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啊孩子-第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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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一定听到万人这样说;插了一句:“我是半路出家的,对银行业务不太董,做错了什么,还是请万处长批评。”
万人问:“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卜一定说:“来湖贝金融服务社以前是搞人事工作,在此以前做过企业会计。”
“啊,那算是一个多面手了。”万人说,然后他面向众人说:“现在开始吧!小王,你们有什么不懂的,要请教卜经理的,开始问吧!”
王火炬接过万人的话,问道:“卜经理,你们三部,做了17个客户8495万元的贷款,其中,抵押的11户7200万元,担保的6户,1295万元。每户平均500万元。是吧?”
卜一定说:“应该是。”
王火炬说:“从贷款的现存数量和金额来看,你比一部、二部,都做得少一点。一部是21户,19665万元,每户平均936万元。二部是43户13405万元。每户平均311万元。”
卜一定说:“庄总对他们比较信任,所以做得比较多。”
这时,万人插话说:“不应该是这个原因吧?我看庄宇还是很重用你的。”
“他在后期比较重视我。”卜一定解释说。
“你觉得在服务社做贷款,与贷款户打交道,最难的在哪方面?”王火炬问道。
卜一定笑着说:“应该说你是我们的老大哥,这方面的经验你比我丰富。”
王火炬也笑了笑说:“你有你的经验,不妨说说看。”
卜一定红着脸,觉得不说一点可能下不了台,于是说道:“照我看来,服务社的贷款客户,最难的就是与他们谈利差的时候,有时十来天谈下来,也没有鱼上钩。你是知道的,服务社是愁买愁卖的水火生意,贷款谈不下来真是急死人。”
王火炬又问:“这个服务社的资金拆借业务,好像只有你一个人在操作啊?”
卜一定迟疑片刻,答道:“老夏、老徐他们忙贷款都忙不过来,不愿意涉足这方面,计划部的两个小女孩更加不懂,所以就只有我一个人上阵啰!”
“这方面你应该有成熟的经验向我们介绍?”王火炬笑着说。
卜一定说:“我是奉老总之命瞎忙,有钱了弄出去,没钱了弄回来,就这样来回折腾。”
这时,稽核组的另一个成员,原来在工会金融服务社搞资金计划的彭新慧问道:“从你提供的报表来看,你经手拆进了1。51亿元,拆出方面包括证券回购共1。485亿元,基本持平。这个数对的吧?”
卜一定想了一下说:“应该对的。”
彭新慧继续说道:“你们在拆出资金的时候有什么考虑,譬如说,我们想把钱弄到同业去赚钱,有什么标准和要求,要赚多少个点?又譬如说,在什么资金条件下,这钱不能出去,有这些条条框框吗?”
卜一定面对几个问题,避重就轻地说:“没有听说过这个框框。”
这时,王火炬插话说:“这样说吧,譬如今天服务社要支付3000万的存款,而备付金没有办法支付。这时,你向老总提出一个建议,黑河证券需要资金,月息两分,你和老总会同意拆出吗?”
卜一定听完王火炬的问话,脸上一阵热辣辣的难受,估计是红了。他觉得王火炬不是泛泛而谈了,便小心说道:“这要看老总怎么考虑啰!”
彭新慧说:“我们从大小帐的业务收入和支出的扎差中,分析了服务社的拆出拆入的情况,由于这些业务是你一个人经手的,我们也想请你帮我们分析一下:在你们基本持平的拆出拆入资金业务中,服务社大致亏损200多万元。这是为什么?你作为主要经办人,分析过这个问题没有?”
卜一定知道,这个提问人同样是金融服务社拆借业务的高手,硬碰硬肯定要吃亏的。于是说道:“会亏那么多吗?我没有做分析。不过,拆出、拆进有个时间差在里面,成本是不同的。”
彭新慧点点头,说:“没有错,是有时间差。问题是你既是搞信贷的,又在搞拆借。应该说,你对社会资金成本很清楚。但是,我们切在同一时间段上来分析,你拆出去的却低于存款进来的成本,这样,你和服务社老总又是怎样考虑的呢?”
