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有苦衷[综武侠]-第2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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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初被徐哲问道的那家店主,趁着店内无事,不由奇道:“我观公子的穿着气度,不似那些丢了点铜板串钱,就哭至气绝身亡之辈,公子如此焦急………莫非,那被偷的钱袋,就是公子的大部分家当了?”
如若得遇知音,被人戳到了心中最软的那一道坎,徐哲登时眼底升氲,脚下踉跄,扶稳店内装潢,悲道:“钱袋是小,东西是大,钱丢的再多,也乃身外之物,钱袋内装着的人情才是珍重!被这可恨小贼一偷,我如何能不气、不哭、不急、不痛啊!”
店家与这玄衣青年并无关系,恰逢店内又来新客,敷衍的宽慰徐哲两句,便招呼客人去了。
徐哲伫在原地,以袖掩面,哀伤片刻。
继而,戏份做足,小哲又再叹三声,悲痛的面色不改,脚下沉重的去了。
唉,得为自己接下来的寻人启事,找个由头啊不是√
若那小贼当真是他所想之人,保不准他的好康儿是否会费心探查一番,去寻这“寻贼之事”的后果前因,徐哲当下可是万万不敢小觑杨康了,戏份足一点,总比尬的没戏来的好吧。
没了钱袋,本来计划去的南家店也去不成了,那糕点自然也是买不了了。
然而,没了钱袋,没了糕点,自然就有些其他的事情,可以让小哲去做了。
而符合当下这名痛失钱袋的玄衣青年的人设的——
自然就是去找人啦!
于是小哲开始在城里四处晃荡了。
晃荡了大半个下午,直至中午艳阳西沉睡去,徐哲的鼻尖,也不曾再次嗅到那股独特的清香味道。
小哲也不急,他抬头望了眼天色,到时候了。
日常的“功课”少不得,徐哲抚了把凌乱的袍角袖口,朝着那处贫民孤儿所聚集的地方去了。
为了“寻贼”,今日,徐哲来的稍稍晚了一些。
他尚未真的到了那颗树叶落光的大槐树下,便有不少穿着破烂、脏兮兮的孩子们,登时一跳三尺高!
“大哥哥!”
“大哥哥!大哥哥!是大哥哥来了!”
这般说着,便有不少的孩子,匆匆朝着徐哲跑了过去。
他们将徐哲团团围住,脏兮兮的脸,被落日夕阳衬的格外的红。
“大哥哥!你今个儿怎的来晚了!”
“大哥哥!你没出事吧!这么多日了,你可是第一次到的晚了啊!你……你没出什么事吧?”
一个瘦骨嶙峋的小男娃也跟着道,脸上没什么肉,凸的他的眼眶特别的深:“是啊大哥,你今个儿……”
语未完,声先顿,这男娃明显比其他人更为仔细,他瞥过徐哲的袖口袍角,那脏兮兮的眉间便登时皱成了峰:“大哥,你这是………路上跌倒了,还是有人找你麻烦了?”
——这孩子没有名字,自有记忆起,便开始学着偷抢度日,他曾对徐哲说:大哥,你可以叫我一声“参子”,“参”同“餐”,这个名字,是我自己起的,就是想将来日日都能填的饱肚子。
参子并非这些孩子中年纪最大的一个,却是将近二十日下来,经徐哲观察,为人最是仔细、心思也最多的一个。
若说这孩子将来能凭着自己的本事,摆脱小贼乞儿的身份,徐哲绝对是信的。
参子的头发很脏,也不知多久没洗过了,泛着一股酸涩的臭味。
徐哲也不嫌弃,他态度自若的抚上参子的发,哈哈笑开,揉上三揉:“还是你看的仔细,你是为何这般判断的?”
参子臭着张脸,灰扑扑的脸上恹恹的,口中却是说:“摸什么,脏乞丐的头有什么好摸的?也不怕你的手上着了虫子。”
小乞丐的确脏兮兮的,从头到脚都是脏兮兮的,但徐哲什么没见过,昔日研究医毒、经手病人无数,再是恶心的场面都以眼观之、以鼻嗅之、以手触之了,小乞儿这能算的了什么?
