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鬼莲-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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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的人终于出现在他面前,可哪里还有半分他记忆中的模样?
存活在他记忆深处中的楚知秋,总是带着些许渗入了骨子里的青涩。
哪怕是一个落在脸颊上的柔柔的吻,也能让他脸红个半天,连说话都会带上结巴。
罗圣文还记得,在楚知秋十六岁那年,也是自己终于按捺不住对楚知秋的情意,将人灌得半醉,在楚知秋的半推半就之下硬上了弓的。
但即使两人已经有了亲密的关系,但之后他每次向楚知秋发出邀约,楚知秋虽未再做推拒,但那张小脸总是会红得滴出血来。
那种如同青苹果一般干净和清新的气息,每每让罗圣文欲罢不能。
而此刻在他面前的,只不过是一个被无数男人玩破了的烂布娃娃。
即使是看到他闯进门来,那事先被强行灌了媚药的人已经无法认出来人的身份了。
楚知秋的身上滴满了红蜡,全身被情/趣绳索紧紧绑缚着,乳/头和那根不知被穿了多少个环,灌肠的器具被丢在一边,后门更是被一个大得惊人的假阳/具插着,脸上和身上布满了男人射出的精/液,身下的床单早已被各种血迹和体/液染得斑驳不堪。
罗圣文不知道他是怎么从莲泉国际把人给带出来的,虽然事后莲泉国际的经理跟他抱怨了很多关于他那次闹事所惹下来的麻烦的手尾问题,他也充耳不闻。
罗权死后,他就是罗氏的第一把交椅。
如果莲泉国际的经理连这点处理问题的能力都没有的话,那便滚回家去吃自己好了。
可是罗圣文那次真的闹得有点大。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天生神力,在场的七个男人有三个被打晕过去,剩下的几个不是断了鼻梁就是被揣伤了命根子。
最要命的是莲泉国际的会员制会所本来就是专门用于招待特殊贵宾的场子,能拿到会员卡的人几乎是非富即贵。虽然罗圣文现下是罗家掌权人,但一下子得罪七个人,这烂摊子也确实是不那么好收拾的。
楚知秋被罗圣文带到医院,那些恐怖的伤口和夸张的痕迹让负责给楚知秋医治的医护人员都忍不住双手颤抖。
一个人究竟是要受到多么非人的待遇,才会沦落到今天这幅田地?
等所有的伤口被护理好,身上各种乱七八糟的穿环都被除去之后,楚知秋在镇静剂的作用下早已沉沉睡去。
好不容易等到楚知秋清醒,罗圣文却发现,眼前的人早已被折磨得认不出他来了。
后来,罗圣文叫来了莲泉国际的经理,询问了他离开之后发生在楚知秋身上的各种事情。
这不问还好,一问便牵扯出一大堆前尘往事来。
饶是之前恨透了楚知秋的罗圣文,在看到他被罗权折磨得生不如死后,心中虽不能说恨意全无,但五味杂陈是肯定有的。
听那经理说,楚知秋在半年前就开始有些疯疯癫癫的了。
只不过周权当时把他丢到场子里来的时候就撂下了狠话,说只要罗圣文一天不回来,吊着楚知秋的命让他生不如死。
本来,精神已经出问题的人早就不应该被安排出去接客了,但楚知秋俨然是个例外。
反正只要用绳子绑住然后再灌下大剂量的媚药,哪怕是疯了也是个不错的玩物。
只要不把人给玩死,随便客人怎么样都行。
只不过这次一下就安排了七个男人是有些超出负荷了,当时跟在罗圣文后面一起闯进1703的经理想起这件事也不禁有些后怕。
若当时不是罗圣文及时闯入,十有八/九是要闹出人命了。
之后,楚知秋一直被安置在医院里,而罗权的病情也在恶化,罗圣文整日守在罗权的病床前,也没有时间再去看楚知秋一眼。
说他窝囊也好没种也罢,他真是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那个曾经在自己心中深深扎下情根的人。
今天他特意把林天一留下,也不过是想让林天一陪着自己去医院看楚知秋一眼。
如果只是他自己一个人的话,他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这一切纷乱。
林天一听了罗圣文转述的事情经过,也只能无语沉默。
而想起那日将林天一抱走的安樨,罗圣文也忍不住问道:“你现在的对象是那个男孩?”
