赦大老爷的作死日常-第1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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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还是顺口这么一说,偏当时赶巧碰上了江南乱象,这才索性一同发作了事。可等了一段时日,圣上国事繁重,恐怕早已给忘了,这才没有在第一时间里发作政二叔叔。更巧的是,江南那头的人到了,想起来这事儿的圣上恐怕也顺道想起了政二叔叔……”
“所以就将他也顺便弄了进去,并且在处理完江南事端后,又给忘了?”那拉淑娴一脸的不敢置信,“原以为只有乾隆才会想一出是一出,没曾想那位竟然也是个率性之人。”
“为何同样的事情,放在乾隆身上是想一出是一出,放在……”十二面上的神情更忧伤了,“罢了,再倒霉也没政二叔叔惨呢!如今我只想知晓,究竟是哪个好汉在圣上面前参了他一本、本……嘶,不会是蠢爹罢?!”
那拉淑娴回给他一个悲伤至极的神情,同时点了点头:“虽说没任何证据,可我猜那事儿就是你爹干的。”除了贾赦那货,还有谁会这么干?
关键是,告了贾政有啥好处呢?
别看贪污受贿仿佛很严重似的,可事实上,这个罪名压根就不重。有道是,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官员贪污受贿是被当今天子所允许的。甚至在有些时候,为了嘉奖某些心腹官员,当天子的还会将心腹丢到那些个油水丰厚的地界,纵容他们捞钱。
当然,凡事都要有个度,万万不能过了。就说知府好了,三年攒下十万雪花银倒是无妨,可若是一百万呢?两三百万呢?那就不好意思了。再如武将,偶尔领点空饷,或者是从军需里头抠一点,那是没啥,可若是因此造成了不可预料的恐怖后果,那么前任保龄侯爷便是一个很好的榜样。
“那蠢爹为啥要恁政二叔叔呢?”十二有点儿懵,隐隐的,他猜到了某种可能性,却仍挣扎的不愿意去相信。
可惜的是,那拉淑娴毫不犹豫的道:“正如你所言,蠢的。”
十二:“…………”
凭良心说,贾赦还真是蠢的。不过,若是将一切责任都推到他的身上未免也太苛刻了,毕竟他真的是无心的。能怪谁呢?还不是自打他强行将荣国府欠国库的银子都给还上了,足足八十万两雪花银呢!哪怕荣国府一贯都是钱财气粗的,可一下子拿出去八十万两银子,到底还是伤筋动骨了。
那些现银也就罢了,舍出去抵债的器物没一个是差的,都是那种有钱都无处买,或者需要机缘才能寻到的好东西。结果呢?就贾赦一句话,舍掉了大笔的银子不说,整个公中库房全都被搬空了,要不是之后贾母并两房各从私房里挪了十万两银子出来,恐怕荣国府连日常的节礼年礼都办不出了。若真是如此,那脸面可就真的不用要了。
摊上这样的事情,正常人都要生气的罢?
贾母也是一个正常人,哪怕她浑身上下皆是缺点,却也不能否认她的想法同大多数人都是一样的。徒然间府里失去了巨款,她一个妇道人家除了心疼还能如何?
——还能强迫次子贾政贪污受贿,以求早日将舍出去的钱财再弄回来。
这个想法挺醉人的,可因着贾母说的坚决,贾政又是个大孝子,再加上王夫人这个钻到钱眼里的人……
毫不夸张的说,贾政贪污是必然的。错就错在,贾政一五一十的将贪污进度告知了贾母,当然详细的并未说,只是告知了贪污数目而已。便是这般,也将贾母欢喜得直念佛。
‘还是我的政儿能耐,才去了两月就得了汝州乡绅的拥护,单是礼节就收了七八万两银子。’
‘这么看来老二媳妇儿还算是挺不错的,起码在捞银子方面,十个老大媳妇儿都不如一个老二媳妇儿!’
