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贤养成系统-第28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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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遗爱拍拍手引起学生们注意，从榻上站起来：“行了，大家把东西收起来吧。想来你们有听说，咱们百家派的吃食十分有名，现在跟为师一起去用餐吧。”
有些学生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这里面包括部分世家子和勋贵子。孩子们正在长身体，都不抗饿，听说到吃饭时间赶紧站起来，有序地跟在房遗爱身后。
看到门口大方站着的两人，房遗爱挤眉弄眼：“哟，两位师弟来偷师吗？若想跟我学习，拜师嘛！”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诸葛恪把原本要夸奖房遗爱的话眼回去，瞪了一眼他啥都没说直接走了。刘大包嘿嘿嘿笑得尴尬，“二师兄，我手上还有活，先走了啊！”
两人离开，房遗爱回头看向学生们，略显得意地说：“看到没？百家派玄学的继承人是我，他们学艺不精，总以为老师单独教我什么诀窍呢。跟你们说这些也未必懂，如果没有为师的才华，很难体会这种感受。”
房遗爱状似遗憾地摇摇头，继续带路。他身后的李厥抿嘴，心思有些复杂。跟房二叔学习过，这件事情会伴随他一辈子，不是以后离开启蒙书院就能断了这份关系。可这老师，跟往常见过的孔夫子他们实在太过不同。无论以往听过多少传闻，所谓百闻不如一见就是李厥现在的感受。
有些孩童跟李厥想法差不多，族里一些亲戚因为年龄不合适，很是嫉妒他们能跟太孙一起学习。无处下手，多半用跟房遗爱学习这件事情来讽刺，好在还有个太孙挡在前面。
李厥不知道他已经有皇爷爷一样的挡箭牌功能，如今正被食堂里琳琅满目的饭菜吸引。
学生们第一天来上课，房遗爱开始介绍食堂：“看到餐盘没有，端着盘子去各个窗口，喜欢什么自己打，不能浪费知道吗？”
见学生们快速点头，房遗爱继续说：“吃完饭，用过的盘子要自己清理。如果这点事情都做不好，那就家去吧。”
一个世家子在听说自己打饭时已经很震惊，这会儿终于忍不住问：“老师，学生从未做过清理餐具的活，家中长辈教育，这不是我该做的事儿。再说，往常没听过这事儿。”说完，还隐晦地看了一眼李厥，意思难道皇太孙也要做吗？
“这条是为师自己加上制三年，高你们的两个班级因为不是为师来教，他们自然不用刷盘子。若有不满，可以退学另寻去处。”房遗爱说完，不等回应，直接离开去打菜。
看到老师都自己去打菜，大部分学生都行动起来。李厥稍微犹豫，很快肚子咕咕叫，被饭菜香味吸引。他给自己找了个理由，皇爷爷没说不能打饭洗盘子，做学生的自然该尊师重道。
李厥动起来，那些站在原地的人不管是否情愿，也行动起来。皇太孙都能做，他们在不动弹就太托大了，回家去绝对讨不到好。
程伯献很会赶，刚好到午时回来。他进入食堂，也被饭香吸引地咽了咽口水。尤其他折腾下来消耗量更大，此时已是饥肠辘辘。来到正在用餐的房遗爱身旁，程伯献双手把零食递过去。
房遗爱看到程伯献脸上带汗，动作恭敬，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他接过零食，说道：“你先去用餐，等下午课结束，为师给你补上午的课业。”
“是！”程伯献恭敬拜礼。
房遗爱最先用晚餐，主要他不走，没人敢动弹，上午的教训还摆着呢。眼看房遗爱真的自己清理了餐具，一些学生跟在后面，有模有样学着做。直到李厥吃完饭也主动去洗盘子，准备等他领头闹事的刺头们才不甘心地起身。
