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有苦衷[综武侠]-第1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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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以同样的动作,勾起了叶枫晚漾在水中的发,一会依依不舍的觉得这头发的触感真好啊,一会又羡慕十足的觉得这头长发真是帅气十足啊……
……唔,叶枫晚应该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吧?
注视着溪水自指缝间消逝流淌,徐哲若有所思的想。
毕竟这可是两人曾经来过、且将血衣童子与金衣剑客之名刷的天下皆知的世界,若叶枫晚当真已至,肯定是要奔到桃花岛试着寻他的。
热意随水渐去,胡思乱想了片刻,徐哲站起身,淅淅沥沥的水珠淌着,他迈步上了岸。
以内力烘干长发,拿出包袱中的备用衣物,这般收拾一番,也是到了该下山的时候了。
上山之时,徐哲背着两个包袱,手中空无一物。
下山之时,徐哲换了身衣裳,背着一个包袱,手中还拿着一个瓦罐。
这一日,正是第十日。
徐哲沿着原路返回,尚未走至山下,便已远远望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徐哲微微一怔,不由微笑了起来。
是了,他说最迟十日下山,这第十日,冯默风与武眠风自然是在山下等着他的。
他的两个好师弟啊……
徐哲瞧见了武冯二人,这二人自然也就瞧见了他。
自第七日起,武眠风便每日在此等候徐哲,冯默风更是耐不住性子,徐哲那日的清晨走了,冯默风当天下午便在这山下扎了营。
武眠风:“…………”小师弟你醒醒啊!大师兄才刚走啊!…………算了我不想和你说话了_(:3」∠)_。
这会,瞧见了他心心念念了十日才再次见到的大师兄,冯默风面上的喜色毫不遮掩,他终于放过了被他□□了十日九夜的山下野草,轻功一起奔的飞快,嘴中同时不得安歇:“大师——小师弟!你总算出来啦!我……你七师兄好担心你啊!”
徐哲:“……………”徐哲伸出手,直白的拒绝了他恋兄的小师弟的求抱举动。
徐哲不由看向了冯默风的身后,武眠风紧紧缀在了冯默风之后。
武眠风望着冯默风的眼神是“………”这般的,与徐哲那难以形容的眼神正巧看了个正着。
难以形容其眼神的徐哲:“……………”小师弟对我实在太热情的有点招架不住了肿么破!!!
仔仔细细的,冯默风将徐哲从头顶发丝、到脚底布靴皆认真打量了一番,见其不似有伤,吐息平稳,面色也不算难看,在嗓子眼提了十日的心脏才又落了回去。
冯默风瞧见了徐哲怀中的瓦罐,问:“大师兄………”……嘤!又叫错了!“咳,小师弟,这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好像腌肉腌咸菜的罐子?
徐哲轻轻的抚摸着怀中瓦罐,低声道:“这……是我养父与母亲的骨灰。”
冯默风心跳骤停:“………………”幸好没问这是不是腌咸菜的!!………慢着,养父与母亲?不是父亲与母亲?
武眠风顿有所悟,轻声说:“小师弟此番上山,是为父母收拾遗骨的?”
徐哲的指尖颤了半分,闭眸道:“……正是,我用了一日踏遍昔日山岭,一日挖出父母骸骨将其焚烧火葬,我母亲信佛,昔日便道若身死定要以火化之,而非土葬…………当日我未曾做到,只是草草将养父与母亲葬在一起,今日…………我终于可……敢于面对她了。”
“大师……”冯默风难受的皱着脸,见徐哲话毕久久未语,正要开口,便被武眠风一把拽住。
武眠风对他摇了摇头。
果然,片刻后,徐哲睫毛微颤,再度说道:“母亲愿以火葬,养父深爱母亲,定然不愿一人埋于地下。第二日,我将两人焚烧化之,集其骨灰于瓦罐当中,守罐七日七夜,今日抱灰以归。”
至于生父的骸骨衣裳?
那般惹得母亲换了癔症人渣,早已被养父碎尸万段,拿去喂了山间野兽了。
不曾施以轻功,徐哲抱罐在前,武冯二人一左一右,静默无言,缀在徐哲身后。
三人出了山林,入了村庄,同样有丧父丧母屠村之痛的武眠风低声开了口:“小师弟,父母尸骨已收,下一步有何安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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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二次射大雕27()
徐哲下山时,时辰已近申末,索性这会正值八月尾巴,天色虽黯非暗。
武眠风低声问道:“小师弟,父母尸骨已收,下一步有何安排?”
