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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

烟华风云-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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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端着杯红酒轻晃,手中捏着张纸出神。

    “父亲。”叶琨喊了声,证明自己的存在。叶琨猜测那张纸与自己有关,并且父亲心情不太好。

    叶启楠抬起头,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叶琨,叶琨近前去接,也放下心来,若是因他生气,早将东西扔在地上,或摔在他的脸上。

    似乎是一张电文,但在触手的一瞬间,又被父亲抽了回去,倒扣在写字台上。

    “算了,”叶启楠一声谓叹,指了指桌对面的椅子:“坐下,陪爹喝一杯。”

    叶琨没回过神,心想是出现了幻听,或是父亲喝多了酒,再或……叶琨没敢往下想,再或是哪里惹到了父亲,寻了借口收拾他。父亲面前哪有他的错。

    “让你坐,听不懂么。”

    叶启楠有些薄怒,叶琨也不敢违抗,拉开椅子坐下,沾了三分之一的凳子,低着头,脑子飞速旋转着父亲的用意。

    “卢秉正,”叶启楠停顿了下,晃了晃手中小半杯红酒,半晌才接着说:“,想把你调到南京,到他的侍从室历练一阵。你怎么看?”

    叶琨张了张嘴,目光中波澜涌起,又瞬间压抑着平息,语气尽量平静:“琨儿听从父亲安排。”

    叶启楠听腻了他的万能答案,换做叶珣,不想就是不想,不高兴就是不高兴,只要一句话,叶启楠愿意为他顶住一切。叶琨则不然,叶琨喜欢独立思考,喜欢瞻前顾后,从没有依赖过他,换言之从未信任过他,想到此,一时烦躁:“我问你的意思!”

    叶琨表情依然平淡:“如果这不是第一封电报,或者书信,叶琨应该去。”

    叶启楠没有说话,书房乍变得安静,空气似乎凝滞,叶琨的呼吸很轻,但依然感觉得到。

    玻璃崩碎的清脆声划破空气,叶琨倒吸口气,酒杯被父亲捏碎,碎玻璃撒了一桌,电文被红酒沾湿,红的像血。

    回过神来,方发现父亲的手心被玻璃划破,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滴。

    “父亲!”叶琨腾地站起来,欲出门去找人喊大夫。

    “坐那。”叶启楠吩咐着,掏出方帕子捂住伤口。

    叶琨迟疑着坐回去,心跳的厉害,看着桌上的狼藉,想收拾又不敢乱动。

    叶琨劝说:“父亲不必这样,权当送叶琨去南京历练一番,珣儿也长大了,可以照顾家里……”叶琨看到父亲的眼神,声音戛然而止。

    叶启楠眯眼,却目光灼灼:“你的意思,爹是逼你去送死的?”

    叶琨心里一阵翻滚,碰上父亲不讲理,真是说什么错什么。

    “随您怎么说,”叶琨声音很小,“这是叶琨的态度,其他叶琨听父亲安排。”

    等待父亲的雷霆之怒,扣门声响起,瞿子明通报说:“席先生过来了。”

    叶琨站起来,心中一阵欣喜,五年了,席先生第一次登叶家的门。从小到大,叶琨与席先生师徒之情胜过父子。

    在家中与在司令部见到当然不同,席先生一袭长袍显得随意,叶琨的心狂跳。

    席先生交代要出门的叶启楠说:“方才喊叶珣到小书房随意考了几篇文章,这会正罚跪呢,叫他起来吧。”

    叶启楠应一声离开,随手带上房门。

    “先生。”叶琨直挺挺的跪下,膝盖磕在地板上,声音吓人。

    “琨儿?”席先生的声音很慈祥,仿佛冷落他的五年从未发生过。

    叶琨使劲咬了下嘴唇,声音哽咽:“先生,琨儿难受。”

    席先生蹲下来,轻拍了他的脸颊:“琨儿,你记着,前面的路要自己走,痛苦难过的时候多着,不能依赖先生。”

    叶琨目光空洞:“先生那天摔门而去,是叶琨五年来最大的梦魇,先生好狠心,最后一点依持之情都不肯留给叶琨。如果不是叶琨此去南京为质,先生恐怕已经决定,与琨儿做陌路之人,对不对?”

    时,叶珣正摊在沙发上看画册,就差打开留声机,听着音乐喝咖啡。

    叶珣从沙发上蹿起来,到父亲身边赔笑,拜托他瞒了席先生。倏尔看到父亲手上带血的帕子:“爹,手怎么了?”

    叶启楠用另一只手拍了他的脑袋:“说你的事,先生提了些什么?”

