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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节

危险啊孩子-第29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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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下diàn huà,夏天迅速将有关材料汇集在一起,拿上笔记本,来到行长室。

    夏天将有关材料放在胡辉的大班台上,脸带笑意地对他说:“这是贷款台帐,这是专门用于清收的两清台帐,这份资料是我们行在总行清收会议上的汇报材料,这份资料是我们信贷部的管理制度,这份是我们行向市政府调研组上报的书面材料。”

    胡辉将夏天介绍的材料收好,然后笑容可掬地问道:“你对支行今年清收工作怎么看?”

    夏天真诚地介绍说:“胡行长来到支行后,时间短,事情多,我没有专题汇报。我们湖贝支行的信贷管理工作在市民银行系统内是处在前六的位置,大至是第一集团军的样子。而问题主要是:这几年没有发展什么像样的资产业务,以至考核起来,贷款逾期率高,指标难看。”

    这时,胡辉插话说:“我也听说了,你们就是不愿意做贷款的,全部精力都在搞清收。你继续说。”

    夏天接着说:“讲到两清工作,我们支行属于老五家,就是在金融fu wu社时期,旧贷款问题比较多,清收难度比较大的五家支行之一。年初,总行定我们的任务是收回5000万元旧贷款,1983万元表外欠息,也就是呆帐贷款利息。当时,考虑到经办人员的吃饭问题,总行私下问我,任务是不是太重了?我的回答是:建立在各支行均衡分配任务的基础之上的任何指标,我们支行都是可以完成的。现在看来,这话还是算数的,不少清收项目的铺排工作已经做开了,第三、第四季度会有结果的。你刚来那天,我就去宝安区一个镇政府划了200万元回来,这个案子也是打了三年官司后,对方才最后认输付钱的。”

    胡辉问道:“你对工作的信心建立在什么基础上?”

    夏天略加思索,答道:“我们刚刚认识,互相不摸底。就我个人来说,是不尚吹牛、只专注于务实做事的那种人。我们支行的清收工作,刚一接触看起来满头露水、找不到北,但是冷静下来分析,不比别的行差。我在这里搞了几年,都是按照计划,未雨绸缪、通盘考虑长、中、短期清收任务的完成。不瞒您说,就是明年再下达今年这样的任务,我们支行一样可以完成的。”

    胡辉听后,心里想:“还明年呢!你年年都呆在这里,我的人怎么进来?”而在嘴上则说:“我听你这样一说,更加坚定了我对支行工作的信心。谢谢你!哎,你这些资料先放在这里,我推敲、推敲。”

    夏天说:“好的。那我先走了。”

    从行长办公室出来,因为准备打乒乓球而等待了不少时间的徐东海来到夏天办公室,问道:“今天练不练?”

    夏天说:“练!”说完,拿了乒乓球拍与徐东海来到文体室打起了乒乓球。期间,徐东海问道:“行长在找你谈些啥?”

    夏天说:“还能谈什么?还不是两清?我看胡行长还是很有信心呢!”

    徐东海不以为然,说道:“我看谁来都难!”

    两人打了一会儿球,谭飞燕也拿着球拍走了进来。扬声说:“哟!你们俩早就练开了?”

    夏天说:“我们也是刚刚来。”

    这时,徐东海看到谭飞燕老是摆弄她那穿在身上的裤头,好像掉了一个扣子,有点穿不牢的样子。谭飞燕在摆弄裤头时看了夏天和徐东海一眼,脸上微红。

    徐东海开玩笑说:“你老是那样摆弄,又搞不好,要不要我过来帮你绑裤带?”

    谭飞燕大方地笑着说:“就是有点这个想法,但我不敢说出来。”

    徐东海说:“我和老夏也不是外人,在一起相处了那么久了,你就是穿得跟跳水运动员似的,也不会影响我们的发挥了。”

    谭飞燕笑着说:“我也想穿着三点式跟你们过招,但是怕你心猿意马,没有心思打球。那样,我若是把你们打得一败涂地,也是胜之不武。”

    徐东海说:“我们都是过来人,断不会被你弄得神魂颠倒的,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谭飞燕看着夏天,乐呵呵地笑着。

    不一会,三人轮换着各打两局,作为班后的乒乓球对练。

    半个多小时后,三人都是大汗淋漓,便结束了huo dong。回家的时候,徐东海照例坐在夏天的轿车里,由夏天送他回家。

    夏天开着车走到笋岗路上,来到笋岗路与宝安北路交界的十字路口,两人看到帝豪酒店前面草坪上高高耸立的广告牌上显现出十个巨幅大字:“市民银行就是您的银行”,下面一行稍小一点的写着:“要住房,找市行”。夏天有感而发地说道:“你看,我们市民银行还是肯在宣传上花本钱的。”

    徐东海没好气地说:“他们尽整些务虚的,没用的!”

