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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

中国古代神鬼志怪小说-第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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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文】马周者,华山素灵宫仙官也。唐氏将受命,太上敕之下佐于国。而沉缅于酒,汨没风尘间二十年,栖旅困馁,所向拘碍,几为磕仆。闻袁天纲自蜀入秦,善于相术,因诣之,以决休咎。天纲目之良久曰:“五神奔散,尸居旦夕耳,何相之有邪!”周大惊,问以禳制之术。天纲曰:“可自此东直而行,当有老叟骑牛者。不得迫而与语,但随其行,此灾可除矣。”周如言而行,未出都门,果有老叟,骑牛出城,默随其后。缭绕村径,登一大山。周随至山顶,叟顾见之,下牛,坐于树下,与语曰:“太上命汝辅佐圣孙,创业拯世,何为昏沉于酒,自掇困饿。五神已散,正气凋沦,旦夕将死,而不修省邪?”周亦懵然未晓。叟曰:“汝本素灵宫仙官,今太华仙王,使人召汝。”即引入宫阙,经历宫门数重,至大殿之前,羽卫森肃,若帝王所居。趋至帘前,有宣言责之者,以其受命不恭,堕废所委,使还其旧署,自责省愆。叟与所使数人,送于东庑之外别院中。室宇宏丽,视其门,则姓名存焉。启钥而入,炉火鼎器,床榻茵席,宛如近所栖止,沉吟思之。未能了悟。忽有五人,服五方之衣,长大奇伟,立于前曰:“我皆先生五脏之神也。先生酣酒流荡,浊辱于身,我等久归此矣。但闭目,将复于神室也。”周瞑目顷之,忽觉心智明悟,并忆前事,二十余年,若旬日之间耳。复扃鐍所居,出仙王之庭,稽首谢过,再禀其命。来诣长安,明日复谒天纲。天纲惊曰:“子何所遇邪?”已有瘳矣。六十日当一日九迁,百日位至丞相,勉自爱也?”如是,贞观中,敕文武官各贡理国之策,周之所贡,意出人表,是日拜拾遗、监察御使、里行。自此累居大任,入相中书令数年。一旦群仙降其室曰:“佐国功成,可以退矣,太乙征命,无复留也。”翌日无疾而终。谥曰忠公。其所著功业,匡赞国政,扬历品秩,国史有传,此不备书。(出《神仙拾遗》)

鬼寻墓() 
【】

    信州刺史萧遇小时候是孤儿,不知道母亲的墓。

    几十年后,准备改葬,旧墓地在京都,就到了那儿。

    打开坟墓,是错开了卢会昌的墓,才知道不是母亲的坟墓,就伤心地回去了。

    听说河阳有个方士叫道华,善于召鬼,就重金聘来,详细地把事情告诉了他。

    道华说:“试一下就能知道。”就洁净设坛,马上召呼卢会昌(鬼魂)到。

    见是一个男子,衣冠非常气派。

    道华呵叱他说:“萧郎中太夫人的墓,被你的墓侵犯,让萧郎中迷惑搞错,赶快寻找,不然你一天比一天罪过大。”

    卢会昌拜了又拜,说:“我是卑贱的仆役,所管地盘共深三尺,方圆十里,我的

    能力只可涉及这些,这个范围外的就不知道了。只是我的管辖之内没有萧郎中太夫人墓,我应为他寻找,以明天早晨为期限。”

    到了早晨,道华和萧遇都去了,走了一里多地,远远地看见卢会昌奔跑过来说:“我因为寻找,颇多打扰鬼神,现在派人责罚很紧急,你们两个应该快点离开。”说完就没了。两人走了几百步,四下一看,见黑气盖地,一天才散。

    不久卢会昌来说:“我给您寻找,大受阴司责罚,现在办法用尽了,请让我告辞离去。”

    道华回到河阳,萧遇号哭,从此住最边上的一个屋子。

    夜晚忽然象在梦中,听到门外有声音,召呼萧遇的小名说:“我是你的母亲。”萧遇惊讶地跑出,到门外拜见迎接他的母亲。

    他母亲从黑暗中走出,萧遇和她相见象母亲在世一样。

    母亲对萧遇说:“你极其孝顺感动了上天,精诚传达到星神,地神引以为鉴,现在我和你相见。”

    母亲悲怆满怀,萧遇号哭悲恸很久。母亲又说:“我家的孝子,闻名于天,我虽在黄泉,很被众人仰慕,但孝子感动天地之神,不只是损害身体,这都是由于悲哀。”

    就和萧遇谈论幽冥中报应的情况,性命变通的道理,说:“祸福由人,但可积德,上天的报应,其实象事物的回声,也有做了善事没有报答的,都是心不诚。”言谈很久,萧遇悲痛得以安慰,十分感激地说:“不在意听过奖的话,小子实在没有遗憾了。”

    就说了迷误墓地的遗憾。

    母亲说:“我来也是为了这事,年代久远,你那时还小,怎么能知道呢?我的坟上已经有了李五娘墓,也已经平坦了,怎么能辨别呢?你明天只要看见乌鹊聚集,那下面就是。”又说:“若送我西行,应该用两个灵车进关。”

    问她原因,回答说:“因为叔母在这,也要还乡。”

    萧遇说:“叔母是谁?”

