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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刀横十三州-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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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魏枭冷眼看着他们,“打伤我玉堂赌坊的人就想走?”

    说着家丁们拦在了他们面前,她扭头看向魏枭,猛地跪在了地上,哽咽道:“魏大公子,我们公子今天才回来,不知道鸣城的情况,求求您饶了他吧!”

    看着低声下气的乳娘,犹如一根寒针刺入司空鸣的心里。他清楚的记得,自己上千云山之时,司空家可是鸣城第一望族,而这眼前的一幕幕,让司空鸣着实摸不着头脑,一切发生的太快,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开口。

    魏枭直勾勾、恶狠狠的看着司空鸣,一字一句回答着乳娘:“既然是司空家的小少爷,那就更不能放过他了!”

    说着冷不丁的一剑刺向司空鸣,司空鸣冷哼一声,眼中充满了鄙夷,抽出柴刀迎上魏枭,同一个招式,一刀背砍在他的胸膛,速度之快,魏枭连看都没有看清便被击退了两三步远。

    魏枭大惊失色,虽然没有受伤,但是被刀背击打,在他看来是极大的侮辱,旋即又迎上司空鸣并怒骂道:“你他妈的!”

    他司空鸣的字典里有一没有二,已经给了魏枭一次活命的机会,既然他如此不识抬举,司空鸣也不准备留手了,他正过刀锋,正要行凶,却被门口传来一个中年人威严的声音打断。

    “住手!既然别人才回来,就让他回去看看老父亲,一码归一码,伤人之事改日再登门拜访便是!”

    “义父!”魏枭不解的向门口看去。

    这人是魏家的家主,魏枭的义父,魏景明。他黝黑的头发两边垂着白色的鬓毛,脸上的胡子足足有半尺长,他双眼犀利,精瘦的身材衬起白色的衣袍,一看就使人产生极不舒适之感。他身后是四名看起来武功不弱的汉子,转眼之间他已到了两人停身之处。

    “贤侄可还记得我?”他也不看魏枭,向着司空鸣看去。

    司空鸣将乳娘从地上扶了起来,儿时的记忆渐渐浮现在脑海中,这魏景明正是自己父亲的结拜兄弟,司空鸣敌视着魏景明恶狠狠的打了个招呼:“魏叔!别来无恙!”

    魏景明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头,悻悻地笑道:“回来得好啊,快去回去看看你爹吧,他只怕是来日不多了,改日我再登门拜访,带上几瓶好酒为贤侄洗尘!”

    说着带着魏枭等人向府里走去。

    魏枭时不时向着司空鸣抛来厌恶的眼神,满脸不解的向着魏景明问道:“义父,为何放走司空鸣?”

    魏景明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自信,默认了魏枭能打过司空鸣,他缓缓说道:“多学学,你要是在这里伤了他,那司空鸿渐免息租出去的那五百亩地还要不要了?没多久司空渐鸿的欠款也就到期了,到时候新仇旧恨一起算岂不是更好?”

第3章 归家() 
魏景明余光看了一眼魏枭,见他并没有理解自己的用意,继续说道:“司空渐鸿那老不死的把最后那五百亩地视作珍宝,死活不肯交出来,有司空鸣伤人在先,收账在后,那老东西不就被逼上绝路了?”

    魏景明一席话犹如一汪泉水浇在魏枭心头,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连忙拍着马屁道:“还是义父深谋远虑,孩儿佩服!”

    他们说话的声音虽然很小,但以司空鸣如今感官却听得一清二楚。

    看着他们关上魏府的大门,司空鸣心里止不住的愤怒在心中暗潮汹涌,望着大门上扎眼的“魏府”二字愣愣出神。

    “鸣少爷,你随我来!”乳娘的声音,将司空鸣从思绪中拉了出来,他跟着乳娘顺着大路走去。

    “乳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家的宅子怎么会在魏景明手里?”

    “唉,”乳娘长叹了口气,“七年前西南的大旱你知道吧?”

    “略有耳闻,我在千云山有一师弟就是那次大旱的幸存者。”

    “老爷是个大善人,那年大旱,他为了救济难民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银子,可难民何其多,一个司空家根本撑不起这庞大的开支。”

    “后来在魏景明的花言巧语下,低价收购司空家的产业,司空家家业也就一点点落入了那魏景明的手中,而且还让老爷负债累累!”

