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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

先谢郭嘉-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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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那人的装束远看则活像个怪物,移动的速度平稳且快,又有些不像人。

    司马黎手一抖,“啪”地一声关上了窗户,还有些惊魂未定。

    “怎么了?”陈登坐在屋里不解其故,他疑惑地走过来,还准备推窗看看。

    “有个……人……”司马黎纠结了一下措辞,还是不知如何定义。

    来者绝不是陈登府上的人,倒像是悄无声息地摸进来的……

    “人?”陈登皱了皱眉,抬起手就要推窗。

    司马黎是面对着他的,而他则背朝着厅门。她抬眼不经意一瞥,就见方才鬼鬼祟祟的蓑衣人赫然出现在门边,他身后是一片阴暗朦胧的雨幕,雨水顺着蓑草滴滴答答地留下来,淌了一地。

    “……在你身后。”司马黎咽了咽口水,平复下心情镇定道。

    陈登被她说的心里一毛,迟了一下才转过身去,见着那蓑衣人眉头皱得更深。

    “你们在找我?”万分熟悉的声音伴着笑意从厚重的蓑衣中传出,那人抬手取下帽子,半湿的发丝贴在他的额上,有些狼狈。

    郭嘉不再看他俩,先是低下头将蓑衣解了,看了看自己湿透的外衣,才抬起头无奈道:“元龙可否借我一件衣服?”

    陈登:“……”

    司马黎:“……”

    这人是想吓死他们吗?!

第64章 今日加更() 
郭嘉见他俩不说话,后知后觉道:“我把你们吓着了?”

    陈登抽了抽嘴角,避而不答,左盼右顾言其他:“欸,我去给你找件衣服。”他说完就往自己的卧房走去了,厅中只剩下郭嘉与司马黎二人。经过一阵惊吓与惊喜过后,司马黎才算实实在在地感到欢欣。

    “快过来,我帮你把衣服脱了。”她唤了一声还站在门边的郭嘉,招他走到里面来。

    “在这里?”他反问了一句,脸上却并没有不好意思的神情,反倒大步走了过来,任由她把自己身上湿冷的外衣剥下来,身上只余了一件中衣,显得身子更为清瘦。

    “反正你也不在乎……奉孝,你怎么又瘦了?”她将他的衣服取下后,顺势环上了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胸膛上,深觉腰上细了一圈儿,简直“不盈一握”。

    她责怪似的嗔了他一眼,抬头又见他的下巴也变尖了,还带着青色的胡渣。

    “不单我,文若瘦得更厉害,他为了筹集军粮的事已经忙破头了。”郭嘉轻飘飘地将重点转移到荀彧那里去,语气颇像小学生,逞强道“我比那谁谁谁好多了”!

    司马黎拿眼前这“孩子”一点办法都没有,抬起头来蹭了蹭他下巴上的胡渣,亲昵了一番的同时,也在酝酿着如何告诉他一则他盼了许久的喜讯。

    “我就离开了片刻的功夫,你们又黏上了。”陈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两人分开相拥的身子,转头向他看去,见他捧着一叠衣服边走近边说:“也罢,幸亏奉孝你来得早,你要是来晚了,心心念念的儿子就得姓陈咯。”

    这不按理出牌的陈登!

    恐怕他也没想到司马黎还未来得及亲自说出口,他就调侃上了。

    郭嘉“哼”了一声:“我的儿子岂能便宜了你……”他的话刚刚说完,即回过味儿来,回头将司马黎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惊喜道:“阿黎,你……有孕了?”

    像他这样对世态淡泊的人,还真是鲜少这般喜形于色,不知等孩子呱呱坠地时,他会不会乐坏了?

    “嗯……”她笑着点点头,又迟疑道:“只是还未请医生看过,但……”

    她的例假已经两个月未来了,只是这话不好在陈登面前说出口。郭嘉一听,拧起了眉,但眼中喜色未去,略显焦灼道:“那该快请个医生来看一看……”

    陈登早就坐在一边喝起了茶,默不作声地围观夫妻二人恩爱欢喜,直到他听见郭嘉说了这句话,他才适时宜地开口说道:“本打算等雨停了再去请的,谁知你来的正是时候呢。”

    此刻的郭嘉恨不得再披上那蓑衣,亲自去请个医生回来。

    陈登瞥了一眼就看出他的意图,收起玩笑的申请,口吻严厉道:“你还真敢到我这里来,来了就别想着出去了。”

    他这话当然不是闹着玩的,只怕他这每日出入都有人在暗处盯着,否则郭嘉也不必行装诡异地偷偷摸摸进来。

    进来难,出去也不易。

    “你家外面是陈宫的人?”郭嘉的理智重回脑中,他披起陈登拿来的衣服,囫囵一穿,迫不及待地议起了正事。

    “是他的人可能性最大,”陈登断言道,继而淡淡地补充着:“我绝不会给他机会先下手。”

    郭嘉松了口气笑道:“看你如是说,我就知道你心中早就有了计划。怎样,实施的如何?”

