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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山里那些事儿-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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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征服过这里最高的山峰,下去过这里最荒僻险要的山谷。因为山峰上有最难得的灵芝草,山谷里有最难得的血燕窝,价值千金。

    灵芝草跟血燕窝可是世间罕见的贵重药材,可以治疗很多疑难杂症,也是所有医生梦寐以求想要得到的良药。

    不是海亮的功夫好,这些都是苦日子给逼出来的,为了生存,他必须这么做。

    久而久之,大梁山的险峻跟野兽的凶猛,将他锻造成为了一个钢铁般的巨人。大山里上百个猎户加起来,都没有那样的胆量跟豪气。

    没有爬山的本事,没有跟野狼对峙的勇气和胆量,根本不可能弄到好药材。

    因为夜色黑,月光照不到幽魂谷的里面,山谷里黑兮兮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这地方海亮下来过,他知道下面是条大河,河水非常深,二丫的身体掉进了河水里。

    山谷里密不透风,冷空气进不来,所以河水没有完全结冰。

    在看到河水粼粼波纹的时候,他毫不犹豫一头栽了下去。

    一个猛子潜出去三四十米远,脑袋冒出水面,他抹去脸上的水珠,大声嘶叫起来:“二丫——!你在哪儿啊?二丫——你出来啊!!”

    可四周除了回声根本听不到任何声响,也看不到二丫的身影。

    于是一个猛子再次潜伏进了水里,来回的摸。

    他知道二丫凶多吉少,直到现在为止,女孩依然不会游泳。

    再加上是冬天,身上的衣服很厚,衣服一旦被水浸湿,重量立刻加大,会把人拖进深水里去,而且冰冷的河水会瞬间吸走人的体温,几分钟之内就会产生昏迷,渐渐失去意识。

    王海亮焦急如焚,一次次潜伏下去,一次次冒出水面,希望抓住二丫的衣服,把女孩子捞上来。

    他的脸色变得铁青,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团团呼气从水面上浮起。

    果然,河水是流动的,只是不知道流到哪里,流动的河水是不会结冰的。

    他在河里摸啊摸,找啊找,从这头找到那头,依然看不到女孩的影子。

    他心如刀绞,脑子里闪过的净是二丫俊俏的身影,还有甜美的笑脸。

    “海亮哥,俺稀罕你,你稀罕俺不?……海亮哥,你带俺走吧,咱俩一起私奔……海亮哥,快跑,我爹会打死你的……”

    二丫的声音依旧在他的耳朵边回荡。他又想起了刚才在山洞里的时候,两个人抱在一起牵绕,从山洞的这头滚到那头,又从那头滚到这头,两个无助的身体跟麻花一样拧在一起剧烈颤抖……。

    他亲了女孩的脸,吻了女孩的唇,女人美好曼妙的身体让他激起无比的潮涨,不单单将身体交给了他,也将灵魂交给了他。

    王海亮觉得自己欠下了二丫一生的孽债,女孩子这么一走,就再也无法偿还。

    他的心里升起一种无法割舍的贪恋……这种贪恋就叫爱情。

    海亮的在河水里摸啊摸,漂啊漂。一会儿潜进去,一会儿浮上来,他找得精疲力尽,喊得声音嘶哑。

    渐渐地,他没有一点力气了,看着长长的河水,看着前面那个不大的瀑布,他知道,二丫一定被冲到下游去了。

    这段瀑布同样非常高,足足三百多米,下游是个水库,水库上结了厚厚的一层冰,猛烈的河水从这里冲下去,不知道流向哪里。

    他真的想一头栽下去,跟着二丫一起走,可一想到健在的父母,想到二丫死后张大毛跟大白梨没人照顾,他就打消了这种冲动。

    “二丫!我的妹啊————!”王海亮悲痛欲绝,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整个大梁山就抖了三抖。

    ……

    张大毛跟二三十个村民是天亮以后回到疙瘩坡的,那时候太阳已经升起老高。

    进门的一瞬间,他的媳妇大白梨就扑向了他,焦急地问:“二丫呢?咱闺女呢?”

    张大毛愁眉苦脸,眼光呆滞,喃喃道:“没了,二丫……没了,被我打下了山崖,我……他么是个混蛋,我该死啊!我杀了咱的闺女啊!”

