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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逢君尽欢-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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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茫然,见大家都不说话,特别是护着她的儒之还使劲喘着粗气,更是让她心烦意乱。

    “儒之,怎么了?刚才那声音是怎么一回事?”

    儒之从惊愣之中回过神来,眼睛却始终没办法从如意门上的裂痕移开。好好的一道江南水乡粉墙如意门,竟然就被人生生削掉了几乎一半。儒之总觉得,再呆在这个回廊里,恐怕会有性命之忧。于是他对着毅恩一个眼色,便和毅恩一起,将玉宁和早春一并移到了花园里。人刚走出来没有几秒钟,又是几道白得刺眼的光芒袭来。砰砰几声,便将刚才他们站着的回廊毁了个干净。

    “阿玛!!”

    毅恩显然是被吓呆了,见到回廊坍塌得干干净净,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自己最敬重的阿玛。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在他们眼前不远处,正有一华服男子站在那儿,一手拿着剑,似乎是在与人对峙着。他的身边,不管是花草树木,还是假山水池,几乎都被毁了个净。被人生生劈开的小潭也裂成了几瓣,池水汩汩地往外冒着,霎时间就淹没了水潭旁边那一片好好的花园。

    允鎏与毅康均是站在水里,只不过与他不同的是,毅康那边的水,一到了他剑气所及的范围,竟然就凝成了冰。而在允鎏这一边,水依旧还是水,甚至还濡湿了他的鞋。

    允鎏沉默不语地望着双眼已经变了颜色的毅康,心痛让他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时儿。”

    轻轻的一声叫唤,并没有让眼前这个已经六亲不认的怪物有什么反映。只不过允鎏有些紊乱的气息似乎被他敏锐的捕捉到了,就好像是野兽之间的争斗一样,一旦发现了对方的弱点,就不会那么容易放过。就在这眨眼之间,毅康长剑一甩,再次向自己的父亲发起了进攻。

    “毅恩,不要站在那儿!!”

    将玉宁安顿在了几十步开外,白儒之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转头却见到毅恩正要往前冲。他几个箭步冲上,利落将小表弟一提,再是轻点路面上的积水,便带着毅恩也退出了毅康攻击的范围。儒之对刚才的千钧一发心有余悸,可是毅恩却大为光火,全然就没发现刚才他与碎尸万段只是一步之遥。

    “你做什么!!大哥他疯了!!如果我不去帮阿玛,他一定会杀掉他的!一定会的!!”

    毅恩攥紧了拳头,心里话说得越多,眼眶就越红,正在兄弟二人说话的时候,花园那边的震动再起。白色和蓝色的剑气交错,有些并没有被对方化解掉的内力便横冲直闯地在这王府里毁掉一切可以毁掉的东西。儒之凝眉间,无奈之下便只好将插在腰间的玉笛拿了出来。今日实在是失策,为了能够进内城顺利,他也没带着什么兵器在身边,若不是有林好好送给他的这枚玉笛寸步不离。说不定今日他白儒之还真的要身先士卒,为了保护姑母和小表弟的安全,却被自己的姑父和大表弟给剁成肉酱。

    几个回合之下,战况愈演愈烈,大有风云变色之势。儒之在几个遮挡之下,便发现了蹊跷之处。只见蓝色的剑气与一开始无异,平和而无戾气。可是那白色的剑气,却是越来越凶猛,儒之只觉得握在手上的玉笛越来越冰凉,就连他整个人都忍不住打起了寒战,口吐白气。

    “走火入魔……”

    突然,儒之似乎找到了症结所在。可是这样的发现,并没有让众人乐观多少。正在儒之愁眉不展的时候,又是几骨凌厉的剑气飘来,允鎏来不及挡,便只能让。刚一侧身,就看到玉宁几人正站在身后。那一刻,允鎏不曾变化过的脸色终于有了惊恐的表情。

    “宁儿!!”

    允鎏自然知道,单凭儒之是抵不过这白雾一般无所不在的内力的。他也不管是否将这背后留给了发狂的儿子,心里所想的便是用尽全力去保护玉宁的周全。

    眼看着儒之的玉笛与这内力相撞,二者之间出现了青色的火花,只不过这青色火花越来越小,连带儒之整个人都几乎要被这剑气包围。若是再没有人援助他们,估计他就要和林好好给他的玉笛一起粉身碎骨了。

    就在这时,允鎏一剑砍过去,用蛮力将白色剑气弹开来,总算是在这节骨眼上救了儒之和玉宁一命。可是他的背后心窝却留给了毅康,就算允鎏不回头也知道,已入魔障的毅康不会那么容易放过他。

    “带你姑母快走!!”

