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啊孩子-第1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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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坐下后看着王显耀,王行长问:“有事?”
夏天看了一眼宋精英,对王行长说:“我叫任尔为了解三八大厦的合作方,原想通过他联系到陈善为,以加速办案速度的。但联系到的高军辉说出的话,好像他们的房地产证拿到我们行一年多以后,办了新证。看来,这个问题比较复杂。我建议要对这块地进行诉前保全。”
王显耀语气柔和但显得坚定地说:“我看可以。下午叫郝文婷律师过来,把手续办了。不要拖到下个星期。”
第二天,湖贝支行便向中级人民法院递交了对南山窝地块进行诉前保全的申请。
星期一下午,夏天忙得团团转。
先是因为上午汪洋送了两份新贷款报批材料到总行信贷处,汪洋回来说:“深圳(神明)灯具实业公司报300万贷款的事,信贷处表示清楚;而对于罗湖隆商实业公司的贷款申报则说了一句:‘不清楚有这回事’。”
夏天随即打电话给在总行开会的王显耀,请他出面协调一下。
下午,王显耀行长回到支行,即叫夏天到他的办公室,对夏天说:“我跟易木子谈了半个多小时,易木子还是对你在下面说的:‘对信贷处都敢骂,’耿耿于怀。有反映,可能是上次今日之家公司的阴影。你在什么场合说过这话?”
夏天说:“我是在信贷科会议上谈到培养客户的时候讲到今日之家的问题,但是原话不是这样。我当时的意思是说:判断客户的好坏,不一定上面说的就是对的。就说今日之家公司吧,300万股东的股权质押贷款闹得是非满城,到现在,三、四千万存款在帐上,在看各家银行曾经对他们公司的贡献大小,在分配这笔存款的存放银行。”
这时,陈作业也来到行长办公室,王显耀对陈作业、夏天说:“刚从总行回来,上午老夏打电话给我,说要到信贷处协调一下罗湖隆商公司的贷款,信贷处说:‘不清楚。’我跟易木子说了半个小时,他谈了对我行不满的几件事。第一件是深圳金凯歌公司的贷款,他说:‘你们抓紧出帐不就没事了吗?’第二件是上次那个40万的关系户贷款,信贷处不同意,最后请示行长后,又同意了。说我们好像是从上往下压似的。”
王显耀没有再谈易木子对夏天的不满,说明他的分寸把握得很到位。
陈作业感慨地说:“要做点事还真的不容易。像这样的机制怎么往下搞?”
王显耀说:“还是要协调,要理顺。”
夏天说:“我到总行开会时,罗英国跟我暗示过隆商公司的事,后来我在调查的时候,问过这个公司的财务部长,她说与罗英国是同乡。”
王显耀说:“问题是:以罗英国的地位不方便明说。”
陈作业问道:“信贷处老是拿金凯歌公司说事,是不是还有什么企图?”
王显耀说:“周凯歌又提供了一个新的担保单位,叫什么钟田投资有限公司。他想换一下担保单位,把贷款整出去。”
陈作业不满说:“市民银行老是以这样的长官意志搞下去,能比金融服务社时期的贷款质量高到哪里去?”
王显耀不置可否,转而对夏天说:“老夏,到时候总行罗英国下来的时候,你陪同他走一遭吧!”
夏天说:“好的。”
……
夏天从行长办公室回到自己办公室,马上逐个找近两个月与信贷处打过交道的部下问话,问题只有一个:“在与信贷处的接触中,有谁问过今日之家公司的事?”
被问及的部下不知就里,没有的说没有,有的说有。一轮问下来,汪洋说:“我在送资料的时候谈论过。”
了解到是汪洋后,夏天没有说什么。在汪洋走后,他拿出日记本,写道:
1、部下多了,心态不易把握。以后要注意,话不要多讲、乱讲。
2、易木子已经两次提出:好像我比较难打交道。他这是有点知识分子整人的味道。要是行长不是王显耀而换个别的人当,单凭他这句话,我也不能当这个科长。要采取相应措施。
3、应该注意“螳螂捕蝉”的问题,避免落入“兔死狗烹”的境地。有的时候,事业心强更令人难堪。这是我们社会的一个怪现象啊!