    张大毛蹲在地上左右开弓,啪啪抽了自己几个耳刮子。

    大白梨同样惊呆,女人身子一软,扑通跌坐在地上。

    然后他疯了一样扑向男人,在张大毛的身上扑打,又掐又拧。“你个天煞的!还我闺女,还我闺女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大白梨无法忍受丧女的悲痛,白眼一翻,脖子一梗,咯……同样昏死了过去。

    等好心的村民将她抬进屋子,又是掐人中,又是拧额头,将她弄醒以后,女人披头散发冲上了大街,直奔大梁山。

    大白梨又哭又叫几乎疯掉,张大毛担心女人出危险,跟着她的身影追击了过去。

    就在大白梨冲上大梁山的当口,王庆祥跟海亮娘也得到了儿子摔落悬崖的消息。

    海亮娘怒发冲冠,孙猴子一样窜起来老高,女人抄起祖传的那把阉猪刀,架起筋斗云奋不顾身飞出家门,打算跟张大毛去拼命,她要把他给阉了。

    “张大毛!老娘靠你八辈子祖宗,你个混账王八蛋!断了我的香火,姑奶奶跟你拼了!”

    王海亮是王家唯一的根苗,也是女人全部的希望,她要为儿子报仇。

    王庆祥眼疾手快,一下子拦住了女人,说:“海亮娘,你别冲动,海亮没事的,我知道他的身手,幽魂谷那段山崖他下去好几次了,根本不会出现危险。”

    海亮娘大眼一瞪怒道:“难道就这么算了?不行!老娘咽不下这口气,你松开,我把张大毛劁了!”

    王庆祥攥着女人的手臂不松开,苦苦相劝:“他娘,你放心,没事的,海亮一定能回来,而且很快就会回来,不过……二丫是回不来了。”

    王庆祥的话没错,日上三竿以后王海亮终于回到了家。

    他浑身湿漉漉的,一身疲惫,显得没精打采,精神颓废到了极点。

    他迈着沉重的脚步踏进了家门,大白梨,张大毛还有王庆祥两口子早就等不及了。

    四个人一起冲了过来,问道:“二丫,二丫呢?”

    王海亮没做声,眼睛里净是血丝,仇恨地瞪了张大毛一眼。

    然后他转身走进了屋子,仿佛一座轰然倒塌的大山,趴在炕上半个月没起来。

第23章 移情别恋() 
从此以后,二丫的身影在海亮的生活中彻底消失,直到20年以后,他才再次遇到她。

    那时候,他跟二丫已经人到中年,各自的生活也都发生了转变。

    王海亮病了,整整病了三个月,直到过完年春交二月,他才从屋子里走出来。

    他不但急火攻心,而且经过了冰冷河水的浸泡,烧了半个多月,一直没有恢复。

    那时候,二丫同样失踪了三个月,全村的人都以为女孩掉进悬崖摔死了,尸骨无存。

    说不定早已被野狼拖走了,吃得骨头渣子也不剩。

    海亮的精神很颓废,面容憔悴了很多,眼窝塌陷了下去。

    精神好一点以后,他为二丫立了一座坟,是衣冠冢。坟墓里啥也没有,就是女孩平时换洗的几件衣服。

    二丫的坟墓修建在大梁山小学对面的山坡上,因为那是女孩最喜欢的地方。

    她活着的时候是大梁山小学的教师,很喜欢跟孩子们在一块,哪儿有她的心血,有她的笑声,也留下了女孩难以磨灭的回忆。

    海亮每年都去看她,每次到二丫忌日的时候,他总是拿起笛子,坐在二丫的坟头上吹奏一曲。

    哪杆笛子是他有次走出大山,用一张上好的狐狸皮从一个老猎人的手里换的。

    笛子的声音很好听,如泣如诉,合着男人的哀怨飘出去老远老远,在山谷里久久回荡。

    那年的春天,他发现二丫的坟头上长出了很多花儿,红的,白的,紫的,粉的,煞是好看,仿佛女孩灿烂的笑脸。

    他跟二丫的这段孽缘就这么完了。

    第一次的爱情还没有开花结果,就那么被扼杀在了摇篮里,从此以后他一蹶不振。

    接下来,一段新的感情又在他的身边展开。

    发现儿子好转,海亮娘跟王庆祥有了新的打算。

    那就是海亮过完年以后整整二十岁了,必须赶紧娶个媳妇回家。

    他们希望儿子从这段情感中马上挣脱出来,唯一的办法是给他找个媳妇。

    晚上灯一拉,窝一钻,男人女人那么一缠,他也就不再想二丫了。

    所以为海亮说亲的事儿迫在眉睫。

    晚上,海亮娘钻进了被里,抱着男人王庆祥的粗壮腰肢,两只手在男人的胸前来回的直划拉。

    女人说:“他爹,二丫死了,儿子大了,不能让他这么消沉下去,赶紧给咱儿子娶个媳妇吧?”