卜一定答道:“一般来讲,我们拆出的钱,是做存贷挂钩贷款剩下的30%的存款部份,这里的利差已经由贷款户支付掉了,我们拆出一分八也是有赚的了。”
彭新慧说:“你说得有道理,这个有道理在于你用了‘一般来说’这个词,但你这里拆出的时候,没有这个‘一般’的情况,而是在你们资金非常紧张、也非常特殊的情况下,还是这样做的。我举个你做的拆借的例子。”
说完,彭新慧翻开记事本,继续说道:“1995年5月,你向广西一家证券公司拆入三个月期的2000万元,年利率17。4%,你向我们服务社系统内拆入的就更高了,一年期的有21%的,甚至有一笔蛇口的2000万元竟达到年息25%,而你们向社会买入同时期一年期存款,年利率是23%,这是你们服务社实实在在支付了利差的。但是,你拆出的呢,同样是今年五月,甚至没有差多少天,当时也是湖贝金融服务社资金相当紧张的时候,你拆出1350万元在外地作一年期存款,年利率20%。就金融服务社系统来说,这个存款成本在深圳都买不到,而且从小帐记载来看,你在这期间搞进的200万存款,年息也不低于23%。所以,我们在想:连你自己都没有办法以年息20%的成本弄进存款来,为什么还要以年息20%的价格存到外地去?我不知道你和老总是怎么想的。”
卜一定听彭新慧讲完,如骨哽喉,想解释又说不出话来。
这时,万人组长说道:“是啊,我们把大小帐一道亮出来,情况就很清楚了。一方面头寸很紧,好像要关门了一样,不惜违规在营业部大帐列支利差,大额高价收购存款。另一方面,则暗渡陈仓,低价往外地拆出。这明眼人一看也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你们的心里装着服务社的利益吗?”
看到万人有点愤怒的讲话,卜一定不敢吱声,他拿着笔,装作在笔记本上写着、记着什么,而实际上什么也没有记。
这时,万人对卜一定说:“我们稽核组有一个初步意见,请你对湖贝服务社开业以来调剂资金余缺的业务写一个总结。当然了,成绩和问题都要谈。有些情况也请你谈细一点,像今年你们服务社就碰到几次大的资金支付期,你们是怎么度过的?当时怎么还拆出资金,又马不停蹄地拆入的?你们的初衷是什么?等等。”
万人说完后,看了卜一定一眼,看到他没有很大的抵触情绪,便问道:“写这玩艺儿,五天时间行不行?”
卜一定估计这是稽核组在修理自己,不一定真要这个什么总结。但是,俗话说:“站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做还是要做。于是说道:“好的,五天交卷。”
“那么,今天我们先谈到这里。”万人说。
卜一定红着脸退出了会议室。
他走在走廊上的时候,心里已经打开了小九九:“再协调协调看,万一不行,还不是‘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拍屁股走人就是了。”
九十五、服务社初审过关转新制()
“我们对湖贝金融服务社进行了半个多月的审计,然后在局里又汇总了情况,现在请来市民银行筹备组的代表,和湖贝金融服务社的代表以及我们,一起来交换审计看法。”在湖贝金融服务社会议室里,市审计局委派的审计组长姚琼当着参加会议人员的面,作了会议的开场白。
在湖贝金融服务社的椭圆型会议桌旁,坐着市民银行的代表李纳、李辉,湖贝金融服务社的代表庄宇、杨或然、秦现虹、陈作业、夏天;市审计局的代表中,除了审计组的全体成员外,还来了一个局领导:罗副局长。从上面参加会议的人员构成可以看出,各方对这个会议是重视的。
姚琼组长继续说道:“我们在审计中尚有几个问题要讨论:一是岸尾公司是不是股东的问题,我们发现岸尾公司实际上没有注资,股本金是深圳浩荡股份有限公司打入,后来又以这个股本金抵押给这家公司贷了同额贷款,这在人民银行稽核的时候也提出过同样问题;二是建设安延汽车城项目的岸尾公司在表外挂着一个800万元贷款,这就成了一个问题:这个公司究竟现在的贷款余额是7700万元,还是8500万元。这个问题涉及到你们的股权价值问题。三是员工的集体人寿保险的返回冲不冲成本的问题,也要请市民银行表个态。”
姚琼说完,看了罗副局长一眼,说:“罗局长,您看?”
