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话仙佛奇踪-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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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表着智慧,暗代表着烦恼。如果不用智慧照破烦恼,生死轮回靠什么
才能超脱呢?”大师说:“以智慧照烦恼,这并不是高明的方法,只是小孩
子或者动物的水平。真正超凡大悟的智者都不是这样。”薛简说:“那么什
么是真正高明的见解呢?”大师说:“明与不明,其性质并无两样,并无两
样的性质,就是实在之性。所谓实在之性是什么呢?它处在凡愚之中并不会
消失,处在圣贤之中也不会增加;它处在烦恼之中并不会混乱,处在禅定之
中也不会沉寂。它不断不常,不来不去,不在中间,不在内外,不生不灭,
贯穿涵盖一切诸法的理论之中,常存不变,这就是道。”薛简听完,豁然大
悟。回到朝廷去把大师的话奏明皇帝,皇帝赐给大师珍珠袈裟和绢钵等物品。
大师讲经说法,普度众生四十余年。有一天,大师对弟子们说:“我想返回
新州,你们赶快准备船只。”众人都难过地恳求大师再少住一段时间,大师
说:“佛家出世,好比返本归真,有来必有去,这道理是很自然的。”说完,
就动身前往新州了。后来大师逝世时,国恩沐浴,端坐而归,当时异香袭人,
白虹接地,这时是先天二年。
【原文】
师姓卢,其先范阳人。家甚贫窭,师樵采自给。一日,负薪入市中,闻
客读金刚经,遂悚然感悟,矢志寻师。至韶州,遇女尼无尽藏者诵涅槃经,
师暂听,随即为解说其义。尼乃执卷问字,师曰:“字即不识,义即请问。”
尼曰:“字尚不识,安能会义?”师曰:“诸佛妙理,非关文字。”尼大异
之,遍告居人,竟来瞻礼。一日,师自念曰:“我求大法,岂可中道而止。”
明日遂行,行昌乐西山石室,遇智远禅师,指示参谒黄梅。师竟往焉。忍大
师一见,默而识之,授以衣法,令隐于怀。至仪凤元年,届南海,遇印宗禅
师讲经于法性寺。师止廊庑听受。入夜,风飏刹幡,二僧对论,一云风动,
一云幡动,往复酬答,未曾契理。师不觉言曰:“风幡非动,动自心耳”。
印宗悚然异之,邀师入室,执弟子礼,乃告四众曰:“印宗具足凡夫,今遇
肉身菩萨。”因请出所传信衣,悉令瞻拜。明年二月,韶州刺史韦据请于大
梵寺转妙法轮,门人纪录,目为坛经,盛行于世。后返曹溪,雨大法,雨学
者不下千数。中宗神龙元年,遣内侍薛简驰诏迎请,师上表辞谢。薛简曰:
“弟子回朝,主上必问,愿慈悲指示心要,如何明道。”师曰:“道无明暗,
明暗亦是代谢之意。明明无尽,亦是有尽。相侍立名。”简曰:“明喻智慧,
暗况烦恼。倘不以智慧照破烦恼,无始生死,凭何出离?”师曰:“以智慧
照烦恼,此是二乘小儿羊鹿等智。上智大根悉不如是。”简曰:“如何是大
乘见解?”师曰:“明与无明,其性无二。无二之性,即是实性。性者,处
凡愚而不减,在贤圣而不增。住烦恼而不乱,居禅定而不寂。不断不常,不
来不去。不在中间,不在内外。不生不灭,性相如如。常住不迁,名之曰道。”
简豁然大悟,归阙表奏师语,如赐摩纳袈裟绢钵等物。师说法利生经四十余
载。一日,谓门人曰:“吾欲返新州,宜速理舟楫。”大众哀请,乞师少住。
师曰:“诸佛出世,犹示涅槃。有来必去,理亦自然。”言讫,往新州。国
恩沐浴,跏趺而化,异香袭人,白虹属地,时先天二年也。
法融禅师
百鸟衔花盛,桐叶凋零哀
法融禅师本姓韦,十九岁就学习通晓经典史书,在古奥典籍中披阅寻觅,
掌握了很多深妙的玄理。有一天,他慨叹道:“学会儒家与道家的典籍,还
不能认识和理解世界,看来要想明白世事,只有了解佛教的智慧出世思想。”
于是他剃度出家,投师修习佛教。他进入牛头山,来到北岩石室中修行,这
时出现百鸟衔花的奇妙景观。唐贞观年间,禅宗四祖道信大师从远处观察星
象,知道牛头山中有奇异之人,于是前去寻访。来到山中,发现禅师端坐在