    “上次在许都,你与我说起的那个郝萌,并不安分。”陈登轻点了点木案,沉声道:“我打算从他入手。”

    原来郭嘉还特意对陈登嘱咐过郝萌的事。

    司马黎看着他的侧影,遏制住了想要依偎过去的冲动,转而走到他身旁坐下,无比安心。

    “哦?”郭嘉扬了扬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对吕布并不忠心——因为一直未能得到重用,即便是投机取巧也不得其法,心中必愤愤不平。只要经人一挑拨,也能制造出风浪来。”陈登嘿嘿笑道:“听说他最近和陈宫走得近,至于原因嘛,尚不得而知。不过就凭这一点,也足够我发挥了。”

    郭嘉听后陷入了沉思,久久不语。

    陈登一直以来立志挑拨吕布与陈宫的关系,从中作梗,制造隔膜。听他话里的意思,就是要拿郝萌这个小螺丝钉借题发挥,把陈宫带进一次亟待发起的“叛变”里。

    “先前袁术和吕布的盟约已破,主公发军的消息应已传入吕布耳中了?”郭嘉没理他口中的“郝萌之变”,转而打探起这边的情报。

    陈登连忙摆了摆手,一副苦不堪言的模样:“都怪刘备。”

    司马黎:“……”

    郭嘉:“……”

    刘备好巧不巧被高顺胖揍了一顿,终于找到了由头,马不停蹄地赶去投奔曹操了。有了刘备这条纽带,曹操又有了借口出兵徐州,当下对刘备摆出一副哥俩好的架势,豪气冲天:我帮你报仇!

    虽说刘备本就有心找曹操做下家,可若没有郭嘉从中周旋,也不会如此顺利。

    当初劝吕布投靠曹操的就是陈登,出了这么一茬事,吕布虽不会责怪他,但也必然没什么好脸色。

    心虚的夫妻两个皆沉默不语,坚决不泄露半个实情。

    “唔……”郭嘉又细想了一会,点道:“莫非吕布预备独自作战?”

    陈登呵呵两声,扯了扯嘴角微讽道:“袁术前日又来信了,欲重修旧盟。昨年往事,一笔勾销。”

    吕布上次与袁术闹了个老不愉快,原本说定把自己的女儿嫁到南方去,却在吕玲行至半路时毁了约,不仅将吕玲带了回来,还顺手斩杀了随行的袁术的使者。

    只是这回因为共击曹操这一个目标,两个貌合神离的诸侯又要走到一起了。

    司马黎听了也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一句,吕布真是:我虐袁术千百遍,袁术待我如初恋。

    “不过袁术这次加了砝码,不仅要吕布把女儿送过去,还点名要扶月夫人当做礼品。”陈登将细节一一摆在郭嘉面前,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利用的细节。

    “扶月夫人已经是……病弱之身,朝不保夕了。”司马黎又回想起前不久见到扶霜时的情形,没想到她都沦落到这个地步了,还有人拿她当一颗卒子。

    袁术不过是想借此试探吕布的诚心,若是扶霜能活着抵达南方,恐怕也避免不了被送给低阶军士的结局。

    郭嘉与陈登对视一眼,后者漠然说道:“但是陈宫定会竭力促成这次结盟,他也定力主将扶月夫人拱手送人。”

    郭嘉了然点头道:“懂了,你要陈宫’双重背叛’。”

    先是利用郝萌的不忠,和他与陈宫的往来这一点瓦解吕布的信任。再来,若是吕布不肯将扶霜送人,陈宫势必不许,到时又会发生怎样的龃龉,不言而喻。

    只是……

    司马黎觉得头痛得很。

    难题就在于吕布并没有世人想象得那样耽于情爱,且对扶霜情深如许。若是扶霜的身份还未曝光,这个方法尚且可行,只怕现在的吕布会毫不犹豫地将她送人啊!