‘我给算了一下,这都将将两年了,政儿捞的银子恐怕能上三十万了罢?不对,不可能那么少,一定还有。哼,指不定那王氏偷摸着往自己私库里挪银子呢!罢了罢了,左右她也是留给我的珠儿和元姐儿的,不说她了。’
‘…………’
在贾母这种密集式不间断的轰炸中,贾赦被迫接收了很多他一点儿也不想知晓的消息,即便他并不常往荣庆堂去,可贾母说这些话时,是半点儿掩饰都不曾,只要待在荣国府里,就绝对能从四面八方听到各种对贾政的赞美。
于是,贾赦才会在长青帝跟前无意间说漏了嘴。
——当然,真正的原因还是因为他蠢。
蠢货贾赦可不知晓这会儿他最爱的媳妇儿和曾经最爱的三子正在拼了命的吐槽他,事实上他遇到了一丝丝的小麻烦。
从京城往汝州去,若是不赶时间,十几二十天也就到了,哪怕再摊上天气不好路况不好,那最多也就一个月。可因着贾赦是快马加鞭赶往汝州的,加上如今已是五月初了,这才七八日工夫,他就赶到了汝州。加上他当初离京时,顺手将贾政跟前的小厮捞了出来,之后更是一路顺畅的寻到了贾政在汝州的落脚处。
大体上倒是没啥问题,打听消息也容易,甚至因着贾政离开前并未做任何防护措施,以至于贾赦直接在他所居的宅子里找到了所有的证据。
有贾政买官卖官的罪证,有王夫人借着各种名义要来的古董玉器字画器皿,还有就是所谓的冰炭孝敬,只是这个数目比正常情况下多了何止十倍。偏巧,贾政不曾掩饰不说,连王夫人掩饰的手段也并不高明,当然也许是因为王夫人当初离开时太匆忙,加上又觉得自己很快就会再度回到汝州的,甚至极有可能做到这地步,都是她心腹丫鬟所为。
对于这些事情,贾赦惊讶之余倒也淡定的接受了,毕竟这是来之前就预料到的情况。可麻烦的是,这一溜儿的孕妇可要怎生是好呢?
甭管怎么说,贾赦也是有经验的人了,都不需要细看,只瞥一眼就大概估算出了对方的月份。肚子最大的那个,恐怕少说也有七八个月了,最小的那个估计是贾政当初匆忙回京前留的,如今腹部也隆了起来,少说也有三四个月了。至于中不溜丢的,那就自己猜罢。
“说说情况。”贾赦捏着眉心,一副头疼欲裂的模样。
这也许贾政当初匆忙离开汝州之时,以为自己铁定很快就能归来,故而并不曾想法子安顿这些小妾通房们,可如今贾赦既然过来了,就是打算着将贾政留在汝州的所有东西,包括下人都一并带回京城的。
自然也包括贾政的小妾通房们。
“回赦大老爷的话,她们都是开过脸过了明路的姨娘。”赵姨娘作为这里头年岁最长,资历最老的老人儿,自然能代表她们向贾赦回话。
可这话完全没说到点子上啊!
“你这不是废话吗?连孩子都怀上了,就算之前没过了明路,如今也只能算是过了。得了,你就直说她们几个到底多大月份了,能不能走呢!”最后一句,才是重中之重。
赵姨娘略思量了一刻,旋即笑着介绍道:“这位文姨娘是太太回京后不久便查出来有身子的,原是汝州乡绅家的庶出小姐,虽不曾立纳妾文书,可老爷素来对她极为看重,她如今已有八个月的身孕了。还有这位蒋姨娘,和这位林姨娘,都是老太太后来让下人送过来的,同我一道儿。蒋姨娘怀孕六个月了,林姨娘则是五个半月多点儿,两人的日子相隔不远。至于这位……”
终于说到了年岁最轻容貌最俏丽的那个,赵姨娘的眼神有些躲闪,片刻后才强笑着道:“这是我做主提拔的,回头要是太太怪罪起来,我自会去她跟前告饶。她、她是月份最小的,堪堪三个月。”
“废话少说!到底能不能走?”贾赦极为不耐烦的质问道。
“想来是不能的。”赵姨娘叹息一声,“若是赦大老爷非要咱们几个赶回京城,咱们也没法子。”
贾赦一脸的漆黑,如果贾政在此,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打死那个光会惹麻烦却不会善后的蠢弟弟!可问题是,甭管他的怨念有多深,摆在面前的事情却不得不处理。
思量再三后,贾赦决定兵分两路。
一路仍由他带着,尽可能快速的将所得的银子和罪证送往京城。另一路则全是老弱妇孺并之前留下来的小厮护院,不求速度但求平安无事。
不过话说回来,要是真的出了事儿,贾赦也绝对不会产生任何愧疚的感情,毕竟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他家蠢弟弟造的孽!
