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城奇谋-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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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发现了许多同胞在撤退时遭到杀害的尸体,」斥候报告道:「我们在路上还遇到了群龙无首、漫无目奔跑的散兵,似乎没人知道鄂肯布兰德的下场如何。就算他没有在遭遇战中牺牲,在到圣盔之门前也很可能就被敌军赶上。」
「有任何人看见甘道夫吗?」希优顿问道。
「是的,王上,许多人看见一名穿著白衣的老人骑在马上,像风一般在草原上四处奔波,有人以为他是萨鲁曼。据说他在天黑之前被目击奔向艾辛格,有些人也说他们早先看到了巧言,带著一群半兽人往北逃。」
「如果甘道夫遇到他,巧言可就惨了,」希优顿说:「我还真想念新旧两名顾问。不过,在这种时刻,我们别无选择,只能继续往前进,不管鄂肯布兰德在不在,我们都必须照著甘道夫的指示前往圣盔之门。有人知道北方的部队兵力多少吗?」
「对方数量非常庞大,」斥候说:「虽然撤退的士兵会因为草木皆兵而夸大敌人的数量,但我和比较老练的战士当面谈过,我相信对方拥有的部队,是我们在此集结兵力的好几倍。」
「那我们就必须更快些!」伊欧墨说:「让我们先冲杀这些阻挡在我们和要塞之间的敌人。圣盔谷中有许多可以躲藏数百人的洞穴,还有通往山中的密道。」
「别相信密道的隐密性,」国王说:「萨鲁曼对此地已经观察许久。不过,我们应该还是可以死守住该处。快出发吧!」
亚拉冈、勒苟拉斯和伊欧墨并肩而行,他们头也不回地骑进夜色之中,随著四周越来越黑暗,地势越来越陡峭,他们的速度也越来越慢。眼前的敌人并不多,他们偶尔会遇到走散的半兽人队伍,但是在骠骑来得及动手之前,这些家伙便拔腿就跑,根本追不上他们。
「我担心的事情恐怕不久之后就要发生了!」伊欧墨说:「敌军的首领可能很快会知道我们部队赶来的消息,我还不确定对方是萨鲁曼,或是哪个大将。」
身后的威胁也逼近得很快,这时他们已经可以听见身后传来粗哑的歌声。当他们回头观看的时候,部队已经进入了深溪谷。眼前的景象十分惊人,他们在黑色的大地上,可以看见火把所造成的无数红点像是红花一般绽放,或是长蛇一般的延伸,偶尔还会有某些地方燃起熊熊烈火。
「对方的兵力确实惊人,而且还紧追不舍!」亚拉冈说。
「他们一路放火,」希优顿说:「不管是花草树木都被他们烧个精光。这里曾经是座水草丰美、畜养很多牲畜的山谷,现在全都被这些家伙糟蹋了!」
「如果现在还是白天,我们可以像山脉席卷而下的暴风一样,杀进他们的队伍中!」亚拉冈说:「被迫在他们面前不停逃跑,让我觉得满腔怒火。」
「我们不需要再逃多远,」伊欧墨说道:「眼前不远就是圣盔渠,那是从圣盔之门底下穿过、绵延数哩的古老壕沟,我们在那边可以转身应战。」
「不行,我们的数量不足以守住圣盔渠,」希优顿说:「它的长度大概一哩左右,其中的缺口还相当宽。」
「如果我们能够通过该处,一定得派后卫驻守那些缺口。」伊欧墨说。
当骑士们来到圣盔渠的时候,天上无星也无月亮,小溪从山上流出,两旁的道路则是通往号角堡。眼前的防御工事如阴影一般地出现在面前,在那之前还有一座很深的陷坑。当他们骑近的时候,一名卫兵询问他们的身份。
「骠骑王要前往圣盔之门!」伊欧墨回答道:「我是伊欧墨。」
「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卫兵说:「动作快!敌人紧追在后!」
部队通过了那缺口,停留在斜坡上。他们很高兴地发现鄂肯布兰德留下了很多人防守圣盔之门,而且还有很多逃过大难的士兵回来协助防守这个地方。
「我们或许可以凑出一千名可以战斗的步兵,」带领部下防守圣盔渠的老兵加姆林说:「但这些人里面,不是像我一样见识了太多寒暑,就是和我这位孙子一样乳臭未乾。有任何关于鄂肯布兰德的消息吗?我们昨天听说他带著西谷最强骑兵团的残兵一起撤退,但他并没有出现。」
