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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节

危险啊孩子-第8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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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说明,徐东海在湖贝金融服务社的命运只与支行班子关系很大。

    而夏天显然另有考虑。其实,在市民银行人事考察组考察时,只要夏天争取一把,弄个副总或是总经理助理当当完全是有可能的。但是,夏天想的不是这样。他看得出来,当上了湖贝金融服务社的班子成员确实是苦差事。与其这样争官当,不如找个新单位争取表现当官还更轻松。何况,夏天也是在敏感岗位呆的人,要接受上级的甄别。而且,他曾经在同被市民银行接管的另一家服务社——梅林金融服务社应聘上班三个月,他在两家金融服务社经办的贷款,都要接受总行的稽核,换句话说,人家对你怎么看还不知道呢,出什么风头?现在是“进不图名,退不避祸”的关键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至于在金融服务社的群众基础,夏天从不担心,也用不着像卜一定一样,要掏腰包请人吃喝来造势。

    王显耀在支行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他一边踱着步,一边在思考着打开金融服务社工作局面的办法。

    这时,当初他作为人事考察组副组长与邵云峰一起向总行领导汇报湖贝金融服务社的情况时,行长古丁力的讲话又断断续续地在耳中响起:“资产质量问题和支付风险是连在一起的。如果金融服务社的贷款质量好,就不需要我们搞市民银行了。我看中央就是怕出大的乱子才抓紧收编。所以,我们在座的同志应该有这点敏感性。”

    接下来,当时会议的情景就像电视画面一样一幅一幅地呈现在眼前:

    古丁力行长在听取了邵云峰简要介绍湖贝金融服务社贷款质量问题后,马上插话说:“大家听到了吧?这才是到一家金融服务社摸上来的情况,我们听后就感到自己的压力不少,如果十几家都考察完,不知道我们还睡不睡得着觉。这就是我们要干的工作。当然了,压力就是动力,危机就是转机。如果没有市民银行的成立,不知道有多少金融服务社的同行要进到看守所去。现在,我们不仅承担着稳定社会的任务,还担着挽救他们的责任。好了,显耀你详细说说。”

    当时,自己拿出整理好的发言稿,看了在场的领导一眼说:“这次跟邵处长到湖贝去,对我来说是一个学习的机会。……”。

    自己好不容易汇报完,只听古丁力说:“情况掌握得很全面。这帮败家仔,自己每个月领着几万、十几万的工资、奖金,把一个好好的金融企业弄得风声鹤唳、百孔千疮。大家看怎么处理吧。”

    当时,古丁力、罗艺两位主要领导都力主当机力断撤换湖贝金融服务社的领导班子。原来的三个老总都不是理想人选,那么,换谁上去好呢?

    最后,古行长一对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竟然紧紧地盯在自己的脸上而久久不愿意离开,时而还带着微笑。而自己正是被古行长这对眼睛看得浑身不舒服,估计被他看中了,心里暗暗说了一声:“可能坏菜。”

    果然不出所料,真的是哪壶不开提那壶,古行长已经看出自己心中的小九九,笑着说:“显耀,你好像成竹在胸?”

    自己急忙说道:“不,不!我不懂银行业务。”

    古行长打断自己的话说:“不懂怕什么?共产党人打天下,不就是在井冈山干中学、学中干,然后到了延安,才慢慢弄懂的吗!”

    这时,罗艺副行长也看着自己,笑着说:“显耀下去锻炼一下应该可以。”

    我当即说:“我下去有很多困难的。……”

    话还没有说完,古行长又说:“困难怕什么?没有困难要我们这些共产党员干什么?成立市民银行就是叫我们迎着困难上。要我们的肩上扛起稳定金融、稳定社会的责任。”

    这时,自己感到事情越来越难逆转了,已经不太方便说话。于是,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纪委沈荣书记,他与我对视了一眼,却说道:“显耀,有什么困难和要求,你尽管说吗!”