“对,是脏。”徐哲如此说。
参子的脸色顿时更臭了,他开始反复的摇着头,就想把徐哲的手给甩下去,自己却是不肯动一动脚板,主动离开徐哲的身前。
徐哲低下头,嘴角噙着笑,手上的力道又重三分:“怎的,你脏还不叫人去说了?脏就是脏,这是事实,既然是事实,便也不要否认——然而,你脏是脏了,我的左右两手,却是有着仙人的神水加持,万万不会怕了那所谓的虫子的。”
这话说的可就是………参子无言一会,闷声嘟囔道:“不愧是念过书的,就是会说话,如果你刚才敢睁着眼睛放狗屁,非说我干净可人,我早都……都……”
“早都如何?”早已看出这孩子的心思,徐哲佯装不解的戏弄他。
参子“啐”了一声,直接跳过了“他待如何”,摆起了一副小霸王的模样:“行了,大哥,你老实说吧,你这是怎么了?”
徐哲收回了他抚在参子发上的手,见这些以讨乞为生的孤儿们,断断续续的都围了过来,他满是歉意的笑了两下,叹气道:“今日………话说在前头,今日,我可没带什么糕点吃食、稀奇玩意,今天的故事仍然会有。”徐哲抬头望了一眼天色,又低下头说,“今日是我来迟,我挑一个短些的故事讲,耗时会少些,但是讲完之后,可是没了什么玩意或吃食了——若是等那些的,今日的故事不听也罢。”
有些孩子。当真只是为了那故事后的一点吃食来的,听到没了故事后的小玩意,顿时便没了继续呆在此处的兴趣;而有些心中自藏乾坤的,难得有了一个不嫌弃他们的“教书先生”,哪怕没了那些故事后的额外之喜,亦是纷纷选择了留在原地。
一个脚下动起来的小男娃道:“大哥,就、就算我这就离开了,你也不会记着我,明日的故事后,故意不给我小玩意的吧?”
徐哲劝了一句:“自然不会,只要肯来,只要我带了,自然是人人有份,绝不会少——今日的小玩意虽是没了,但我所讲的故事也绝不无趣,当真不要留下来听听?”
小男娃抓耳挠腮,迟疑半响,还是迈开脚步跑了。
与其在这儿听那些无聊的故事,还不如赶紧去街上偷两把呢!
小男娃一走,不少有着同样心思的,也一并跟着走了。
走着走着,一些本来想留下听故事的,也同样跟着走了。
走到最后,竟然只剩下了七个人。
徐哲看了一圈,最大的,不过双五出头,最小的,也就五、六年纪。
徐哲当即扫摆两下,阵风带起,一并扫去了脚下尘埃。
徐哲双腿盘起,就地而坐,笑着招呼他们:“既然你们不走,那就来说说话吧,今日的时辰晚了,我给你们讲了这么多天的故事,不如今日,换你们来对我讲讲?”
七个乞儿面面相觑,参子首先出列答话,他也不客气,有样学样,当下扫了两下根本扫不起来的破烂衣摆,坐地问道:“大哥,讲什么?”
徐哲沉吟片刻,道:“若不介意,讲讲你们将来待如何可好?”
闻言,众乞儿纷纷受惊。
易容换了脸,徐哲的面容变了,那股历经多年,积而沉淀的气质却是不变的。
当他对某个人微笑的时候,他唇边柔和的笑意,定是叫大多人都无法拒绝的那种。
“若是介意,也不要紧,是我冒昧了才是………不如,还是我来讲故事好了?”
管他地上的石子碎粒是多是少,参子气势十足,狠狠的拍下一掌,看得出他的肉是疼了,却是充胖子要面子,死死的咬着牙,打着痛颤道:“讲就讲!反正这里的人都知道!也都笑我!我就是要离开这片破烂漏风的地方,如今,那些人低看我一眼,将来,我就要叫那些人高看我一头!”
“哦?”徐哲笑着看他,摸着下巴,“不错,比之先前粗鄙,用词可是进步了不少。”
参子瞪他:“你说我粗鄙?!”
徐哲挑眉:“比之先前,先前,我这分明是夸你,你怎的只听那些不好的?”徐哲又揉了把地方的发,将参子暂时扔到了一边,笑问他人,“如何,你等又是如何想的?”
