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途中与你相见-第7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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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恨我,我爸怨我是个女儿,你也嫌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哪点比不上她,啊,你说,我哪点比她差?我有学历,有相貌,工作体面,喜欢我的男人那么多,为什么你偏偏不肯看我一眼……”
几人好不容易将王洁瑜拉开,那人说到动情处又扑过来,拽着裴樱撒泼打滚,不依不饶,张玉珊已慌忙将孩子接过去。王家乐被惊醒,此时亦被吓得放声大哭起来,张玉珊再顾不上那三个男女一心哄起孩子来,现场一片混乱,服务员都目瞪口呆站一旁瞧热闹。
王洁瑜发疯一样抓着裴樱摇晃作践,苏正则怕伤到她,也不好太用蛮力,又怕她伤了裴樱干脆挡人面前,当了半日人墙挨了王洁瑜好几下,终于没了耐性,一把将疯子般的王洁瑜摔在沙发上。
王洁瑜被摔得鬓发散乱,姿态狼狈,小脸煞白,双目通红,偏生那男人还挡在裴樱面前,一副护花使者的模样,她目光转冷,咬牙切齿:“你别痴心妄想了,这女人都跟别人订婚了。”
苏正则眉眼阴沉,语气笃定:“谁说我痴心妄想?”
裴樱面孔发热,心里烦乱,走开些去张玉珊那头。
苏正则虽身形未动,又不重加了一句:“是我的,就一定是我的。”
王洁瑜望着她走开的背影得意笑道:“你害得她舅舅跳楼,你以为你们还有可能么?”
苏正则先时也在医院听说过跳楼自杀的新闻,却不知详情,这便盯着她,冷静道:“我害得?”
张玉珊这头已将孩子哄好,王家乐抽抽噎噎慢慢入睡,是以王洁瑜的声音格外清晰,裴樱本想抓着张玉珊快走,怎奈那人抱着孩子不肯挪步。
王洁瑜笑嘻嘻摇头:“她以为是你就行。”
裴樱那头听着,心似过山车一般,猛然从高处摔落。苏正则若有所思往她这边瞄了一眼,裴樱这才想起,搡着张玉珊急急忙忙要走。
苏正则低声道:“原来是这样。”
裴樱只觉得那人声音十分轻,轻得每一个字都像随风浮在空中,飘飘荡荡坠入了自己的心湖,浮在水面随着涟漪一圈一圈荡开去。如今知道自己身世,想起两年前的事,又是另一番心酸,此时眼泪又弥漫起泪雾,张玉珊拗不过她,只好随她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81章 打翻醋坛()
裴樱走后,王洁瑜眼不见为净;“酒疯”终于消停下来;苏正则送她回家给她留了条短信;没多待也回了家。
翌日一早;苏正则便接到王洁瑜电话,追问他有无瞧见自己的手包。前一晚她是被张玉珊从包厢里带出来,张玉珊牵挂家中儿子,带她出来匆忙之间忘记把她包拿出来;可王洁瑜醉得太厉害,早已将昨晚事情忘了个精光。听了苏正则转述,王洁瑜忙又给王承孚温世安分头去了电话,最后才从温世安那儿取回手包。
温世安看她忙着检查;道:“藏了什么宝贝这么紧张啊?”
王洁瑜发现u盘还在,猛松一口气,却又略带怀疑:“温董,我包没人翻过吧?”
