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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

先谢郭嘉-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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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道:“好好休息。”

    司马黎失语地看着他,而他在剥夺了自己的话语权之后,便起身离开了。

    待他轻轻将门带上之后,她才默默地叹息了一声。

    刚才,她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正是“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和那晚他在美人们面前轻笑着提起的“心爱之人”不一样,她想知道那个认真又明确的答案是什么。而那个总是喜欢玩笑的郭嘉,她也总是看不明白。

    何况……刚才他还说要在这里陪着她,这会儿又走得毫不拖泥带水。

    郭嘉说得对,她是真的病糊涂了,竟开始如此患得患失起来。

    *

    扶霜当真开始每日都来照顾她的起居,雷打不动地按时端药,还会陪她聊聊天。

    “我这样太耽误你的时间了。再者,万一把病气过给你,岂不是拖累了你?”第三日,司马黎的头还是昏昏沉沉的,她鲜少被人照顾过,扶霜对她而言又近乎陌生人,她对她这样贴心,反而令她有些无所适从。

    万一扶霜真的被她传染,染上风寒,恐怕会打乱戏志才的计划,从而使自己留人把柄。

    “扶霜只是过意不去,除却每日为女君熬药,也没什么能做的了,”扶霜摇摇头笑着说,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微微凝眉道:“是不是女君觉得扶霜打扰你休息了?”

    “不,不会。”司马黎接过了她递过来的药碗,三两口将黑褐色的药水喝进肚,舌根上残留的苦楚令她皱了皱眉,而扶霜却在此时送上了一盘莹玉色的葡萄,还道:“戏先生听说女君病了,说他不方便来探视,只好弄些瓜果来给女君尝尝,聊表心意。”

    戏志才?

    司马黎反应慢了半拍,还是将那盘葡萄接了过来,摘了一颗放进口中,蜜水一般的汁液溢满齿舌之间,原本因病而迟钝的味蕾,也尝到了清甜的味道。

    这葡萄倒不像是一般集市能买到的。

    “真甜。”她忍不住感慨道。

    自从穿越过来之后,她鲜少吃到这么好吃的水果了。这个年代里有的蔬菜和水果品种少得可怜,平日里基本是三四样菜换着吃,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偶尔吃到这味道媲美进口水果的葡萄,她不禁怀念起在现代的生活。

    扶霜点点头,轻声说道:“戏先生的一个友人在城郊有一处园子,种了几株葡萄,请了西域来的胡人悉心栽培。虽不及西域本土的葡萄好吃,可也是实属难得的品种呢。”

    “代我谢谢戏先生。”司马黎一边说着,又将葡萄分给了扶霜一些,她顿了顿,貌似由衷地说道:“戏先生真是个体贴的人,能嫁给他的女子定然幸福。”

    扶霜听了,也笑着点点头,却不再言语。

    司马黎又吃起了葡萄,借此缓解冷场的尴尬。

    再之后她每一次从侧面提起有关戏志才的事,都会被扶霜三言两语地拨开,聊起一些毫不相干的事。她的再三推敲都成了无用功,干脆也不再提起。

    她唯一能确定的事,依旧只有“戏志才真正的身份,一定不同寻常”这一个。

    “奉孝先生。”一声轻唤唤回了她的注意,待她抬头,看见坐在她对面的扶霜站了起来,朝门口行了个礼。

    不用回头也知,是郭嘉来了。

    他每日早上都会来看她,刚好也是在扶霜来为她送药的时候。

    扶霜见了他,也不久留,多半会告辞离去,态度既不热情,亦不冷淡。

    今日也是,她浅笑吟吟地对司马黎轻声道:“女君,我晚些时再来看你。”

    “好。”司马黎也笑着颔首,站起身目送扶霜离开,然后对上向她走来的郭嘉。

    因为是在病中,多半时间躺在床上睡觉的她仅着了中衣中裙,刚才下床喝药时,才披了一件水色外氅。按理说,像她这副打扮和郭嘉共处一室是不合时宜的,虽然郭嘉不觉有他,而她也理应不会在乎,只是此时此刻,她却因自己“衣衫不整”而尴尬起来。