    后来,夏天问道:“胡行长找你谈话了吗?”

    徐东海说:“还不是今天上午找我聊了半个发展新业务的想法。我们没有聊得很深入。”

    说话间,小车已经开到红岭路口等红灯。夏天说:“看看他那两个眼睛飘忽不定的神情,我看湖贝支行已经到了多事之秋。他心中的想法很多。今天下午他接待了一帮人,从工作服判断,应该是他原来的部下,可能是想向他要碗饭吃。”

    徐东海说:“大不了就是不做。你看,像现在股市有行情,坐在证券部每个月还不是照样能弄个三、五千块花花?不瞒你说,我的一个朋友在广州当行长,邀请我去帮忙,但是我考虑与家里一隔一跳的下不了决心。”

    夏天说:“广州也不算远,你看,宝岛实业公司的钟高雄不是早就说了吗:只要有钱赚,全世界都可以去。我们的眼光始终没有别人的好。在一个地方呆惯了,不愿意挪窝,这是很不合时宜的了。”

    也不知道徐东海在什么地方听到的消息,只听他说:“市民银行的头儿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干净,就说黄鹿吧,在行内就有三、四个女孩子整天围着他转,日后想不出事都很难。”

    夏天好奇地问道:“这些měi nu是哪个支行的?”

    徐东海说:“这就不要说得太具体了。我说呀,市民银行始终都是难的。只有你才对工作太上心,但是上面除了表扬你,发个奖状什么的,你得到了什么了吗?没有吧!”

    其实,夏天对徐东海所说也有同感,只是不方便说出来。待徐东海说完,应景答道:“再看看吧。”

三八七、一朝天子一朝臣() 
正当胡辉在湖贝支行绞尽脑汁怎么样耍他的三板斧,着手烧他这新官任的三把火的时候,在夏天的办公室来了三位不速之客:他们是广东某市地方志办公室主任夏民和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刘福荣及一位摄影秘书。东方阅读网

    真是无巧不成书,夏民和刘福荣都是夏天读初时的老师,前者是数学老师兼班主任,后者是语老师。这次他们两人联袂到深圳、珠海走一趟,是接受了省社科院和省地方志办公室的任务:调查和撰写战斗在特区的先进人物、先进事迹,作为纪念改革开放二十周年的书籍出版发行。

    他俩接受任务后,由两个部门联合发向各单位搜集了调往特区工作的相关人员的情况,形成工作思路后,首先到了珠海特区工作了近一个月,然后,转到深圳向有关人员作了第一手调查,形成了部分调查材料。这天午,他们来到湖贝支行,来见见他们这位二十多年前的学生。

    夏天见到老师后,自然很高兴,一番寒暄后知道老师想采写自己在深圳的所谓奋斗经历,则感到很为难。夏天说:“你们看我有什么好写的吗?”

    刘福荣说:“你在读初时,我对你的执着和专注很有好感。也不是做事后诸葛亮,当时我想,你日后一定其他同学有不同的造化。”

    夏天笑着说:“我有什么造化?官没有当多大,所管理的事情则不少,手握着的权力也不小,有的时候很吓人的一笔几千万、几千万的批准贷款;名声不见得远播,接触的人员却来自五湖四海,关涉三教九流、黑白两道,让知道的人吓出一身冷汗。”

    夏民听到这里,打断夏天的话说:“凭这点,我们也有必要你的工作情况做个了解。你详细说说。”

    夏天无奈地说:“我在深圳的八年,总的来说是艰苦奋斗的八年,也是创业拚搏的八年。虽然有权、有钱,打开了局面,但是每一年都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过来的,这是与内地工作的最大的不同之处。”