    就算到了这个时候,允鎏依旧沉稳,并没有对死亡有何畏惧,他的眼里心里都只有玉宁一个人。身负重伤的他,死命推了儒之一把,硬生生将他与几人推出了好几步之外,当他转过身来的时候,这几道白色剑气早已成冰剑,只是一步之遥,就可以将他穿个透心凉了。

    “允鎏!!”

    玉宁显然是感到了这生离死别的危机已是迫在眉睫,发了疯似地要脱离毅恩与儒之对他的桎梏。可是毅恩眼睁睁地就要失去父亲了,又怎么会再让母亲遭遇不测。年纪小却很是懂事的他痛哭失声,却仍然不忘抓紧母亲的手。

    眼看着一场弑父的悲剧又要在内城上演,漫天忽然飘来异香。众人还来不及细想的时候,局面忽然便有了转变。

    玉风家的小格格灯草,从天而降,一甩红绫,便将那内力如数兜进了一片红色之中。再将这片赤红转了个几圈,红绫应声而断,小格格也赶忙扶着允鎏到了儒之身边来。

    “好险好险,师傅,您老人家手脚快些。灯草没有您给我的红绫了,毅康哥哥若是再发疯,可没得东西制他。”

    直到灯草说了这番话,大家才想起应该还有另一个人在这花园里才是。赶忙往毅康的方向望去,果然见一青衣男子,一手握着毅康手里的剑,一手提着已经昏迷的毅康的领子。

    他微微皱着眉头,就这么站在冰上。待到那些冰块突然崩裂开来,他才带着毅康落到了众人眼前。

    “司马伯伯!”

    玉宁紧紧抱着受了内伤的允鎏,还在因为刚才的失而复得而感到万分惊恐,直到听到儒之惊喜的这么一唤,她才发现,原来这一次,竟然是自己的师兄亲自出马了。

五十一 魔剑() 
司马扶伤这个人,确实很是奇怪。平常温润如斯,可是真正办事的时候,却又有那么一点六亲不认,冷酷无情的味道。他见到允鎏一干人很是狼狈,也只不过是随便扫了几眼,便将毅康一把丢到了地上。司马扶伤这样孩子似的举动,实在是让大难不死的白儒之哭笑不得。

    “伯伯,您……”

    白儒之其实是想说,您就不怕把毅康给摔碎了么。扔个大活人跟扔麻袋一样,哪里知道司马扶伤仅仅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将伤的最重的允鎏的胳膊给拽了过来,就地诊治,也不管自己这么粗鲁的动作是不是弄疼了允鎏。

    趁着司马扶伤将注意力都放在允鎏那儿了,灯草这一边便帮儒之手上的伤包扎着。二人一直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快要包扎完的时候,灯草的眼睛便飘到了儒之的腰带边上。

    “儒之哥哥,那个笛子都破了,你还留着?”

    儒之叹了一口气,刚想作答,却又被灯草抢了白。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好好姐姐送的?嘿嘿黑,难怪了,弄破了已经是大罪了,哪里还敢丢。”

    这一回,还没等儒之反口,灯草头上就被人结结实实地来了一下,还是个成年男人的拳头,你说怎么不疼。只见灯草双手抱着脑袋,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很是哀怨地抬头瞧着自己的师傅,却半个不字都不敢说。

    “所谓医者,救死扶伤的时候就不该顾左右而言他,你这般性子燥,成何体统。还不快去瞧瞧毅恩贤侄的伤势如何了?还在这里和儒之胡搅蛮缠。”

    “哦……”

    灯草嘴上乖巧,眼神却在看向毅恩的时候整个变了味。惊得毅恩身子抖了又抖,张口便想说这点小伤,不看也罢。哪里知道他这不算反抗的反抗还没说出来呢,就已经被灯草撵走了。

    看样子,这小丫头是将自己被师傅训斥的怒气全都撒在了毅恩身上。儒之抿嘴不言,知道这种场合最好不要笑,便没有笑。低头间,他又是心疼地轻轻摸了几下玉笛。冰化了之后,那裂痕就更是明显了。

    这可怎么向好好交待呢。

    白儒之想到此,禁不住一阵苦笑。

    “礼郡王,你的伤势也算不轻,还请您随我进一下房间,关于您的伤势,还有令郎的状况,咱们可以详谈。”