    与此同时,她也在心里暗骂自己平白无故添了这么多龟毛的问题,一天比一天矫情。

    “地上凉,别久站。”他走近了,执起她的手,温声说道。

    司马黎抬头看着他同样温和的眉眼,像是被他当做玩具一样摆弄着,放到了床上,又盖好了被子。

    “对了,还未脱衣服。”郭嘉刚为她盖好被子,拎着被角的手顿了一下,想起一件万般重要的事。他说完,便要掀开她的被子,一双修长的手朝她胸前的襟带探去。

    本是披着外衣的司马黎被硬塞到被子里,就已是无语万分,现在又见他这般举动,下意识向后缩了缩,整个头变得更加沉重,她忙道:“好了好了,我自己来。”

    郭嘉见她已经自顾自地脱下外衣,才收回手去。

    须臾之间,司马黎已除去外衣,将自己裹在被子里,躺在床上与郭嘉大眼瞪小眼。

    与无措的她不同,郭嘉站在她的床边,双手抄袖,是一派坦然自若的姿态。

    “你是无事可做吗?”她瞪了他一眼。

    郭嘉坐到了她的床边,像是在弥补未兑现的承诺一般,慢慢说道:“那日没有陪你,今日理应补上。”

    她讷讷无言,只能将被子向上拉了拉,遮住了半张脸。

    然而郭嘉轻而易举地便将她拉上去的被子又扯了下来。

    “会闷。”他神色认真地说道。

    “……”司马黎不知出于一种怎样的心态,服从了。郭嘉大概也觉得干坐着有些无聊,他又站起来四处打量了一眼她的卧房,然后发现新大陆似地抄起一卷散在案几上的书,奇道:“阿黎喜欢看《春秋》?”

    “那个……是司马懿的。”她扭头看了一眼,没有多想就答了出来。

    昨日司马懿来她这里探病,还自带了书卷消遣,而他一消遣就是一下午,临走时还忘记将他的书带走,她懒得收,也就搁在那没动。

    郭嘉闻言,淡淡地瞥了一眼那书卷,随手一扔,扬起一个弧度,那书卷“啪”地一声,又落回案几上。

第35章 一对病号() 
郭嘉将那书卷扔回去之后,他自己也走回来坐下。今日醒得颇早的司马黎此刻又有些困了,加上昏沉的头隐隐约约作痛,她耷拉了一下眼皮,对他咕哝了一句:“我睡了。”

    他没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闭上眼睛,又翻了个身。

    ……

    司马黎是被肚子饿醒的。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却觉到肩上一沉。

    偏过头一看,郭嘉清俊的侧脸赫然映入眼帘,他闭着眼睛,安静地睡着。只是他就枕在她的肩上,离她是那样的近,她甚至觉得只要自己眨下眼睛,她的睫毛就会扫上他的脸颊。

    因此,她几乎是“嗖”地一下向后一让,与他保持开了距离。

    没了她的肩膀做支撑,郭嘉的头顺势倒在了她的枕头上。他睡得依旧安稳,没有因为突然间的挪动受到任何影响。

    司马黎又下意识地让了让身子,坐了起来。她这才发现,原本坐在床边的郭嘉仅仅是上身倒了下来,以一个不怎么舒适的姿势躺着,竟还睡得香甜。

    他今日来得早,想必是因为没有懒床的关系。

    她蹑手蹑脚地越过他,爬下床,站在床边犹豫了一瞬,还是不忍心把他叫醒。她又纠结了几秒,决定帮他翻个身,若是他因此醒了,那便一切好说;若是没醒……就让他继续睡着吧。

    饿得有些发虚的司马黎也没多少力气,虽然郭嘉看起来瘦弱得很,要将他的整个身子翻到床上去也没那么轻松。

    她折腾了半天,终于让他躺在了床沿边上,松了口气的同时,她又半覆过他的身子,伸手从床角扯了一块被子过来给他盖上,这才算好人做到底。

    收拾好郭嘉,她直起身子,眼前一阵发昏。她撑着头定了定神,再睁眼看去,床上的青年依旧睡得香甜,她也就放心地转身,准备去找些午饭。然而当她转向门口时,却发现扶月站在那里,手上还端着托盘,有几个冒着热气的碟碟碗碗。

    司马黎愣了一下,她本以为来者是扶霜,仔细一瞥对方腰间鹅黄色的穗子,才知是扶月。

    她不像是刚来,好像已经站在门边立了一会儿。司马黎有些尴尬地瞥了一眼正睡在她床上的郭嘉,心中也知扶月看到了什么,没准儿她还目睹了她在郭嘉身上折腾的全过程。

    扶月依旧端着托盘,展开一抹笑容,轻声说道:“扶霜被明君先生留了下来额外练习,就托我来给女君送来午膳。”