罗副局长说:“事情都由小姚说开了。我们审计局参与的目的,是判断金融服务社经营的真实性,当然啰,问题提出来后,大家可以发表不同看法,以求得客观的结论。李处长,你说说?”
市民银行的李纳说:“我想听听湖贝金融服务社的意见。”
这时,庄宇说:“总的来讲,我是感谢审计组近一个月来的工作,比较客观地判断了我们服务社的经营情况。关于股权问题,确实是岸尾公司的,这点我可以写一个补充说明。第二个是800万的问题,这点比较复杂,我们正在做工作,叫安延汽车城公司把贷款还掉。第三,关于保险返还冲成本的问题,我的意见是这样:返还的款项实际上是用在了发展业务上,不是哪一个人吃掉花掉的,这点估计李处长有同感,我看没有必要冲成本了。看看大家有什么看法?”
罗局长看了李纳一眼,说:“李处长你看?”
庄宇在讲第三个问题的时候,要拉出李纳做挡箭牌的目的,是想请李纳暗示人寿保险返还的钱进了小钱柜,也是在金融服务社的业务核算中。李纳处长深谙其意,对审计组说:“第三个问题,我看就算了,作为金融服务社体制下的产物,不计较了。前面两个问题涉及到市民银行的股东的真实性和资产的数量、质量问题,还是要搞清楚的。”
罗局长说:“那么就请庄总辛苦一下,写一个说明,明天给我们,三天后,大家返回来签字。好不好?”
“只能这样了。”湖贝金融服务社董事长杨或然抢先插话说。
接着,庄宇也说:“好。”
电话铃响过后,刘爱华接了电话,知道是找夏天的,递给夏天说:“夏经理,找你的。”
夏天接过电话问:“你好,哪位?”
“喂,夏经理吗?”电话那头说。
“是啊,你是?”夏天问道。
“真是贵人多忘事,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我是冯人文,老兄。”冯人文说。
“好,好,好!听到你的声音,就是听到福音,有什么关照?”夏天高兴地问道。
冯人文说:“你就知道发财,我们不可以见见面,聊聊天?”
夏天说:“好说,好说!你说到哪里吧,我请客。”
冯人文说:“夏经理,我先讲正事啊!你老兄是名声在外,我们的老总童科想见你。”
冯人文所在的公司是在深交所挂牌的上市公司,他的老总要见自然有好事,夏天很高兴地问道:“老总脑海中关于我的信息是你告诉他的?”
冯人文说:“我们公司在你那里搞的业务是我推荐的,但是,我从他嘴里听到的好像他还了解你的为人什么的。”
夏天说:“这就怪了,我以前跟他没有接触。对了,童科的为人怎样?”
冯人文说:“这样说吧,在廉洁方面是没得说的,一个上市公司的老总,还没有专车,就连董事会都过意不去。他也是市里的一个典型,这方面你不用担心。”
夏天又问:“据你所知,他有什么意向?给我通通水。”
“老兄,我们公司原来准备更新换代纺织生产线的,但现在形势有变,想停下来看一看,这不就多出了很多钱。大概也有三、五千万要给出路,现在各家银行每天都上门,但童总另有考虑。想来想去想到你,叫我与你联系,就看你有没有兴趣。”冯人文说。
夏天高兴地说:“有,你们两个那么关照我,我当然愿意来。这样吧,请你跟他约个时间,今天下午,还是明天一天都可以。总之,见面的时间由他定,我随叫随到,好吗?”
冯人文说:“我跟他联系后给你电话?”
夏天说:“好的。”
计划员熊自伦将头寸表送到夏天桌上,说道:“夏经理,这是最新的一期。”
夏天看了该表一眼,问道:“怎么,又拆出去2000万元?”
“是啊!”熊自伦说,“昨天刚走的,去了增城。”
“这钱去增城干什么?”夏天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