赦大老爷的作死日常-第1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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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别说动脚了。可面对珍哥儿……
呵呵,老子打儿子那是理所当然的事儿!
珍哥儿莫名的捱了一脚,等回过神来就看到他老子已经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当下,即便他有再多的疑问,也只得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老老实实的立在一旁,耐着性子等着廉亲王出来。其实,静下心来仔细想想,珍哥儿还是猜到了他老子的打算。还欠银这种事儿,只能仗着法不责众,但凡有人起了头交了欠银,余下的人家最好立刻跟上,尤其是极为亲近的人家。
宁荣二府原就是一本同源,虽说早已分家单过,却尚未出了五服。在这种情况下,荣国府交了欠银,宁国府能不交?尤其还有一个将自家并亲戚家家底都倒了个干净的混账在!
想到这里,珍哥儿只怨念的看了一眼贾母和贾政等人。他是晚辈,很多事情都没有他开口说话的份儿,且他也不至于蠢到口不择言,故而只住了嘴,用眼神来责备荣国府诸人。
这档口,一直远远的避开诸人的那拉淑娴吩咐容嬷嬷寻几个老嬷嬷过来,先将贾母送回荣庆堂去歇着。不想,她一开口,贾母便如同寻到了出气筒一般,怒气冲天的吼了起来。
“张氏!你就眼睁睁的看着贾赦那混账东西发疯吗?他脑子不清楚,你也跟着脑子不清楚吗?八十万两银子啊!不对,就他那德行,指不定主动要求加钱……天呐!这日子没法过了!你们这些个败家玩意儿,这是铁了心的打算将家底都掏空,让咱们一大家子都去大街口要饭讨食吗?!老太爷,您怎的不干脆把我这老婆子一并带走算了,我不活了,这是不给咱们家活路啊!!”
瞅着贾母连哭带喊的控诉,那拉淑娴只觉得今个儿长见识了。
她还以为只有像前世那只鸟那样市井出身的人,才会撒泼打滚无理取闹,哪会想到堂堂侯府千金、超品国公夫人竟然也能干出坐在地上疯狂哭叫的事情来。可惜的是,那拉淑娴没有那只鸟的本事,面对瞬间化身成为泼妇的贾母,她只能干瞪眼。
不然还能怎么办?双手叉腰跟贾母对着骂吗?
那拉淑娴茫然了,她突然开始怀疑人家了,本以为从宫斗沦落到宅斗已经很跌份了,不过看在夫君和孩子们的面子上,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期待。可若是从宅斗沦落到街边泼妇对骂……
——本宫有点儿想念令妃了。
“张氏!我说的话你都当做耳旁风是罢?”贾母在王夫人的帮助下,艰难的从地上站起身来,可惜也不知是因着腿软还是旁的甚么缘故,即便勉强站了起来,她的身形还是略微有些摇晃,最终不得不整个倚在王夫人身上,将后者压|得东倒西歪的,一看就觉得悬乎。
“老太太,虽说我家老爷素日里是有些不着调,可今个儿他这话我却认为并不曾出错。旁的大道理我也不懂,可忠孝节义这四个字我却是认得的。一旦同忠扯上关系,纵是背负了不孝的罪名又如何?老太太,您也该回去仔细想想。”
“你这是在教训我?!”
贾母见那拉淑娴只一脸淡然的立在前方,琏哥儿和十二各立在她一边,无形中竟好似给她助威一般。反观贾母这头,先前为了塑造家境贫寒的表象,贾母连个丫鬟婆子都不曾带,只带了王夫人往宁国府去,故而这会儿她身边也就只有王夫人一人,且还被她压|得险些喘不过气来。
两厢一对比,贾母愈发的来气了,偏她的身子骨也确是有些不大好,哪怕素日里仔细将养着,可大夫也千叮咛万嘱咐了,绝对不能动气,要不然旧疾复发,随时都有晕厥的可能性。
旧疾复发……
随时晕厥……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得有人会心疼你啊!
那拉淑娴不是一个会自虐的人,甭管是立在原地挨贾母的痛骂,还是等待会儿贾母晕厥了帮着照顾,都不是她所希望看到的。因此,在略思量了片刻后,那拉淑娴尽可能平静地道:“老太太,其实我何尝不心疼府里的银子呢?可如今已经这般了,与其待在这儿心疼,我瞧着还不若让政二老爷过去瞧瞧。免得我家老爷没分没寸的将整个库房都掏空了。”
贾母登时一个激灵:“政儿!政儿你快点儿过去瞧着,别等下廉王殿下并不收,你家混账大哥硬塞到人家手里,逼着人家收下了!!”