「我想他恐怕不会来了,」伊欧墨说:「我们的斥候根本打听不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身后的山谷中更是挤满了敌人。」
「我衷心希望他逃过这场大难,」希优顿说:「他是个骁勇善战的人,他拥有远古英雄再世般的勇气和意志,但我们不能在这边空等,我们必须赶快将所有的部队都撤进城墙内才行。你们的补给够吗?我们当初是准备和敌人决战,没想到必须面对围城的局面。」
「在我们身后的圣盔谷中,集合了西谷中的老弱妇孺,」加姆林说:「不只如此,还有许多的食物和牲畜,以及给他们的粮秣也都集中在该处。」
「非常好,」伊欧墨说:「敌人在后面的谷地上放火破坏了一切。」
「如果他们想要来圣盔之门乞求我们的食物,他们可得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加姆林说。国王和所有的部队继续前进,他们渡过了小河后,立刻下马集合,所有的骠骑都牵著马匹,走进号角堡的大门中。在那边,守军又再度热情地欢迎这些生力军的到来;有了这些战力,他们才终于获得了足够防御要塞和城墙的兵力。
很快的,伊欧墨就下令部队备战,国王和他的禁卫军,以及许多西谷的战士负责镇守号角堡;不过,伊欧墨将大部分的兵力,都安排在深溪墙和它的高塔附近,因为如果敌方集中兵力攻打此处,这里的防御是最脆弱的。马匹则被领到圣盔谷的深处,以仅存的少数兵力来看守。
深溪墙高达二十尺,宽可以让四个人并肩齐步,防御守军的胸墙则只有身材高大的人才能够伸头往外看,墙上到处布满了可以让弓箭手瞄准敌人的箭孔。这道防御工事拥有一条由号角堡外围的空地上过来的阶梯,另外还有三道从背后的圣盔谷过来的阶梯。不过,在面对敌人的正前方则是光滑平整的高墙,巨大的石块彼此之间严丝合缝,毫无任何可以落脚的地方。对于进攻的部队来说,眼前是一道如同悬崖一般难以克服的阻碍。
金雳靠著城墙发呆,勒苟拉斯则是坐在胸墙上拨弄著弓弦,看著眼前的黑暗。
「我就是喜欢这样!」矮人用力跺著脚底的岩石说:「我们越靠近山脉,我的心情就越好。这里的岩石都很坚固,这可是块骨骼牢靠的大地。我从壕沟那边走上来的时候,用脚就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它们的强韧。只要我有一百名同胞和一年的时间,我就可以把这地方改造成能让那种兵力烟消云散的堡垒。」
「我相信你,」勒苟拉斯说:「你毕竟是矮人,矮人都是怪里怪气的家伙。我不喜欢这个地方,就算天亮也不会改变这想法。不过,金雳,你是个可以让我放心的人;我很高兴能够看著你拿斧头屹立在我身边;我真希望有更多你的同胞加入我们。但我更希望能有幽暗密林的百名弓箭手来防守此处,我们会需要他们。骠骑们拥有自己独特风格的射手,但数量太少了,太少了!」
「以射箭来说,现在嫌黑了些,」金雳说:「的确是该睡觉的时候了。睡觉!现在我可能是有史以来最需要睡眠的矮人了,骑马真是累人。但我的斧头不甘寂寞地在手中跳跃,只要你给我一整排的半兽人和挥舞斧头的空间,我想这疲倦就会一扫而空!」
时间缓慢流逝,底下的山谷依旧野火四窜,艾辛格的部队正沉默地前进。守军们可以清楚的看见他们的火把排成许多列,同时朝向此地进发。
突然间,人类的惨嚎和战呼从圣盔渠的方向传了过来,火把似乎全都挤在渡口附近,接著它们分散开来,消失了。人们开始往城墙内撤,躲进号角堡的防御之中,西谷的后卫们已经被敌军赶出了之前的阵地。
「敌军来袭!」他们大喊著:「我们射光了箭,让圣盔渠内躺满了半兽人的尸体,但这无法阻止他们太久,他们已经从许多地方同时渡过了壕沟,像是蚂蚁雄兵一样地蜂拥而来。不过,我们已经给他们上了惨痛的一课:别带火把!」
时间已经过了什夜,天色一片漆黑,沈闷的空气预言了将临的风暴。突然间,一道让人目眩的亮光划破了云朵,闪电的獠牙刺在东边的山丘上,在那一瞬间,所有的守军看到了底下如同白昼噩梦般的景象:地面上挤满了黑色的身影,有些矮胖、有些高壮,戴著头盔和黑色的盾牌,数以百计的敌人不停地拥过壕沟,穿过那唯一的开口,这道黑色的浪潮一路喷溅到两侧悬崖上。闪电在山谷中滚动著,滂沱大雨毫不留情地哗哗落下。