    母亲说:“叔母就是你的外婆,我也自称她为‘叔母’,她可怜我孤独,曾想从咸阳到这陪伴我,后因地神隔绝,不能离开那里,所以要两个灵车。”说完就离去,很快不见了。

    萧遇悲伤地哭到天亮,就在乌鹊聚集的平地挖掘,果真是李五娘的墓,再在下面挖到母亲的墓,才得以合葬。

    【原文】信州刺史萧遇少孤,不知母墓。数十年,将改葬。旧茔在都,既至,启,乃误开卢会昌墓。既而知其非,号恸而归。闻河阳方士道华者,善召鬼,乃厚弊以迎。既至,具以情诉,华曰:“试可耳。”乃置坛洁诚,立召卢会昌至,一丈夫也,衣冠甚伟,呵之曰:“萧郎中太夫人茔,被尔墓侵杂,使其迷误。忽急寻求,不尔,当旦夕加罪。”会昌再拜曰:“某贱役者,所管地累土三尺,方十里,力可及。周外则不知矣。但管内无萧郎中太夫人墓,当为索之。以旦日为期。”及朝,华与遇俱往。行里余,遥见会昌奔来曰:“吾缘寻索,颇扰鬼神,今使按责甚急,二人可疾去。”言讫而灭,二人去之数百步,(“百步”原作“日”,据明钞本改。)顾视,见青黑气覆地,竟日乃散。既而会昌来曰:“吾为君寻求,大受阴司谴罚,今计穷矣。”请辞去。华(“华”原作“罢”。据明钞本改。)归河阳,遇号哭。自是端居一室。夜忽如梦中,闻户外有声,呼遇小名曰:“吾是尔母。”遇惊走,出户拜迎。见其母,母从暗中出。遇与相见如平生,谓遇曰:“汝至孝动天,诚达星神,祇灵降鉴,今我与汝相见,悲怆盈怀。”遇号恸久之,又叹曰:“吾家孝子,有闻于天,虽在泉壤,其为众流所仰。然孝子之感天达神,非惟毁形灭性,所尚由哀耳。”因与遇论幽冥报应之旨,性命变通之道。乃曰:“祸福由人,但可累德。上天下临,实如影响。其有树善不感者,皆是心不同耳。”言叙久之,遇悲慰感激曰:“不意更闻过奖之言,庶万分不恨矣。”乃述迷误茔域之恨,乃曰:“吾来亦为此。年岁寝远,汝小,何由而知?吾墓上已有李五娘墓,亦已平坦,何可辨也?汝明日,但见乌鹊群集,其下是也。”又曰:“若护我西行,当以二魂舆入关。”问其故,答曰:“为叔母在此,亦须归乡。”遇曰:“叔母为谁耶?”母曰:“叔母则是汝外婆,吾亦自呼作叔母,怜吾孤独,尝从咸阳来此伴吾。后因神祇隔绝,不得去,故要二魂舆耳。”言讫而去,倏忽不见。遇哀号待晓,即于乌鹊所集平地,掘之。信是李五娘墓,更于下得母墓,方得合葬。(出《通幽记》)

毛床鬼() 
唐朝建中二年,江淮一带谣传有厉鬼从湖南过来,有的说是毛鬼,有的说是毛人,有的说象木柱子,说法不一,(意思就是)鬼(外表)变化无常。

    人传言鬼喜欢吃人心,少女少男,全都抓取。

    老百姓害怕,大多数都聚集起来居住,夜间点燃烈火不敢睡觉,拿着弓箭大刀以备不测。

    每当鬼进入一家,各家都击打木板和铜器制造声响,响声震天动地。

    还有人被这(狂躁的响动)给吓而死的。(人吓人吓死人!)