    “既然已经负债累累,那父亲为何还将五百亩土地免息租给别人?”司空鸣疑惑的问道。

    “少爷是如何得知土地的事的?”

    乳娘惊讶的看着司空鸣,但并没有深究,继续回答道:“大旱过后,大部分的难民离开了,这五百亩地是租给了那些留下来没有田耕种的人,虽然是免息,但是大家为了感谢老爷的救命之恩,每年或多或少都会给我们一些粮食。”

    说着说着乳娘的眼中泛起泪光,似乎准备继续说些什么,但是硬生生给吞了回去,没有说出口。

    穿过几个小巷,乳娘带着司空鸣来到一个并不是很大的院子,院子里的下人都是中年模样的人,他们劈柴的劈柴,挑水的挑水,忙忙碌碌都做着自己该做的事。见到乳娘与司空鸣从院门进来,纷纷的停下手中的活计朝他们看了过来。

    按照乳娘的解释,老爷为了节省开支,把年轻人全都辞退了,留下了一些老奴,这些老奴跟了司空家几十年,舍不得走,只得留在家里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来补贴家用。

    这司空家自帝都起家,因为给帝王占星而得了司空一姓。却不料蒸蒸日上之际,一日正常占星的过程中,司空家的三十二岁太祖司空繁突然暴毙。坊间传闻是司空繁透露了天机,触怒了上天遭了天谴。

    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平日走得近的一些家族纷纷与司空家断绝了关系。从那时起,司空家在帝都过得是一年不如一年。无奈之下,司空鸣的太爷爷只得举家西迁,到了这鸣城,那重要的占星术也在路途中遗失了。

    司空鸣太爷爷见此地虽处山中,但城外也算土地平坦,便花费所有的家当收购了良田上千亩,改稻为桑。在太奶奶的帮助下,在城中慢慢的建起了丝绸作坊。经过三代人的经营,终于成为了一方豪强。最后却在司空鸣父亲司空渐鸿的手中,弄成了如今的破败景象。

    “是鸣少爷吗?”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双眼颤动着,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问道,他歪着脑袋目光浑浊,满头的白发尽显岁月的沧桑。

    “赵伯?”司空鸣试探性的问道。

    “哎!”确定了这人就是曾经的小少爷,赵伯欣慰的答应道。

    被岁月磨砺得犹如老树皮的脸颊上竟是充满了泪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曾经的小不点现在也成了个男子汉了,还没吃饭吧,我这就去张罗饭去!”

    “辛苦了,赵伯!”看着这十年时间,就仿佛老了二三十岁的老管家,家里的辛苦可想而知了。

    “比起老爷我算得了什么,你啊,还是和小时候一个样,回家了是个该高兴的事,也不笑一笑!”

    赵伯拄着根拐杖看着远处走去,看样子是安排饭去了。他边走边让旁边的下人去给老爷通报一声。

    司空鸣看着赵伯离开时佝偻的背影,深吸一口气,心中想到:“看到大家都这么艰难的活着,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从进院子以来,司空鸣的目光一直四处游移着,寻找着什么似的。

    终于他开口向着带路的乳娘问道:“乳娘,我哥呢?”

    “南少爷他想缓解家里的压力,跟着山海镖局走镖去了。”

    “走镖?就他那身板,”司空鸣的表情越发的凝重起来,“那我二叔三叔呢?”

    “三爷怕南少爷在外吃亏,所以跟着一起去了,二爷两年前没了,被魏景明给气没了。”

    没了,没了可不就是死了呗,司空鸣一直凝望着前方,从侧面看去,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他沉默了一两个呼吸终于轻声问道:“芷妹儿和小长乐呢?”

    司空鸣二娘与他的母亲死得早,都是在同一年被霍乱夺去了生命,司空芷是他二叔唯一的女儿,如今他的父亲也走了,悲苦之至何胜于此?而这司空长乐是他三叔的儿子,他去千云山那年才刚刚降生,算来今年也有十岁了。

    “小姐应该在陪着老爷,长乐公子应该在外面玩吧,他老是和一帮乞丐耍在一起,三爷不在,三奶奶也管不住!”