    叶珣目光躲闪,呢喃道:“《六韬》卷一。”

    叶启楠用力拧了拧他的耳朵:“这一卷你背了几年?”

    叶珣揉着耳朵嬉皮笑脸,转移话题:“爹真要给二哥娶嫂子?”

    “如今不急了。”叶启楠含糊的答:“委员长要将你哥哥调到南京任职,说是远闻他的人品才学,要调到身边历练几日。

    叶珣半晌失语:“爹答应了?”

    叶启楠无奈:“架不住他三番五次的提点。”

    “老狐狸!”叶珣骂着:“八万大军还不够他折腾!”

    叶琨离开的那天,风很大,卷起地上的落叶,打个旋,贴挂在窗户上。

    叶珣随父亲和两位太太送他离开,到门口,叶琨跪下来给父亲拜别。

    叶启楠交代他:“要入冬了,南京天暖,却冷在骨子里的,别穿少了。”

    叶琨应了,四处望望,席先生不会来的,雨萌也没来,虽然也没指望她来。

    终于,叶琨的车开走了,扬起地上干燥的尘土。

    到中午,雨萌才回到家,鬼鬼祟祟往楼上走。被叶珣拦住去路。

    “上哪去了?”叶珣问。

    雨萌逞强:“你管不着。”

    叶珣嗔怪着:“二哥今天走,也不知道送送。”

    雨萌的目光四处漂浮:“就去几个月,他不是经常出去打仗么。”

    瞿副官从楼上下来,看了雨萌手中的蓝色手袋,冲他们点了头出去。

    雨萌冲他做了个鬼脸,上楼回房间。

    叶琨在卢秉正的官邸被“召见”。叶琨一身军装整肃,虽然没有这个必要,但是多年来的习惯,叶琨只有着军装时心里才感到踏实。

    卢秉正倒是一袭长衫,青黑色马褂,手执文明杖,笑容可掬:“将门虎子,将门虎子啊,进门之时,恍惚看到令尊的气质,有幸见过令弟,虽顽皮些,小小年纪也是胆识过人,叶氏之后,果真是个个翘楚。”

    叶琨腼腆的一笑:“委员长谬赞了,叶琨仰慕委座英明已久。今而得见,才是叶琨之幸。”

    叶琨不善于寒暄应酬,卢秉正倒像是乐此不疲,几番下来,倒比打仗还累。

    在官邸,叶琨有幸见到举国闻名的卢夫人古玲玉,果真是雍容华贵、仪态万方,东方的柔美与西方的豁然并存。

    叶琨的公寓还不错,上下两层的小楼,露台上两盆雏菊开的很好,卧室的枸杞盆栽正缀上鲜艳的果子。叶琨的待遇自不会差,房子虽不比家里大气奢华,但是叶琨想,有机会安安静静的度过几个月,也还算舒服。

    两层的房子,让叶琨想起了小南楼,不知道媛姐可还好。身世之谜被揭开的一刻,叶琨恨过她,但是每看到生母疯疯痴痴唤着他“儿啊”,还有什么心情去恨。只是一走几个月,媛姐许久看不到他,会不会像从前那样闹个天翻地覆。叶琨想,哪日他当了家,第一件事就是带媛姐去治病,为她买个房子搬出去,享受天伦之乐。

    卢秉正严令沈子彦三个月内剿灭匪患,沈子彦摔二十万东北军进驻西安剿匪,而共、党军队不足两万,如此悬殊,该是稳拿了。或许早一点剿灭匪患,就能早一些抗日。

    席先生昨天对他说了很多话,当今的局势发展,待人接物的道理,或许席先生五年前的选择是对的,但是对叶琨无疑是残酷的,是叶琨无意中脱口而出的话:“琨儿除了娘,只有先生……”让席先生醍醐灌顶,叶琨是青城的继承人,除了父亲外,不应该依赖任何人,亲疏得当,是上位者的必修,是高处不胜寒的悲哀。

    叶琨洗过澡躺下,一日折腾下来颇累,胡思乱想不久,昏昏沉沉的睡去,一夜无梦。

    作者有话要说:看着那几条只有几个字的评论,看的我想使~⊙﹏⊙b

    求爪印,求拍砖!!!

75报社之遇() 
叶珣打扮的清爽得体;打算去后院挑辆车出门。

    三太太打趣他:“珣儿这是要赴约会?”