    到处都是如此,官府禁止也不能平息。

    前兖州功曹刘参,原先在淮泗,家迁广陵,有六个儿子,都好斗。

    刘氏率领他的儿子,操持弓箭守夜。

    有几个女的关在屋内。所有男在外巡视。

    半夜后,天色昏暗,忽然听到屋内惊叫,说鬼已在屋里,所有男儿都很惊惧。

    门已关闭(确实是鬼,不知道是怎么进去的),无法进入救人,就守在外面往里看,看见一物方形象床,刚毛象刺猬,高有三四尺,四面有脚,在屋内转跑。

    旁边有一鬼,赤黑的毛披散在身体上,爪和牙象利剑。

    把小女儿放在毛床上,接着去抓次女。

    情况紧急,男人们破墙而入,用箭射毛床。

    毛床跑,那鬼也跑。一会儿,失去鬼的踪影,毛床向东奔跑,中箭数百,不能跑。一个人捉到,抱住他的毛,用力拽他。

    一顿饭的工夫,一起掉到河里,大叫道:“我现在抱住鬼了!鬼已困乏,赶紧用火援助我。”

    等到用火照时,只见他抱着桥柱而已。

    刘参的儿子都被抓坏了,小女儿被扔在路上。

    过了几天,军营中有一士兵,夜间看见一个毛鬼飞奔到屋上,射它没有射着,叫喊惊动了很多人,第二天受到惩处,用以使百姓明白,由于有盗贼盗窃,借故推托是妖怪。后来(那些鬼)就自己消失了,也不知那是怎么回事。

    【原文】唐建中二年,江淮讹言有厉鬼自湖南来,或曰毛鬼,或曰毛人,或曰枨,(“或曰枨”原作“报”,据明抄本改)不恒其称。而鬼变化无方。人言鬼好食人心,少女稚男,全取之。民恐惧,多聚居,夜烈火不敢寐,持弓刀以备。每鬼入一家,万家击板及铜器为声,声振天地。人有狂慑而死者。所在如此,官禁不能息。前兖州功曹刘参者,旧业淮泗,因家广陵。有男六人,皆好勇,刘氏率其子,操弓矢夜守。有数女闭堂内,诸郎巡外。夜半后,天色暝晦,忽闻堂中惊叫,言鬼已在堂中,诸郎骇。既闭户,无因入就,乃守窥之。见一物方如床,毛鬣如蝟,高三四尺,四面有足,(明抄本“足”作“眼”。)转走堂内。旁又有鬼,玄毛披体,爪牙如剑,把小女置床上,更擒次女。事且迫矣,诸郎坏壁面而入,以射毛床,毛床走,其鬼亦走。须臾,失鬼所在,而毛床东奔,中镞百数,且不能走。一人擒得,抱其毛,力扦之。食顷,俱堕河梁,大呼曰:“我今抱得鬼。”鬼困。急以火相救,及以火照之,但见抱桥柱耳。刘子尽爪损,小女遗于路。居数日,营中一卒夜见毛鬼飞驰屋上,射之不可,叫呼颇动众,明日伏罪。以令百姓,因而有盗,窃托以妖妄。既而自弥。亦不知其然。(出《通幽记》)

荒野驿馆() 
【】

    兴元元年,朱泚(cǐ)作乱长安。闫敬立作段秀实的告密使,秘密离开凤翔山,夜晚要去到太平馆。

    可太平馆已经迁移了十里之外,旧馆无人已很久。

    敬立误入旧馆,只是惊奇里面荒芜枯涩。

    这时有两个穿黑衣服的人迎门行拜,拉住马辔到大厅,他就问这个驿馆因为什么空寂到如此地步。

    穿黑衣的人回答说:“还是可以住的。”

    入坐后,一切都遵照馆驿的礼数进行着。

    过了一会儿,黑衣人通报说:“知馆官前凤州河池县尉刘俶(chù)到。”

    敬立接见他,问道:“这馆这么荒芜,为什么?”

    他回答说:“现在天下草木丛杂,不单单这个驿馆,宫殿还生荆棘呢。”

    敬立认为他的话奇特,谈论在一般人之上。

    刘俶说“此馆所用的人都已逃走。”指着两个穿黑衣人说:“这都是我家的昆仑奴(中国历史上的“昆仑奴”就是来自西贡(外海昆仑岛(今))上的亚洲马来黑人),一个叫道奴,一个叫知远,暂且来侍奉你。”

    敬立于是在灯烛下,细看那奴仆,黑衫下都穿着紫白衣服,面上都有昆仑,再加上用白字印面上很分明,确实是刘俶家的人。

    让看厨房,有几个女仆陈设食具,很忙,确实没有其他的人。

    过了很久,筵席摆上的食物都很精美。敬立和刘俶一起进餐,吃得很饱。

    仆人他们也都如此,这才去睡觉。

    敬立问俶道:“由于加倍兼程,马累得很瘦,能另外借一匹马吗?”

    他回答说:“小事罢了。”

    到了四更天,敬立命令整理车马准备出发。

    刘俶又准备了饭菜,也象那种方法。

    刘俶安排知远,取西槽的马,送大使到前边的驿馆,并让道奴备好东槽的马,亲自送大使上路。

    一会儿马到,敬立骑西槽的马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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