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末唐-第360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谢瞳暗恨自己大意,方才破掉了孟楷的气场,沾沾自喜,还以为胜券在握,如今再度处于下风。
他临危不乱,身体立刻向后退去。
孟楷双掌击空,但他得势不饶人,不等谢瞳站稳身形,飞起一脚朝谢瞳的小腹踢去。
谢瞳心知肚明,此刻再度陷入了被动之中,如果不采取一定的办法,他还会像上次那样失败。
想到此处,谢瞳把心一横,凝聚真气,不退不避,将左掌迎像孟楷的飞踹。
砰的一声,二人拳脚相接,谢瞳如断线的风筝般向后退去,他只感觉体内气血翻涌,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直退了五六步,才止住身形。
孟楷同样被真气反噬,但他仅仅后退一步,并没有受伤。
谢瞳忙检查体内的伤势,经脉还算稳定。
他收敛心神,不敢轻视这平生大敌。
孟楷占了上风,此刻大喜,他忽的朝着谢瞳冲过来,凌空拍出一记掌劲,同时左右手同时拍向谢瞳的胸口。
谢瞳不敢大意,眼见这掌劲扑来,他立刻将青釭剑横在身前,挡住这记掌劲。
此刻,无论如何也不能后退。
他将全部的真气,注入在宝剑上。
卜的一声,掌劲击在剑身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随即,孟楷的双掌全部拍再宝剑之上。
孟楷看准了这一点,谢瞳的宝剑是他无法硬憾的,既然不能硬拼,便避之所长,专攻谢瞳的弱点,与他比拼内力。
双方的真气源源不断的注入在宝剑上,刹那间,宝剑精光大胜,七彩的光芒更胜往昔,甚至把周围火把都比了下去。
孟楷准备一下子将谢瞳击败,真气源源不断的催发,谢瞳亦是如此,双方血拼之下,竟然斗了个旗鼓相当。
孟楷此刻才知道,方才不过是谢瞳的大意,他的内力修为并没有绝对的领先,长此下去,对他来说请情况不秒。
忽然,他计上心来。将体内的玄冰真气立刻注入到宝剑上。
玄冰真气是他独家修炼的秘籍,真气至阴至寒,一旦进入敌人的体内,将会令对方的经脉受到难以抵挡的伤害。
谢瞳忽然感到一股凉气从手臂传来,直接侵入丹田,一阵冰冷的寒意侵遍全身,经脉仿佛都被冻住了。
谢瞳对玄冰真气感同身受,他曾被孟楷的弟子施以此法,被他以闭气功装死逃过一劫。今次再度面对这玄妙的功法,他不得不立刻停止释放真气,全面护住丹田。
然而,半边身体都已经失去了知觉,他已经完全丧失了反抗的能力。
孟楷适时的收手,看到冻僵的谢瞳,他阴狠的笑道“谢瞳,跟本尊比,你还嫩了些,让本尊送你一程吧!”
言罢,他双指直直指向谢瞳的双眼,欲将他挖掉。
忽然,谢瞳的丹田内爆发出一股热浪,是七彩玲珑石留在他体内的那一丝力量,在黄天真气的牵引下,突破了玄冰真气的封锁,刹那间在谢瞳的经脉循环了一圈,那种冰冷的感觉立刻消失。
谢瞳猛然睁开双眼,看到孟楷的双指,潜意识下,谢瞳一掌猛然拍出,抢先一步击在孟楷的小腹上。
孟楷万万没有想到谢瞳会突破玄冰真气的冻结,他茫然的睁大双眼,不晓得谢瞳是怎么做到的,他倒飞了出去,同时在空中喷出一口鲜血。
谢瞳早已吓的冷汗直流,正当此时,一个黑影从人群中飞出来,闪电般追上倒飞的孟楷,一掌拍在他的胸口,骨骼的破碎声直接传入每个人的耳朵。
全场都被惊呆了,这是什么速度,这又是哪方高人。
只有谢瞳看的真切,出手的是朱温。
孟楷猛然摔倒在地,再度吐出一口鲜血,他半躺在地上,指着朱温道“卑鄙”,随即暴毙。
众人这才瞧清楚,出手的是朱温。
谢瞳内心一阵寒冷,甚至比方才被玄冰真气冻住还要心寒,他一直不肯相信朱温会要他的命,一直以来,但朱温目睹他被孟楷攻击,却不施加援手,这足以说明了一切。
对此,他不但不感激朱温,反而更加的愤恨他,谢瞳彻底死了心。
朱温走到谢瞳的身前,不悦的道“与贼人讲信誉,简直是失去理性,谢瞳你太让我失望了,竟然放过了生擒黄巢的大好机会”。
言罢,他看也不看谢瞳一眼,道“通知全军加速前进,不要让黄巢这逆贼跑了”。
众多士兵高呼一声,随着朱温离开了。
谢瞳呆呆的立在原地,此刻他内心充满了悲凉的意味,与他一同冰冷的,还有孟楷的尸首,谢瞳走上前一瞧,孟楷的胸骨尽碎,被朱温打的血肉模糊。这个一代枭雄,居然是这般下场。
谢瞳果断的命人为孟楷处理了后世,他不希望这样一个人,连个坟墓都没有。
老赖凑到他的身前,道“你还可以吧!”
