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灵博物馆-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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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很有利于情报收集、贸易、资源获取,能为旅行商人这个表面身份,打下牢实的基础。
“你真的……理解了?”就在褪去衣物前,魅魔语气柔缓地询问。
“别担心,我能伪装好这种血脉力量。”
……
清晨的淡光浸透荒漠,但宅邸的庭院却酝了露珠。
路奕和在外面换绷带的费根碰了面,他昨天似乎没睡好,一脸的困乏。路奕也是类似的表情,但是伪装出来的,身上还有一些被揍的痕迹,同样也是伪装出来的。
一切都是为了让借口更合理。
“费根。”
“嗯?你……怎么?”他惊讶地望着路奕的脸。
“我和你遇上了同样的事。”路奕将答案和叹息一起道出,“我搞懂了,是什么玩意儿在作祟……唉,昨晚可真是,差点就把小命给弄丢了。”
听到这个消息,费根满脸激动,但身为上流人士的自傲,使他又镇静了下来。表现出来的,只是语气上的急促:“究竟是怎么回事?怪不得昨晚,我听见你的房间有动静。”
“窃取生命力的,是魅魔。”
“……魅魔?!”
路奕摊开手掌,上面有从魅魔身上新鲜采集到的衣服碎片,质地柔软而亲肤,光是靠碎片,似乎就能勾勒出魅魔的曼妙身姿。
这是魅魔的天赋,可以利用精神力来幻化衣物。
所以只要有魔法师稍加检查,就必定能确认这是真货。
“你和魅魔……战斗了?”费根脸色有些诡异
“她差点就得手了,幸亏我不是什么弱者。”为了扮演好旅行商人的角色,路奕用稍显浮夸的自信口吻说道,“我把她消灭了,感谢先祖赐予我的血脉,它庇护了我,且克制邪恶之物……”
费根抓着稀疏的头发想了一会儿,突然恍然大悟。顿时,他满脸的愕然,还掺杂着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
祖辈代代传下的圣剑!答案显而易见。没想到,这位旅行商人居然这么深藏不露!
他正要激动地开口问些什么,被路奕摇头打断了,他担心过多的解释,会让破绽接二连三暴露出来,所以仅是含糊掠过。
“昨晚对我打击太大,战斗也太累,我没法解释什么。但至少,这件事结束了……你应该清楚,窃取生命这件事的受害者很多……该告诉他们,犯人已经解决了。”
“感谢你的付出,呃,还有你的辛劳。我只能说,不愧是年轻人。”
当费根看见那些残留的魅魔衣物时,就已经信了八成。
这是件非常合理的事,昨晚各种动静也不小,还有无法伪造的魅魔衣物。
而看见路奕虚弱的语气和愁容,最后的疑惑也跟着烟消云散。他露出某种相当耐人寻味的表情后,拍了拍路奕的肩,然后低下头,为自己发出几声苦叹。
二人吃过早饭,路奕没有提文学家的事,否则就太刻意。
他只是旁敲侧击了一下:“这件事解决后,那些受害者也能安心了。”
“确实如此,我今天正打算去探望其中一位,是我的挚友。”
“你这种脾气还能有朋友?昨天可是得罪了那个商会啊。”路奕“虚弱”地调侃,语气也软弱无力。
“年轻人不懂,这没什么,我给你分享一句我自己的名言吧。”他将银餐叉嵌入肉块里,豪迈地说,“好脾气可以结交一百个坏朋友,坏脾气却能结交到一位真朋友。”
上钩了,很好,路奕就等他夸耀自己那位文学家挚友呢。
费根又笑着说:“我的挚友,来头比整个避难所的那些有钱人还大,因为他们都喜欢看这家伙的书……”
“书?”路奕眼睛一亮,貌似很感兴趣。
“没错,就是你小子昨天打听的东西。那家伙是位举世闻名的文学家,不仅如此,他还有个漂亮的图书馆。那是旅行商人一辈子都攒不下来的文化财产,不是金币能衡量的,所以……”