    王庆祥抽着烟锅子,抱着女人光滑白皙的肩膀道:“二丫刚死不久,就这么让海亮另觅新欢,儿子不会同意的。”

    海亮娘说:“毛!我还不了解你们男人,都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给他找个比二丫还漂亮的,往怀里一扎,他就啥也不想了。”

    王庆祥说:“知子莫若父,咱海亮不是那样的人,他会一辈子想着二丫。”

    海亮娘说:“我不管,反正非给儿子娶个媳妇不可,海亮不小了,我还等着抱孙子呢。再不娶,大梁山的好女人就被别人抢光了。”

    王庆祥觉得媳妇的话有理,于是他将烟锅子在炕沿上磕了磕,吹干净里面的烟屎,放在炕头柜上,道:“就按你说的办,明天我就去找孙上香,给他张罗婚事。”

    海亮娘说:“这才对嘛,这才是俺的好老公,亲蛋蛋……”

    吧唧,吧唧,屋子里传来几声拔瓶塞的声音,男人女人缠在一起,同样干了些不三不四的事儿。

    女人发出几声嘻嘻的轻笑,那笑声只有她跟王庆祥才听得见。

    火炕上躁动起来……

    第二天早上,王庆祥果然开始忙碌,准备给儿子海亮张罗婚事了。

    他首先找到了孙上香,孙上香是大梁山有名的媒人,专门帮人撮合婚事。

    二十年的时间,经过孙上香撮合的男女,没有数百也有几十对,大多感情很好。

    孙上香的名字叫孙上香,虽然徐娘半老,但是风韵犹存。

    这女人有个毛病,就是喜欢偷人,老跟村里的无赖闲汉一块睡觉,村长张大毛都是她炕上的常客。

    没办法,孙尚香二十岁守寡,身边没个男人,她憋得难受。

    王庆祥走进了孙上香的屋子,男人进门以后说:“上香,我找你有事。”

    一看王庆祥进门,孙上香就笑了,脸上展出一朵牡丹花。

    “哎呀,是庆祥大哥,那阵风把你吹过来了,坐呀,坐!”

    孙上香赶紧过来沏茶,还拿出了抽屉里的烟卷,让王庆祥享用。

    王庆祥坐在孙上香家的炕头上,他的老脸红红的,尴尬地道:“上香,我找你有事……”

    “啥事儿,你就说呗,咱俩啥关系?”

    孙上香一边说,一边往王庆祥的身上贴,手也搭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孙上香非常风情,跟疙瘩坡半道街的男人有过关系,看到任何男人,都跟野狗看到红薯皮那样,颠颠的往上蹭。

    王庆祥往旁边躲了躲,说:“他婶儿,我家海亮大了,想给孩子说个媳妇,你看大梁山哪家的姑娘合适?”

    孙上香一听说王庆祥要为海亮说媳妇,她噗嗤一声笑了:“庆祥哥,那海亮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王庆祥说:“谁也没看上,我这不没办法才问你吗?你看谁家的姑娘合适?”

    没想到孙上香脱口而出:“我家的姑娘就合适啊,我闺女玉珠今年刚刚十八,跟你家海亮是天生的一对啊。庆祥哥……不如咱们做亲家吧……”

    王庆祥闻听,老脸上的皱纹立刻乐开了花,说:“好,好,我正有这个打算。那就让海亮娶了你家玉珠。”

    其实王庆祥这次就是奔着玉珠姑娘来的。

    昨天晚上在被子里,他跟海亮娘干完那些不三不四的事儿以后,把大梁山前前后后上百个姑娘全部过滤了一遍,最后把目标锁定了孙上香的独生女儿。

    今天表面上是请孙上香说媒,内里就是过来提亲。

    玉珠是孙上香的独生女儿,长得如花似玉亭亭玉立,一点也不比二丫差。

    那可是大梁山数一数二的好姑娘,不但脸蛋俊,还殷实勤劳,就像春天梨花上的夜露,水灵灵白生生的。

    女孩今年刚满十八岁,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初中毕业以后同样没上高中,在家里务农。

    繁重的体力劳动没有在女孩的身上留下任何印记,她的皮肤很白,一对大眼,好像蛐蛐鸣叫的月夜。

    如果说二丫眼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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