石头上,什么也不理会。道信大师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呢?”禅师说:
“观心。”大师又问:“观是什么人?心是什么物?”禅师无法回答,于是
起身施礼。道信大师为此在山后一座小庙中住下,每天早晚给禅师传授佛教
精义。后来,道信大师返回双峰山终老天年。禅师从此声誉日益提高。他的
徒弟众多,以致缺少口粮。禅师于是亲自前往丹阳缘化。他到离山八十里的
地方,背回一石八斗米,早出晚归,以此供应三百位僧人吃饭。有一天,禅
师在建初寺讲般若经,听者云集,山岳都为之震动。后来,禅师在建初寺中
逝世,百鸟哀鸣不已。寺前四株大桐树,忽然在仲夏时节调零。这时是唐朝
显庆二年。
【原文】
师姓韦氏,十九学通经史,寻阅大典,晓达真空。一日,叹曰:“儒道
世典,非究竟法。般若真观,出世舟航。”遂投师落发,入牛头山北岩石室
中止焉,时有百鸟衔花之异。唐贞观中,四祖遥观星气,知此山有奇异之人,
遂往寻访。见师端坐石上,曾无所顾。祖问曰:“在此何为?”师曰:“观
心。”祖曰:“观是何人?心是何物?”师无对,便起作礼。祖亦因止山后
一小庵中,朝夕以法要授之。后祖复返双峰山终老。师自此法席日盛。徒众
乏粮,师亲诣丹阳缘化。去山八十里,躬负米一石八斗,朝出暮还,供僧三
百。一日,讲般若经于建初寺,听者云集,山岳为之震动。后终于寺中,百
鸟哀号不止,寺前四大桐树,仲夏忽尔凋落。时显庆二年也。
神赞禅师
拊灵光好佛,体无声三昧
古灵神赞禅师本姓陈。他出生时就相貌奇特,头顶骨格外高耸,声音宛
若洪钟。小时候他进大中寺听习佛教,曾经认为白费很多辛苦,却得不到佛
法要旨,因此离开大中寺,外出寻师求法。后来他遇到了百丈大师,受到教
化而觉悟,这才返回大中寺安心修行。他的师父问他:“你在外面寻师求法
数年,取得哪些成功?”他说:“并没取得什么成功。”于是寺里让他干些
粗活。有一天,他的师父洗澡,让他帮忙搓背。他拍着师父的脊背说:“好
一座佛殿,可惜佛不灵验。”师父回过头来盯着他,他继续说:“佛虽然不
灵验,却会放光。”又有一天,他的师父坐在窗前看经卷,一只苍蝇扑在窗
上,想从窗纸钻出去。他便说道:“世界如此空阔,你不肯出去,倒在这里
钻故纸。”他的师父闻言,放下经卷说:“你在外边遇见过什么人,怎么说
话这么怪异?”他说:“我承蒙百丈大师指引到此暂歇,现在只是想报答他
的恩德罢了。”于是他站在高处唱起赞颂百丈大师的歌:“灵光独耀,迥脱
根尘。体露真常,不拘文字。心无无染,本自圆成。但离妄缘,即如如佛。”
他的师父听罢感到有所觉悟。古灵神赞禅师后来住在古灵,收徒讲经历时数
年。临近辞世时,他声如钟声般对徒弟们说:“你们这些人还认识无声三昧
吗?”众人说:“不认识。”禅师道:“你们不要想其他的事情,潜心静听。”
于是众人都侧耳静听,禅师却在此时安然逝去了。
【原文】
师本姓陈,生而状貌奇伟。顶骨山立,声若洪钟。幼入大中寺听习律乘,
尝念徒自勤苦,而未闻玄秘,乃孤锡远游,行脚四方。后遇百丈开悟,始回
本寺受业。师问曰:“汝行脚数年,得何事业?”曰:“并无事业。”遂遣
执役。一日,其师澡浴,命师去垢。师乃拊背曰:“好座佛殿,而佛不灵。”
其师回首视之,师曰:“佛虽不灵,却会放光。”又日,其师窗下看经。蝇
子投窗,钻纸求出。师曰:“世界如许空阔,却不肯出,乃钻故纸。”其师
置经问曰:“汝遇何人,发言屡异?”师曰:“某甲蒙百丈和尚指个歇处,
今欲举报慈德耳。”乃登座举唱百丈门风曰:“灵光独耀,迥脱根尘。体露
真常,不拘文字。心性无染,本自圆成。但离妄缘,即如如佛。”其师言下
感悟。师后住古灵,聚徒数载。临迁化,声钟告众曰:“汝等诸人还识无声
三昧否?”众曰:“不识”师曰:“汝但静听,莫别思维。”众皆侧耳,师
乃俨然顺寂。
从谂禅师
落尘应扫地,吃粥当洗钵
赵州从谂禅师本姓郝,小时候就在本州扈通院跟随师父剃度出家。后来
到池阳,参拜南泉大师。南泉大师正躺着休息,便问禅师道:“现在你离什
么近?”禅师答道:“离瑞像近。”大师又问:“你看到的是立瑞像吗?”
