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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

幽云铁血传-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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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拒不供认,信口雌黄。哼,真当本官没有手段对付你不成?来人,上刑。”

    本章完

第65章 章二十一() 
两旁衙役如狼似虎般扑上数人,七手八脚将冷羿按倒在地,扒下他的裤子,两名手持水火棍的衙役站立在旁,听候顾孟平下令。冷羿肩臂之伤一经挣扎,便即裂开,血浸衣裳,冷羿大叫道:“大人,我的伤便是与那伙黑衣人搏斗之后留下的,不信你可来看。”

    顾孟平向沙乐南使了个眼色,高声说道:“沙总捕,若论查验伤势,还是你经验最为丰富,你且瞧上一瞧。”沙乐南拱手领命,走到冷羿身旁,蹲下身子,查看伤势。未几,便即站起,扬声说道:“回顾大人,此人所受伤势确是刀伤,但皮肉翻卷,创面甚大,绝非在他身边发现的柳叶刀所造成,倒像是商队护卫中最常佩带的朴刀所致。”顾孟平厉喝道:“还敢妄图用商队护卫反抗所受之伤砌词狡辩,眼下证据确凿,你招还是不招?”

    冷羿万没想到沙乐南竟会得出如此结论,咬牙道:“我并没有杀人,要我招什么?”顾孟平凤眼微眯,一拍案上惊堂木,怒道:“既然你执意不招,莫怪本官无情。来人,先打他三十棍。”两旁的衙役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听到顾孟平此言,高高举起手中水火棍便打了下去。

    二人下手甚重,左上右下,交替而击,配合得极是默契,堪堪三十棍打完,冷羿已被打得血肉模糊,汨汨鲜血顺着腰间流下,不一会儿,便在公堂之上聚成一个小小的血洼。顾孟平喝道:“你到底招还是不招?难道还想受此皮肉之苦吗?”冷羿低声道:“我……没有……做,招什么……”话未说完,已然晕了过去。他是全凭心中一股韧劲支撑着尚未晕去,撑到此处,已是极限,此刻话说出口,便再也支持不住。

    顾孟平大怒,正待命人将冷羿弄醒,再上刑罚。一旁的沙乐南眼见不妙,快步走到顾孟平案前,小声恭敬道:“大人,再打,恐怕要将他活活打死在这公堂之上了。本来此人死有余辜,倒不足惜,只是大人难免多费一番唇舌向刑部解释,更何况大人还指望从这小子身上找到其他凶徒,请大人三思。”

    顾孟平沉吟片刻,手捻长须,微微颌首,示意沙乐南退下。待沙乐南退回大堂之后,顾孟平朗声说道:“本官一向心怀恻隐,纵然此人十恶不赦,在未判之前,却也不能伤了他的性命。沙总捕,本官命你将他还押监牢,延医救治,若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本官唯你是问。待他的伤好些了,再行提审。”沙乐南恨得牙关紧咬,却不得不低头恭声道:“是,大人。”顾孟平点了点头,袍袖一摆,道:“退堂。”说罢起身下位,自回后院去了。

    堂下看热闹的诸人一边口中喋喋不休地咒骂着冷羿,一边各自散去。站在沙乐南身后的一名捕快悄声说道:“头,咱们难道真得还要替这小子找大夫不成?”沙乐南便是心中再有不愤,也不敢拿冷羿的性命发泄。若是冷羿真的伤重不治,顾孟平当着这公堂上下说的话,也绝不会只是戏言。想到这里,沙乐南阴沉着脸,恼怒道:“你没听见顾大人说的话吗?还不快点去找个大夫来。”那捕快眼见沙乐南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哪里还敢再去触他的霉头,一溜烟便跑了出去。

    沙乐南命人将冷羿抬到一旁等候,没过多久,那捕快便押着一名大夫回来了。那大夫战战兢兢地为冷羿敷药上带,便是连他的肩臂之伤也一并包扎妥当,做完之后,方才颤声道:“还请官爷跟小人回去一趟,小人开个方子,抓几副药。”沙乐南眉头一皱:“什么药?”大夫答道:“活血生肌,败毒清瘀之药。”沙乐南道:“不吃会不会死?”大夫一愣,方才答道:“那倒不至于,只是复原速度却会慢上许多。”沙乐南一听不吃药也不会死,把手一摆,道:“那便不用吃了。”大夫心中嘀咕:“这官老爷给犯人看病只须不死便成,倒比我在外给人看病简单许多。”心中所想,却哪敢说出来,只得赔笑道:“既然如此,那小人便先行告退。不知哪位官爷随小人把这账结了?”沙乐南不耐烦道:“让你为官府做点些许小事,乃是你祖上积德,还想收钱?去去去。”两旁如狼似虎的差役一听沙乐南此言,立时便将大夫向外轰赶,那大夫心中怒骂,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愤愤离去。