见罗圣文忽然无厘头地问起安樨的事,林天一顿时有种做贼心虚的龌龊感。
见林天一支支吾吾半天说不上话来,露出一副难得的扭捏样,罗圣文顿时心下了然。
罗圣文对于林天一的辉煌情史是最清楚不过的,现下看到自己的好友竟然折在这样一个面容清秀的“小男孩”手上,也只能叹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了。
“你那对象,不像是普通人啊”
罗圣文对安樨的身份实在感到很好奇。
到底是要有多通天的手腕,才能准确地知道罗氏最隐秘的莲泉国际的秘辛啊?
况且安樨是连准确的房间号和事态发展的严重程度都已在第一时间了如指掌了,而相较之下,若不是听直接负责安排此事的手下在一旁报备,就连莲泉国际的经理也未必知道得这么一清二楚。
忆起当日从安樨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威压以及他眼中流露出来的毫不掩饰的恨意,罗圣文只觉得连脊背都开始发凉起来。
第31章()
“嗯,他确实是来头不小,而且还是那种一丁点儿都不能得罪的棘手类型”林天一看都不敢看罗圣文一眼,又直觉地觉得罗圣文可能还会追问下去,便赶紧打住道:“我求你还是别问了,他的身份不能随便跟人说,若他知道我对你说了他的事,搞不好以后我俩都不能再见面了。”
罗圣文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他自然知道林天一的话语中没有任何夸大的成分在,不过对于安樨的身份,罗圣文还是没能往十殿判官这种如此灵异的方向想,反而思忖着安樨是不是某黑手党的太子爷或者是某高官政要的孩子,但任他想破了脑袋,也实在没能在他所认知的范围中把安樨的身份对上号来,最后也只得无奈作罢。
两人相对无言之间,汽车缓缓驶入了一个私人别墅的领域。
林天一大概看了一下,便认出这幢别墅是罗圣文自己的私产。之前在罗家大宅里曾经发生过很多不愉快的事,确实不合适再把楚知秋安置在那里了。加之楚知秋受伤未愈且精神又出了问题,需要私人医生和看护,在相对与外界隔离且又安静舒适的私人别墅中;疗养是最好不过的了。
林天一在罗圣文的带领下进了别墅的门,一干守在别墅外围的保镖纷纷跟这位罗家新的掌权人鞠躬问好。再往里走就是关着楚知秋的房间,因为涉及到不宜对外人道的私事,林天一把邈给拦在了楚知秋的房门外,没让他再跟进来。
邈闻言皱了皱眉头:“先生交待我要寸步不离地守着你”
“行了,没那么严重,你守在这里已经算是寸步不离了,就隔着一道门,若真有什么事发生还能挡得住你?”
见林天一面露不快,邈也不好勉强。
虽然林天一只是一介能力低微的凡人,但在身份上却又是他的主人兼恩人,虽然安樨的命令是毋庸置疑的,但在大前提范围内的小松动也还是可以做些小让步的。
思及此,邈未再继续坚持,只是停住了脚步守在门外。
罗圣文推开门,林天一走了进去,看到了坐在床边的那个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的故人。
室内放着可以让人紧绷的神经舒缓下来的轻音乐,房内的各种装饰物也尽量选用了色彩鲜艳的暖色系。心理医生说,音乐和明快积极的色调对于治疗这种抑郁型的精神疾病有不错的辅助效果。
听到了开门声,楚知秋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来人,只见两个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瘦弱的身体下意识地便开始发抖起来,眼中充满了恐惧的神情。
从医院请来的女看护见楚知秋一看到男人便吓得像秋风中飘零的落叶,顿时心生怜悯,一边安慰地说着“知秋别怕哦,罗少来看你了”,一边想握着他的手给他一些鼓励,可却在动作间,不小心碰到了楚知秋怀中抱着的一个颜色泛黄的笔记本。
那笔记本掉在地上,啪地翻开了数页。
林天一以极快的速度扫了一眼,发现那笔记本中并没有写什么其他的东西,页面中只是填满了一个个“正”字,不知道这其中有些什么含义。
见自己怀中的笔记本被碰到,原本还瑟瑟发抖的楚知秋转眼间便发了狂。只见他猛地一把推开了蹲在他身边的女看护,慌乱地将那掉落在地的笔记本捡起后迅速合上,重新牢牢地抱在自己怀里。