    无奈之下,我算找到了一个台阶,便对古行长等领导说:“如果叫我去,我算是大姑娘出嫁——头一回。以前我的工作经历都是在机关里,在部门中敲敲边鼓,没有做过管吃管喝的主官。这样的话,下去困难不会少。我不是提条件,我要求:一是总行要在干部配置上给我一些懂行的人帮我;二是湖贝金融服务社目前已经揭不开锅了,总行要借钱给我开门。不然的话,关了门,组织上就是拿我问斩、把我枪毙了,也无济于事。”

    古丁力行长听我说完,竟然笑着说道:“大家看到了吧?我们选择显耀没错吧?他说的很合情理。这样吧,你定下来后,下面的干部配置,你去做工作,只要他们愿意跟你走,我就放,这样总可以吧?资金问题,我们全力支持你保开门,这也是市民银行成立的目的。”

    然后,他把头扭向吴清副行长,说道:“吴清同志,你负责和计划、信贷处交底,对显耀去到湖贝后的业务工作要特事特办,扶上马,送一程。这点关系到市民银行的大局,不能含糊。”

    吴清说:“好,散会后,我就去落实。”

    ……

    “落实?看来当初说的都不现实。”王显耀的思绪慢慢转回到现实中来,眼睛在看着窗外。

    王显耀的办公室大致有100平方米,里面还有一个休息室。在外面这个大的办公室的正堂摆着一个三米长,两米宽的大班桌,桌的后面是配套的真皮转椅。桌椅的正对面及左右两边,放的都是真皮沙发。金融服务社如果要开个十人以内的部门经理会议或接待客人,这个办公室是够用的了。

    他走到办公室正对面的窗前,看着对面的保龄球馆。球馆的大门口有几个工人在换玻璃门。因为两天前,球馆不知道得罪了何方神圣,在天亮的时候,居然就在王显耀办公室位置的一楼,被人持长枪打了两枪,玻璃门应声倒下。

    恰巧是前几天,王显耀通过查帐才知道,这个球馆其实是湖贝金融服务社投资兴办的,只是现在承包给别人去经营罢了。

    王显耀想:“球馆能帮上我什么忙吗?交际协调工具?利润增长点?存款手段?对,应该与承包人见见面。”

    “支行现在的问题是资金。资金——这个词汇表面上看太空泛了,但是想深一层则是内涵太丰富了。”王显耀继续思考着:“对银行来说,资金既是问题之所在,也是成绩的载体。那么多人在银行呆着,不就是因为这两个字而忙吗!对了,怎样把它转换为自己的成绩,就是我来湖贝的使命。”

    “导致资金紧张的无非是存款和贷款两个大要。存款……”思考间,王显耀已经站了半个多小时了,觉得腿上有点累,他往里面的转椅走去。坐下后,王显耀右手拿了一支铅笔,以备不时之需;左手托住自己的头,继续想道:“政府机关的关系,政法机关的关系,朋友的关系,老乡的关系……”他每想出一点可能的线索,就用铅笔在本子上标注一下。

    后来,他又思考着解决旧贷款问题。

    在贷款问题上,夏天已经给他亮出了一些观点:“任何银行都是要贷款户的,不见得把贷款还得越多越好,关键是这些贷款的存量能不能为我接受,为我服务。这里可以做很多文章。”

    王显耀想:“如果夏天的观点成立,那么,现在的问题是用人,用什么人去干活。靠总行来人当部门经理帮我,看来是不可能的了。一般干部,呆在总行不是很舒服吗,谁愿意在没有什么待遇的情况下,下到基层来受这个罪?现有的三个信贷经理中,卜一定最圆滑,也很能察颜观色,但我不太喜欢这种人;徐东海可以调教,但是他的魄力不够,办法也不多,可能难担重负。而夏天显然有当计划信贷科长的魄力,专业水平也是够的,但是他的主动协调意识显然不够,也不太愿意低下自己的头,有点像管理层面的技术官员。你看,他从来不主动到我这里来请示工作就可以说明。当然,也许双方都还在看,在摸底。不过,查帐了解到的从夏天处理大小帐的情况看,他还是一个成熟的共产党员,是有纪律观念的,也善于约束自己。他在人事考察时提出的‘以人为中心’的观点;介绍他在拉存款时,企业领导人的讲话:‘专业银行不去,去金融服务社;近的不去,去远的;老银行不去,去新开的服务社。怎么解释?’也表明他在开展工作时的无奈。还有一个问题是:他自始至终作为庄宇的左右手,在贷款业务中有什么经济案件之类的问题吗?还要时间来检验,所以也不能靠得太近。”