温世安嬉皮笑脸道:“早知道你这么紧张,我就应该先翻一下的,说不定搜到什么宝贝派上用场,让你尝尝你叔叔每天被你唬得一惊一乍的滋味。”
两年前王家倒台,最先由王仕尧被控制拉开序幕。王家利益集团王仕尧负责政法部分,王氏兄弟许多案子都由王仕尧亲自处理。那时王升孚被苏同海麻痹大意,王洁瑜却觉王仕尧事有蹊跷,打着父亲的旗号去劝说王仕尧投案自首,王洁瑜是王升孚唯一的女儿,以保全王仕尧妻儿财产为条件,竟骗倒了老狐狸,拿到了大量未销毁的证据。后来王家倒台,她也象征性地上缴了大部分,唯独牢牢攥紧了与王家有关的部分,怕王承孚不信,故意在家中遗漏了裴樱案子的相关案证。这东西对王承孚没用,找到了也没要,却自此开始忌惮起这位侄女来。外头人不明详情,只知王承孚差点被这位小侄女诈出病来。
温世安在公司是单独待在电梯里便无女同事敢进去的人,王洁瑜岂肯自降身价与他调笑,将信将疑瞅了他一眼,却也知此时追究也于事无补,又不想让人看穿心事,只好收起包离开。
这边厢裴樱当晚扯着张玉珊回家,不知是不是张玉珊忧心王家乐病情,竟一路上也没对裴樱再追根究底。裴樱只觉得脑子乱极了,二人回到家便各自回房洗漱休息。
第二天不及上班,程远就打来电话,说母亲想见她。
程远这次被调回总部,程母竟比他更早几日返回省城,程母癌症晚期,癌细胞扩散,继续在北医三院也是耗费日子,还不如随儿子回省城,便在省城西北那家私立医院将养着。
算来程母还是“订婚宴”上匆匆见过裴樱一面,那二人其时以高中同学缘分搪塞程母,程家二老倒未深究,这次听说大家都回了省城,是以又追着程远约人来医院相见。
裴樱正为昨晚的事乱心,程远这“忙”也是自己早先应下的,不用去公司面对那人倒松了一口气。
二人上午十点多就到了私立医院,午饭时间未到,程父不在,只有二人推着程母在医院后山花园里散步。
医院后花园里的亭台回廊自民国修筑,整洁清幽,自有一番风雅味道。回廊下还养着一大蓬小鸽子,此时程母手中慢慢撕着面包洒喂,裴樱也在一旁陪着。程母除了开始瞧她手中没戴订婚时程母给的“见面礼”玉手镯追问几句,后头倒也没再多问什么,几人都是话少之人,安静地坐在回廊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回廊外头是一排观赏柏木,不多时来了两个妙龄女子,二人正在激烈争吵,其中坐在轮椅上那位“病人”浓妆艳抹,眉宇神色有些风尘娇态,很不像个病人。反倒那个与她争吵的女子,清汤寡水,圆脸圆眼睛,嘴唇饱满,模样很是俏丽,不施脂粉也让人平添好感。
站着的那女生虽然气极了,说话却仍旧斯文有余:“那个王承孚已经四十多岁了,有一个老婆,外面还有一个人替他生了孩子,你是个聪明人,为什么还要缠着他不放?”
轮椅上的女孩听了这话,哂笑:“学姐,你自己有男朋友开大奔来接你,就见不得别人坐大奔?”
那女孩听“大奔”知她意有所指,气得脸色发白。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护士走了过来,那是程远母亲的护士。程母两年前就是这家医院的“常客”,私立医院服务周到,护士们也仰慕程母教授高华气度,相熟后关系一直不错。此时见了程远裴樱二人,更为其风采倾倒,忍不住亲近,见他们都在关注柏树前那二人,这便悄声道:“那两个女孩都是省大英语系的女学生,轮椅上的那个叫姜立薇,据说被选成了什么‘校花’大赛季军,跟有钱人不清不楚,割了脉,被送到我们医院,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还赖着不肯走。那个圆脸的女学生是她学姐,像是学校派过来劝姜立薇回去上课,来过好几次了,那姜立薇都不肯走。”说着摇摇头,“现在的学生啊,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程母本人就是省大的教授,心里听了当然不是滋味。
柏树那边那二人争执几句,那学姐还待再说,不远处一人朝这边招手,遥遥唤了句:“小妍!”
