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有苦衷[综武侠]-第2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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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哲赶忙跳下床奔到木桌前,拿起水壶一顿牛饮,又顺手点燃了桌上的烛台。
烛光摇曳,一壶水尽,火辣辣的嗓子总算稍稍好受了一些。
徐哲假装那壶水还没喝完啊,仍然仰着头倒啊倒啊倒,因为身后站着一个黄药师,他实在是不敢回头啊!
天知道,他是真的没想到黄药师竟然会直接奔到重阳宫找他!
纵然以黄药师的聪明才智,徐哲早都怀疑,师父或许会在重阳宫守株待兔,但在驴人之夜过后的整整三个月里,师父也一直没有丝毫动静。
如此,徐哲自然是认为,黄药师一直都不在重阳宫了。
若是师父在,哪怕只是为了要来打断他的双腿,怎么可能不来找他?
现在倒好,找是找了,但一上来就差点掐死他,也太突然了!
正在徐哲胡思乱想之际,身后的师父又放话了,那刻意拖长变味的音,弄得徐哲的心脏都跟着抖了一抖。
黄药师嘲弄道:“你这一壶水——要喝多久?”
徐哲立马放下壶转过身下摆一扫,便扑腾一声双腿及地跪倒在地。
这动作极为流畅熟练,不知道私下里到底演戏过多少遍了。
“师”
徐哲一开口,那嗓音难听的便把自己吓到了。
徐哲立马忍着疼,压低了声音,诺诺道:“师、师父我师父你”
徐哲脑门里有些乱。
徐哲跪在床前,连眼皮都不敢抬一下,而黄药师下摆一扫,便坐在了徐哲的床上。
徐哲跪,黄药师坐。
徐哲咬紧唇,一言不发。
黄药师冷眼敛下眼眸,一双黑眸中看不出情绪,冷冷看着自家大弟子的头顶。
如此,室内一时寂静无声。
徐哲颔首埋头,双眸低敛,双膝跪地,双手成拳,放于双膝之上。
烛台上的油蜡,滴滴答答的凝固成一个又一个的圆。
黄药师终于开口了:“徐哲风。”
不妙!
徐哲心中一跳,除去初次改名时,黄药师道——你今后便是我桃花岛的大弟子,徐哲风——外,黄药师从未连名带姓的叫过他。
徐哲瞬间把头埋得更低,心中发凉。
黄药师点了点床板,道:“徐哲风,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徐哲抿紧唇。
见徐哲仍是久久未语,黄药师的脸色彻底的沉了下来,他紧盯徐哲,一双黑眸中情绪不辨,微微启开一条唇缝,轻轻低喃了声——“冥顽不化。”
字字如刃,冰寒入骨。
徐哲霍然间脸色煞白。
他终是忍不住的抬起头,开口叫道:“——师父!”
黄药师厉声呵道:“你还当我是你师父?!”
徐哲握紧拳,嘴唇张张合合,低声道:“在在哲儿心中,师父自然是师父,是这世上最好最好的师父。”
见此子还是说不出一点“实话”,黄药师怒极,掌风一挥,便狠狠拍到徐哲的身上!
徐哲咬牙,连内力都不敢用,硬生生的挨了这一击。
他双膝紧紧贴在地面,任那掌风威力极大,也硬是咬着牙不肯后退一步。
一掌过后,徐哲仍然跪在原地,分毫未动。
徐哲喉头一动,口里已是血腥弥漫。
他心一狠,那口血怎么上来的,他便怎的又狠狠咽了下去。
这伤血,自然是吐出来后,才能使得体内气脉通畅。
而徐哲这一咽,瞬间便觉得胸口一闷,脸色一白,终是有些许红色从嘴角缓缓流了下来。
但徐哲仍然埋头抿唇,连一声痛呼都没有发出。
黄药师眼底凌厉之色一闪而逝。
是啊,这娃娃是个倔的!他知道!他早该知道!从第一次见面起便知道!