    “人的问题,”王显耀还在思考,“还是应该在信贷部门增加一些新人,一是向总行要一些大学生,二是陈作业上次谈到的任尔为可以调到信贷部门清收老贷款。”

    正当王显耀觉得理出了一些头绪,在本子上用铅笔写写画画的时候,电话响了。王显耀拿起电话,轻声细语地说:“你好,我是湖贝服务社……”

    话还没有说完,对方说:“显耀,我是沈荣。”

    “沈书记,你好。劳你老挂心,有什么指示?”王显耀谦恭地说。

    沈荣说:“不挂心也不行啊!总行出了点事,我们几个领导分头打电话,通知你们这些‘地方诸侯’上来开个紧急会议。”

    王显耀吃惊地问:“沈书记,出什么事了?”

    “详细的情况你上来后再说,丁力同志被人袭击了。你马上到总行小会议室来。”沈荣说完,挂了电话。

    王显耀接完电话,一种不安的意念袭上心头:“小金融,大社会,银行里也不平静啊!”

    想归想,他还是将笔记本装进公文包,打了一个电话给陈作业,叫他注意一下银行的动静,自己到总行开紧急会议去了。

一〇九、总行一把手古丁力挨揍() 
话说1995年按中国的传统农历说来叫做乙亥年,以十二生肖排起来是肖猪,也就是通常说的猪年。这年头,对于sz的金融界来说好像是个多事春秋。先是南山的一家专业银行的办事处因为不太规范的“委托贷款”(其实也就是以贷引存的引存款)到了期,银行因为贷款没有还,对存款不愿意解付,结果在一批香港记者的摄像机前,百多号人头绑白丝带,举着“还我血汗钱”的牌子,静坐在这家银行的门前,任你怎么驱赶也不愿意离开。

    几天后,这家专业银行的上级——SZ××银行分行行长的轿车的底盘中,被人安装了一个小型炸弹。好在他的司机平时比较勤快,每当行长要用车时,他都提前半个小时把车打着火,制好冷,然后看到时间到点了,把车开到行长习惯上车的前门。

    这天,行长的司机知道行长用车的时间后,也是准备依样画葫芦把车先着好,开到门口待命。于是,他来到地下车库,走到轿车前,看了一下车没有刮伤的痕迹后,打开车门,刚将汽车钥匙插进去习惯地往右一转。只听得“轰”的一声,他被蹦上车顶,又被弹下,嘴角上立即流出了鲜血,脑袋“嗡嗡”直响。

    这时,整个地下停车场的汽车报警器同时鸣响,好不热闹。在爆炸现场,一股黑烟升起随即又慢慢往四周扩散,以至整个地下停车场充满了火药味。

    不一会,公安局干警赶到现场勘查,发现平日行长喜欢坐的座位,已经被炸弹自下而上炸开了一个窟窿。人们判断:“爆炸时,如果行长在车上,他假如就是不死,也有点辛苦。”

    爆炸发生后,人们在揣测:别人要这行长的命,是因公?还是因私?涉黑?女色?金钱?……不一而足。还是人民银行看得比较远些,很中性地评价这件事,要求各金融机构认真做好“三防一保”工作,不给犯罪分子以任何可乘之机。

    ……

    王显耀自己开车赶到总行,上了楼,来到会议室。看到在总行机关的处长和附近的金融服务社的老总已经到了。他选择了一个位置坐下,逐个看了几个行领导一眼,算是打过招呼。

    不一会儿,副行长罗艺说:“开会了。今天,我们开一个紧急会议,主要是谈丁力同志的事,和这件事后,我们应该注意的事项。今天下午,丁力同志……”

    原来,古丁力是一个有点高屋建瓴的人,做什么事都想得比较长远一点,并按部就班地一步一步往下走。自从三月份受命以来,他运作了市民银行筹备组骨干的调进;不动声色由市审计局做中间人,收编各金融服务社;接下来组织内部稽核;召开了党员大会,成立了党委。现在,一方面进入了人事调整的攻坚阶段,势必触及很多人的切身利益。另一方面,在古丁力的工作安排进程上,新的股东大会、选举董事会的开会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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