下午课时较短，王珏认为孩子精力有限，回家后很多人家还有自己的教学，太多东西压下来恐怕厌学。大部分学生都会回家，有些即便不是本地人，在附近也有住宅。另有远道而来的寒门子，书院免费提供住处和食物，这些人课后会在作为宿舍的院子里一起行动，自习或玩耍并无人多做要求，只有些仆从看顾着保证孩子安全。
一天课下来，有的孩子新鲜着结伴共同下山的过程中交流学习体验。也有些孩子快速往家赶，他们着急去告状诉苦，另外家人交代观察太孙，长辈们必然都在等消息。
还有几人没走，今早迟到的孩子留下打扫卫生，房遗爱也留在教室给程伯献补课。看到房遗爱给程伯献独自教学，讲得仔细清晰，李厥暗暗后悔。早知道他答应去买东西多好，既不用被罚，又能得到老师单独教学。
准备以此给李厥挫折教育的房遗爱，此时并没关注自己的设计成果，他所有注意力都在程伯献身上。程师弟藏得好，家里这么聪慧的娃，楞给谣传成混不吝。自以为不错的房遗爱，立刻自我代入，这不就跟当初的他一样，明珠蒙尘啊。
最重要的是，原本已经对收入室弟子不做期望，没想到峰回路转。程伯献在玄学方面很有才华，如此一来他们百家派玄学终于能正经传下去了。别看房遗爱平时嘚瑟，关键事情他很伤心，他知道既然作为玄学最有力的继承人，他的责任也是不小。
比起也有才华但是半路出道还被政务分散很多精力的马周，程伯献年纪小正是适合学习的时候，最重要他爹是自己人，不用害怕这么重要的东西传出去反而招来白眼狼。
想清楚，房遗爱下定决心：“伯献，为师说过会在这个班选入门弟子，为师觉得你在玄学方面很有天赋。回家跟你爹商量一下，你自己也想想，如果没有异议就拜师吧。”
百家派玄学什么东西？程咬金成天感叹，房遗爱横行很大原因是为此，程处默也总遗憾自己在这方面没才华。如今机会就在眼前，谁知道明天房二叔会不会又后悔了，聪明孩子程伯献立刻当场敬茶拜师。
两人的对话行动很快，正打扫卫生的几个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家前期基本的礼仪走完了。
李厥有些茫然，他甚至很多人都以为，房遗爱放出那样的话是想收太孙。为此李世民对李厥千叮咛万嘱咐，无论如何不能答应，李厥还为难要怎么处理。现在才知道，原来所有人都自作多情了。
个中滋味，不好用言语表述。
其他几个孩子心里也不好受，谁都知道房遗爱最大的本事是什么。如果不能做入室弟子，有用的本事固然能学到不少，但玄学方面却不用指望了。
房遗爱又嘱咐程伯献几句，之后起身，看到已经清理的十分干净的教室满意得直点头：“行了，除了李厥，你们都可以回家了。切记，以后不可以迟到。”
“是！”老师要留太孙单独说话，几个孩子不会没眼色凑过去。
“跟我来。”房遗爱说完，自顾自往教室外走。
李厥知道房遗爱是跟他说话，赶紧拿上自己的学具跟上去。照顾李厥腿短，房遗爱走路的速度不算快，但他全程背手不说话，却让李厥心生忐忑。第一天上课被罚打扫教室已经够丢脸，再来别的真的没脸面回宫了。
到天池边，王珏第一次和李承乾单独说话的地方，那里早就准备好案榻和茶点。房遗爱自顾自入座，之后示意李厥坐到他对面来。
李厥遵从，忐忑地坐下，不敢先出声。房遗爱这种不着调的人，一旦严肃起来更让人害怕，大家都会想什么事儿能让这种人认真。此时的李厥也是这种心思。
“你可知此地是何处？”房遗爱问。
“南山顶，王县公和诸弟子的住处，是所有大唐学子都向往的地方。”李厥忍着不去左右张望，他总听李承乾和李泰感叹吹嘘，早就对这个地方向往且敬畏。
“不止。”房遗爱动手泡茶，给自己和李厥各自倒了一盏，“你应该听说过，老师第一次宴请圣上和诸位大臣在山顶竹林，之后在圣上的带领下亲自取得高产作物。而同一时间，老师和大师兄正是在此处对话。”
听到房遗爱说自己父亲的故事，李厥激动得小手捉紧衣衫，忍不住接话：“弟子知道，如今这件事情已是一个典故。父王在此处得到师尊的考题，苦思多日解除活字印刷法，成功拜得良师。可惜那时弟子未出生，如今只能设想，遗憾没看到当日盛况。”