费根嚼着藜麦的面饼,挑高了眉毛,没有掩饰语气里故意混入的轻蔑。
“你还不奉承我几句?也许,我就把你介绍过去了,你就能借阅诗集什么的。”
“……我不想奉承你,因为诗集比不上尊严。”
“你要真奉承了,我反而会把这碗粥洒你脸上。行啦,待会儿咱来去见领主,必须报告魅魔事件。可如果,路过那家伙的图书馆,我就带你进去看几眼,兴许你真热爱着文学呢。”
第34章 三件小事()
死者之牢的大门是放在板车上面的,往常会用一层布盖着,再往上,还有一层厚实的篷布。不过这些布匹再怎么厚实,也遮不住狱卒碧蓝色的瞳孔。
悄无声息间,她正用那只眼窥探着世界。
它是炼金和魔法的最高杰作,即便隔着很远,也可以清晰看见与自己一同越狱的旅伴,和不怎么讨她喜欢的中年男人一起上路,最后锁上铁艺大门,没入吵杂的城市。
她心里有几分名为“担忧”的情绪,怕路奕被城市里未知的危险吞没,然后回不来。
“喂,人偶,你什么时候肯放了我?”从后头,魅魔的声音传来。
狱卒不予回答,只是回过头,轻轻抬脚向她的屁股踢了一下。
“抱歉,我是说……主人。”魅魔相当不甘心。
但她的主人倒是满意地点着头。
和昨夜不同,魅魔已换上了精神力幻化的新衣服,相当繁复的少女洋装,尖角被小帽子遮住,尾巴也藏在了百褶裙的深处。
之前,魅魔的衣服用料很少,显得暴露而充满魅惑力,只是因为她精神力储备不足,幻化不出多余的布匹。但现在灵魂金沙管饱,自然改头换面。
如果再藏好唇下的尖牙,宛如某家的贵族大小姐,正带着高价订制的魔法人偶在一起玩。
“人偶——不,主人,你……您刚刚偷看什么呢?”
“在担心他……奴隶,请问,城市很危险吗?”
魅魔笑了起来:“这又不是荒漠,是有严谨秩序的避难所。往来那么多凡人都没事,有什么好担心的。另外,您能换个称呼吗?”
狱卒不懂这有什么意义,但魅魔却很执着。
“我叫比安卡·爱斯梅拉达,名字是很重要的东西!就算我暂时是您的仆从,也希望被友善的对待,这是一位圣骑士的尊严和希冀,希望您不要践踏。”
“比安卡。”狱卒将那些字母在砖上写了一遍。
“谢谢。”
得到了自己所求的那份尊重,比安卡露出友善的笑容。
但狱卒依旧不清楚这有什么意义,在制造者离开后的数千年里,她一直和同伴在死者之牢里。无论沉默上一年,或是数千年,她可从没关心过“名字”这样无聊的概念。
……
整个太阳靴避难所的氛围不太对劲,路奕能察觉到,比起昨天进城时要冷清了一些。
食物、水、生活用品、赌博等等的店铺都开着门,和昨天没区别。街上的人来人往,也依然是吵杂繁闹……可就是奇怪的,街道有一种冷清的氛围。
费根点破了它。
“我嗅到了一丝怪味,财富的流动停滞了。”
“财富?”
“是萧条的味道,不懂?呵……听好,当男人拥有财富时,无论干什么都会自信和精神。但要是没钱了,就像现在这样嘛。”
费根不愧是阔绰到这把年纪的家伙,一言一语确实精准。路奕察觉到了街道冷清的源头,自由市场的商人们、还有一家家商会,他们像是遭贼了一样颓唐。
他俩都挺感兴趣,这样的情报不能直接去商会打听,但可以找那些在自由市场跑腿的小家伙问。费根随手招来了一个小男孩,正好,是昨天为路奕带路,介绍六月雪商会的那家伙。
费根拿出了一枚金舍客勒:“说说看,那帮开商会的狗东西,遇上什么麻烦了?”
“……我不敢说。”男孩的声音还没路人的脚步响。
“有什么不敢?那帮狗东西除了正规生意,搞的不就是走私灵魂金沙、违背秩序的命运卡赌博、拉皮条,还有私贩酒水呗,哪条都不是秘密,讲。”
“灵魂金沙的走私吗……”路奕忍不住嘟哝了一句。
男孩相当惊讶,他们居然胆量这么大,当众议论这些事?明明一个像刚被揍过,另一个则像是昨晚和很多姑娘狠狠开心了一把。
他把二人拉到更加吵杂的地方,冒险也要赚那一个金舍客勒。
“昨晚到现在,发生了三件事:第一,商会走私灵魂金沙的买卖,似乎出问题了!荒漠制造灵魂金沙的大组织,惹上了某种……难以想象的大麻烦!”