禅师道:“不见立瑞像,只见卧如来。”大师问:“你是有主沙弥,还是无
主沙弥?”禅师说:“有主。”大师问:“主在什么地方?”禅师说:“仲
冬严寒,敬请师父您珍惜保重身体。”南泉大师因此十分器重从念禅师。于
是禅师趁机问道:“怎样才是道?”南泉大师说:“平常心就是道。”禅师
说:“还可以说得再浅显些吗?”大师说:“再浅显就不正确了。”禅师说:
“不浅显些怎么知道是道呢?”大师说:“道无所谓知与不知。知道是虚妄
不实,不知道是没有记性,如果是真正觉悟,那就象天空一样广阔无垠,何
必非要论出是与非呢?”禅师在这番教诲下顿觉领悟,于是前往嵩山受戒,
然后又返回南泉。有一天,他到五台山游览。有个僧人作了一首偈语劝他留
下:“何处青山不道场,何须策杖礼清凉。云中纵有金毛现,正眼观时非吉
祥。”禅师说:“干什么才是正眼?”那僧人无言以对。有一天,禅师扫地,
有个僧人问道:“朋友,为什么会有尘土?”禅师说:“尘土从外面而来。”
又有一僧人问:“清洁干净的佛寺,为什么还要打扫?”禅师答:“让这里
再清洁干净些。”寺庙中有一座石经幢,被风吹折。僧人问禅师:“石经幢
是作为凡物而去呢,还是作为佛物而去呢?”禅师说:“落地而去。”有个
僧人问:“什么是信徒自己该做的事情?”禅师说:“你的粥喝完了没有?”
那僧人说:“喝完了。”禅师说:“洗碗去。”那僧人恍然大悟。又有僧人
问:“早就听说赵州石桥很有名,可是我到那里去时,却看见天上流星掠过。”
禅师说:“你只见到流星掠过,却看不见石桥。”那僧人又问:“那什么是
石桥呢?”禅师说:“过来,过来。”这僧人也顿有领悟。禅师享年一百二
十岁,在乾宁四年时逝世。
【原文】
师姓郝氏,童时即于本州扈通院从师披剃。便抵池阳参南泉。偃息而问
曰:“近离什么处?”师曰:“近离瑞像。”曰:“还见立瑞像么?”师曰:
“不见立瑞像,只见卧如来。”曰“汝是有主沙弥?无主沙弥?”师曰:“有
主。”曰:“主在什么处?”师曰:“仲冬严寒。伏惟和尚珍重。”南泉器
之。师复问曰:“如何是道?”泉曰:“平常心是道。”师曰:“还可趋向
否?”泉曰:“拟向即乖。”师曰:“不拟如何知是道?”泉曰:“道无知
不知。知是妄觉,不知是无记。若是真悟,犹如太虚廓然,何得强名是非?”
师言下开悟,乃往嵩岳纳戒,却返南泉。一日,将游五台。有僧作偈留之云:
“何处青山不道场,何须策杖礼清凉。云中纵有金毛现,正眼观时非吉祥,”
师云:“作么生是正眼?”僧无对。一日,师扫地,次有僧问云:“善知识,
为什么有尘?”师曰:“尘从外来。”又僧问云:“清净伽蓝,为什么要扫?”
师曰:“又加一点也。”院中有石幢子被风吹折。僧问陀罗尼:“幢子作凡
去?作佛去?”师曰:“也不作凡,亦不作佛。”僧曰:“毕竟作什么?”
师曰:“落地去也。”有僧问云:“如何是学人自己事?”师曰:“吃粥了
也未?”僧云:“吃粥也。”师曰:“洗钵去。”僧忽然大悟。又僧问云:
“久响赵州石桥,到来只见掠彴。”师曰:“汝只见掠彴,不见石桥。”僧
云:“如何是石桥?”师曰:“过来,过来。”其僧亦豁然。师寿一百二十,
终于乾宁四年。
怀让禅师
磨砖岂成镜,坐禅安为佛
怀让禅师姓杜,十五刚时到荆州玉泉寺,随弘景律师出家,学习毗尼藏。
一天他慨然有悟,便直奔曹溪,去参见六祖。六祖问他:“你从哪来?”怀
让说:“从嵩山来。”六祖又问:“带什么东西来了吗?”怀让回答:“如
果带什么东西,那已经没东西了。”六祖问:“你还修行证悟吗?”怀让答:
“修行证悟并非无用,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