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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先谢郭嘉-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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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浮现出丝毫的变化。

    戏志才似乎已经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侧头对司马懿笑着说:“如何,我说全天下能分得出她们姊妹二人的,只有我一人而已,可不是夸大。”

    “愿赌服输。”司马懿淡淡道。

    卞罂面向司马黎和郭嘉,似是嫌弃地解释道:“在你们回来之前,这两人万般无趣之下就打了个无聊的赌。戏先生说只有他能辨得出谁是扶月,我与司马公子不信。”

    戏志才笑了笑,站起身,缓缓走到扶月姊妹面前,他的目光只在二人身上轻轻一扫,便抬手拉住了其中一人的手腕,将她带了出来。

    众人心下顿时了然:这位是扶月。

    此时,姊妹两人的神情才有了变化,她们不再刻意伪装,恢复了常态。扶月被带出来后,微微低了低头,笑容里添了一分羞赧。有了戏志才的指认,众人看着他牵着的扶月,才觉得越看越像她本人。而扶霜则退到一旁候着,她不似扶月那般拥有着明亮的笑容,而是笑得温婉内秀。

    “戏先生是如何办到的?”卞罂歪了歪头,奇道。

    戏志才松开了拉着扶月的手,先是温声对她说道:“带扶霜去歇息吧,今日辛苦你们了。”

    扶月乖巧地“喏”了一声,便带着扶霜离开了。

    司马黎特意看了一眼两人离去的背影,和来时一样,也是步调一致,分不出差别。

    “她们姊妹二人自幼就被我收养在府中,我看着她们长大,能分辨得出,自然不是难事。”戏志才一边笑着解释,一边走回去坐好。他见卞罂听后蹙了蹙眉,有些不甘心不服气,才继续说道:“明君不过与扶月相处数月,这短短数月,定是不足以摸清她的。因此,也就无法分辨她们姊妹了。”

    “你也是养了对宝。”这时,郭嘉才开口说道。

    他的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扶月与扶霜,恐怕才是最重要的棋子。

第31章 月下重影() 
卞罂拿了两只穗子别再扶月和扶霜的腰间,加以区分:鹅黄色的是扶月,水青色的是扶霜。

    “这样就好办了,毕竟我可没有戏先生认人的本领。”卞罂满意地笑了笑,扶月两姊妹也有些忍俊不禁,一颦一笑间也令人挑不出差别。

    扶霜晚来了数月,她却要重新开始习舞,这本是落后其他人一大截的进度,令卞罂有些头痛。

    午间歇息时,卞罂与司马黎坐在一处用午膳,她的桌上还是没有荤腥,连带着司马黎也跟着喝起了清粥。卞罂微微凝眉,手上剥着一颗圆润的葡萄,不解道:“我本以为如今的扶月之舞姿已能超越我,送入宫中的人选也多半就是她了,可是谁知戏先生又搬出来一个扶霜。”

    司马黎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懂戏志才的心思。她喝了一口粥,出声宽慰道:“扶霜虽是后来者,可她的基础似乎比所有人都要好,有扶月帮她,假以时日,也许可以赶上来,”说完,她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也会帮她的。”

    “多谢。”卞罂由衷地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这却不代表她心中没有疑惑:“难得阿黎也对某件事这么上心。”

    这几个月来,卞罂与司马黎朝夕相处,也摸透了一些她的性子。她平日里都是一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样子,接人待物的态度也是淡淡的,懒洋洋的样子倒是和郭嘉有几分相像。

    听了她的话,司马黎舀着粥的手顿了一下,缓缓回道:“我只是想事情快些结束,就可以离开长安了。”

    “也好,”卞罂点点头,笑道:“我还记得奉孝说起过,这次回去就要娶你了。”

    司马黎听了,面上一哂。只是她还未来得及羞恼,马上又想到了另一件事:“他说的这事……还有谁知道?”

    “你为何不去问他?”卞罂吃了一颗葡萄,下意识反问道。可她见司马黎有些急切地看着自己,还当对方是小女儿心态,才会如此心急。于是,她也不卖关子了,直言道:“当时除了她们几个,可是都听见了。”她一边说,一边指了指不远处坐在一起分食瓜果的美人们。

    “……是什么时候的事?”司马黎迟疑了一会儿,继续问道。

    卞罂冥神想了想,答道:“过去许久了,只记得那时天还未暖。”她见司马黎蹙着眉走神,不由得奇道:“阿黎该不会是怕奉孝食言罢?”