谢瞳叹气道“这点伤算不得了什么,走吧!去追黄巢吧!”
二人集结了些许人马,跟着朱温的队伍追了上去。
黄巢的行军速度极快,他带领的人马一直败退,朱温却始终难以追上,只因黄巢不时的分出一些人马断后,如同孟楷一样,抱着视死如归的态度,为黄巢争取逃命的时间。
可是谢瞳却明白的很,朱温不同于唐僖宗等人,先前黄巢败退广州时,唐僖宗觉得适可而止。而朱温绝对不会给黄巢东山再起的机会,定然是穷追猛打。
黄巢此番卷土重来,一直是大捷,接连攻城拔寨,打的唐军全无还手之力,他犯了两个错误,第一个是不该急于称帝,第二个,是应该巩固后方的稳定,如今他连根据地都没有,这般逃亡下去,终究有一天会无路可逃,天下之大,却没有他容身的地方,中土虽广,却没有一块是属于他的。
追逐了半月后,黄巢的败兵逃往了济南府。
这一路上,原本黄巢占领的城池纷纷改旗易帜,不等黄巢进城,便喊打喊杀,根本不给黄巢休息的机会。
朱温的行军速度被黄巢拖累了很多,追逐十余日后,谢瞳等人也赶了上来。
黄巢一行人马,毫无顾虑的进入了济南府。
朱温则率领大军将济南府团团围住,猛攻了两日后,却没有结果。
原来是泰山剑派投靠了黄巢,这一下使黄巢的实力大增。
泰山剑派的弟子几乎人人会武,放在战场上,或许敌不过正规军队的猛攻,但守城则不同,他们依仗从上至下的优势,每每化解唐军的攻势,唐军每次攻上城头,均被这群道士给打了下来。
在谢瞳看来,戊戌道长与黄巢的合作,实在是一个败笔,黄巢大势已去,在无东山再起的机会,他将泰山剑派的未来赌在了一个失败者的身上,或许会全盘皆输。输的让他抬不起头来。(。)
11()
或许黄巢给他的许诺会很隆重,但在谢瞳看来是一文不值的。
朱温却是气急败坏,他在军事会议上将戊戌道长狠狠地骂了一顿,却仍难消他心头之气。朱温曾经的睿智、英勇和神机妙算,在这一刻全部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鲁莽和暴躁。他似乎对济南城毫无办法。
不知为什么,自他从成都归来以后,封侯之后,谢瞳很难在他身上找到曾经无敌的感觉,现在虽然每仗必胜,但更多的是靠人数的优势,并非战略上的获胜,曾经的灵性已经荡然无存,难道他真的堕落到连本性都迷失了吗?
许久,朱温长叹一口气,道“诸位谁有良策,不妨说出来听听!”
这是他首次征询众人的意见,期望从中获取他想要的答案。
众人面面相觑,不晓得为何会出现这种状况。
许久,宋文远忽然道“回侯爷的话,文远有一计,或许可以解决问题。”
朱温眼前一亮,道“文远快快说来!”
宋文远道“文远与戊戌道长还算熟悉,看能否劝说他。”
朱温毫不犹豫的道“好,此事就交由文远去办,你可以告诉戊戌老道,如能弃暗投明,本侯定会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未来这道尊的位置就是他的。”
谢瞳听的一阵心寒,道尊乃是天下道家人士的尊者之位,地位无上荣耀,不光泰山剑派是道家,天下道家大大小小上千个,不通过选举而立下的道尊,毫无意义可言,弄不好还会惹起其他门派的不满,朱温这样做,目的性太强了。
他咳嗦一声,道“师叔,道尊之位,有欠考虑,而戊戌老道本人,谢瞳也接触过,并非是那种易于之人,恐怕宋将军此行,要无功而返。”
朱温一脸不屑的看着谢瞳,道“这么说,谢将军是有妙计了,不妨与大家分享一下!”