“世界秩序终于腾出手,想解决黎明黄金了?”费根随口嘟哝着。
“不,是另一个,说是什么黄金之乡……”
路奕假装自己听不懂,顺手从隔壁摊位买了个苹果,嚼着以掩饰表情。
但费根不同,他刚才的从容凝固了,就连在手中把玩的金币也僵而落地。男孩匆忙去捡,捡起来擦完灰尘再次抬头,费根依旧是见了鬼的模样。
“黎明黄金?祝它长寿。”他只挤出这句话。
“其他两件事呢?”路奕催着问。
“第二……昨天凌晨有旅行商人带来了可怕的消息:很多怪物……正朝避难所涌来。”他的声音有点僵,“消息已被领主那头蠢驴控制住了,但昨天我在街道找钱干的时候,却见到了那个满脸慌张的旅行商人。”
“这也不是新鲜事了。”费根说,“否则,领主收缴农具来锻造武器,征召闲人训练,雇各种人来帮忙是为什么?”
“啊……已经?难道这和那些富人离开有关?”男孩的脑子转得非常快。
“不然呢?”
男孩握钱的手也开始颤抖:“可,双月的颜色没问题啊?也不到兽季,怎么会……”
路奕的两根眉毛,皱得和毛线团差不多,怎么碰上这种鬼事情了?
“第三件呢?该不会更糟吧?”路奕赶忙问,古书不在身边,一切都得自己小心谨慎。
“第三件事?就不算什么啦!死了个人而已。”男孩献媚地笑着,换牙期的嘴巴调侃起死人的身份,“就那个成天锁在木屋里,既对女人不感兴趣,又不理会应酬,每天研究知识的大文学家。”
“噢,哈哈,那祝他死后能更舒坦点……点……”费根礼貌性的谈笑,可忽然觉得不太对劲,“你再说一遍?等等,你小子没开玩笑?”
“啊?”
“死的是谁?!”
“文学家啊,我记得似乎是被称之为……无疆之鹰?”
“妈的!我们走!”
第35章 逝者的阴云()
就算不用问,路奕也能从费根那张窘迫、愤怒并存的表情里,看出“无疆的鹰”是谁的名字。费根甚至没招呼路奕,就拖着还未痊愈的身体,一边喝斥挤开人群,一边向城中心赶。
但路奕没有立刻跟他走,而是语速飞快地问男孩。
“关于这位文学家的死,你还知道什么?凶手、死法、线索?”
“没……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图书馆出问题了吗?”
“也没听说。”男孩答得斩钉截铁,“我不知道别的了,真的。”
确信没有漏掉其他情报,路奕这才跟上身体有恙的费根,向事发地赶去。
气氛并不轻松,二人也没有交谈。
这趟外出,本该是高高兴兴找人家聊聊天、吃顿饭、弄几本诗集才对。可……人家根本不愿意耐心等待访客,而是先行一步死翘翘了。
碰上这种事,路奕也只能把叹息咽回肚子里,自认倒霉。
十分钟后,他们赶到了目的地。
那位笔名为“无疆的鹰”的文学家,居住的地方格外幽静。外面养了许多草、仙人掌之类的青葱植物,曾经打理得相当细心。但如今,被践踏得相当不像样。
一双双沙靴,一圈圈人。
在居所内外,围着不少凑热闹的贫民、商人。还有不少穿着灰长袍,佩戴武器,显然不好惹的家伙。他们并不怜惜花草,也无人叱责他们。
这一切,都宣告了一个无可辩驳的事实——有大事发生了。
费根沉默不语,粗鲁推开了一波波凑热闹的人,来到了事发现场,也就是自己挚友的死亡地点。
“我要见他的尸体。”他低吼道。
听到动静,许多在现场的人回头看来,见到是费根,几乎人人都换上了嫌恶的表情。他无动于衷,这些凑热闹的,都是被费根定义为“坏朋友”,所以主动筛掉的,没必要理会。
他只是狠狠盯着站在最中间,被其他人簇拥的一位老家伙。
这是个恐怕有七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