    “阿黎?”郭嘉视线一偏,瞥见她暗自揉着太阳穴,又想起来一桩大事。

    “是不是倦了?还是哪里不适?”他转过身子,就要扶着她起来去休息。

    眼下的司马黎可是一身两命呢!

    “元龙,劳烦你请个医生。”郭嘉临走前还不忘拜托陈登一件要事,陈登的思绪本沉浸在方才的谋划中,倏然间被郭嘉这么一打断,思路也全乱了。他瞪了郭嘉一眼,又没法责怪他盼子心切。

    这一瞪眼的功夫,郭嘉早带着司马黎出了厅门,朝卧房走去。

    “不与元龙商议了?”司马黎惑道。他们正谈到关键的一链,这样匆匆结束未免太随意了?

    而郭嘉却不经思索地答道:“不急,等你歇下了我再回来找他继续。”

    他的嗓音温和到包容,说这话时,他的脚步停了下来。他俯身看向她,眸中多了埋怨的意味:“阿黎,你还是把我想得太过高尚了。”

    她怔了一下,又见他的眼底有了淡淡的愠怒。

    郭嘉抿着唇看了她一眼才道:“我不是一个为了自我抱负和天下纷争不管不顾的人。”

    “不要处处迁就我。”

第65章 郭氏家暴() 
原来,他是这样想的……?

    司马黎一声不吭地靠进他的怀里,讨好似的安抚着他的背。久别重逢,她只想两个人相依相偎地过一段日子,不想浪费能和他在一起的时间……

    她抚着郭嘉的背的手停顿了一下,惊觉自己心中才闪过一个难以理解的念头。

    为什么她会这样想?什么叫做“不想浪费能和他在一起的时间”?

    郭嘉在此时回拥住了她,动作轻缓温柔,方才微微恼怒的情绪也平缓下来。他语气生硬道:“我不该对你生气,这不怪你……”

    “我会尽快带你离开徐州,好不好?”又过了数秒,他调整了自己的语气,趴在她耳边说道。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奉孝。”司马黎从他怀中直起身,对上他表情不多的面庞,一眼就看出了症结所在。

    自从他跟随了曹操,便一刻也不得安歇。就眼下的情况而言,只有速战速决是他们唯一的选择,也是最好的选择。而这种方式对战略者而言,是一种极大的考验。

    徐州是他的第一战。

    “我没有。”郭嘉抿着唇,淡淡地否定。

    司马黎也不想说他是争强好胜,抬起手拿指尖抚了抚他眼底的青痕,无奈地陈述道:“你最近都没休息好。”

    他这样喜欢睡懒觉的人都休息得一点也不好,可见他的精神压力有多大。

    这回他没再否认,又把她拉进了怀里靠着,像是赌气一样说道:“那今日不管元龙了,去陪我一起睡会?”话说到最后,他放在她腰间的手有些难耐地摩挲起来。

    司马黎脸一热,再次无奈地唤了一声:“奉孝……”

    “嗯?”

    “你忘了奕儿还在了?”

    郭嘉:“……”

    好像是忘了。

    *

    陈登帮忙请了个医生看过之后,确认司马黎是有孕了无误。见证了夫妻二人造人心路历程的陈登,也不由得跟着松了口气。

    “世侄来得不易啊!”他装模作样地恭喜了一番,最后被郭嘉连哄带骗地轰出了屋去。

    好在陈登对这般卸磨杀驴的做法见怪不怪,乐滋滋地跑去吃腌鱼了。

    这几日里,他为了照顾司马黎的妊娠反应,暂时告别了虾虾鱼鱼,眼下已是思之如狂。

    对比这个有追求的吃货,那边郭氏夫妇的思之如狂就正经多了。

    提议要一起睡觉的人是郭嘉,此刻顶着硕大的黑眼圈精神的人也是郭嘉。他守在司马黎的床边,已是兴奋得有些亢奋了。

    “年底……年底我就能当父亲了。”先是期待。

    “年底……我也要三十岁了。”又是怅然若失,不知怎的想起了司马懿的嘲讽脸,嘴巴张张合合地说他是“老男人”。

    司马黎被他强摁在床上躺着,看着他忧喜掺半的神情,忍不住开口道:“你今年才二十八。”

    郭嘉的数学真是差得可以。

    他闻言脱了鞋子,也躺到床上来,身子一翻将头埋到她身前,痛心疾首道:“到了年底,二十八这一年便结束了。二十九取整就是三十了……奕儿会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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