    沙乐南命人将冷羿押回监牢,又叮嘱了几句,这才转身离去。待冷羿清醒过来之时,已是身处牢房之中,身边只有林惕一人。冷羿只觉后腰之上,似火烧一般疼痛,稍稍动作,便会牵动伤口,痛楚难忍。林惕见他醒来,开口道:“伤处可还疼痛?”冷羿点点头,林惕接着说道:“疼倒是好事,若是感觉麻木,恐怕会有大碍。”冷羿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奇道:“这是谁替我包扎的?”林惕一笑:“反正不会是老夫。想必是沙乐南怕你伤重,死在牢中,所以才找人为你包扎的。”冷羿苦笑一声:“我死了,他不是正好结案吗?为何又会怕我死在牢中?”林惕摇摇头:“似这般大案,定会引起刑部关注,你若死了,意味着线索完全中断,到时不光沙乐南,就算是顾孟平,也不好交待。”

    冷羿叹一口气:“就算把我留着,也不可能找到那群黑衣人,他们恐怕是白费心思了。”林惕冷笑一声:“谁告诉你,他们定要找到那群黑衣人的?如此做派,只是为了给刑部,给冀州百姓一个交待。有了你这个替罪羊,哪怕最后找不到那群黑衣人,也可以略略平复民愤。不过照你所说,你身份确凿,又是刚刚加入商队,怎也不可能将这重罪赖在你的身上。”冷羿蹉叹一声:“当日我从陈家村逃出后,来不及去定州办理凭留,从一个朋友那里得了一纸凭留,便去了终南山。却没想到,今日在公堂之上,被人发现那凭留却是假的。”林惕一愣,道:“你且将今日在公堂之上所发生之事原原本本说给我听。”

    本章完

第66章 章二十二() 
冷羿挣扎坐起,将今日上堂之时,所发生的一切,老老实实地告诉了林惕。林惕听完,眉头紧锁,站起身来,在牢房之中来回踱步,似是有极其难解之事。牢房狭小,林惕步子却是极大,不大一会儿,便已是绕着牢房走了数十圈。冷羿见他如此焦灼,强忍疼痛道:“林伯伯,不必这般担心,不论如何,我的确没有做过此事。沙乐南也好,冀州知府也罢,想必定能还我一个清白。”

    话音刚落,林惕猛然停下脚步,直盯盯地看着冷羿,沉声道:“难道你到现在,还相信朝廷?相信官府?”冷羿脑海之中蓦然浮现出冷修远对他的教诲,嘴角微抿,带着一丝微笑,坚声道:“我相信的不是朝廷,不是官府,我相信的是大宋律法。”林惕以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望向冷羿,疑惑道:“朝廷不就是官府?官府不就是律法吗?”冷羿摇摇头:“法为人制,人为法治,官府只是律法的执行者,两者却是截然不同。”说罢此言,冷羿仍是看到林惕依旧困惑不解的眼神,歉然道,“这也是我爹教我的,虽然我也不是很明白其中的意思,但他说的话必然是对的。”

    林惕目视冷羿良久,浑浊老眼之中闪现决然,沉声问道:“我且问你,你想不想从这里出去?”冷羿奇怪道:“当然想,只是现在如此情形,我想与不想又有何区别?”林惕走到栅栏处,凝神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确信并无狱卒后,方才走到冷羿身边,压低声音道:“我有办法可以让你从此出去。”冷羿一惊,失声道:“你有办法可以让我出去?”林惕忙将手掌按在冷嘴上,低声道:“小声一点。”冷羿点点头,示意知晓,林惕方才将手掌拿开。

    冷羿轻声道:“莫非林伯伯想到了什么可以替我洗雪冤屈的方法?”林惕冷笑一声:“莫说我想不到,就算我真的想到了,恐怕也是劳而无功。”冷羿困惑道:“那还有什么办法让我出去?”林惕牙关一咬,狠狠道:“老夫只待刑部复核,秋后便要被处斩,只须在此之前,将老夫真元悉数传于给你,你便可伺机越牢而出,海阔天高,鱼跃鸟飞。”冷羿大惊失色:“那岂非就是越狱?可如此一来,我便一世要背负这杀人罪名,这怎使得?”林惕老眼之中怒气喷薄,直欲中烧,低声厉喝道:“你是愿意被官府当作穷凶极恶的凶徒处斩,还是愿意留此身躯,洗雪沉冤,为行天报仇?”