夏天写完后,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自言自语道:“汪洋,图什么?”
晚上,深圳宝安皇龙国际大酒店的黄忠惠给夏天打了个电话,说:“夏经理,我接到法院的通知,说明天到法院调解。你们银行调解的目的是什么?”
夏天笑着说:“目的应该是还贷款吧?”
黄忠惠说:“我先提一个方案:能不能组织3000万存款,再贴现2500万元,这样来还款?”
夏天说:“黄总,我听过你不少方案,但是就没有实现过。我的看法,双方调解还是要调解,你的设想可以在法庭上提出来。对了,黄总,还有一件事,我们的律师向王行长说,你们有两个企业要公告送达。我看,你就不要给我出这个洋相了,开个委托书,把法院的传票接回去。你看好吗?”
黄忠惠装着不知情地说:“还有这回事?明天我到了法院把这事办了。”
这时,任尔为从中级人民法院回来,满头大汗地对夏天说:“夏经理,我回来了。”
夏天说:“辛苦了。情况怎么样?”
任尔为说:“两个企业分别讲。我先到经济庭审理家乐大酒店的法官那里,法官说,家乐大酒店的老板区大郎到法院说,他们根本就没有向湖贝金融服务社贷款,他的印章是被人偷了,私章是假的,签名也不是他签的。”
夏天问:“他说了印章被谁偷了吗?”
任尔为说:“法官没有说。”
夏天坚定地说:“区大郎的这个理由站不住脚,我们不要理他。当初来办贷款的是他的弟弟区二郎,当时卜一定还跟他和黄忠惠开过玩笑,把他两兄弟比作武大郎、武二郎。他的酒店印章和区大郎的业务章,假如真的被他弟弟偷了的话,就让他坐牢去。”
夏天是个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人。此后数年,家乐大酒店因为这笔贷款,使尽红与黑的种种手段,也没有使他后退半步。相反,这家乐大酒店因为躲债,不得不破产停业,大、小二郎则消踪遁迹,离开了深圳。(未完待续。)
一七八、深圳三八股份公司之谜()
任尔为继续说道:“关于三八股份公司的土地查封问题,法院原则同意,但是要有财产担保。”
夏天说:“我们请示总行法律处同意后,可以出张证明,凭银行信誉就可以了。”
任尔为又说:“法院介绍:南山五达有限公司到了法院说:办理抵押的的南山五达有限公司的公章是假的。法官也还提出一个问题:说800万元贷款办理展期时没有抵押方同意继续抵押的章。”
夏天说:“没有抵押人同意这个问题,当初是普遍存在的,也就是这样操作的。至于那个公章真假的问题,我们叫汪洋来,看一下贷款档案。”
任尔为走出办公室,叫来汪洋,夏天对她说:“你把三八股份公司的贷款档案拿过来。”
不一会,汪洋将贷款档案给夏天,夏天打开一看,说:“好像我们这里盖的公章就有两个。你看,办理贷款公证时的抵押声明公章与后来增加贷款时的抵押声明盖的章就不同。这是说明一真一假呢,还是说他们公司有两个以上的公章?或者说是有预谋的?”
夏天停顿了一下,感慨地说:“说来真是:一次不到场就出事!”
