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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节

山里那些事儿-第2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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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门上,水泥地上,红呼呼的都是血。

    带娣吓一跳,根本不知道发生了啥事。

    她以为,一定是有野兽半夜闯进了学校。要嘛是黄鼠狼,要嘛就是野狼。

    是黑虎隔着铁门跟野兽搏斗,将野兽咬伤了,所以外面才有血迹。

    带娣将小脑袋从铁栅栏门的缝隙里伸出来,左右瞅了瞅,啥也没瞅到。

    猎狗黑虎摇着尾巴过来,伸出舌头舔了舔女主人的手。

    带娣伸手在黑虎的脑袋上摸了摸,算是奖赏,赞道:“黑虎,好样的,如果有野兽冲进学校里来,就这样咬它!!”

    得到女主人的赞赏,黑虎摇着尾巴,屁颠屁颠美得不行。

    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带娣这才伸个懒腰,继续回到屋子里备课,11点准时睡觉。

    张大栓受伤了,而且很严重,屁股上的伤口汩汩向外冒血。

    一路走一路滴答,地上被砸出一个个红红的小坑。

    他一个劲地安慰自己:意外,意外而已。这件事跟带娣是不是扫把星没关系。

    这时候他才明白,王海亮家的两条狗绝不简单,上次在大白梨家,小花就将他咬的抱头鼠窜,找不到南北。

    这条猎狗黑虎,比小花还要勇猛十倍,一百倍。

    它可是村子里的狗王,也是大梁山的獒王。

    黑虎得到主人王海亮的命令,保护带娣姑娘的安慰,几年来从不敢懈怠。

    正是因为有了黑虎的存在,所有对带娣心存幻想的无赖才会退避三舍。

    大梁山的狼也对学校退避三舍。

    新学校盖起来五六年,从没有发生过一次孩子被野狼袭击的事件,也没有一个人胆敢跳过学校的围墙。

    张大栓坐牢的时间太长,根本不了解情况,吃了哑巴亏。

    他一瘸一拐,一步一挪,呲牙咧嘴,浑身抽搐着。

    屁股上被刺伤的地方,足足深两寸,宽二指,跟黄河决堤那样,几乎将他全身的鲜血流干。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挨回家的,走进村子的时候,血已经不流了。

    他心慌意乱,心跳不止,也精疲力竭。只是拍了一下门,就跌倒在了地上。

    他的女人大栓婶听到门响,知道男人回来了,赶紧披上衣服过来拉门栓。

    门刚刚打开,张大栓的身影就扑在了他的怀里。

    张大栓只说了一句话:“他娘……拿药。”眼睛一闭,华丽丽滴晕死了过去。

    大栓婶抬手一抹,手上黏糊糊的都是血,把她吓个半死。

    女人一声尖叫:“啊!他爹,大栓,你咋了?你咋了啊……”

    大栓婶也不知道是怎么把男人拖进屋子里的。

    她将男人拉上了土炕,褪下他的裤子一看,这下好,张大栓差点变成女人。

    他屁股上的伤口能填下一根手指头,而且是最粗的大拇指。

    伤口的肌肉都翻卷了,血液凝固以后,结成了块,裤子跟皮肤被血块凝固在一起,撕都撕不开。

    大栓婶不知道男人为啥会搞成这样?看样子是被人用刀子爆了花儿。

    他一边帮着男人收拾,一边说:“他爹,这是谁,是谁打得?姑奶奶跟她拼了!”

    大栓婶要为男人讨回公道,但张大栓却一下扯住了女人的衣服,哀求道:“别,别声张……”

    张大栓当然不敢声张,这件事如果传出去,大家都知道他是欺负带娣未遂,搞成这样的,还不笑话死?

    其实,真的把带娣欺负了,他反而不怕。

    大梁山就这样,谁家的女人被欺负,一般都不会声张。

    因为担心出丑啊,要顾忌名节。

    特别是未婚的女人,一旦被男人欺负,更是要藏着掖着,不能让外人知道,要不然姑娘都嫁不出去。

    千百年的封建思想,依然在她们的心里根深蒂固,山里人把女人的名节看的比生命更加重要。

    当然,这也加大了那些无赖,偷鸡摸狗之辈的胆子,让他们更加肆无忌惮。

    女人顾忌名节,男人同样顾忌名节。

    所以,这种事真的发生,男人跟女人都是闭口不谈。

    大栓婶是什么人物?她是过来人,一耳朵就听出这里面有猫腻。

    不用问,是自家男人出去偷吃,被人给打了。

    她怒道:“张大栓,亏俺等了你这么多年,放着咱家的白面馍不吃,非要去啃人家的窝窝头,你还害不害臊,俺都替你丢人!”