    夏天说到这里笑了笑,对两位老师说:“但是,我有一个小小优点是:今天,我还能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接待自己的老师,与当年兵败乌江的项羽无颜见江东父老相,可以说强多了。说来没有人相信,四年前,我是手握巨额贷款审批权的关键人物,在看到一次次大浪淘沙之后,不少昔日的权贵一个个进了局子,而我则像不倒翁似的东摇西晃回到原地,我的心里便如闻了五味瓶似的,说不出是自豪,还是酸楚。但是,我坚信我所走过的路是问心无愧的。”

    刘福荣说:“你这一说,我作为当年的老师都感到很荣幸。凭这一点,你看,荷花的高洁是出污泥而不染,当然,不能说你在深圳手握大权是染污泥,但是,金钱最容易使人迷失方向,做下千古之恨,而你恰恰在这个问题,让老师露脸。”

    刘福荣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夏民,对他说:“我看,从这个切入点,彰显一个资深金融工作者和共产党员立党为公的情怀,是再好不过的了!你看呢?”

    夏民说:“我赞成。”

    这时,那位拿着照像机的摄影秘书的对夏民说:“是不是给夏经理照一张像,以便日后排版时用?”

    夏民说:“照吧!照一张在办公台的工作照,行吗?”

    于是,摄影秘书摆开架势,照了一张夏天在办公室工作的生活照。

    随后,夏天应两位老师的要求,介绍了自己在深圳的工作生活情况,并从件夹里拿出了几份他自己写的件和正在执行的规章制度给夏民他们,让他们加深了解。

    人们把“他乡遇故知”当作人生得意的几件喜事之一,夏天也不例外,在深圳见到自己少年时的老师,心里也很高兴。聊着聊着,一个午过去了,平时不事张扬的夏天,带着三人来到乐园路食街,点了扇贝、带子、象拨蚌、东风螺等一应海鲜,四人毫无拘束地吃起午饭来。

    席间,夏天随意地向老师介绍说:“我们银行正在调整领导班子,与我共事了四年的行长刚刚调离,新来的行长相互正在摸底。我所从事的工作是敏感岗位,相互之间有一个适不适应的问题。”

    那位摄影秘书问道:“万一不适应怎么办?”

    夏天说:“在深圳,不适应的话,双方都会考虑脱离接触,这应了一句‘人挪活,树挪死’的古训,便要考虑另谋他了。”

    刘福荣说:“这要是我,会很难适应了。干得好好的,因为换了一个行长,大家便要各奔东西,对银行本身来说,也不见得是好事。”

    夏天若有所思,然后顾左右而言他地说:“来!我们喝酒!”

    “陈行长,昨天胡行长找我谈了他任以来的第一次谈话。主要是交换对清收工作的看法。”早一班,夏天来到陈作业办公室,对陈作业如是说。

    陈作业详细听完夏天对与胡辉谈话的汇报,然后说:“我在湖贝支行,如果与他配合得好,可能可以把这个副行长干到年底要轮岗;如果配合得不好,也算了。你与胡行长相处的时间可能相对长一点,他要你怎么配合怎么配合,不要因为我而影响与他之间的交流。”

    夏天说:“我们毕竟在一起工作了五年,较熟悉,相互通气也是应该的。我看他好像对湖贝支行的工作蛮有信心。”

    陈作业对夏天说:“他与我之间也做过一次详细的交流,我也将你的情况向他做了正面的介绍,至于他内心怎么样看,我不知道了。但是,他肯定与王行长的做法是不相同的。”

    夏天说:“谢谢你的提点。”

    话说胡辉将湖贝支行的层干部逐个找来谈了一回话,心有了感性认识。然后,他以自己的看法揣摩王显耀为什么这样用人,如果以他的用人之术要在现有人员任用干部,会怎么样铺排这些人。

    有了初步结论之后,他便进一步为他拟议的三把火准备柴火。

    他将支行产品开发部的现有人员逐个逐个找来谈话,议题有三个:一是自己汇报完成的任务,实绩与潜力,完成不好的,为什么完成得不好?二是对部门领导有什么看法?他胜任吗?三是,假如没有这个部门领导,你认为工作要怎么样开展,对你完成任务有影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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