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夫有术:妖仙宁小闲(宁小闲御神录)-第4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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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血契文书上头签下的名字。是耍不了花招的,直指契约人本心。日后若是反悔,天道也将直接责罚于其身。
长天看他的眼神已经像看个死人:“果然作得一手好死,竟想拿我当枪使!为何非他不可?你是他的分身,我逮了你去,也办不成此事么?”
卞长老摇头道:“我离开本尊已经有一万余年了。你也知道,我们这些分身是没有自行研摩魂术的能力。阴九幽在这段时间里究竟又练成了哪些神通,我们怎么会使用?”
长天冷冷看着他。不发一语。
卞长老打了个寒噤,苦笑道:“那么,你是不愿意喽?”
长天垂目,看了那张文书好半天才道:“不,我签!”神力运转,他的食指上就绽开了一个小口子,随后他以指代笔,在文书上也签下了龙飞凤舞的两个金色大字:“长天”!
最后一笔写完,血契文书突然无火自燃,不过几息的功夫。就烧得连灰烟都不剩下。
文书已经烧给了苍天。从现在起,这道契约由鬼神守护。
长天这才抬眼看了看卞长老,后者只感身上一寒。就听对方道:“至于你,我另有用处。”还未等他有异动,南明离火剑已经搁上了他的咽喉,令他乖乖举手,被收进了神魔狱内。
卞长老是阴九幽的分身,长天舍不得就这样让他死掉。
南明离火剑专破邪厉,对于魂魄尤有克制之用。特别是剑上附着的恐怖高温,更是多数魂体的克星。由来生猛厉鬼,多半是出现在什么荒冢、破庙、阴冷之地。什么时候你在铁匠铺和炼器房里见过了?卞长老毕竟只是阴九幽的分身,阴九幽或许道行精深不惧这柄神剑。但他却办不到。
长天原地站了一会儿,才从桌上拾起那枚玉简。紧紧攥住,如同抓住心中的希望。
阴九幽打的好算盘,又一次要从旁渔利。
然而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是为了她,他们之间的账可以容后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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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在宅院外头的隐流妖众耐心等了小半个时辰,才看到长天施施然走了出来。
青鸾心细,几乎第一眼便已发现了神君虽然还是板着脸,但气势有些不同。若说进入这宅院之前,是天下人都欠他一条命般的苦大仇深,这再走出来的神君,脚步似乎都轻盈许多,甚至露出了两分松快的意味。
在这院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众人面面相觑,都感好奇。
不过,他们也没空细想这个了,因为中京督务局派来的城防巡守,终于赶来截住了他们。
在这一处十里长街。
长天打破了镜中世界与南赡部洲相连的通道,导致天上居众长老失陷在白玉京内生死不明;他还在中京最繁华的大街上斩杀了九霄派门下,现场的人证都有数百个。这种情况下,督务局身上的压力其大无比,若不办了这帮无法无天的妖怪,督务局今后声名扫地,中京日后如何还敢自夸长治久安?
是以站在长天和隐流众人面前的,是三百余名杀气滚滚的城防巡守。打头的是督务局的三位供奉,这三人平时养尊处优,安享中京给予的孝敬,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在非常情况出现的时候,能够出手相助。
这三人,都是渡劫前期修士,自然也带着上位者的傲慢而来:“来者通名。”
“隐流,长天是也。”以他的高傲,决不会开口解释。再说,解释又有何用,他真的几乎拆散了天上居,他真的当街杀了人。
这一战,在所难免。
不过是未渡劫的修士罢了。这三人的修为,还没放在长天眼中。真正令他有些吃惊的,却是包括这三百城防巡守在内的肃杀气势,竟然与整个中京的运势紧紧连在了一起。
在他这等大能眼中看来,中京是人口过了千万的超级都市,又是天下经济之重心。所以整个中京上空的紫气蒸腾氤氲,浓得风吹雨打都化不开去,这是由滚滚红尘、亿万人心所向而凝聚所形成的气运。也谓之“华盖”。
它甚至强大到能对任何不受欢迎的外人形成压制作用。而督务局的城防巡守,个体实力在长天看来虽然渺小。然而他们此来代表了中京的意志,却在不知不觉中,将己身气势与中京的气运连成了一体!
长天若要与他们为敌,整个中京、千万人口形成的气运就要对他形成压制。毕竟,他还未取回巴蛇真身,还未恢复自己最强盛时的实力。
他此前从未见过这种情况,因为在他的年代里,南赡部洲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巨型的超级大城。还从未有这么多人共同生活的聚落出现。
在这一刹那,他脑海中闪过几个电光石火般的念头,像从记忆的深洋当中翻出了几个闪闪发光的珠贝。
他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他们会那么做!”
眼前的战局却不容他多想了。那三名供奉已经执出了法器,向隐流妖众喝道:“缴械,或不杀!”冒犯中京威严者,必严惩之!
长天哂然一笑,并不搭理,反而转头对妖众道:“众儿郎,可愿随我突围?”
昏暗的夜色中。他的金眸熠熠生光,令天上的明星也要黯然失色。跟在他身后的隐流妖众一阵热血沸腾,齐声道:“谨遵君命!”隐流妖怪的血管之中。一定流敞着好战的血液。而眼前这一位,正是隐流伟大的创立者,曾经带领隐流先辈从无数危局中杀出血路的上古神兽,能与他并肩而战,是多么珍贵的荣耀,是多么值得炫耀的资本!
