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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节

危险啊孩子-第2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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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王显耀在总行经营工作会议前后的心情十分复杂。原以为自己在湖贝支行干了三年多了,按规定在1998年底是要挪挪窝的了,因此,到了第四季度基本上便不太管事了,至于对新的一年中湖贝支行的打算则更是没有什么考虑。怎奈申一枫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子,好端端的把任职不到一年的高丽平又提了一级,还挪了窝,而把他这个在一个窝里呆了近四年的人还晾在这里。

    王显耀知道,在三个班子成员中,动了一个,其他就别想在短期内再动了,那么,球场上的皮球又滚到了自己的半场了:现在应该考虑的是九九年的工作计划了,要不然,全年被动,日后也许就真的下不了台了!

    总行经营会议开过后,王显耀与陈作业碰头之后,召开了中层干部会议。

    在会议上,首先学习了申一枫写的一篇《关于树新风、搞三讲,打开全行工作新局面》的文章,进一步开展“三讲两提高”活动的动员。接着,传达总行“三防一保”会议精神,强调注意安全工作。然后,话锋一转,就贯彻全行经营工作会议,提出了各部门的工作任务。

    王显耀讲完后,营业部副主任谭飞燕说:“王行长,国际业务的指标应该是对产品开发部考核的,不是对营业部的。”

    谭飞燕话音刚落,也不知道她讲完没有,徐东海没好气地说:“是,现在什么都是产品开发部在做,营业部不就记记帐吗?一天记几笔帐?管着数字1234567,帐平表对万事大吉!办公室管了什么?管了几部车老出事,就算管着几个经警,开门、关门好像还说得过去,但这也不是办公室的功劳哇,应该感谢那些抢劫犯罪的兄弟不来光顾我们!资金信贷部干什么?每天报表来报表去,要不就是开车到法院兜一兜,回来了,不就是‘两清’吗?你们看看,我的产品开发部,新产品开发说是我要搞的,‘两清’说是我要搞的,发卡说是我们的业务,到证券部、税务局说是我们要去的,现在,国际业务部的业务又是我们的。只有一个不是,那就是分奖金的时候,说奖金不是我们的!”

    夏天听徐东海说着、说着,看那王行长的脸色已经表现出越来越不满了。

    徐东海把心中积聚的多种不满都表现在刚才的话里,有对分配“两清”奖金的不满,有对资金信贷部阻止了他搞承兑贴现业务的不满,还有对刚刚下达的支行业务计划任务指标方面对行长的不满。本来,就这后一个不满来说,在一般情况下,现在正是平心气和地向行长提出来商量或者讨价还价的过程,但是,他这样怒气冲冲地把积怨一股脑儿端出,听的人就不是这么想了。

    夏天在心里思忖道:“徐东海的牢骚怪话,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说到了跟我所在部门的关系。看来,他压根儿没有总结自己的不是,而是近乎撒野般地胡搅蛮缠,要在必要时跟他碰硬了!”

    这次会议后,王显耀经过几天的思考,也对徐东海的举动做出了反应,与陈作业如此这般的商量起来。

    却说自从市中级人民法院审监庭开庭审理了岸尾经济发展公司的再审案件,陈作业、夏天和律师郝文婷碰了几次面,商量是否给法庭补充证据,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越补越乱,干脆不补了。

    这天下午,中院审监庭的孙萍法官又给夏天打电话,要求提交补充证据。夏天根据支行意见,回答说:“我不是贷款经办人,只有在贷款档案中找证据。我和郝律师在档案中翻来翻去,也没有发现什么新东西,我们这边没有什么新证据提供给法庭了。”

    孙萍问道:“你这是银行的正式意见了?”

    夏天回答说:“可以算是吧,谢谢你关照了。”

    夏天放下电话后,向陈作业作了汇报。这事议完后,陈作业说:“我也想找你聊聊。”

    他说完,看了一下夏天,待夏天问了他:“有什么事?”他才说道:“我和王行长一直想强化笋岗办事处的作用,你看,上次不是提升了汪升为副主任吗?但是,他一提起来,屁股都还没有坐热,就调到宾馆支行去了。”

    夏天插话说:“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汪升是总行领导的裙带关系或有其他难言之隐,要不然,王行长不会这样使用干部的。”

    陈作业对夏天所言不置可否,继续说道:“我们有一个看法,前几天笋岗办事处的申亚琼又跟我说,她是一个女同志,在办事处很难打开局面,我们想把她调回支行负责资金信贷部,把徐东海弄回笋岗办事处去,而你呢,负责产品开发部。你的意见如何?”