    司马扶伤将这里七七八八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之后,便向允鎏比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危机化解之后,因为玉宁的危在旦夕而变了颜色的允鎏,此时此刻又回复了冷静如常的模样。他回过头来先是安慰似地拍了拍玉宁的手,这才带着伤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将司马扶伤引到旁厅去了。路过毅康的时候,司马扶伤一把将之提了起来,丢给了正在旁边指挥清理和修缮工作的阿宝。

    “带你主子回房休息。不准解开他的穴道,在我和王爷来之前,谁都不能弄醒他。”

    “喳……”

    阿宝手忙脚乱地接住毅康,看着小主子的眉头已经成了川字型,整个人的肌肤都泛着白色,身体的温度更是冷得不像话。听到扶伤的吩咐,阿宝不免有些哭笑不得。刚才的阵仗谁没看个明白啊,哪里还敢将这再世修罗给弄起来。自然是连连答应,便小心翼翼地去办抚伤给的差事去了。

    允鎏与司马扶伤一路无言,刚进大厅,就听到允鎏哀叹。司马扶伤知道他一定有话要问,便利落坐了下来,等着允鎏开口。

    “小犬……小犬这是怎么了。”

    司马扶伤看了允鎏一眼,便将那把他从毅康那儿没收的剑放在了一边。

    “入魔。”

    允鎏点了点头,一幅心里所想被确认的模样。二人沉默了半晌,没茶水招待,更没糕点瓜果。就算是现在有山珍海味在面前,估计这两位长辈都没有这个心情去吃了。

    “扶伤觉着,大概是这把剑的原因。”

    扶伤用手指了指那把银白色的长剑。说来也奇怪,这把剑似乎真的有灵性一般,二人的目光刚到它身上,它便开始不安分起来。本来在小桌上平躺着的它,突然躁动不安,似乎是想要冲破什么禁锢一样嗡嗡作响。

    允鎏微微站起身来,一幅如临大敌的模样。司马扶伤却不慌不忙,轻哼一声,一个转手便将这剑制住了。他以指为笔,沿着剑身划了一道,所到之处便出现了一层像是外衣一样的内力将长剑整个包裹住。等他划完的时候,这把剑便也不再长鸣了。

    “司马兄,这……”

    “似乎是因为找到正主了,高兴得很。”

    就算是允鎏见多识广,今天这么诡异的状况还真是第一次碰到。与其说这是一把剑,倒不如说这更像是一个生物。只不过这生物的脾气似乎不是那么好,高兴了杀人,不高兴的时候还指不定会是个什么样的状况。

    扶伤见允鎏没再做声了,索性便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并说了出来。他当然知道允鎏的嘴巴有多紧,更何况是关乎他儿子的事情,自然就是守口如瓶了。

    “不知道王爷对江湖上的事情知道多少。”

    “……司马兄所指何事?”

    “离魂,弱水,和梦迴。”

    这几个名字好生怪异,允鎏发现,除了那把鼎鼎大名的弱水剑以外,他真的一概不知。于是,他摇了摇头。

    “弱水剑,在下自不必说了。便说这离魂和梦迴,相辅相成,是一对鸳鸯剑。午夜梦迴,离殇索魂。便是说的他们两个。”

    说着,扶伤忽然将桌上那把梦迴给拿了起来。

    “江湖上一直有传言,离魂和梦迴是与弱水剑一脉相承。如果你没办法驾驭弱水,便可先用他们其中任何一把,从中就可以找出与弱水的共同点所在。不过……离魂倒还好,无非便是舞动的时候剑招会出残影,越是内力深厚的人便越是有万千瑰丽变化的残影。可是这梦迴,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啊。”

    扶伤话音刚落,便将长剑在眼前放平,眯着眼睛细细望着。

    “何为离魂,何为梦迴?到底是如何界定?”

    扶伤摇了摇头,又将这把长剑放归原处。似乎还是不放心它的稳定性,又是在长剑身上加了一层内力外衣。这一下,这把血腥的剑,终于是彻彻底底地安静下来了。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只是明白离魂属阳,梦迴属阴。离魂静,梦迴则狂。既然我说到这儿,想来王爷也明白了。毅康拿着的,正是武林中人觊觎的好剑之一,梦迴。”

    允鎏微微睁大了眼睛,充分表现了自己的惊愕,却也只是那么一时半会儿。他下意识地抚摸了一下下巴,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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