三人面面相觑,夏天说:“小任,我们拿着这贷款资料到行长室,汇报一下。”
夏天和任尔为到了行长室,向王显耀和陈作业作了汇报。两个行长的态度比较统一,王显耀拍板说:“与总行法律处协调。由任尔为到法律处请示。”
后来,法律处的答复意见是:1、对于土地还是要申请诉讼保全,万一保全错误,损失才三万元;2、关于抵押方未在办理展期时跟进盖章的问题,可以站得住脚,债权未灭失,抵押权还存在。3、至于公章问题,如果有假,就是另外的问题了。
这天晚上,夏天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于入睡,夏天想了很多:
首先,想到深圳三八股份公司是一个全民与内联的国有控股公司,当初由市政府的有关单位介绍到深圳工商银行。而工商银行对该公司要求基建贷款觉得不好办,因为工商银行与当时的湖贝金融服务社有网络借用关系,便介绍到湖贝金融服务社。
其次,想到陈善为前来协调贷款时,对利率水平要求很严格,他听说是月息是二分五时,就不干了,以后科了他几次都不复机,这引起了夏天的好感。后来湖贝金融服务社在人民银行即将前来查帐的情况下,考虑到结存了一亿多的可用资金,如果没有贷款出去的话,人民银行一进场停业整顿,金融服务社将面临亏损局面。于是,老总们要求大家在联系过的客户中寻找可以急办贷款的客户,抓紧贷款。
人民银行于6月18日进场,这笔贷款的合同是6月13日签订的,当时,签了1500万元的贷款合同,但陈善为强调一时不要那么多,说要分两期出帐,金融服务社还没有办公证手续,就于6月16日急忙贷款800万元。到了人民银行进场停业后,才于7月1日到罗湖公证处办理公证手续。
接着,夏天回想起办理公证时的情景:当时,湖贝金融服务社对夏天本人的依赖已经很深,不但要管理应对信贷、计划部门的事务,还要协助解决营业部方面的稽核工作,晚上还要帮老总协调人民银行、股东的关系,十足是一个多面手的角色,白天黑夜连轴转。
办公证那天下午,自己带着欧忠诚与陈善为一起,到了文锦路的罗湖公证处,看到公证员收妥了材料开始办笔录了,才先行离开。后来抵押登记的事务便交给欧忠诚去办了。欧忠诚还算认真,与陈善为到了深圳国土局,第一次没有受理便回来了。第二次说要到南山区国土局去办。后来听欧忠诚说,陈善为走后门把抵押办好了。当陈善为拿回抵押合同来到湖贝金融服务社的那天下午,还是因为喝了酒而满脸通红的。
接下来,陈善为也不急不躁,金融服务社要求组织存款他还是比较配合,一而再、再而三地为湖贝金融服务社和转制后的市民银行补充资金,也不太像骗子所为。
夏天进而想道:只是他带着自己和陈作业到龙华工地参观时,自己问他:“这块地办妥了手续吗?”
他说了一句话:“我们做的项目,在完工前都没有转手续的。一旦完工,一过户,就要上市销售。”
他们这种合作项目的做法,就会害苦通过依法清贷的银行。因为银行靠正而八经的手段,根本与在建资产沾不到边,第三人可以以种种借口避债。
……
夏天转了个身,继续回忆着:
对了,陈善为的言行有什么异常的吗?三年搬了三回公司办公室:金通大厦、八角楼、轻工大厦,这是因为他说的风水关系吗?说话方面,他跟部下说:怕见我,对不起我,是不是对我借给他的周转款从一开始就不想还?最后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总行到他公司调查的事,后来就没有再见到他了。他在电话里说的是真的呢,还是暗示他将要离开了?
他们公司的财产,讲到工业设备是向别人租赁而来的,不可以因为别的贷款而查封的。那么项目情况方面,银行去过的,有沙尾的一个工地,南山窝的一个工地,龙华的一个工地,还有外省漯河也应该有一个项目。但是,如果这些项目都是只投钱,没有其他见得着的手续,要拿来抵还贷款,就是神仙也难哪!
现在不仅找他们的财产难,就是想见他一面也不容易。这说明,无论是什么人,在经济上、金钱上,事情过了头,没有拿捏住他的手段和把握,日后只有后悔了。
“这个教训太深刻了!像我这种科班出身的人,一生谨慎,总是抱着怀疑的态度看项目,在内地搞了近十年支持工业项目的工作,都能做到可圈可点。怎么到了深圳三八股份公司的身上,一次抵押登记没有去,就出了问题?真像成语说的‘老猫烧须’、‘老道失算’,在阴沟里翻船?像我这样自尊心很强的人,有什么脸面见王行长?”夏天在痛心地对自己说。
夏天在床上又转了个身,继续思忖道:“反观王行长也有点意思,当自己满怀信心,对这笔抵押贷款深信不疑的时候,他不断用依法清贷的话给我施压。现在,眼看依法清贷可能出现问题的时候,他反而宽容起来,轻描淡写地说:‘请示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