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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刀横十三州-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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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随着魏长宽的的双手无力的垂了下去,油灯也平静了下来。

    司空鸣一脸嫌弃的将魏长宽往地上一丟,看向另外一边,只见钱素衣双手被铁链锁在了一起,另一头锁在了一边的栅栏上,她衣不蔽体,显露出迷人的酮体。

    见到司空鸣看向自己,钱素衣羞愧的低下头,这一幕入眼,司空鸣连忙收回目光,把魏长宽的衣物扒了下来,丢给了钱素衣遮住了重要部位,并从魏长宽身上取下钥匙打开了钱素衣身上的锁。

    听着地牢中打斗的声音,唐明贞也赶了下来,司空鸣看见她后,一脸阴郁的解释道:“计划得改一改了,我把很重要的一个人杀了!”

    看了看魏长宽肥胖的尸体,又看了看一旁衣不蔽体的钱素衣,这个地牢的用处唐明贞心中自然猜出了个大概。

    司空鸣踢了一脚魏长宽还没有变得僵硬的尸体,半身肥膘都颤了颤。司空鸣问道:“这人皮能用吗?”

    唐明贞毫不犹豫的说道:“能用,把人皮剥下来,我可以帮你易形成他的样子,除非精通易形的同行,要不绝对看不出来!”

    司空鸣点点头,对唐明贞投以感激的目光,他也不说那些客套话,直截了当道:“那就麻烦了!”

    唐明贞拔出匕首,向着魏长宽尸体走去,司空鸣自然也是去帮忙,人家是帮自己,没有自己不出力干看着的道理。

    “你最好是转过头去,接下来会很血腥!”司空鸣背对着钱素衣,将那几百斤肉给扶起来说道。

    忙活了小半个时辰,二人才将整张皮给剥了下来,并折叠起来用布包好。司空鸣怕钱素衣看到害怕,又抱起地牢中的稻草将魏长宽的血糊糊的尸体给盖了上。

    处理完后,他看向钱素衣,只见她仍旧只是用衣服遮住身体,并没有穿上,恐怕她是担心她穿衣服的动作会妨碍到自己这边!

    司空鸣背对她而坐,叹了口气说道:“收拾好了,你可以转过来了,把衣服穿好,我带你离开这里!”

第46章 血夕阳() 
钱素衣穿好衣服,怯怯的说道:“大侠怎么安排都行,但是请不要将我送回家,让我跟着你好吗?当时要不是我和家里赌气出逃,哪里会落到这般田地,而如今……如今我还有什么脸回去?”越说钱素衣声音越小。

    司空鸣叹了口气道:“你爹可是很担心你啊!”说着从怀里掏出那张寻人启事,放在了身后。

    钱素衣看到司空鸣的动作,走过来拿起寻人启事,看了一会儿哽咽的问道:“敢问大侠尊姓大名?”

    “我啊,你没认出我来吗?”司空鸣顿了顿说道,“我是司空鸣!以前那个爱欺负你的司空鸣!”

    司空鸣话毕,钱素衣怔住了,两个呼吸后,她从猛地从身后抱住司空鸣嚎啕大哭起来。司空鸣也没有动,任由她在自己的背上倾泻着压抑了一年多的情感。唐明贞看着这一幕,没有出声打搅,同为女人,她自然是能体会钱素衣的心情,她看着司空鸣并指了指廊道,司空鸣点了点头,她就向着廊道上走了去,把空间留给这二人。

    好大半天,钱素衣才抽抽啼啼的停了下来,她与司空鸣靠背而坐,问道:“你还回天青宗吗?”

    “不回去了,但也不会呆在鸣城,扳倒了魏家以后,我得去追寻师父留下的武道!”

    “你可不可以带上我?我可以帮你洗衣做饭,劈材烧水!”钱素衣眼中迸发出期冀的光芒,见司空鸣没有反应她补充道:“如果你教我武功,我……我还能帮你杀人!”

    司空鸣哑然,曾经这鸣城清高傲慢至极的女子,就算是儿时,她面对所有男孩的阿谀奉承,也不会为之所动。难以想象她这个这一年经过了多痛苦的事,能让她说出这样的话。

    “江湖没你想的那般美好!”司空鸣微微扭头,用余光看了一眼钱素衣,“像魏长宽这种人多的是,而且,我也不需要你帮我杀人!”

    不等钱素衣继续说话,司空鸣叹了口气继续道:“以后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天估计都黑了,先回去吧!你回家了不可以说是魏长宽抓的你,就说是一个长相奇怪的外乡人吧!你刚刚也听到了,你爹妈跑来魏家会搅了我的局!”