    “咳,怎么会。”司马黎尴尬地咳了一声,无意识地敷衍道。

    她在脑中回想着前些时候的情景——司马懿提出要她嫁给陈群,和戏志才拿出婚约之事作为试探,都是发生在春天到来之后,也是在郭嘉与他们说起要娶她之后……真不知这是不是巧合。

    *

    夜深人静之时,司马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从窗外照进来的月光,静静地铺在地面上,她看着那一片银白愣神许久,脑中亦是一片空洞。她再次翻了个身之后,干脆坐了起来,披了一件衣服便走出房门去。

    她来到回廊上,四周一片静谧,空无一人,只有廊下的灯光随着夜风摇曳。她一个人站了一会儿,依旧没有困意。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为自己思考着接下来的方向,若是她继续顶着“司马黎”的身份活在这个时代,女大当嫁这一难题便始终横亘在她的面前。

    何况,司马懿和戏志才这两个人,总是令她感到隐隐的不安。

    她一边想,一边在庭院中走了一会儿,当她停下脚步时,却发现自己竟鬼使神差地走到了郭嘉的房门前。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她不禁后退了一步,感到一阵像做贼似的心虚。哪怕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她还是自觉尴尬万分。

    他的房间里漆黑一片,此刻怕是已经睡了。

    司马黎自认没有做“采花大盗”的魄力,她果断地转身往回走,心中只道若是被人发现她在这里,自己的位置又会变得更加被动。

    再者,若是被郭嘉知道她深更半夜出现在他的房门前……心口只剩下“砰砰砰”地跳动声。

    她略显慌乱地走了几步,却在经过中庭时停了下来。

    庭院中,正有一道身影对月起舞。

    司马黎心中起疑,不解是谁这么晚还如此用功。她站在廊下静静地欣赏了一会儿,美人的舞姿像是一个美妙的剪影,她的一举一动都似月下幽蝶那般优美灵活,还徒添几分神秘的意味。

    她忽然认得出这身段很像扶月,但也有可能是扶霜。

    “女君?”正当她靠着廊柱愣神时,原本在跳舞的美人停了下来,轻轻出声唤道,显然是已经发现了她的存在。

    司马黎提步走上前,少女的面貌也愈加清晰了起来。她姣好的面容在月光下楚楚动人,说她有闭月羞花之姿,也不足为过。她见司马黎走近了,也才认道:“原来是司马女君,为何女君还未安寝?”

    “只是起夜……”司马黎顿了一下,才为自己找到一个好理由。她瞥了一眼少女腰间的穗子,月色朦胧下很难辨出它的颜色,她迟疑了一瞬,还未确定少女是谁时,就听对方善解人意地说道:“不知可是扶霜打扰到女君歇息了?”

    她抬头对上扶霜一对翦水秋瞳,摇头道:“不,你跳得很好。只是为何这么晚还……?”

    “扶霜愚钝,不想让明君先生为难。只怪先前扶霜因病逗留于南阳,如今唯有勤于练习,才能早日追上众姊妹的进度。”扶霜盈盈一笑,面露惭愧之色。

    司马黎了然地点点头,心中升起一丝对扶霜产生的好感。她笑着提议道:“不如以后每晚由我来教你习剑吧。”

    扶霜听了,有些惊喜,当下对她万分感激道:“多谢司马女君。”

    她没有多想,直接回房取了剑来,教了扶霜一整夜,一直到两人都有了倦意,才各自回房去。

    翌日,她依旧起了个大早,只是觉得头有些昏沉。不过昨夜一整晚的努力总算颇见成效,卞罂还赞扶霜道:“不过短短一夜,竟有几分脱胎换骨了,扶霜,你可真是个天生奇才。”

    扶霜羞赧地笑了笑,怕司马黎为难,没有说出她给她单独开小灶的秘密。

    司马黎打了个呵欠,又听扶月毫不吝啬地称赞自己的妹妹:“扶霜自幼时起便聪慧过人,我的领悟能力恐怕还不及她的三分之一。也正是因为如此,戏先生也最喜欢她了。”