黄药师问:“你便是那血衣童子。”
徐哲埋头道:“徒儿是。”
黄药师问:“你的目的是九阴真经。”
想到昔日在华山山脚,他对黄药师是怎样说的,徐哲沉默半响,才低声道:“是。”
好!好一个是!黄药师森然冷笑,道:“出岛之时,我让你待在岛上,好好照顾你的师弟师妹们,你未听;华山之下,我叫你好好待在华山山脚,待为师凯旋下山,你还是未听;如今,我让你有什么想说的,便说出来,你仍是不听——”
徐哲咬紧牙,胸口闷塞难耐,眼角泪意汹涌。
黄药师道:“徐哲风,你心底若真是还当我是你师父——”
徐哲高声打断黄药师,倔然瞪起双眼,眼中湿润一片,道:“师父!何须我说!你为何不先与我说,我与王道长在一起的那一夜,你是否就在一旁?!”
黄药师坦然道:“不仅那一夜我在,之后的许多夜,我都在。”
“——那还有什么需要我说的?!”徐哲牙关一咬,恨声道,“师父还有什么需要我说的?!师父还有什么地方不明白的?!还是说!师父今日就是来断我双腿!废我武功!骂我冥顽不化!叫我逆徒孽障!痛呼当初怎的会收下我这个弟子的?!”
说完,徐哲再次撕心裂肺的干咳起来,这次吼的厉害,咳的也厉害,他痛苦的抓住衣领,每一声干咳都带出大口血迹。
黄药师心底一痛,他这大徒弟,又钻起牛角尖了。
但黄药师并未上前,只是坐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徐哲声声咳血。
待徐哲不咳了,黄药师继续问。
“你并非富贵人家的孩子。”
徐哲沙哑着声音道:“当然不是。”
黄药师道:“那最初七兄捡到你时,你如何懂得那么多做鸭的方法?”
徐哲垂头道:“母亲爱吃鸭,哲儿哲风小时为与母亲亲近,母亲未发病时,便老缠着母亲,询问母亲鸭子的做法。”
黄药师道:“那你其实并不爱吃鸭?”
徐哲低喃道:“哲风最爱吃的是鱼肉,每次吃鸭肉都会感到恶心反胃但即便如此,每次看到鸭肉,仍是忍不住想要尝一口的。”
黄药师微一沉默,怅然叹道:“现在想来,从最初见面时,你就在骗我,而我黄药师,也当真被一个六岁小娃娃耍的不轻。”
徐哲的嘴唇咬出了血,掌心也攥出了血,他张嘴抿唇了良久,终是低声道:“是,师你从未救过我,黄药师的名字,是哲风流浪时从乞丐口中听到的,那时只道这个人的特征极好辨认,出没江湖已数月有余,行事邪性肆意,听起来又武功高强,便也想也想”
黄药师沉默良久,道:“还有呢?”
徐哲呜咽道:“当初哲风也并不是不会捕鱼生火,只是投机取巧,认为你会喜欢聪明且勤奋的孩子,因此故意装的笨拙,又进步神速,以讨你喜欢。”
徐哲本还想说什么,但此刻说出来,又实在太过嘲讽。
徐哲只好在心中一遍一遍的念,师父你对哲儿是真的好,捕鱼的每一个细节都说与我听,生火的每一个步骤都是一步一步的示范与我;虽是说,若哲儿跟不上就要扔下哲儿,但每次哲儿步伐慢了,你也会特意放慢脚步;收徒之后,更是哲儿想学什么,你就教什么,有时任性撒泼的过头,你也从不严厉惩罚哲儿
回忆往昔种种,眼看今日种种,徐哲胸口一痛,失意低喃道:“除去最初与师父相见时,以及九阴现世而哲风出岛后,这十年间,哲风当真并未对师父说过一句谎话,这十年来,对师父的感情,对师弟师妹们的感情,也当真并未有一丝虚假”
黄药师闭上眼,一时心绪难辨,竟是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最终,他只是长长叹息道:“徐哲风啊徐哲风当年你不过六岁稚童,可真是好一个徐哲风,好一个徐哲。”
徐哲深深闭眸不语。
黄药师突然道:“——若是我要那九阴真经。”
徐哲猛的瞪大眼,抬头无措的望向黄药师。
一边是父亲遗愿,他多年来赖以生存的执念信念,一边是多年来教导他如师如父的黄药师,徐哲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能说什么。
黄药师不给徐哲思索时间,继续步步逼问道:“若是我不要那九阴真经,却不允许你跳崖寻死——”
“不可!”徐哲以膝做脚,在地爬行两步,茫然满满的双眼似是终于找回了丝神智,急速的厉声道,“即使是师父也不可!哲儿死意已决!所中之毒也无药可解!一年之后,华山山巅,携九阴而坠崖底!便是哲儿今生之愿!”