徐哲仰头一瞧天色,道:“两位师兄是想暂且休憩一晚,明早出发,还是…?”
自方才嘴快问出那句“这罐子是什么东西”,又得徐哲回以“此乃父母骨灰”后,冯默风的脸色就不是很好。
大师兄一向洁身自好,细微仪表,这会,哪怕在山上独居十日,也依旧宛如那高山雪莲,高天孤月,不见沾染风尘分毫。
在冯默风的心里,他的大湿兄就是这般的高不可攀,皎洁如霜。
但越是这样,冯默风小师弟就越是觉得,大湿兄此时定然是心哀到极致,却只是故作坚强啊!
走在前方的徐哲:“……………”默风的眼神作何这般火辣辣哦?感觉背上好像都要被戳上一个漏风的窟窿了哦…?
冯默风在心里念着啊:大师兄一日踏遍山岭,一日挖坟焚灰,继而守灵七日七夜,今日申末才抱罐以归……
冯默风越想越心痛,总觉得,哪怕大师兄这会的表情稍微悲伤点,也比这张万年不化的冰山脸好!
虽然冰山脸也是极好看的。
冯默风的眼神,时时刻刻都专注在徐哲的身上。
如今申时已过,山风渐凉,那风自远处而来,吹过徐哲的袖,带起宽松的衫,恰好叫冯默风看到了那左臂上隐约可见的一道痕。
冯默风瞳孔顿缩,二话不说猛的上前,便失礼欲抓徐哲的手。
徐哲的功夫在冯默风之上,只见他步伐一晃,身子一转,转瞬之间,便已经去到了数尺开外。
武眠风尚且来不及呵斥冯默风,就听冯默风急切道:“大师兄,你的左腕是否伤了?”
对,是伤了,我不小心划伤的。
………以他的功夫,这种借口俩师弟肯定是不信的。
于是徐哲说实话了,他蜷起指尖,眉宇微拧,若有若无的将袖子挽起半截,摸着那结疤伤痕,道:“是伤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当下给不了我的身体,便只好截了一小段的发、削了半小块的皮、流了一刻钟的血,将这些留在父母下葬的泥土里。”
…怪不得大师兄的脸色这么白!
武冯二人同时心道,再想到徐哲先前的那个问题:咱们是现在就走啊,还是休息一晚再走啊?
当然是休憩一晚…………不,甚至两晚或者三晚再走啊!
大师兄这不叫人忧心的性子,可是把冯默风和武眠风都愁的不行,哪怕徐哲是真的不痛不痒,分毫无伤,在二人眼里,也定是当做大师兄又在逞强。
徐哲:“…………”我本来只是想塑造个高冷威严的矮砸师兄形象,没想塑造的这么……这么……这么纤细易碎玻璃人啊_(:3」∠)_。
武冯两人对视一眼,二话不说,便决定休憩一夜、乃至数日后再走。
武眠风想啊,起码得让默风扯着大师兄扯西扯东,说说闲话卖个傻,让大师兄的心情舒展点再走!
小师弟也就这个作用了。
当晚,真的很困·被冯默风拉着说话·聒噪的压根睡不着的徐哲:“……………”
“大师兄。”两人身穿里衣,被褥两匹,同睡一榻,冯默风聒噪了半天,见大师兄似是真的倦了,才突然又放低了声音,试探的抓起徐哲的手,见徐哲只是微微一颤,却没挣扎,才心里生暖,漾开笑容,、低语道,“大师兄………小师弟,若有什么不开心的,默风和其他师兄都在这里的。”
冯默风抓紧了徐哲的手,重复道:“无论小师弟你想做什么……只要先跟我们说一声,让我们心里也有个底,不要再像当年……”当年那般,瞒着天下,明明应是最亲近的人,却是最后才由他人的口中知晓。
见徐哲久久未语,冯默风不禁心脏塞塞的有些失落。
唉,师父说的一点都没错,大师兄就是嘴硬倔强。
【你的大师兄,天资千万人中难出一个,秉性自律又懂刻苦,为人坚韧而不墨守成规,遵守规矩却又知晓利用规矩……就是心思太纯……太杂,心事太重,不诉与他人,脾气倔强,嘴硬无比。对付这种人,你说好的,他会记得你的好,却固执的从不肯听;而你若说不好的,他性子独格,更是不会理会。】
那时的冯默风都糊涂了,师父这是在夸大师兄厉害的聪慧懂事,还是在贬大师兄傲慢的自以为是?