    此话一出,其他少女也跟着附和,她们全是一起长大的,都来证明扶月此言非虚。

    一时间耳边一阵莺莺燕燕的嬉笑声,司马黎只觉得自己的头更加昏沉。

    “我看你脸色不好,还是去歇息吧。”卞罂偏过头,对她轻声说道。

    她点点头,猜想自己大概是昨晚教扶霜习剑时出了一身汗,许久不曾运动,又吹了一夜冷风,怕是发烧了。她抬手摸了摸自己滚烫的额头,脚步虚浮地走出门去。

    昏昏沉沉中,她也不记得自己走到了哪里,只是感觉她随时都有可能睡死过去,她不经思索地走进一间屋子,见到屏风后摆着一张软榻,没有多想就躺了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听到一句断断续续的话:

    “阿黎……她的婚事……郭嘉……”

第32章 隔墙有耳() 
司马黎倏地睁开眼睛,她的眼珠四下转了转,发现自己的对面摆着一个木制屏风,刚好把自己挡了起来。

    眼前房间的布置很是熟悉,她在头痛剧烈之下想起这里正是司马懿的卧房。

    她是怎么跑到这儿来的?

    “他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关于我的把柄。”这时,司马懿的声音淡淡地响起,他就坐在屏风外面,似乎不知道她在这房间里。

    “他”是谁?

    司马黎屏住呼吸,不敢出声,强撑着模糊的意识,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依旧是司马懿在讲话,他说:“虽然只是一件不足为道的小事,但若拿它大做文章,却有可能成为一件要命的事。”

    这时,一道轻笑响起,这笑声,她也很熟悉。

    “总之你听我一言,若是日后你与郭嘉道不同,定要除之后快,方为上策。”

    这道声音的主人,是戏志才!

    司马黎吃了一惊,更加不敢出声。哪怕此刻她的头枕着的手臂早已酸痛不堪,难以忍受,她也只能强撑着一动不动。

    原来他们之前在说的人,就是郭嘉。

    司马懿说,郭嘉手上有一个他的把柄,可是在她的印象中,这两人之间的互动少得可怜……她闭上眼睛,慢慢回想着,司马懿有什么值得加以利用的地方,值得他如此忌惮。

    只是她因风寒而起的头痛阻碍了思考,脑中“嗡嗡”一片乱响,而屏风外的那两人也将话题转到了一些无所谓的事情上。她依旧枕着自己发麻的手臂,不敢掉以轻心。

    若是被司马懿和戏志才知道自己在这里偷听,哪怕是无意而为之,她接下来的日子恐怕就要在麻烦中度过了。

    半梦半醒间,司马黎一直在克制着自己,度秒如年地等了许久,她终于听到戏志才离开的声音,而司马懿却还在。

    一阵脚步声慢慢接近,却又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司马懿明显是发现了她的存在,他垂眸瞥了一眼霸占着他软榻的司马黎,见她“睡得正香”,也就没出声,拿了一卷书席地而坐,静静地研读起来。

    趴在榻上的司马黎依旧不敢妄动,她迷迷糊糊地装睡了一会儿,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真正入睡,一颗心悬在喉咙口,就怕司马懿看出什么破绽来。

    一直到她估摸着时间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才微微挪了挪僵硬不已的胳膊。本在看书的司马懿留意到这些微动静,“啪”地一声,将书卷微微一放,司马黎半睁着眼,视线一片模糊,只见一片白光中有个颀长的身影正缓缓朝她走来。随后,她感到自己的头被搭到了那人的肩上,一只温凉的手覆上了她的额头,陌生的气息将她包围的密不透风。

    “发烧了。”一个淡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很是熟悉。

    是司马懿吧……

    她想。

    “唔。”她迷茫间应了一声,心中竟暗暗庆幸起来——多亏了她病得这样厉害,司马懿也就不能确定她是否听到了他与戏志才的谈话,而他心中的疑虑也会因此消除一些。

    悬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她无力地靠在司马懿身上,依稀能感觉到他抱着自己向外走去。

    “阿黎怎么了?”大约是行到一半的时候,她听见郭嘉说话的声音,他的语气有些平淡的陌生,还省去了对司马懿的敬语。

    “发烧了。”司马懿停下来,又重复了一遍。

    她的头枕在司马懿的肩上,背对着郭嘉,虽然看不到他,却能听到一阵脚步声接近。随即,有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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