    夏天听后立即说:“我没有这个能耐当产品开发部的主任,我看要不这样:我也上了年龄了,如果行长同意,安排我到笋岗办事处去打开局面。这样一来,无论是对行长来说,还是对我个人来说都是双赢的。”

    陈作业做工作说:“谁不知道你老夏有魄力、有杀气、有能力、有管理水平?这方面就不要谦虚了!九九年支行的任务重,不搞点组织措施,我们很难有所作为的。你还是要支持班子的工作。”

    夏天看到陈作业说得很恳切,也不方便把话说死,便说:“作为从组织原则的角度出发,可以服从。但从与行长的人际关系的角度上说,我不愿去。第一,你知道,信贷部人员的思想调整到位花了三年时间,而现在产品开发部员工的思想比当初金融服务社时候的员工思想更混乱。第二,我也确实没有什么把握打开产品开发部的局面。”

    陈作业又说:“叫你去,还是从你发展的角度,当行长助理去的。”

    夏天说:“这官是不好当的,我一去就要降工资。我知道九九年必定降工资,但不是去产品开发部才降。我要求行长真的网开一面,让我去笋岗办事处当主任,就我与笋岗街道办的关系来说,我有十足的把握能打开工作局面。”

    陈作业没有说通夏天。

    第二天下午,王显耀主动来到夏天办公室,笑容可掬地对夏天说:“老夏,忙什么呢?”

    夏天笑着说:“没忙什么,我在等待行长把我调到笋岗去打开新的局面。”

    王显耀说:“谁说把你调到那边去?”

    夏天要求说:“我是要求行长照顾我,另外,我也确实有条件,与街道办有关系,打开局面指日可待。”

    王显耀显然听了陈作业与夏天谈话的反馈意见,现在是从夏天的角度了解昨天与陈作业谈话的情况。他听后说:“对于提你任行长助理的事我也觉得很无奈,今天上午还与总行人教部交换意见。许光说:‘我们向头儿反映可以,但全权在董事长一人。’你说,我们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没有?”

    夏天平静地说:“就任职的问题上说,我一贯不争官当,只是组织上觉得用我可以为组织实现更大的效益而应该用我时,任用我才是好的。用军人的行话说,就是:‘首战用我,用我必胜!’因此,我个人不搞拍马奉承去讨好人那一套,谋个行级干部当。你看,那个王火炬从市民银行成立开始,争取了几年都没有弄到行长助理当,上年总行经营工作会议结束那天,大家在振兴酒楼吃饭,他颇有心计地与许光同台,拼命地与许光对酒,累得他放了两次皮带,把自己的肚子弄得溜圆,跟一个大西瓜似的。据我观察,其实许光也很反感,但结果还是混了个行长助理。我说,市民银行这种官风始终误事。”

    王显耀笑了笑,然后说:“那天徐东海那小子的讲话你也听了,我的本意是把这小子弄回笋岗去,我们三人在这边,眼不见,心不烦。”

    夏天真诚地说:“我们一起呆了四年,有感情,你要是考虑到我日后的饭碗,调我到笋岗是最好的选择。讲到产品开发部,现在的最大问题是员工思想动态和思想教育问题,已经积重难返,所以,去了也是白去。”

    王显耀无奈地说:“你对产品开发部的判断是对的。你过去也说过去笋岗,我不同意。现在,如果你走了,我这摊子靠谁呀?还是不能同意。所以,还是在一条船上,共进退。啊?”

    夏天苦笑着说:“哎呀,你不放我,我也没有办法。这样吧,还是把那些依法清贷的贷款户归我这个部门吧,分给了老徐那个部门也是白分,不如拿回来。”

    王显耀问道:“什么时候分过去的?”