黄药师低声呵斥道:“胡闹!”
徐哲急忙跪地磕头,一边磕一边快速道:“哲儿自知胡闹!哪怕师父骂我恃宠而骄也罢!只此一事,还请师父、请师父”
徐哲抖着唇,请师父成全弟子去死这种事,怎能说得出口?
徐哲一时间分外恍惚,在这个世界呆了十年有余,他付出了时间,得到了武艺,付出了感情,也得到了更多的感情此时此景,此人此物,竟一时有些分不清,胸口那闷塞疼痛的情绪,到底是属于徐哲风,还是属于自己。
黄药师怒极,厉声呵斥道:“你就当真认为我不敢动你?”
徐哲咬牙道:“若师父真要动哲风!哲风自然不是师父的对手!”
黄药师冷笑道:“若我此刻便如你所愿,将你这劣徒的双腿打断,带回桃花岛,囚禁于阵法洞窟之中,你又待如何?!”
这可不就是多年之后周伯通的待遇!甚至比周伯通更狠!
徐哲暗自心惊,与黄药师对视。
只见黄药师一双黑眸亮如星辰,被怒火点燃,这般一看,竟不是玩笑之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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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 二次射大雕58()
怎能被囚于桃花岛?!
王重阳此刻肯给他九阴真经,一是因为王重阳认为他谨遵黄裳遗愿,知九阴而不练九阴,且欲毁九阴,第二便是两人此刻联手,徐哲又暂居重阳宫内,两人恰好互相监视,且最终目的一致。
若是如今黄药师断了他的腿,将他带回了桃花岛,王重阳怎会允许他继续携带九阴真经?!若就此当真带着真经跟黄药师一同离开,那所谓的华山自尽的计划毁于一旦,王重阳又怎能不会来讨回真经?!
为期一年,盗取九阴真经后身携九阴,且不被全真教之人追杀。
若其中的任何一个条件无法满足,这任务,便也是失败了。
思及此,眼底温情,心中疼痛,以及属于徐哲风的一面,顿时被徐哲强制压了下去。
东邪东邪,何为东邪?
黄药师突然出现与此,实是意料之外,徐哲也只能放手一赌。
徐哲霍然起身,竟是与黄药师顶撞了起来,他高高仰头道:“好!若师父当真敢断我腿,囚我身,又时时刻刻伴哲风身旁,哲风便是与师父一道回去又何妨?——但,哪怕师父途中离开一时半刻,我便就能死给你看!”
黄药师怒道:“你!”
你竟在用自己的命逼为师!
不知好歹!
可不就是不知好歹!
徐哲心中刺痛,眼中带泪,咬牙道:“师父可以断了我的腿!折了我的手!甚至伤了我的经脉,拔了我的舌头,但若是一个人死意已决,便总是有办法趁机死了的!徐哲哲风自知对师父说出这些话已是大逆不道,但华山九阴一事,已是哲风心中魔魇,实不相瞒,九阴之事自六岁那年后,便日日夜夜萦绕在哲风心中,与王道长说的那般胡闹的计划,更是哲风自十岁开始,脑中便隐有雏形”
徐哲本想再说,但思及那夜黄药师便在一旁,师父又有什么不知道的?
双方皆是执拗之人,言尽于此,已是多说无益,徐哲嘴角咳血,笑中带泪,仰天高笑道:“师父!九阴之事,对于徐哲此人,已然成魔!若九阴不死,徐哲不死,徐哲风此人哪怕苟活一生,也无真正安宁之日!”
字字执念,字字泣血。
这脸皮已是撕破,徐哲知道黄药师是个怎样的人,正如黄药师又怎会不了解他的大弟子。
忍着心中苦痛,徐哲眉心微敛,眸光灿若星辰,这一刻竟是去了所有愁苦,倨傲大笑道:“师父,人之一生,有可为,有可不为,哲风余力绵薄,难以回报师父错爱,只盼无有悔意,此生将息!”
言罢,徐哲下摆一扫,再次双膝跪地。
他以膝代腿,爬到黄药师跟前,却并未敛眸,而是下颚高扬。
他注视着眼前之人,此人自小起便教他护他,初见之时,他便对此人道:一日为师,便是终生为父,来找恩公,一是为了报恩,欲在日后孝敬恩公,二便是
十年恩,十年情,一日师,终身父。
此恩此情,何以为报,又如何能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