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末唐-第30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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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瞳顿时怀疑起自己的感官来。
宋文远见谢瞳发呆,以为他被爱妻的举动给吓得慌了神,忙安慰道“贤弟不必惊慌,你嫂子她是被仇恨蒙蔽了,以致做出如此骇人的举动,放心吧,不需太多时日,兄长定然能劝她解开这个心结,等襄阳战事一了,你便带着珊儿来到济南,届时我们一家团圆,也是一大幸事了”。
戊戌道长哈哈一笑,道“如此,老道先恭喜将军和少侠了”。
谢瞳忙从惊骇中回过神来,道“兄长不必担心小弟,小弟并未受到惊吓,这都是小事一桩”。
宋文远笑道“天色不早了,本人在府内备了酒宴,今日我们一醉方休,算是为贤弟接风洗尘吧!”
谢瞳这才发现,阅兵足足看了一天,太阳已经西斜了,此刻确实有种饥肠辘辘的感觉。
众人从校场返回宋文远的府邸,黄昏来临,济南正式进入了漫长的黑夜。
城中处处灯火通明,酒楼、妓院歌舞升平,处处彰显着太平盛世的宁静感。
谢瞳等人从济南最为繁华的街道穿过,看着街道两旁的繁荣,他从心底升出了一种和谐的感觉,这样的氛围不知能够维护多久,对于襄阳的大战,他不确定能否取胜,一旦失败,中原将重新卷入战火之中。
不知不觉,宋府已然历历在望,众人抵达府邸时,酒菜已准备好,就在宋文远的迎客厅。
作陪的人不多,除了宋文远和戊戌道长外,还有方翟和镇元子,以及宋文远麾下声名显赫的将领。这样的场景,谢瞳已经许久未感受到,自离开长安后,他是首次以谢瞳的身份,出席正式场合的晚宴。
酒菜上齐,谢瞳被安排在右手边的首座,显然是宋文远对他极为重视,而左右边的首座则是戊戌道长,依次才是方翟和镇元子以及一干将领。
宋文远高坐在大厅中央,他见人来的差不多,笑道“大家安静一下,本将军有话要讲!”
大厅内立刻沉寂了下来。
宋文远顿了顿,继续道“今日来的都是我济南大军的要员,泰山剑派的尊者,以及武林六大高手方前辈,镇元子道长,可以说,你们是拱卫济南军界和武林的核心力量,今日将你们请来,是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要和大家商议。众所周知,逆贼黄巢败退广州后,居然死心不改,再度举兵造反,如今率领大军正在攻打襄阳,襄阳已岌岌可危,我大唐帝国已重新卷入战争。”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他们在济南安逸久了,竟然连襄阳发生大战的消息都不清楚。
不少将军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甚至有的人还高声质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宋文远高声道“诸位安静一下,此时绝对不是谣言,本将军身旁的这位,便是名震天下的谢瞳,谢将军,他刚刚从襄阳过来,经谢兄弟的口述,襄阳如今已陷入危难之极。”
众人再度震惊,皆因谢瞳的名号实在是在大了,而且他还是圣上指定的钦犯,杀死洪大夫的凶手,更是与宋文远势不两立,他出现在这里,形式突然变的十分微妙,宋文远究竟在玩什么把戏,大厅内再度陷入了纷乱谈论中。
宋文远道“兄弟们,如今襄阳危难,我等身为中原大军的翘楚,岂能袖手旁观,本将军已决定,明日起,出兵襄阳”。
此话一出,大厅寂静了,无人再讨论了,一切来的太突然了,直至此时此刻,众人才明白今日阅兵的意义,与点将差不多。
宋文远继续道“众将听令。明日,骑兵大队和步兵大队,连同运输、后备,总计十万人,五更起床造饭出发。”
“得令”。大厅内传来一阵应答声。
宋文远道“今日就当是给诸位的出征酒吧!诸位请便,今日不醉不归!”
旋即他将头转向谢瞳,笑道“贤弟,大军明日出征,径直扑向襄阳,你在洛阳的动作也要快些,免得耽误了大事!”
谢瞳道“文远兄请放心!”