    夏天说:“不就是去年九月份,分出去没有干多少事,倒是分奖金的时候,多了几张嘴。”

    王显耀说:“行,下次开行务时正式定下来。就这样,大家还在一条船上打拼。”

    自此,夏天断了在市民银行升职的幻想,在靠着自己的政治觉悟和主动性开展所管辖的工作。

    就夏天当初的心境而言,还真如清人吴伟业《满江红·感兴》所云:

    也不赴,公卿约;

    也不慕,神仙学。

    任优游,散诞断云孤鹤。(未完待续。)

三五三、李一剑的华尔街梦破灭() 
在市民银行总行综合会议室里,有关深圳建华公司系列贷款案的清收专项会议正在召开。总行资产防损部邀请了与该公司有贷款关系的湖贝支行、罗湖支行、梅林支行、福田支行、振华支行、宝安路支行的行长、副行长或信贷部主任参加会议。

    总行副行长沈意民介绍会议的起因时说:“我们行原来准备对深圳建华公司系列贷款问题,采取打包上市融回资金逐步还贷的策略,因此对建华公司多有迁就,这事一运作就弄了一年多才有眉目。但这个眉目一现,对我们来讲却不是好消息,而且祸不单行,最近几天接二连三在建华公司身上发现问题,有些问题还是很严重的。总行下决心请来在第一线打拼的诸位,共同制定一个方案抓紧实施,尽最大限度保障我们行的债权。”

    沈意民讲到这里,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首先,说说他们在美国上市的情况。前年开始,李一剑他们的思路是准备在美国买一家上市公司的壳资源,然后把它在深圳的小汽车营运公司整体打包注入这家壳资源公司里面,从而获得股价增值,产生现金流,还掉国内贷款的。后来,还真花了不少钱,请了美国的会计师事务所对这个事情进行策划和审计,我也去美国看了,当时信心很足,好像十有八九可以搞成。现在的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呢?一是这家美国公司资产状况太差,本来就要停牌了,买下来也不一定能够维持上市的地位。那么,如果这个公司要退市,建华公司买它干什么?显然就没有意义了吗!二是建华公司如果把小车营运公司的资产和负债都整体打包,他们自己的各项指标也很难看,根本达不到上市要求。于是,李一剑请来了军师,说是要成立另一家名叫金建华的公司,把营运车牌等优良资产剥离到这家新公司里去,而贷款等负债则撇开,而且还要我们银行给他们的新公司出具《公司资产状况证明书》送到美国去。那么,这样一来,问题又来了:这些营运牌明明是我们的抵押财产,对新公司来说起码也是或有负债,却用我们银行的嘴,告诉别人说是他们的资产,新公司没有负债。这对我们来讲,日后会不会连带上民事和刑事纠纷?这也是大事,而且牵涉到国际上。总行考虑来考虑去,也下不了决心,因此不敢做。”

    沈意民逐一看了与会者,看到他们认同他的说法,在认真地进入会议角色,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于是,他继续说道:“其次,最近广州有一家信托公司在三年前借了4000万元给他们,建华公司写了一个书面的承诺书将200块营运车牌抵押给这家信托公司。三年多了,因为贷款没有还,现在在广州中院打官司,法院到深圳来查封建华公司的200块车牌,发现不少已经抵押给了我们。于是,这家公司找上门来,问我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么,我们手上抓着的营运牌有没有重复抵押的?有的话,有多少?我看要抓紧查清楚。第三个问题是,最近李一剑多次到总行,谈转贷,请问有谁敢给他转贷?现在,总行有三个思路:一是申请债权人会议;二是拍卖车牌;三是按计划给钱,换时间让他继续经营。总行没有固定的框框,究竟哪一条能行得通?盼望大家集思广益,产生最优方案。”

    沈意民讲完后,各支行参加会议的人员纷纷发表看法,普遍对总行拖了那么长时间不对建华公司采取措施颇有微词。

    福田支行由行长易木子亲自参加会议。当年就是他把建华公司系列贷款案集中在总行,原指望尽快出成绩的,没有想到两年了还没有动静。他不满地说:“当年我把建华公司集中到总行,是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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