    说着司空鸣站起身来,向着钱素衣伸出一只手来,把她牵了起来,钱素衣咬了咬嘴唇,重重的点了点头。

    两人走出地牢门口,正是那夕阳快要落尽的时候,钱素衣看着火红的太阳,她已经一年没有见过这样的光景了,不由得发起呆来。

    司空鸣拿起地上的酱牛肉,转身正看到发呆的钱素衣,便从衣袍上撤下一块布,递给钱素衣,并说道:“你这张脸太漂亮了,走在大街上很容易被认出来,先遮一遮吧!我不能送你回去,你自己小心一点,这会儿魏家的眼线肯定在到处找我呢!”

    这时,她想起了与司空鸣一起剥皮的那女子,开口询问道:“你朋友呢?”

    司空鸣摇摇头率先往街上走去。

    他相信魏家派出的尾巴肯定不敢回去禀告说自己在监视的时候睡着了,这会儿肯定在司空家等着他回去,估计都急得不行了。回到家,家中正在忙活晚饭饭,陈康与司空南在陪着小长乐玩,三叔在倒腾着园中的花草,祥和的气氛让司空鸣内心安逸。与他们打过招呼,司空鸣直接去了父亲的房间,父亲身体好了许多,正在窗前提笔写字。

    司空鸣凑到父亲身边,他的小楷高古纯朴,圆润遒劲让人看着很是舒服,见到儿子回来了,司空渐鸿边写边道:“听说你去屠门家了,几年没见过了,你闯叔身体如何?”

    “身体不错,还是我小时看到的那么硬朗。”司空鸣爽朗的回答道。

    司空渐鸿在砚台中润了润笔,抬头看了一眼司空鸣,笃定道:“我估计他肯定和你说我坏话了,他那个人对亲近的人藏不住话,一说就没完没了。”

    “是说了几句。”

    “他说我书呆子,读书读傻了?”司空渐鸿平静的继续写着自己的字,“在你闯叔眼里,这天下不过就像他后院的屠宰场一样,都是滚滚红尘刀下鬼,谁又能管得了谁的死活?我救人,他看不惯我得紧,但并不讨厌我。”

    司空鸣轻声道:“闯叔说作为朋友他很尊敬你,我都看得出来他是个实诚人,还说让你身体好起来了去找他喝酒!”

    “不去!”司空渐鸿当机立断的回答道,“就你闯叔那酒量,一顿酒能喝三斤多,我去了又得回来躺着了!”

    司空鸣会意的笑了笑,想起了之前的问题,他问道:“爹,花了这么多的银子,七年前西南大旱您到底是救了多少人啊?”

    司空渐鸿抬起头,看着窗外,他喃喃道:“多少人不知道,我也没去计算,我只记得那年太惨了!”

    司空渐鸿的眼神黯淡下来,死死的盯着窗外,手中的笔悬在半空,墨汁滴在了先前写的字上也全然不知,司空鸣也没有出声,就陪着父亲这么静静的站着,忽然,他开口道:“我之所以开始救人或许是因为一个女人。”

    “我记得那年,鸣水的河水都几近干涸,连河堤下许多地方的淤泥都开始龟裂了,我与你二叔在顺着鸣水走出城外避暑,日暮西山之时,我们看见了这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一幕。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奄奄一息,她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连滚带爬的爬下了河堤,她在淤泥里刨呀刨呀,起初我与你二叔还以为她是想在淤泥未干的地方找河蚌充饥……”

    司空渐鸿的眼神变得激动起来,口中不停的说道:“其实,她是在给自己的孩子刨坟呐!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把几个月大的婴儿活活埋在了淤泥里,然后就爬在淤泥上一动不动,饿死在了那儿。就在这时,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两个男人,像看到宝贝了一样冲向那个女人的尸体,连撕带咬,那天夕阳的颜色与血的颜色如出一辙,一辈子都会在我心里挥之不去!”

    司空渐鸿手腕颤抖着将笔放回笔架,他深吸一口气,平稳平稳心绪接着道:“曾经我以为史书中“易子而食之,析骸而炊之”这种话,描述饥荒有夸大的成分在里面,在我亲眼见到后……”

    司空鸣扶着司空渐鸿在床边坐了下来,他满脸的愧疚说道:“孩儿嘴笨,说错了话,爹不要往心里去,伤了身子……”

    司空渐鸿摇摇头道:“我知道你没责怪我的意思,只是看到火烧云,突然想起了那天的光景!心有后怕!穷人富人抛开穷富二字,可都是人呐!”