    女人一下子哭了,不再搭理他,给他调了个冷屁股。

    张大栓说:“他娘,我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咱儿子二狗啊,我是帮着二狗出气。”

    “啊?你去……偷王海亮的女人了?你个死鬼!”

    张大栓说:“不是玉珠,是……带娣。”

    “苍天……”大栓婶又吓一跳:“带娣你也敢偷?张大栓,你胆子不小啊,不想活了!带娣可是扫把星,谁碰谁死,谁娶谁死……”

    这下大栓婶终于明白了,感情自家男人招惹了那个扫把星。

    怪不得落个如此下场,真是自作自受。

    她奔不想管他,可看到张大栓在炕上痛的直哼哼,喊爹叫娘,她的心里又过意不去。

    只好说:“那你等着,我去王庆祥的医馆,帮你拿点创伤药。”

    女人刚要起身,张大栓又拉住了她,说:“去不得。”

    “为啥啊?”

    张大栓说:“这件事,不能让王庆祥知道,王庆祥知道了,王海亮必然也会知道。我欺负他妹子,王海亮一定会打爆我的脑壳。”

    大栓婶想想有理,于是就没去。

    治疗张大栓的伤口,大栓婶有自己的办法。

    她赶紧扑向了家里的祖宗牌位,家里的祖宗牌位是常年供奉的。

    在牌位的面前,有几柱大香,那些香灰可以用来疗伤。

    香灰疗伤,是山民的土办法,从前村子里的人,有个滑伤刀伤什么的,都是用香灰包裹,三五天以后就没事了。

    香灰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伤口恢复以后,会留下疤瘌。

    张大栓的伤在屁股上,平时穿在衣服里面,反正外人看不到。

    于是,大栓婶捏了一把香灰,将香灰按在了男人的伤口上,然后扯出棉花,帮着男人包扎了一下。

    就这样,一个简易的手术就算是成功了。

    张大栓痛的呲牙咧嘴,彻夜地嚎叫,那嚎叫声在大梁山的夜空中飘荡,传出去老远。

    他不能下炕了,在土炕上整整躺了半个月,伤口结痂以后,才能一步一挪行走。

    很快,到了五月割麦的日子,张大栓因为不能干活,地里的麦子差点烂在地里头。

    最后,还是王海亮找人帮他收割了,脱粒以后,将麦籽帮他扛回了家,倒进了粮仓。

    年的五月,大梁山尝到了大路修通以后的第一个甜头。

    那就是,人们脱离了五月开镰人工收割小麦的劳苦。

    千百年来,五月人工收割,先将麦子放倒,然后捆打成个子,用排子车,牛车,跟驴车将麦个子拉回打麦场,然后套上牲口,扬场放磙的日子将一去不再复返。

    因为在小麦黄尖,麦穗还没有干透的时候,海亮就出了一次山。

    这次,王海亮从山外领来了两台联合收割机。

    联合收割机走进村子,将大山里的数千亩麦地,几天的时间就收割光了。庄稼地只剩下了低矮的麦茬。

    人们不用下地,只需要将车开到田间地头,等着装麦籽就可以了。

    从前,五月收割,一直到小麦收仓入库,至少需要二十天的时间。

    现在,只要一晌午的时间,一年的收入就到家了。

    联合收割机不但省时省力,而且收割得很干净,麦穗子也不用捡拾。

    这时候人们才知道,从大路修通的这天起,大梁山已经开始了新的飞跃。

    王海亮首先将村子里的困难户,劳保户还有五保户家的庄家收割干净,最后才收割自家的。

    他开着农用车,将张大栓家的粮食背回家,倒进粮仓里以后,张大栓却一点也不领情。

    在他看来,王海亮这是故作热情,跟他坐牢十年的苦楚比起来,王海亮付出的这点热情跟辛苦,毛都算不上。

    这是王海亮欠他的,理应偿还。

第306章 苦命的人() 
第306章苦命的人

    张大栓没有搭理海亮,大栓婶却很热情,招呼一声:“海亮,进屋喝口水呗,瞧你累得。”