还真别说,以贾赦方才的做派来看,这个可能性还真是蛮高的。
“另外,也可以让政二老爷提醒一下我家老爷,这金子银子倒是无妨,可千万别将库房里那些个千金难买的古董玉器、名家字画都给糟蹋了。”那拉淑娴幽幽的道。
话音刚落,贾政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一般的冲了出去。以他对贾赦的了解来看,最该担心的当是名家字画。贾赦这人虽没甚么内涵,可对于古董玉器还是挺在意的,另外像一些坠子、扇子之类的,他也挺喜欢的。唯独对于名家字画……
可惜的是,贾政还是晚了一步,等他赶到之时,贾赦已经将库房里多半的名家字画都推销了出去。
虽说几位皇子之中,真正欢喜名家字画的唯独只有三皇子文亲王一人,可四皇子廉亲王对于这些也颇有涉猎。加上荣国府库房里的名家字画都是极为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廉亲王一面命人将银子、金块收箱,一面亲自上前对每一幅名家字画进行估价,还很善良的多添了一成的价钱。
见状,贾政便知大势已去,为时已晚……
整整一日,廉亲王都待在荣国府里的库房里。虽说有着贾赦无条件的配合,可八十万两银子真的不是小数目,先不说荣国府根本就不可能存那么多的现银,哪怕算上其他的东西,想要在一天时间里凑齐全部欠银,那也是绝不可能的事儿。
忙活了一整日,待日落西山之时,廉亲王亲自点了数目,白银加上银票共有十一万两,金条、金块并一些纯金器物等等,都是可以直接折算成银子的,中间虽会有一些耗损,那损失不大。廉亲王命人仔细称了金子的数量,先不算损耗,得出结论是十五万两银子。库房里所有的名家字画都被贾赦推销了出去,贾政倒是想阻拦,却明显不是贾赦的对手,而廉亲王心善多提了一成的价,共计二十四万两。
单这些累积到一块儿,便是整整五十万两的白银。
“廉王殿下,真的是对不住了,我倒是想立刻还上欠银,可府上一时之间真凑不出那么多银子来。对了,要不我带您去开私库?我院里的私库由我媳妇儿管着,二弟……”贾赦下意识的看向贾政。
贾政迅速扭头呈面壁思过状态,完全不往下接。
无奈之下,贾赦只得转了话锋:“那先去我院子里罢,多少总能凑出些的。”
“贾庶吉士不必如此。”廉亲王先是深深的看了一眼贾政,旋即才缓了缓语气,安慰贾赦,“本王原也没想过一日之间就将所有欠银收回的,贾庶吉士有这份心,本王已然很感动了。这样好了,再缓几日,你看看能不能再凑上一些,若是有甚么困难,本王还可以多宽限些日子的。”
“廉王殿下您真的是全天下最善良的大好人啊!”贾赦用他那近乎贫瘠的语言赞美着廉亲王,且无视了廉亲王隐隐有些抽搐的嘴角,只拍着胸口打包票,“殿下您大可以放心,我府上有钱的!您看,一日之内就凑了五十万两,余下的绝对没有问题,动不了根本的。这样好了,这回劳烦您亲自跑了一趟,下回我给您送过去。成吗?”
“……好。”廉亲王努力绷着脸,维持住了他一贯的面瘫形象。
不多会儿,原本空着手来的廉亲王府的人,背的背扛的扛抬的抬,一副满载而归的丰收景象。
等他们到了前院时,贾母等人已经散去了,廉亲王倒是不曾责怪,毕竟即便他是亲王殿下,也没有非要人家女眷等在大门口迎接的道理。只要荣国府的当家人一直跟在他身边,这礼数也算是尽到了,更别提还有个一脸面若死灰的贾政。
不过,让诸人感到意外的是,珍哥儿仍屹立在寒风之中。
五月中旬,非但不冷反而让人感到闷热难耐,可惜珍哥儿的内心拔凉拔凉的,他没有贾赦那么宽广的心胸,况且宁国府和荣国府的情况也不一样,身为独一个的嫡子,从珍哥儿懂事以来,府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个人的,别说没有兄弟争家产了,连个妹子都没有的他,压根就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自家要被迫拿出去那么多的钱财。
八十五万两银子……
“珍哥儿,你怎的还不家去?留在我府上等着吃晚膳吗?”换做旁人也许会顾忌有贵人在,收敛了平素的作风,可贾赦却完全不在意,见珍哥儿一脸麻木的立在他家大门后头,只诧异的问道,“真要用晚膳的话,你去后头呢,左右是一家子,没的避讳那么多。”
宁荣二府分家多年,却尚未出五服,且珍哥儿从辈分上来算,是跟琏哥儿他们同一辈的。因此,这对外人止步的后宅,对于珍哥儿来说,虽不能说可以随意乱闯,可若有事儿的话,他仍是可以进入的。这也是为何贾赦见他立在大门后头这般诧异的缘故,你要是走了,便是走好了,要是想留下,那就去后宅待着呢,傻不愣登的待在这儿,算怎么回事儿?