那女看护被他这么一闹,脸上立刻被抓出了几条血道道,人也被推倒在地,看样子是被楚知秋吓得不轻。
“你先出去吧,找王医生给你包扎一下,我会给你加工资的。”
感觉已经对这种场面见怪不怪了,罗圣文冷着脸对那受了伤女看护吩咐道。那女看护惊魂未定,恨不得赶紧离开这间屋子。若不是看在罗圣文给出的高薪的份上,没人愿意来照顾这种精神出了问题的危险人物。
现下室内就只剩下罗圣文、楚知秋和林天一三人,林天一看着那个状似疯疯癫癫的楚知秋,一种怪异的违和感油然而生。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安樨在一起久了的缘故,林天一直觉地觉得眼前的楚知秋其实并没有疯,那种精神分裂的假象,似乎是他刻意制造出来的。
但至于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奇怪的直觉,林天一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在他的内心深处就是有这样一种确信,隐隐地告诉他眼前的一切都是虚伪的假象。
那楚知秋将他的笔记本抱在怀里之后,又恢复到了之前畏畏缩缩的模样。虽然他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大床的一角不吭气,但行为之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种狂躁,安静得让人难受。
今天为了罗权的丧事忙了一天,罗圣文本就已经被抽空了精力,但楚知秋的事一直横杠在他心中,现下人虽然是落在他手上了,但状态却不上不下的,处于一种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
若要报复,楚知秋这些年受到的凌虐几乎已经到达了一个正常人承受力的顶峰,而为了那次出轨,也还不至于到非得要了他的命的地步。
但就这样照顾他下半辈子,似乎也不是个事。
楚知秋对自己情感上的背叛,是罗圣文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的鲠。
而最要命的是,在看到楚知秋沦落到这幅田地之后,罗圣文对他除了恨其不争之外,在内心深处竟然还能生出那一丝丝的怜悯,或者,也可以解释成爱意。
这种感觉,才是让罗圣文最难受的。
若是他对楚知秋完全无感也就好了,至少他还可以做到花钱请看护一直照顾他,反正那点小钱对于家大业大的罗氏来说完全是九牛一毛,然后便任其自生自灭,让两人的生活重归平行,那持续了多年的乱象便也尘归尘土归土,一切都能结束了。
可罗圣文确实做不到。
他再怎么自欺欺人也罢,再怎么强迫自己不要去想楚知秋也罢,但这么多年所经历的点点滴滴,已经形成了强大的思维惯性――哪怕是经历了那次亲眼所见的赤/裸/裸/的背叛,罗圣文心底对楚知秋的感情,却没能因此被消减去多少。
罗圣文只觉得自己是贱得出了汁了――竟然爱着这样一个不屑于爱他的男人,还不争气地为他的一举一动牵动全身的神经。
他大概是上辈子欠了楚知秋的,罗圣文挫败地想。
看罗圣文精疲力竭地瘫在沙发上,林天一的心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昔日在罗圣文和楚知秋的身上,他还一度以为自己看见了真爱。曾经,他也是真心诚意地祝福着他们的,虽然那时候的他已经能预见到这两人在未来的情路不会一帆风顺,但却从来没有想过会是现在这幅残破的景象。
林天一想了想,开口对罗圣文说道:“不如你先回避一下,单独让我跟知秋说说话,说不定他还能认得我。”
罗圣文苦笑道:“他连我都不认得了”
但罗圣文又思及楚知秋内心里大概也恨他恨得入了骨――若不是因为他,楚知秋也不会受到罗权的迁怒,给丢到了场子里接客。而若他在离开的这么多年里,哪怕有一次能够向罗权问问楚知秋在国内的情况,也许现状还不至于这么坏。
事已至此,也只得死马当活马医了。
罗圣文点了点头,起身走出了门外去。
现下,偌大的卧室内就只剩下林天一和楚知秋两人。
楚知秋的眼神呆滞,就这样目空一切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