第47章 馒头() 
魏府后花园,褚怀明面前摆着一盘棋,黑白双色交错纵横,他气定神闲,落子果决。坐在褚怀明对面的是魏景明,在褚怀明落子后,眉头微皱,右手拈子却不肯落子。

    半晌,他叹出口气道:“公子布局缜密,环环相扣,老夫棋力不歹,甘拜下风!”

    褚怀明早已习以为常,出声道:“《棋经》有言:黑白世界,纵横经纬,上可喻天道,下可喻人伦;纵横于六合之地,行天道,演中和。这棋既然以围为名,何尝不是以这天下万物之理为名?这司空鸣既然不追究先前的私贩盐铁之事,如今又奔走于各个家族之间,他不以官围你,便是以民围你了,其后必然会联合鸣城的众家族围你魏家,借他们的口分食之。”

    褚怀明盯着棋盘眉目微微骤起,他缓缓言:“司空鸣执白,你魏景明执黑,白既要阻黑渡过,同时又要紧黑气,可畏是难上加难。他唯一的做法便是将黑棋控制在四气以内,否则白将被吃。只是,这些天探子来报,那司空鸣只字未提你魏家之事,着实让我看不清楚他究竟如何进行下一步,这司空鸣师出天青宗,你可曾知道他师从何人?”

    魏景明苦闷的回答道:“十年前,司空鸣被天青宗高人带走的时候我也在场,从司空渐鸿口中得知那带走司空鸣之人姓李,名宇泽。”

    “李宇泽?”褚怀明右手食指与拇指捻动着一颗棋子,喃喃道:“圣朝无外户,寰宇被德泽。好名字!但这可是二三十年前天青宗剑冠的名字,这司空鸣越来越有意思了,他师父究竟何人,敢打着剑冠的名字收徒?”

    旋即他又问道:“我听闻那司空鸣去益州王府之时,还有一武功不弱的中年女子随行,你可曾见到?”

    魏景明摇摇头。

    “你告诉白山,让他把司空鸣回来后来到城中的外地女子全部查出来,你之前说司空鸣去了一趟蜀中,而且还斩断了你派去的尾巴,要论蜀中的大派唐门自然是首当其冲,若司空鸣身边有一个唐门的暗卫,那你派出的探子,带回来的消息就只能是他想给你我二人看的了!”褚怀明抬头看向魏景明,眼眸中投出阴鸷的寒光,说道:“若真是唐门子弟,我手中倒是有一人,可制之!”

    司空鸣从屠门家离开两天后,屠门易就染上了赌瘾,每天都会在玉堂赌坊去呆个小半天,少则输个几十两,多则输个上百两,偶尔还会被屠门青逮到痛骂一顿,然后揪着耳朵提拉回家。而司空鸣还是整天无所事事,走街串巷,下午时分才会换上魏长宽的人皮去玉堂赌坊溜达一圈算算帐。

    这一天司空鸣从玉堂赌坊回来,听父亲说下元节到了,今天得点天灯斋天,家里没有黄纸红烛了,让司空鸣出去买一些回来,反正也闲得无事,司空鸣就带着陈康上街往城西方向而去。

    城西有条死人街,冥店、寿衣店、棺材铺等都在此地扎堆,走在这条街上就显得阴冷异常,人们都双手插袖匆匆赶路,也就没有了鸣城其他地方的生气。

    来到一家冥店外,司空鸣负手而立,向着店面门两边望去,有一副黑底白字的对联:阳世尽从忙里过,冥都只在静中闲。

    这时,一个小孩急匆匆的从房门中跑了出来,刚好撞了看对联的司空鸣一个满怀,司空鸣倒是脚底生根的习武之人,小孩却是一屁股坐了了地上。司空鸣连忙将他扶了起来,看见这小家伙的脸时,只觉得这人竟有些眼熟,他不由得眉头微微骤起。

    身后的陈康这时惊叫道:“馒头!”

    那个被唤作馒头的小少年,听见这话向着声音望去,也是一脸兴奋,他高兴的道:“陈康大哥,你出来了!”这人是陈康刚到鸣城时认识的小叫花,也是陈康曾经在鸣城唯一的朋友。

    馒头眼光一转看向司空鸣,这才又惊又喜的道:“恩公!”

    这一声恩公之下,司空鸣才记起这孩子是谁,这是自己刚回鸣城之时在城外救下的小叫花。

    司空鸣见曾经的小乞丐如今收拾得干净整洁,虽然身上穿的是麻布衫,但也不难看出比曾经做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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