“赦大叔叔,侄儿我是在这儿等您呢!!”
饿了一天累了一天,珍哥儿看到贾赦过来,只恨不得跟他同归于尽算了。当然,他还有留着那么一丝理智的,略缓和了一下心情后,珍哥儿向廉亲王行礼道:“廉王殿下,我宁府也准备好了银两,只是八十五万两银子实在是太多了,一时半会儿的,怕是筹措不出来。我家老父方才使人来传话,说已经备下了三十万两的白银,并三万两黄金,折算起来价值六十万两银子。还请廉王殿下务必多宽限些日子,容我府上筹措钱财。”
“看罢!我就说了宁国府比咱们家有钱多了!”
不等廉亲王回话,贾赦又扯着他那破锣嗓子嚷嚷着算起了账目:“廉王殿下我同您说呢,宁荣二府原本的钱财其实是差不多的,可谁让宁国府素来都是一脉单传呢?我敬大哥哥倒是有个兄弟,可惜很早就夭折了。珍哥儿更能耐,独他一个!再看我荣国府,我爹倒是一个,可我有一个蠢弟弟,三个庶出妹子,一个嫡出妹子。”
一不小心说了大实话,贾赦被自己弄懵了一下,旋即立刻当做没这回事儿,继续掰着手指头算账。
“蠢弟弟就不说了,一家子吃喝拉撒都是用公中的钱财。单说我那四个妹子好了,三个庶出的妹子虽说嫁妆少了些,可我爹疼孩子,哪个出嫁时不给了七八万两银子的嫁妆?加上把她们养大花费的钱财,统共算三十万两不夸张罢?至于我那嫡出的妹子可不得了,就是嫁给了林家哥儿那个,当时那叫一个十里红妆啊,白花花的都是银子呢!!”
廉亲王默然的侧过脸瞧着贾赦,完全寻不出可以接的话,无奈之下只好继续保持着面瘫表情。
“嫡庶四个妹妹,打小花费加上嫁妆,少说也得有五十万两银子罢?只多不少!更别提我那蠢弟弟哟……哎哟,贾政你在啊!”贾赦就跟刚瞧见贾政似的,猛地一拍脑门,“瞧我,说啥大实话呢。廉王殿下,我不耽搁您了,要是您的人手不够,我给您寻些人来。您先往宁国府去罢,回头我在宁荣街上等着您哟!”
见贾赦夺命狂奔一般的跑了个无影无踪,廉亲王在原地立了片刻,旋即大手一挥,去宁国府罢。
宁国府那头,并不曾准备名家字画等等充数作抵,唯独只用了白银和黄金这两种物件。当然,也包括金票和银票,以及纯金、纯银的头面首饰装饰摆件之类的。这种都是被允许的,毕竟正常人家也不可能屯着官银。虽说将这些器皿等物融化制成官银会有些耗损,不过廉亲王并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他抠是抠,却没有抠到蛮不讲理的地步。
待出了宁国府大门,贾赦果然带着好些人等在宁荣街上,马车、驴车都有,其中有一部分还是直接从宁国府划拉的,左右两府都拿他没辙儿,他只管可劲儿的作。
不过,等送走了廉亲王后,贾赦就没有好日子过了,当然那就是后话了。
这一日,宁荣二府如同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一般,可廉亲王却是心情极佳。宁国府给了相当于六十万两银子的财物,荣国府则是给了五十万两,虽说并未如数还清,可两府的态度极佳,他也并不担心两府会赖掉之后的债。
准确的说,廉亲王坚信像贾赦这般忠君爱国之人,一定会带着钱财主动来寻他的。
同时,因着数目重大,廉亲王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