    冷羿默然不语,他也心知林惕此举,全是为自己着想,只是冷修远的教诲在他心中已是根生蒂固,自己难道便要行此无视律法,以武犯禁之举吗?一时之间,冷羿心中转了数个念头,仍是难以决断。林惕见他如此模样,不由长叹一声:“罢了罢了,看来行天之仇,你也是不想再报,就让老夫这一身真元,烟消云散,长埋黄土吧。”

    冷羿眼见林惕说完此言后,苍老面容之上仿似又老数年,浑浊老眼之中失望神色已是溢于而外,当下一咬牙:“林伯伯,我愿意。”林惕闻言大喜,道:“这就对了,想来行天在天之灵也绝不会愿意看到你无辜受冤枉死。”冷羿脑海之中突然升起一个疑问,困惑道:“可在我修炼之时,便已知晓,真元俱是由经脉之中凝练而成,却又如何能传到他人身体之中?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岂不是两种真元要在体内争斗起来,就如二人比拼真元一般?”

    林惕既已知晓冷羿愿受自己真元,心中畅快,语气之中也轻松了许多,耐心解释道:“若照平时来说,确是如此,所以老夫要先传你一门心法。你修炼此心法后,方可受老夫真元入体,到时所受真元才能与你自身真元浑然一体,无分彼此,便是如你自己修炼而得一般。”

    冷羿心中大讶,盖因林惕之言已完全颠覆他对真元的认识。灵谷授他“泰初心法”之时便已明示,武学之道,绝无捷径可走,若是自身不努力,纵有顶尖心法,也定不可能修炼有成。但若照林惕所言,岂非可将真元代代传下,由父及子,由师传徒,再加上自身修炼所得,这世间的高手不若如过江之鲫,遍地皆是了?

    冷羿将心中疑惑道出,林惕默然片刻,方才道:“本来此事我不欲道出,但既然你问到此节,告诉你也是无妨。你也修炼内家武学,当知真元凝练,成于经脉,却是与自身浑成一体。此法虽然可将真元传下,但传下真元之人,必会因真元枯竭,经脉萎缩而致衰亡。纵然亲如父子,又有多少人愿意行此必死之事?”

    冷羿大惊,刚待发声,林惕枯瘦手掌一摆,喝道:“我知你想说什么,但你我情况不同,就算我不将真元传给你,秋后也是难逃一死。与其让老夫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斩而亡,倒不如在这牢房之中了此残生,更可助你脱却樊笼,为行天雪恨。如此死法,还算是有些意义。”

    冷羿听罢此言,脑海之中翻腾不休,他万万没想到,林惕要将真元传于他,便已存必死之心。只是如此一来,自己便等于间接害死林惕。纵然他是待斩之身,可死在刑场之上和死在自己手中却是截然不同两回事,想到这里,心中不禁动摇起来,盘算着如何让林惕打消此念,另想它法。

    林惕见冷羿面上犹豫不决,哪还不知他心中所想,长吁道:“老夫被关入此间监牢之时,便已想得明白。虽然受人蒙蔽,但仍是犯下恶行,就算身死刑场,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没想到天可怜见,竟让老夫在这最后关头,得知行天消息,更是见到他的传人。自那时起,老夫便打算将真元传于给你,让你可以为行天报仇,老夫也可脱此困局,早日去见行天。”

    冷羿双目一红,开声道:“可……”话未说完,林惕打断道:“若你不愿,老夫也勉强不得,此事就此作罢。老夫既已得知行天所在,这便可以随他而去,也不必在刑场之上,受人唾骂,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话语之中透出无尽凄凉,生无可恋之意,溢于言表。

    冷羿却没想到林惕已是心存必死之心,若是自己坚辞不受,恐怕他真的会自寻短见。既然他说还需一门心法才能成事,不若自己假意应承下来,到时修不修炼心法,却是只有自己知晓。等到林惕真要将真元传下之时,发现无法进入自己体内,他便只能打消此念。再说林惕之罪,还在刑部复核,若有改判,他也不必身死。至于自己所受冤屈,冷羿虽然在心里深处仍是相信大宋律法必能还自己一个清白,但是也暗下决心,自己身负家恨,断不可在此葬送性命,须好好利用这段时间,在此修炼九霄云龙功。一旦真如林惕所言,将自己当作替罪羔羊,押赴刑场,说不得也只能以武犯禁,强行逃脱,再找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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