……
……
因着处理麻烦事儿耽搁了两日工夫,等贾赦一行人再度回到京城时,已是五月下半旬了。
贾赦回到京城的头一件事情,不是回府报平安,也不是赶紧换衣裳休息,而是径直带上从汝州收获的一切匆匆赶到了宫外,直接以一等将军的名帖恳请觐见长青帝。
本朝的规矩是,三品以上官员可以直接写折子呈到御案上,可若是三品以下的官员,除却位置特殊几个,譬如御史台,旁的官员却是连递折子的权利都没有的。当然,若是真有事情,也可以上折,却是由底下人先行查阅甄选后,再行递到御案。
以贾赦的官职和品阶,他是可以给长青帝递折子的,可这中间却是有一个时间差的。按着惯例,从递上折子到长青帝过目,最起码也有一到两日的时间。
可贾赦等不及了。
“本将军要见圣上!”贾赦祭出了最终的底牌,他可是一等将军!
——虽然就他这怂样,真上了战场恐怕一见着敌人都该吓傻了。
那就见呗,毕竟人家连祖传的爵位都拿出来了,还能如何呢?宫门口的侍卫匆匆去通报,偏贾赦也是在城门口守了一夜,到如今也不过天刚亮不久。宫里的早朝已经到了尾声,大部分事情都处理好了,余下的也就只剩下一些无足轻重的事情。
早朝上,长青帝得了信,微微一挑眉:“要紧事儿?”顿了顿后,便点头应允,“那就让他进来罢。”又唤廉亲王上前问话,“老四,你可知晓贾恩侯有何事儿?”
廉亲王面无表情的望着长青帝,语带沉痛的道:“绝对不是好事儿!”
这话,是一种预言,得自于血与泪的教训。
长青帝:“…………”老四一定吃了很多苦头。
在等待贾赦入宫之时,长青帝和廉亲王难得的相互同情起了对方,且还是那种互相都觉得对方比自己要惨烈的同情。至于旁的朝臣,则是做出了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淡定模样,当然这只是表面现象,暗地里他们却在深深的思索着,最近有没有干惨绝人寰的事情,万一被贾赦拿到了小辫子,那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又片刻后,贾赦被引进了朝堂之上。
噗通一声后,贾赦整个人呈五体投地的姿势跪趴在了殿上,其声音之响亮、神情之惨烈,让人不由的侧目外加愈发的忐忑不安起来。
“圣上啊!我二弟干出了那等子猪狗不如、危害朝廷的事情,这官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再当下去了。圣上您索性让我回老家种地去罢,反正我是没脸见您了。我辜负了圣上您的信任,我们全家都辜负了您啊!您让我回去先把我那蠢弟弟教好了,回头我再考一次科举再来见您好了。圣上,求圣上成全!!”
朝堂上,包括事先已经猜到些许的廉亲王在内的所有人,皆是一脸的懵逼。
只听得贾赦跪趴在地嚎啕大哭的请罪,话里话外都是知罪认错的态度,甚至还严重到要罢官了?所以……到底出了甚么事儿?
“你先等等,到底出了甚么事儿?”长青帝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贾赦惨哭着道:“都是我那蠢弟弟不好,他辜负了圣上您的信任啊!他怎么能这般呢?我爹死得早,我娘就是个内宅妇人,人倒是还好,就是太小家子气了,整日里只顾着蝇头小利不顾家国天下,竟是将我弟弟养歪了。他、他……居然贪污受贿!!”
在场的所有人在懵逼之后,皆露出了“你是在逗我玩”的神情。
长青帝轻咳一声,似是想起了甚么,便道:“是先前朕将荣公次子一同羁押之事吗?那是朕疏忽了,原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一时事务繁忙,竟是全然忘却了。”
“不不,圣上您并没有错,错的是我那蠢弟弟!不对,我也有错,我爹他死得早啊……”贾赦一面说着,一面在脑海里回想着往日里贾母时常念叨的那些话,连语气神情都不放过,“我弟弟年岁小不懂事儿,偏我爹他死得早啊,他死得太早太早了,没能教好我弟弟就撒手人寰了,只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相依为命。”
琢磨着一下,贾赦觉得这个话头起的似乎有些不太对,忙急急的改口道:“反正就是我爹他死得早啊!他英年早逝啊!我们全家都很想念他啊!”
长青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