    听了这些话,司空鸣只感到整个院子清静了下来,他再没有问什么,深深的吸一口气,脸上依旧没有悲喜,一颗魏家种下的毒苗在他的内心渐渐发芽。本来他就对自己十年没回家感到愧疚,现在得知这个家已经变得支离破碎了,他的愧疚感更深了。

    不一会儿,他们就到了老爷的卧房。他头发已经花白,削瘦的额头上,皱纹簇成了结,与方才魏景明的春风得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双眼紧紧的看着司空鸣,眼神说不出来的慈祥,他的床边坐着一妙龄少女,手里端着一个药碗,见到司空鸣进来,便站起来让出了位置。

    “鸣儿,”司空渐鸿虚弱的发出声音,“你回来了!”

第4章 一个盒子() 
他们父子相见二人眼睛都变得通红,司空芷与乳娘见状识趣的一起悄悄的退了出去。

    “我回来了……”司空鸣在父亲的床沿旁坐了下来,十年不见的父亲已经变得苍老,不由得心中隐隐作痛,心中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回来准备呆多久?”

    “我,”儿时的画面一幅幅的闪现在他的脑海中,“我回来了我就不走了!”

    “是在外面闯祸了吧?”司空渐鸿嘴角露出微笑,“你这孩子从小聪明自私,不出事儿你肯定不会回来!”

    “没有,爹,我回来帮您来了,别胡思乱想,好好的休息就是!”说着握住了他枯瘦的手,像小时候自己生病父亲陪着自己一样。并悄悄的给司空渐鸿把起脉来,从脉象得知父亲并无大病,只是焦心操劳过度而造成的内虚外寒,实则痨病而已。

    司空鸣悬着的心放了下心来,不是什么疑难杂症,这实在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帮我什么,”司空渐鸿眼角不由得挂出泪珠,“你顾好你自己吧,该回天青宗就回去,至少还能有口饭吃,以后不会饿着。如今家已经变成这样了,你还能帮到什么?”

    “我想帮您重新振兴家业!”

    “家富三代,屈指可数;家富四代,闻所未闻。从太祖观星得御赐司空姓以来,传到我是第四代,世间的事,总会是由盛变衰,几百年家业毁于我手,虽愧对祖宗,但无愧天下!”

    “你的孝心,爹心领了,你想要替爹收拾这个烂摊子,谈何容易!当今天下,中兴自己家族的人,数得出三个手指吗?”

    司空渐鸿的手在司空鸣手中颤抖起来:“而且他魏景明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了一位功夫了得的侠士,你才习武多少年?何必为了这个已经破碎的家犯险,如今司空家是要钱没钱,要人没人了,呆一段时间,你还是回天青宗去吧!不用管家里面!”

    “相信孩儿,”司空鸣握住父亲的手紧了紧,“他一个野路子还奈何不了孩儿!”

    “人家苦练几十年,岂是你这个黄毛小子能儿戏的?”

    “爹,好好休息,别的你就不用操心了,花繁柳密处,拨得开,才是手段;风狂雨急时,立得定,方见脚跟!他魏景明能用你给的五千两起家,我为什么不能重振家业?”司空鸣认真的看着司空渐鸿,话语间带着坚定。

    “爹知道,你从小就想着能有一天可以仗剑天涯,”司空渐鸿长出一口气,“爹对不起你!既然你要与那魏景明一搏,那五百亩地契你拿去吧!”

    说着从枕头下拿出那五百亩的地契,递给司空鸣。

    接过地契,同时就好像接过了司空家未来的责任,他说道:“爹小时候不是常教育我,做人先要修身、齐家,然后才是治国、平天下吗?”

    司空渐鸿眼角流出泪水,看着司空鸣骄傲的点点头,又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牌,这是象征着家主的玉牌,他手臂控制不住的颤抖着递给司空鸣,司空鸣却推了回去,他说道:“爹,孩儿不需要这种东西,好好养病,早日好起来,你还得挑起家主的大梁!”

    这时房间外响起了敲门声:“大伯!大伯!听说哥回来了,他在你这儿吗?”

    “长乐那小子回来了,”司空渐鸿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看向房门,“你还没见到过他吧!”

    “进来吧,我在这里!”司空鸣回答道。

    话音刚刚落下,司空长乐就推门进来了。司空鸣与他四目相对,只见一个不谙世事的稚童,长得圆脸浓眉唇红齿白,很是讨喜可爱。

    长乐瞪着大眼睛看着司空鸣,疑惑道:“原来是你?”

    听到这话司空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实在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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