如同大雨一般密集的箭雨瞄准城墙射来,全都被坚固的岩石给阻挡了,只有极少数射中了目标。对圣盔谷的攻击已经展开了,但守军却没有任何的回应,也没有回射一箭一矢。
进攻的部队停了下来,被那岩石和高墙沉默的威胁所阻挡。闪电一再地扯裂黑暗,接著,半兽人们嘶哑的大吼,挥舞著刀剑和长矛,对著防御工事中任何会动的目标发射箭矢。骠骑军团惊讶地看著这一片被旺盛战意所鼓动的黑色大海,不禁为他们的气势所震慑。
刺耳的号角声响起,敌人纷纷冲向前,有些人挤向深溪墙,其他人则挤在通往号角堡大门的路口和斜坡上,最高大的半兽人都挤在那里,登兰德的野人也被指派到该处。他们迟疑了片刻,也跟著冲向前,在闪电的照耀下,每个头盔和盾牌上艾辛格的白掌都显得十分刺眼。进攻的部队抵达了峭壁边,开始冲向城门。
最后,守军的回应终于出现了,一阵浓密的箭雨和巨石从城墙上落下。攻方犹豫了片刻,阵形随即被打破,只得转身逃跑,不久之后又再度集结进攻。如此周而复始,他们每次都更进一步攻占了几寸的土地。当号角声再度响起的时候,一群大吼大叫的人类冲了出来,他们高举著巨盾如同屋顶一般遮挡著上方的攻击,在队形中则是两棵大树的树干,在他们之后则是一群蜂拥而上的半兽人弓箭手,压制城墙上的守军;他们就这样冲杀到了门前,在许多双强壮手臂的挥舞之下,大树一次又一次地冲撞城门。如果有任何人被守军丢下的巨石砸死,立刻有两人前来支援。一次又一次,巨大的破城锤狠狠撞击在城门上。
伊欧墨和亚拉冈并肩站在深溪墙上,他们听见那破城锤一次又一次发出震耳的敲击声,在一阵闪光之下,他们发现了城门已经岌岌可危。
「快来!」亚拉冈说:「这是我们并肩拔剑的时刻了!」
两人十万火急地沿著城墙狂奔,爬上楼梯,走到号角岩之上,同时他们也集合了一群强悍的剑士。该处有一座小门通往西边城墙和峭壁会合的地方,门外则是一条狭窄的小路,在巨岩和城墙的夹缝间通往城门外。伊欧墨和亚拉冈两人并肩冲出小门,部下紧跟在后,两柄剑同时拔出,如同一柄剑一般激射出光芒。
「古丝温出鞘!」伊欧墨大喊著:「古丝温为骠骑而战!」
「安都瑞尔!」亚拉冈大喊著:「安都瑞尔为登丹人而战!」
两人从旁边的山壁上奋不顾身地扑向那些野人,安都瑞尔不停地挥舞,发出白色的火焰。守军纷纷开始大呼:「安都瑞尔!安都瑞尔上战场了!断折的圣剑今晚再现神光了!」
负责破城的敌军被这气势所压,只得丢下大树,转身迎战;但他们的盾牌阵形彷佛被一道闪电所冲破,溃不成军。守军如同斩瓜切菜一般砍倒这些野人,或是将他们推到底下的河流中。半兽人弓箭手们一阵乱射之后,也跟著逃跑了。
伊欧墨和亚拉冈站在城门前环顾四方,雷声现在已经渐渐远离,闪电依旧在南方的山脉中肆虐。阵阵的强风再度从北方吹拂而来,天上的浓云被撕扯吹开,星辰也探出头来,西沈的月亮从云朵空隙中将晖黄光芒洒在山坡上。
「我们来得还是太迟了,」亚拉冈看著城门说。巨大的门枢和上面的铁条都被撞弯,不少根木板都已经出现了裂缝。
「可是,我们站在门外也无法抵御敌人的攻击,」伊欧墨指著通往要塞入口的道路,已经有一整群的半兽人和人类,在河流旁边再度聚集。箭矢呼啸而来,撞上他们身旁的岩石,「快来!我们得赶回去,看看要如何从门内修补这座门。来吧!」
他们转过身准备再度冲回要塞内,就在那时,有数十名躺在地上装死的半兽人跳了起来,无声无息地紧跟在后;两名半兽人扑倒了伊欧墨,把他压在地上。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之前没人注意到的矮小身影从黑暗中跳了出来,沙哑地大喊:Baruk Khaz蜍d!Khaz蜍d ai…m一柄斧头在黑暗中飞舞,那两名半兽人的脑袋就这么飞上半空中,其他的半兽人见势头不对,也立刻转身开溜。
亚拉冈还没来得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