宋文远不再回答,而是端起酒杯走了下去。
谢瞳此刻终于将悬着的心落了地,看来宋文远是一心想帮着他的,不然也不会在这么多重要将领面前公然宣布此事,看来是自己想多了,至于那个神秘的布帛,是想让他与宋文远公开闹翻吧!不过无论如何,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援军到了,襄阳也就有救了。
唯一让他不满的是,明日发兵这么重要的事,应当养精蓄锐才是,怎可让众多将领酒醉嬉戏,乃是行军的大忌,好在敌人还在千里之外,不会造成任何的威胁。更何况不是他谢瞳的兵,他想管也管不了。
一想到大事可期,谢瞳的心情忽然变的好了起来,他一连喝了四五杯,又狼吞虎咽的大吃了一顿,心中开始盘算着明日的行程。(。)
卷土重来18()
应快速的抵达洛阳,找到武之亭,让他多弄出一些银两,就地采购粮食和战马,再火速驰援襄阳,与宋文远和王道勋合兵一处,坚持住就是胜利了。
夜色已深,众将士却没有离开的意思,谢瞳喝的有些多,他忙与宋文远告辞,准备去歇息一番。
宋文远也没有阻拦他,只是叮嘱他前去洛阳要万分小心,而宋文远则亲自带兵南下,明日便不送行了。
谢瞳离开大厅后,转了个弯,朝着自己的住所走去。
他刚刚抵达门前,灵觉忽然传来强烈的感应,屋内有人,刚巧埋伏在门后的位置。
究竟会是谁呢!
他不想打草惊蛇,准备冒险引蛇出洞,看看究竟是谁在埋伏他。
想到此处,他大咧咧的推开房门,大步跨了进去。
出奇的,埋伏的人并没有攻击他,这让谢瞳着实意外,谢瞳掩上房门,装作毫不知情的朝着床上爬去,旋即躺在床上。
屋内传来了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道“谢瞳,别装了,你早就发现我了是不是!”
谢瞳猛然起身,埋伏着不是别人,正是宋文远的妻子洪晔。
他怎也想不到洪晔竟然会埋伏在此处,他冷笑道“嫂夫人莫非是想行刺谢某么?”
洪晔从门后蹑手蹑脚的走出来,坐到屋内仅有的一张凳子上,道“先不说奴家是否有这个本事,只看奴家有没有带兵器就知道了”。
谢瞳沉思片刻,道“嫂夫人,莫非那布帛是你给我的么?”
洪晔嗔道“真是个呆子,除了我,还能有谁?还有从今往后不要叫我嫂夫人,你要和珊儿一样,叫我姊姊”。
谢瞳一个头两个大,心道这有区别么,但还是叫了一声大姐。
洪晔道“你真是个糊涂虫,这里多危险,为何还要到此处来,你当真不知宋文远是多么心狠手毒的人吗?他会杀了你的”。
谢瞳耸耸肩道“谢某也是无可奈何!襄阳如今危机,除了文远兄外,天下在没有人可解襄阳之危,不找他找谁!大姊说文远兄心狠手辣,难道忘记了今日是谁拿着匕首要杀我吗?”
洪晔气道“你简直不可理喻,珊儿怎么就看中你个呆子,我那匕首杀你,是为了掩人耳目,最后哪三句表里不一难道你听不明白吗?”
谢瞳道“即便文远兄表里不一,但小弟的目的已经达到,只要搬到救兵,小弟死不足惜!”
他顿了顿继续道“大姊不怨恨小弟杀害了洪大夫吗?”
洪晔突然幽怨了起来,道“事实究竟是如何,大姊太明白了,此事不过是宋文远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嫁祸于人罢了,他才是真正的幕后凶手,我每时每刻都恨不得杀了他,但是我下不去手,毕竟他是我的丈夫,是薇儿的父亲,我,哎!”
旋即,洪晔突然低低的哭泣起来。
谢瞳很想安慰她,却不知从何说起。
好一阵子,洪晔止住哭泣,道“他这个人隐藏的很深,绝对没有你们想像的那么简单,记住姊姊的话,要小心防范他,如果你和珊儿要为父亲报仇的话,记得为我插上两刀!”
门外的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洪晔听在耳中,道“我必须要走了,小心他这个小人,还有要对珊儿好一些”,旋即她擦了擦眼泪,悄悄的走了出去。
洪晔离开后,谢瞳久久不能入睡,他思前想后,总觉得那里不对劲,结合洪晔的话,宋文远答应的太过容易。
想到此处,他挺身而起,决定出去瞧一瞧。
院子内已然安静了下来,众多将士纷纷离开了。大厅内仅剩下收拾的下人。
谢瞳正欲离开,忽然见到镇元子从大厅外走进来。
一名下人上前道“道长,将军请你去他的书房一叙!”