    海亮说:“不了婶子,你忙你的,二狗不在家,俺叔又病了,你一个女人家不容易,以后家里有啥活干不动,搬搬抬抬的只管招呼,我一定会到。”

    王海亮没有停留,开起车去帮下一家送粮食。

    张大栓鼻子却哼了一声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看到王海亮嘚瑟,他的火就大。

    庄家是别人的好,孩子是自家的好。张大栓怎么看,自己儿子怎么比王海亮有出息。

    二狗如果混成这样,那就是能耐,王海亮混成这样,那就是嘚瑟。

    他的胸襟并不广阔,曹操还有三分度量,生子当如孙仲谋呢。

    所以命中注定,他是个鼠肚鸡肠的人,成不了大气候。

    张大栓跟他儿子二狗一个鸟样,偷个鸡啊,摸个狗,踹个孀妇门,刨个绝户坟,看大姑娘洗个澡,跟不正经女人钻个高粱地,这些还行。

    说到定国安邦的大计,说到开企业办工厂,让村子里的人走上富裕,他是屁能耐没有。

    当初那个家具厂,靠的也是投机取巧,偷偷砍伐大梁山的树木撑起来的。

    事情败露以后,这不坐了十年板房嘛。

    十年的牢狱之灾,没有改变他的习性,反而让他变本加厉。

    这次回村,他的目的就是为儿子以后清除后患,将王海亮彻底击败,好夺回张家在大梁山的称霸一方的大旗。

    张大栓觉得自己不能这么束手待毙,应该进一步出击。

    应该欺负了王海亮的妹子,把他气得吐血。

    所以祸害带娣的事儿,还要接着来。

    关键是带娣太漂亮了,是个男人就忍不住,不要说女人是扫把星,狐狸精老子也甘愿死在她的石榴裙下。

    张大栓拿定注意,伤好以后,继续对带娣纠缠。不把女人拿下,誓不罢休!

    这个老无赖是缠上带娣了,被女孩的美丽弄得神魂颠倒。

    张大栓在炕上整整躺了一个月,一个月以后,伤口才愈合,结痂才脱落。

    屁股上新开的那只眼不见了,留下一个指头肚大小的伤疤。

    那时候,五月收割早已完毕,天气也进入了仲夏,地里播种的玉米也长到膝盖高了。

    张大栓展开了对带娣的第二次行动。

    偏偏赶上学校里放了暑假,孩子们不用上课了。

    带娣也闲暇下来,但是学校外面的那块地,女孩子还在种。

    地里的甜瓜,豆荚,南瓜还有丝瓜成熟了,滴滴坠坠压弯了枝头,长长的枝蔓也拖拖拉拉,布满了田地的每一寸角落。

    带娣每天到田地里去劳作,通常天不亮起来,上午九点阳光猛烈的时候收工。下午四天以后,才开始劳作。

    而且女孩带着草帽,捂的严严实实。

    这样的话,不会被阳光晒伤,皮肤也不会变黑。

    张大栓第二次叼着烟锅子,迈着四方步,来到学校的时候,是下午五点左右。

    那时候太阳已经西斜,阳光不是那么猛烈了。

    张大栓的意思,首先是引诱,然后是挑逗,等到把女孩子忽悠得晕晕乎乎,然后就将带娣按倒在瓜田里。

    瓜田里有很多架子,那些丝瓜架子将大路上的人影遮的严严实实。

    再说,这条路上本来就没人,干点啥也不会被人发觉。

    刚刚来到瓜田,大栓就看到了带娣俊美的身影,他的哈喇子又滴答下来。

    “呀,带娣姑娘,摘瓜呢?”张大栓没话找话,跟带娣姑娘打招呼。

    带娣抬头瞅到了张大栓,女孩莞尔一笑:“大栓叔,是您啊,你这是去干吗?”

    张大栓说:“没事,我就来回转转,活动活动。”

    带娣问:“大栓叔,你吃瓜嘛?俺这里中了很多瓜,根本吃不完,不如拿回家熬汤喝呗,味道很好的。”

    带娣一边说,一边摘了一个大南瓜,冲着张大栓递过来。

    张大栓心里一喜,想不到带娣这么热情,正想找机会靠近呢,没想到女孩会主动靠过来。

    他的心里就荡漾了一下,说:“好啊好,哎呀带娣,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种瓜的技术这么好。那叔就不客气了。”

    张大栓走进瓜田,准备接那个大南瓜,可这时候,又出事了。

    脚下到处是瓜蔓,地面上密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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