    “是啊;”叶珣邪笑道;“大美人;三太太请好吧。”

    “德行,留神你爹听见擂你。”三太太啐了声:“还真是长大了;跟你爹年轻时候一模一样。”

    “说什么呢。”叶启楠从楼梯上下来;衬衣外套了件深蓝色毛背心;显得很闲适;笑容可掬,可见心情也很好。

    “说珣儿要去约会。”三太太抢先说,掩口笑的打叠。

    “笑什么;我的确去见女人。”叶珣也不反驳;反问父亲:“爹还记不记得南京酒会上那位卓小姐,大公报主编的侄孙女。”

    “有些印象。”叶启楠到沙发上坐了:“你们联系过?”

    叶珣有些无奈,一摊手:“她来青城了。”

    叶启楠诧异:“为什么?”

    “说是躲避家里的‘追杀’,”叶珣手抄到兜里,不是他夸大其词,“追杀”是卓铭瑄的原话,叶珣解释说,“她从家里跑出来,去过上海,去过北平,山东,重庆……据说一路被家人‘通缉’,我从沈阳回来的时候,她正在北平日报做记者。”

    三太太笑的更欢:“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现在的孩子是怎么了。”

    叶启楠瞬间沉下脸,手中的报纸狠狠一翻,哗啦一声。叶珣恍悟自己说错了话,四年前的离家出走,至今无法得到父亲的原谅,间或有人提起,父亲就会是这样的态度,若是当事人提起,碰上父亲心情不爽,说不准会被拎到书房责罚一顿,说是让他自省,时刻不能忘记叛逃家门不可原谅。

    果然,父亲抖抖报纸:“上楼跪着去。”

    “爹,”叶珣凑坐在父亲身边,“别生气了,珣儿得出去了,让人家等了不好。”

    叶启楠乜他一眼,一巴掌盖在后脖颈上,声音脆响。让父亲拍得生疼,叶珣知道父亲这是放过他了,做了个鬼脸跑出门去。

    一路上,叶珣一面开车,还不忘通过后视镜看着脖子上一片通红,这是个什么形状,巴掌印,出门会被人笑掉大牙的。

    叶珣不清楚报社的具体位置,进进退退开错了几条街,下车时还不忘扯了扯衣领,盖住脖颈上的印子。

    一位短头发女学生样的女孩在门口拦住他:“先生,您贵姓?”

    “请问可有一位叫卓铭瑄的小姐?”叶珣问她。

    “啊,您找卓小姐?”女孩看起来很兴奋,伸手一直楼梯:“二楼右转,左边第一个办公室。”

    叶珣依言上楼,总感觉许多人对他侧目而视,悄声议论着什么。

    他敲响了左边第一个办公室的门,有人开了门,靠窗的写字台后,他一眼看到了卓铭瑄,卓铭瑄自然看得到他,兴奋的跳起来,引他进屋坐下。

    “来的这么早。”卓铭瑄调皮的问:“不是要睡回笼觉吗?”

    “一大早接着电话,吓都吓醒了。”叶珣说:“你这么满中国的乱跑,家里人该急坏了。你什么时候到的?”

    “一周以前,刚刚安顿下来,就来投奔你了。”铭瑄去拿暖水瓶给叶珣倒水,晃了晃发现空了:“你等下,我下楼打水。”

    “你别忙,我不渴。”叶珣阻止她,没拦住,还是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心想这样一位大小姐,在家里多半不会去做这种事。

    对面坐了奔四的大姐,笑吟吟打量着叶珣:“虽然我们相处的日子不多,但也看得出卓小姐是个好姑娘,您可要好好珍惜她。”

    一屋子的人附和起哄,叶珣怎么听怎么别扭,一头雾水。

    瞥见桌子上一份新闻手稿,字数很长,似乎能占一个版面。叶珣好奇,拿过来看,没看几行,便觉得浑身发凉。

    几名亲共学生被捕,沈子彦一气之下率军队查抄了省党部,闹得满城风雨。

    叶珣心中忐忑,沈司令身为西北剿总最高长官,全国海陆空军副总司令,光明正大查抄了省党部,这可真无异于当了全中国人给了老头子卢秉正一记耳光。

    卓铭瑄回来,叶珣忙问她这则新闻出于谁手,有意压低了声音。

    铭瑄对靠墙一张空桌子努努嘴:“吕先生昨晚写的,托我一早交上去审。”

    就是说,这件事是昨晚发生的?叶珣思索着,忍不住问铭瑄:“之后呢,南京什么反应?”

    卓铭瑄嗤笑出来:“我怎么会知道,你当我是特务侦查员?”

    所谓关心则乱,叶珣尴尬的笑笑,扫了眼周围埋头的人:“你对他们说什么了,怎么都怪怪的。”

    “跑新闻的都这样,看谁都有奇怪,职业病。”卓铭瑄赔了笑,目光漂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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