最常跟着参子身后的一男娃道:“这……我,我跟参子哥想的一样………”
参子冷哼一声,有人效仿他,他可是扬眉吐气的很。
但那男娃又随之道:“但我没像参子哥那样想的那么多,就……就………只要离开这处,混口饭吃就好了,什么高看低看的,我就不想了…”
这台拆的,他还没得意上多久呢,参子顿时气的噎住,对着这男娃就大骂了起来。
徐哲不理他们两人,又看向其他人。
如同片刻之前,几个小乞儿离开了,断断续续的,众多的小乞儿也跟着一并离开了——几个小乞儿说话了,断断续续的,剩余的小乞儿也就跟着开口了。
哪怕心中不忿,这些年幼的娃娃也是知道,自己的身份是极其的不光彩、为众人所看不起的。
当众多同龄的孩子,正享受着父母关切之时,他们却早已熟知人间冷暖,心知人眼无情、人眼鄙薄、人眼险恶。
是以,他们方才分辨得出,这玄衣厚唇的故事哥哥,并非是在拿他们玩笑、用他们取乐,而是当真……当真,在平等的对待他们。
渐渐的,小乞儿们都开口了。
当第三人开口的刹那,第一个开口的参子便也静了下来。
今日,本是徐哲来迟,且道,既然晚来,今日耗时得需减之为好。
然而,今日,他讲的是少了,一旦张开了嘴,小乞儿们却是讲的多了。
如此,待众人尽数讲完,早已比平日结束的时辰,还要晚了两刻。
其余的几位乞儿,这时才像是感到了心中羞耻,不禁想,我们这种活在破烂污秽里的人,这都是在说些什么白日梦话呢。
是以,不等徐哲告别,他们便纷纷起身告辞,一溜烟就跑的没了影子。
转眼之间,便只剩下参子,和跟着他的那个小男娃。
徐哲撑膝而起,拍了两下。
头顶的天色暗了,夜色中透着几点零星的光。
“夜凉了,你们也早些回去吧,我明日多带些吃食来。”徐哲道。
参子紧盯徐哲,迟疑了会,还是道,口吻中去了那几分不被驯养的桀骜:“大哥,你是真的没事…?”
参子心想,好歹是给他讲了快一月故事的人,自己学到的东西还不够多呢,怎么能让这个大肥羊出事了呢?
徐哲犹豫了会,见参子态度执着,才苦笑道:“其实………就是我的钱袋,被一个小贼偷了。”徐哲摸了把光秃秃的腰间,也笑不出来了,“我寻那小贼寻的忘了时辰,再想回酒楼取钱,给你们买些小玩意已是来不及了,是以………只好双手空空的过来了。”
闻言,参子横眉冷对,气冲大怒:“小贼?!大哥可是看清楚了?!若是成年乞丐围堵大哥也罢,场中竟然还有‘小乞贼人’敢抢大哥的东西?!”
当真没料到这小娃娃竟然如此激动,徐哲不禁一阵好笑,玉指出袖,徐哲戳他额间,摇头笑他:“你这语气,好似这城中的‘小’乞儿,尽数为你所管。”
参子却是不听徐哲的了,怒气冲冲的嘀咕道:“不为我所管,也要给我个面子,谁不知道你是我定下的肥羊,敢抢你?!还想不想在城里好好混了!”
徐哲:“………”娃,做人不能太直白。
参子绷着脸,冷声道:“行了,大哥,这事我知道了,你交给我来办,就当是这些日子的学费了,我定是要把这小贼揪出来,给你个交代!”
这话说得,跟黑社会老大似的。
徐哲敛去笑意,沉声道:“好了,参子,此事无需你管。”
“可是…!”
徐哲厉色斥责道:“既然是你不认识的小贼,那人多半就不是城里的,能从我的腰间牵走钱袋,少说也是个会两下功夫的,你鲁莽行事,又如何了得?若你伤了身子、断了性命,届时,你待我如何自处?”
自二十余日前见面以来,这玄衣厚唇的男子,首次的没了笑容。
参子并非蠢人,见徐哲语出认真,那股冲动劲儿,便也下去了三分。
半响,他闷闷不乐道:“……知道了。”
徐哲皱起的眉头不展:“真的知道了?知道什么了?”
参子不耐道:“我不会去惹事的行了吧!小棍子,走了走了,风凉了是吧,赶紧溜了溜了。”
说着,也不看徐哲一眼,便牵着小棍子跑了。
背后,徐哲哭笑不得,风凉了是吧?这摆明了是用他刚才的话在丑他呢。
望了眼夜色朦胧,想着那逃走的小贼,又想着和他同住一家酒楼的杨康,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