真大风。
贾仇还在院子里练剑,花儿跑到门口,一阵冷风扑面而来,吹乱的花儿秀发,花儿大声喊道:“小泽子,这么大风,还不进屋里来!”
老者也来到门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