啥盛况，一堆大爷大叔喝多了，又哭又笑。听说那时候的大师兄又叛逆又怂包，圣上和大臣们挖地挖得满手是血，第二天躺倒一片。
房遗爱在心里吐槽，面上做出向往的样子：“咱们百家派的桩桩件件事情说出来，都免不了让人心生向往。向往的同时，便会想要拥有。世家、外族，防不胜防。”
李厥身上显现出还不成熟的威严：“可是有人心怀不轨？”
“一直都有。以前有，以后也会有。如今圣上、师尊、大师兄尚在，这之后呢？”
“有我！”李厥回答得坚定。
“你？”房遗爱眼中不含情绪地打量李厥，“你还差得远！”停顿一下，不给李厥反驳的机会，继续说：“为师不能收你当入门弟子。原因有很多，首先圣上就不会同意。没有名分，为师依然愿意倾力教导你。今天为师传给你一物，乃我百家派内部书籍，当日大师兄拜师的时候老师便给了他此书。”
李厥的眼睛亮起来：“这件事我也听说过，皇祖父至今没见过书什么样子。”
“你也不能外传。”房遗爱从袖子里拿出《厚黑学》第一卷递给李厥，“没有老师准许，你爹都没交给你这本书吧？如今你已进入百家派，启蒙书院结业后虽不能继续跟着我学习，想来那时大师兄也会去求老师亲自交到你。”
听说能得王珏亲自教导，李厥整个人兴奋起来，很快又收敛住对房遗爱拜礼：“多谢老师提点！师尊很忙，平日还要多麻烦老师。”
“好说。”房遗爱起身，“给你书是第一件事，还有另一件事，你且跟我来。”
李厥连忙起身乖乖跟在房遗爱身后，比起先前对师长的尊敬，此时李厥对房遗爱多了亲近和感激。两人来到一片耕地，房遗爱指着耕地问：“你可知道这里为何开着一片地？”
“难道……当日皇祖父就是在这里取作物？”李厥猜测。
“没错！”房遗爱赞扬的看了他一眼：“之后，我们也经常来此耕作，明天开始下学后你也要来耕作半个时辰。君不可不识五谷不知百姓耕作之苦，否则大唐危矣。”
李厥目光坚定：“是！弟子定然不会懈怠！”
“除了耕作，为师还会单独给你授课，咱们只讲史。了解历史可知兴替、可知气候变化、可知人类发展，亦可知鲜血与仁慈。”房遗爱见李厥点头，继续说：“圣上在此取得作物，我等在此耕作，如今你也来了。这就是传承，一份让人觊觎的传承需要强大的人来守护，否则怀璧其罪的道理你该懂。为师最大的愿望，把你教导成能守护传承的人，你可想好要接下这份重担？”
“弟子想好了！守护大唐守护百家派，都是我未来该尽的责任，弟子甘之如饴。只希望有朝一日，弟子也能有资格站在这里跟晚辈说出同样的话。”李厥说着，对房遗爱拜大礼。
“好孩子，为师愿意相信你。”房遗爱一脸欣慰，话锋一转：“今天到此为止，你回宫吧，莫要让圣上担心。”
“是，学生先告退。”李厥离开，下山的路上，心中被不能拜房遗爱为师的遗憾占满。
目送李厥离开，房遗爱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字，仔细看就是今天如何行事的过程。什么步骤，进行时什么，房动作表情，房遗爱为此仔细准备好几天。他做这些只有小部分是为自己，大部分还是作为唐人和百家派弟子的责任。
又在田边站了一会儿，房遗爱拿着零嘴去自己的住宅找周齐。也不知道媳妇怎么样了，一天没见怪让人担心。
此时，程伯献刚跟程咬金和程处默叙述完今天上课过程。程咬金感叹：“王县公的弟子每个都不简单，往常真是小瞧房遗爱了。”
程伯献赶紧维护：“老师是性格使然，焉能因此去责备。孙儿已经拜师，祖父以后莫要言语不尊重老师。”
程咬金翻白眼不出声，看样子是憋屈到份儿上了。程处默赶紧接过话：“草草拜师可不行，咱们赶紧好好准备一番。当初我们几个都遗憾自己没玄学才华，现在我可比他们强，备不住我会生啊。”
“是这个道理。”程咬金看起来又一副牙疼的样子：“往后在朝堂上，我得对房玄龄再好点了。”
另一边，李厥半路遇到李世民派来找他的人，一行人赶回皇宫的时候，李总正在担心。看到孙儿完好归来，终于不再暗骂王珏和房遗爱。跟寻常家长一样，他也是问了今天求学过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