    她说完,莲步轻移,轻声走近了些,将托盘放于案几之上,又将上面的碗碟一一拜访好。大约是因为房间里还有个正在酣睡的人,她没弄出一点声响。

    司马黎轻咳了一声,答谢道:“有劳你了。”

    扶月又是嫣然一笑,毫无异样地对她说道:“女君请用。”

    她也客气地笑了笑,正准备上前用餐,背后响起一阵窸窣的轻响,她回过头去,却见郭嘉已经坐了起来。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她和扶月所在的方向,却只喊了她一人的名字:“阿黎。”

    刚刚睡醒的郭嘉眼中还有几分迷离,司马黎本想问他唤她何事,却见他白皙的脸上正泛着些许潮红。她皱了皱眉,暗觉不妙。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三两步走到床边,试探着问道。

    明明不是身强体健的人,却还跟她这个病号在一张床上睡了一上午,若被传染了也是一点不奇怪。

    郭嘉抬手撑了撑头,闭上眼睛沉吟道:“嗯……”

    “还‘嗯’?!”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看起来却没什么气势可言。她伸出手,刚想探探他额上的温度,才想起她自己也是个病人,体温本就不正常。

    “女君,让我来试试吧。”一道轻声悦耳,在她身后响起。司马黎侧过身,却见扶月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站在离她稍远的地方。

    她点点头,让开身子,扶月便走到床前,微微俯下身子,抬起一手轻轻贴到了郭嘉的额头上,另一手搭起这一边的垂袖,不让它扫到他的脸。

    良久,她直起身,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若有所思道:“奉孝先生确实有些发热。”

    司马黎默不作声地看她做完这一切,才叹了口气说道:“只能再给他多煎一份药了。”

    扶月点点头,主动应道:“我这就去。”她说完,正准备抬步向外走去,却在甫一抬头时愣了一下,望向门口,微微施礼道:“司马公子。”

    司马黎猛地转过头,却见司马懿端着一碗药前来点卯了。

    是了,这几日郭嘉上午来,司马懿便下午来,两人似是心有灵犀,自动错开了碰面的可能。

    “这是怎么了?”司马懿淡淡地瞥了一眼房中情景,平平地问道。

    原本坐得好好的郭嘉听见他的声音,顿时有气无力地将身子靠在了司马黎的床上,闭着眼睛蹙着眉,一副不怎么好受的模样。

    “他也病了。”司马黎见状顿了一下,只能代他解释道。

    “如此,”司马懿勾了勾嘴角,将手上的药碗递给离他最近的扶月,好声说道:“不如就让懿送奉孝先生回房歇息吧。”

    郭嘉听了,依旧闭着眼睛,笑了笑:“那就有劳司马公子了。”

    司马懿二话不说,上前把他从床上“请”了下来。郭嘉走时,对着司马黎做了个口型,无声地说:“别担心。”

    他怎知她在担心?

    立在原地的司马黎蹙了蹙眉,又见走到门口的司马懿回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多有不善。

    果然,她还是应该多担心一下自己。

    抬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头,她侧过头,瞥见还未离去的扶月,正双手端着药碗,对她盈盈笑道:“女君,请喝药吧。”

    哪怕扶月看起来温柔可人,柔情无害,司马黎却错觉她手上端着的,是毒药。

    *

    司马懿送郭嘉回房,用了接近一个时辰。

    吃完午饭的司马黎收拾了碗筷,还当他不回来了。待她重新躺回床上时,又听到门被打开,却见司马懿黑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怎么?”原本躺下的她又坐了起来,本想问问他发生了何事,而他却不买账地径自坐到了一边,伸手正要去拿他昨日落在这里的书卷,手却在目光瞥见那摊开的竹简时顿在了空中。

    司马懿没说话,但他也发现了自己的东西被翻动过,虽不是**之物,但心中也升起一丝不快。

    来这房间的人除了郭嘉,还能有谁?

    他想起方才自己“好心”送郭嘉回房,谁知那厮一出司马黎的房门,便改了病恹恹的样子,立刻变得神采奕奕,容光焕发。还未等他皱眉,郭嘉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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