裴樱见状,急忙蹲□子,装作去喂鸽子。
被称小妍的女孩转身应了来人,又对姜立薇低语几句,回头一改阴郁之色朝那男人走过去,不多时挽着他的臂弯莞尔一笑,眼睛弯弯似新月,下头衬着两道浅浅的卧蚕,甜美娇俏。两人言笑晏晏,那年轻男人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刘海,女生娇嗔一句打掉他的手,却还是相携往不远处停的一辆黑色奔驰走去。走到车前,那男人替她打开车门,二人上车离去。
护士悄声道:“没想到这女孩也有‘人’来接啊。”护士明显言外有意。
早先王承孚怕闹出人命在温世安的陪同下来探视过姜立薇几次,程母住了两天医院,也见过这几人,不由道:“这女孩稳重大方,家教看来不错;男的一身正气,这两人要么是兄妹,要么就是恋人,不会是那种乱七八糟的关系。”
护士这才重新回忆那女孩的做派,由衷点头道:“还是教授您见多识广,慧眼识人,这女学生倒的确像个大家闺秀,我们医院一年到头有钱人来得也不少,他们要娶确实只会娶这种端庄娴雅的。”
对于王苏两家人私生活,程远一向不多置喙,但相处以来从未见苏正则待那个女子露出如此温柔宠溺的神态,且心内明白,除了王洁瑜这个“便宜表妹”也从没听说起他有别的表兄妹,不由也对那女孩刮目相看。这么想着视线下意识地搜寻裴樱目光,二人视线相,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了然挑眉,虽没说话,双方却心知肚明。
这时裴樱忽略鸽子太久,地上面包屑被吃光,一只大胆的鸽子忽地落在她手上猛啄,她手上吃痛才反应过来,忙甩开手。
陪着程母再说了一阵话,程母便开始催促起婚期。程裴二人本就是装个样子,想拖过老太太这大半年再说,自然不好回答。正欲顾左右而言他,程远那位“男朋友”却又来闹了一场,老太太被气得晕了过去,那人挟持裴樱逼程远下跪惊动一群保安,这才将那人请了出去,又报了警。
将程母送回病房,陪她吃过饭,程远带着裴樱回了公司。
刚到公司没多久,就接到警察电话,说想过来找程远了解医院那男人的相关案情,程远便在公司耐心等候。因为几日后常委视察,公司忙得不可开交,还没等到警察来,他已被临时叫去参加一个会议,负责最新技术方案的讲解演示。议程进行到一半,会议室门轻叩,桌尾的同事忙打开门。
两个干警站在门口,身旁是行政的领导,轻声道:“程总。”
众目睽睽之下,程远跟着警察走了出去,高管们素知程远品性,不由都有些惊讶不解。程远出去后,那警察又问起裴樱,行政领导引着去张玉珊办公室。
会议室门刚关,苏正则电话响起来,说是公安局过来几个负责此次常委来访安保工作排查人员,虽然早已将有接待经验的张玉珊安排下楼,但此次访问行程,苏正则事事过问,心里放不下,仍旧跟着下楼来。还没到门口,瞧见张玉珊引着那几人从大门进来,程远裴樱跟着那两位警察一前一后走出去。两路人马擦肩而过的时候,张玉珊身旁几个警察微微侧目,眉头不悦轻皱,随后张玉珊将几人请进了公司vip接待室。
送走程远一行,行政领导正往楼上回,一进电梯处恰逢苏正则在内,恭谨点头:“苏总!”
苏正则轻轻点头。
行政领导方才瞧见他望着大门口,这便道:“这帮人没什么大事,就是程总裴助理上午在医院看望母亲,碰上了变态……”
方才两个警察,一个是负责医院那边的片警,一个是负责本区域的,行政领导一路上早已经将情况打听清楚,当下便将上午医院有人挟持裴樱逼程远下跪的戏码解释一通,医院保安处建议按寻隙滋事办,警察为了了解详情,这才特意上门了解情况。
苏正则未及反馈,手机马上响起来,一接,又是关于常委到访的事,他交代行政关注程远事态进展随时向他汇报,这又匆匆忙忙离开。
业务方面工作安排下去,下午又召开了接待工作具体事项落实会议,
按照先前的会议部署,几个工作小组轮番汇报本组工作安排,确定工作内容,综合协调,视察现场,宣传报道,环境安保,后勤保障一一汇报完毕。苏正则偶尔提出几点意见,虽看似轻描淡写,却问题尖锐犀利掐在刀口上,几个组长背脊发凉,略有点紧张却还是回答得滴水不漏。
张玉珊心内暗笑,这家伙气势逼人,天明集团往年经常接待领导,对这类事务早已驾轻就熟,几个组长都是老人,经验丰富,当着他个菜鸟却个个一副如临大敌如上战场的模样,甚是好笑。
汇报完毕,苏正则抓过桌上编印好的接待手册翻阅,似仍在思考有无漏洞,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天明这边的接待人员通过政审了吗?”
那头员工毕恭毕敬:“都通过了。”
苏正则沉吟了一番,终于挥手示意散会。
没过几天,天明集团终于迎来了“接待”的大日子,前一日警察就过来排查,当晚便警戒起来,第二日天明集团除了接待人员其余员工皆放假一天,连同周围几家企业大楼也都被清空。大楼周围立满了武警官兵、公安干警,路口两端交通管制,附近交通要道也分别有人把守,苏正则带领高管们盛装站在门口迎人。
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