谢瞳脸色一白,道“末将无良策”。
朱温看也不看谢瞳一眼,道“没有办法就退下去,免得耽误本侯爷的时间。”
谢瞳被他这么一呛,差点便要发怒,但还是隐忍下来。
宋文远道“请侯爷和诸位将军,聆听本人的好消息”。
言罢,他大步的跨出营外,摔着随从,往济南城奔去。
宋文远立在城墙下,高呼道“本人川蜀宋文远,有事求见戊戌道长!”
城头的士兵显然十分诧异,双方交战,不死不休,怎么还派来使者了,他忙命人速报戊戌道长。
不多时,城头传来消息,只准宋文远一人入内。
宋文远略微的犹豫了一下,施施然的进入了济南城。
在一众士兵的押解下,宋文远回到了他极为熟悉的将军府。
黄巢和戊戌道长正在会客的大殿内迎接他。
宋文远苦笑不得,他这番入城已经后悔,但事已至此,绝无退路,毕竟在全军的将领面前许下了诺言,此刻,二人一同见他,使他实现谋划好的说辞,立刻失去了作用,在黄巢面前,无论他说什么,都是毫无用处的。
戊戌道长弃暗投明,可以免去责罚,或许还能高就,但黄巢是万万不能投降的,他如果投降,便是死路一条,唐僖宗绝对不会允许他这样一个起义造反,另立政权的人存在,诛九族是意料之中的事。
求人办事难,宋文远隐隐有了当初谢瞳千里迢迢求他出兵时的感觉,可是时过境迁,他如今也成为了这个哀求的人。
黄巢冷冷的看着宋文远,微微的厄首道“戊戌道长,此人便是宋文远么。”
戊戌道长笑道“回圣上的话,此人就是宋文远。”
黄巢不悦道“传闻中宋文远风度翩翩一表人才,今日一瞧,也不过如此”。
戊戌道长道“圣上明鉴,这都是市井传闻罢了,当不得真的。”
宋文远施施然走到大厅中央,道“宋文远见过黄天王,见过戊戌道长,道长近来安好!”
他这称呼十分有趣,不称黄巢为圣上,也不称为将军,只称天王,一来是肯定黄巢的地位,显示对他的尊敬,二来是不失自己的身份。
黄巢听得心中极为舒服,笑道“宋将军此番前来,所谓何事,莫不是劝朕来投降的吧!”
黄巢在此,宋文远孤身进入敌营,哪里敢造次,他笑道“末将只因与戊戌道长是旧识,特来拜会一下。”
“哦”,黄巢笑道,“道长,宋将军是特意找你来叙旧的,要不要朕回避一下!”
戊戌道长哪里敢私聊,忙板起脸,道“宋将军,你我虽是旧识,但如今也属敌对关系,这样见面,不怕引起朱温的不满吗?”
未等宋文远回答,黄巢已经暴跳如雷,道“朱温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想当年,他穷困潦倒,落魄街头,还是朕收留了他,如今居然与朕为敌,简直是岂有此理。有朝一日,朕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他顿了顿,继续道“宋将军,唐僖宗那边给了朱温什么好处啊!”
宋文远道“封朱将军为侯爷!”
黄巢冷哼一声,道“一个小小的侯爷之位,就能卖主求荣,简直是可笑至极,此等小人,将来必成为三姓家奴。”
宋文远支支吾吾道“天王所言极是”。
黄巢道“朕看宋将军就比朱温要强上许多,你我虽然敌对,却敢于冒险入城叙旧,确实难得,来人啊,备上一桌酒席,朕要与宋将军喝上一杯”。
宋文远知道今日恐怕是无法商议正事了,凭他对戊戌老道的分析,此人既然与黄巢一同见他,已经摆明了自己的态度,如他说些杂七杂八的话,引起黄巢不满的话,能否活着回去都是个问题,倒不如畅饮一番,保住小命回去交差。
想到此处,宋文远哈哈一笑,道“天王果然豪爽,抛开双方敌对的关系不谈,末将发自内心的敬佩天王,哈,想当年,天王横扫中原,战无不胜,只可惜文远那时年幼,未能目睹天王的风采。今日一来,不虚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