他那时问:【那若……】
那时,天下人都说血衣童子死了,但他冯默风不信,师父黄药师也不信。
若大师兄回来的话——【师父会如何处治大师兄?】
波涛滚滚,海风飒飒,黄药师面色冷凝,目光悠远,他凝视海面许久,再次出声,声卷浪花,随风入耳:【对这种倔的撞了南墙,才多少知道错了,却仍不悔改的家伙,你除了在他撞上南墙前把他扣下——让他无墙可撞外,别无他法。】
那时的冯默风懵懵懂懂,这会却是多少体会到师父的意思了。
见徐哲双眸皆合,面色安详,又见窗外孤月高悬,夜已更深,冯默风最后又道了句:“大师兄,那瓦罐骨灰,你当如何处理?”
徐哲在心底又将计划理顺片刻,睁眼道:“母亲的归所便是养父的归所,明日我们计划一番,抽日子去趟西湖,母亲曾说………曾说……”突的,徐哲目光一怔,语未出而戛然断。
冯默风心道,这必然是大师兄又想起他的小时候了。
冯默风不由又把徐哲的手捏的更紧了些,徐哲却挣开冯默风的手,翻身背对了过去,疲惫道:“……或洒西湖,或埋杭州…………总之,是落叶归根,归于故土。”
“默风,回你的房间,睡了吧。”
冯默风迟疑片刻,抱着被子,披上外衫,又回隔壁屋睡了。
在山上呆了十日,说累倒是不累,但这舒适程度,肯定是比不上村家的床铺的。
这一觉,徐哲睡的有些沉。
第二日清早,徐哲并不是自然睡醒的。
习武之人的听觉灵敏,天方初亮未明,就隐约听闻村外传来阵阵惊叫,喧嚣嘈杂。
徐哲双眸一睁,蹙眉仔细听去,甚至听到了呐喊哭声。
这…?
徐哲翻身而起,利落穿衣束发套马靴,便推门朝外瞧去。
开门刹那,左右“乓砰”两声,徐哲向两侧看去,正是冯默风与武眠风也同样闻声而起,推门而出。
武眠风朝徐哲颔首,道:“小师弟。”
冯默风及时收声,跟着叫道:“大…小师弟!”
这会功夫,这借宿的两户村人,也跑到了院中,不似徐哲三人不明情况,这俩农家汉子满面恼恨,俩农家娘子各自抱着自己的两个孩子,满面惊恐。
徐哲立马上前一步问道:“叔子,婶子,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汉子尚未开口大骂,就听那农家娘子捂面哭了起来:“还能是啥!又是那些金人来抢我们东西了!”
…是了,大金的地域,便约是二十一世纪的东北平原与华北平原,贞元元年之后,海陵王完颜亮迁都到了中都大兴府,也就是现代的北京,而黑木崖位于河北,严格来说,此处已是大金的领土。
黄药师虽是漠视传统礼教,却一向敬重忠臣孝子,称其为大节,于保家爱国护大宋一道,众弟子可谓深受黄药师影响。
听闻“金人”二字,又及这金贼是来此处掠夺撒野,冯默风霍然间面色冷凝,杀意凌冽,万千光辉于眸底凝成阵阵狠意,他以一手落英神剑掌闻名,这会不屑冷哼,抚掌冷笑,道:“叔子婶子你等莫慌,不就是大金贼人,看我…!”
“七师兄,不可。”徐哲霍然插口道。
冯默风愕然,武眠风同样不解,就连这几个乡下村人,也登时凝住了表情。
徐哲垂下眼,道:“我们只是借宿几日,并非永留于此,你这会给了金人一个教训,痛快解气,待我等离去,金贼再来,定是心底有怨,结仇汹汹,他们这次打不过我们,下次便唯有拿村民撒气,你现下一时痛快,村民也一时叫好,待我等离去之后,又当如何?”
冯默风细细一想,又当如何?定是变本加厉,拿这些村人撒气!
他哑口无言。
徐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