镇元子冷哼一声,悻悻的走向宋文远的书房。
谢瞳灵机一动,忙跟在镇元子的身后。
镇元子步入书房,谢瞳闪身躲在书房墙外的角落中。
只听书房内传来细微的声音,“镇元子,你怎么喝的这样多!”说话的正是镇元子的师尊,方翟。
镇元子笑道“不多喝一些,谢瞳怎么会上当呢!今日本道也是开心的很!”
戊戌道长笑道“老方不必动怒,镇元子今日多喝一些也无妨,能够骗得谢瞳的信任,即便老道本人喝的不省人事,也倍觉值得”。
只听宋文远笑道“不错,种种迹象表明,我们的推测几乎成为事实,已经可以确定洛阳的曹公宝藏谢瞳动过手脚,大量的财宝被他转移到他处,而留下的不过是障眼法而已。用来欺骗司马宣父子。”
方翟道“大将军的话很有道理,谢瞳那日逃跑,不可能故意将我们引至宝库,无论是什么人,哪有不爱财的道理”。
宋文远继续道“这几****以钱粮不足为由,迟迟不发兵,就是看他如何反应,这小子虽然左右掩饰,但终究难逃本将军的法眼,我现在就敢断定,他一定是得到了宝库内的大部分财务,因此才拿得出二十万两银子,否则他一介布衣,去哪弄这许多银子,即便武家积累数年,可不可能有次实力。”
戊戌道长喜道“由此看来,这财宝极有可能藏在武家,只是不知道武家现如今躲到里哪里去。”
方翟笑道“这还不简单,有谢瞳做引路人,到时候这些银子还都不要落入我们的囊中。”
几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谢瞳听的遍体生寒,原来宋文远并没有改过自新,一切都是在演戏而已,演给他看,借机打探财宝的下落。
此刻他懊悔不已,为何这么容易就上了宋文远的当儿,好在他并没有全盘托出,否则宋文远定然要置他于死地。
只听镇元子继续道“将军,这大军明日出发,难道真的是要去解襄阳之围吗?”
戊戌道长突然狂笑道“难道镇元子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么?”
镇元子道“愿闻其详!”
戊戌道长继续道“大将军如今是自身难保,那还有闲心去解襄阳之围啊!”
宋文远咳嗦一声,吓的戊戌道长不在做声,宋文远环视了一周,道“二位或许不知,黄巢在襄阳兵分两路,一路由黄巢统帅,继续围攻襄阳,而另一路,由朱温统帅,沿大江而下。短短一个月内,已经席卷了江南,攻克了健康和苏杭,前日更是挺起了扬州,不日恐怕将北上济南。”
此话一出,众人大吃一惊,尤其是屋外偷听的谢瞳,更是骇的说不出一句话,难怪这段时间竟然没有看到朱温统兵,原来是还有这种打算,想到前几日入城时的难民,谢瞳明白了,根本不是什么灾害,而是朱温已经占领了江南。
这个消息,比他担心的还要令人惊骇。
只听方翟道“人言朱温乃无敌大将军,当世无双,如今看来,非是浪得虚名,大将军这一仗并不好打!不知大将军有何高见!”
宋文远笑道“本将军已早就拟定好对策,明日十万大军出发,开往天长和颍州一带,在那里遏制住义军北上的趋势,再观其变。朱温虽然骁勇善战,但本将军兵精将广,粮草充足,岂能是他一群乌合之众所能击败的”。
镇元子道“原来大将军早有准备,亏谢瞳那小子还得意洋洋的认为大军是开往襄阳的呢!简直要笑掉本人的大牙”
几人再度大笑起来。
谢瞳听的是怒火中烧,他此刻真想冲进去,将宋文远的狗头斩下来,一泄心头之恨,宋文远实在是太可恶了。他处心积虑的欺骗自己,利用兄弟间的感情,只是为了那宝藏。
然而谢瞳并没有冲动,形势对他极为不利,他贸然的冲进去,只会令事态更加严重,襄阳不仅得不到救援,反而把自己搭了进去。
好在黄巢兵分两路,使的黄巢兵力不在具有那么大的优势,然而对于襄阳的守军来说,没有援兵,城破败忘是早晚的事,他忽然有了一种无力感,心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