有那性格激昂的妖怪,立刻双眼也为之红透!
长天一言即挑得妖众群情奋发,无形中隐流妖众的气运也蓬勃而起,与他紧紧相连。在众人头顶上形成了一个若小山般宏伟的身影,散发出蛮荒、厉悍之气。那是长天真身巴蛇的虚影,以此共同抵抗中京之势。他仰天长笑一声。迈开了步伐。
他这一放开周身气势,毫无保留,方圆数百丈风云雷动,空气沉凝,迫得人人都要喘不上气来。
他每踏出一步,地面都要为之颤抖哀鸣,仿佛已经承载不住他的重量。这哪里还像个人,分明就是洪荒之中杀出的猛兽,带着满身凶蛮厉横之气,要摧毁路上所挡的一切事物!紧紧跟在他身后的隐流妖怪,明明只有数十人之众,却焕发出了数百、数千人那般尖锐刺骨的杀气,他们就像盘起己身、伺机而发的毒蛇,等待给予仇敌致命一击。
中京的城防巡守,面色也自变了。他们虽不知自身有中京的气运加持,但镇守中京以来,但凡对上闹事的修仙者从来都是无往而不利,冥冥中也树立了强大的信心。然而面对这等声势、这等心志的敌人,人人都忍不住捏紧了手中的法器。
对任何一方来说,这一战都是许胜而不许败的。
长天大步向前迈近,明明大战已不可免,他的步态、他的神情,却犹似闲庭信步,这是身经百战才能砥砺出的气度,这是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自信。一关三万年,并没有磨减他的雄心,他的血管里,还流淌着嗜血的渴望,他的心脏砰然冲击着胸腔,对于出狱之后的第一战无比渴望。
她的死带给他的冲击,也需要用人命来抚慰。
小小中京,还挡不住他的步伐。早些杀将出去,他还有更要紧的事得做。记忆深处,那对儿杏眼又对他俏皮一笑,想到这里,他的心中就是一片火热。
冰凉的晚风拂起他漆黑的长发,吹得他的衣袍猎猎作响,俊美的面庞凝着寒霜,有若九天帝君,这一刻的威仪、这一刻的华贵,不知俘获了多少旁观少女的芳心。
南明离火剑被他笼在袖中,静静等待饱饮鲜血的那一瞬间到来。
以几十对数百,这一处十里长街,鏖战方兴!今夜之后,这里的血腥气便将会浓得雨水也冲刷不净。
他与阴九幽的血契,也从这一场杀戮开始!
'咳,若水云说本书完,乃们会不会抽死我?^_^'好吧,本书第一部《西行路》至此全部结束,接下来进入下一个剧情短卷《西线无战事》,这一卷节奏平缓、温馨甜蜜,算是对大家近一段时间以来受|虐的补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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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2章 无尽海眼(妹纸们我要……粉红)()
腊月初三,大雪纷飞。
巴蛇森林以南七百七十里外,吴作镇。
这场大雪已经下了三天。除了有专人打扫的主干道,只要往镇外踏出几步,积雪都能埋到膝盖上,再在雪地里站上一炷香的功夫,那整个人都能冻成冰棍儿。这种鬼天气里,真真是不开眼的人才会外出,不过老黄历说,这一天宜开市、宜移徙,所以镇上惟一一座酒肆还是开张了。
不出所料,这一整天下来酒肆也只迎来小猫三两头,除了几个顶着风雪而来的老酒鬼,再无外客进入。刘掌柜懒洋洋地打了今天第十个呵欠,从厚重的棉门帘缝里瞥见外头的光线昏暗,也打算今晚早些打烊,这么冷的天就该赶紧回家,爬热炕头抱胖婆娘去。
他才把打盹的伙计喊起来收拾东西,门帘子就从外面被掀开了,一股子冷风跟在两名外客身后溜进来,把昏昏欲睡的人挨个儿吹醒了。
“这时候来客人?”刘掌柜心里哀叹一声,又不知道要到伺候到何时才能关店了。有生意当然不能不做,所以他还是堆着笑上前道:“两位客倌,喝酒还是住店?”这小地方的酒肆没那么讲究,楼上三个房间收拾起来也能住客的。
等他看清楚来客,脸上的笑容立刻变得真诚而谦卑起来。因为这两人从风雪中走来,肩上脸上发丝上,都没有半点雪渍。并且他们只着两件薄薄的灰色长袍,年轻小一点的那个还外罩一件马甲,脚上穿的都是薄底的快靴。这种冰天雪地的天气,平常人都恨不得裹着棉被出门,敢穿得这么得瑟的,只有修士老爷了!
这两人的脸色看起来却都不太好。有些儿发青。刘掌柜听人说过面相,此刻偷眼瞄着这两位修士老爷,竟然觉得他们面带青气、眼角发红。印堂却是黑得像化不开的墨。他记得那看相的瘸子当时怎么说来着?哦对,这是家败命殒之相啊!
想到这里。他连忙暗中呸了自己两下:你个小破落户,今年店租都快交不起了,还敢给人家修士老爷望相?吃撑了你!
好在这两位客人也不知道他心里恁多想法,让他引着坐下了,年长的那一位就道:“拿一瓮酒,要你们这里最好的。还有什么吃食,也一并献上来。”他心事重重之下,用的还是“献”字。显然平时对这些凡人也没有什么好声气。
这两人一坐下来,就是半天无语,和泥塑木雕一样,旁边的几个老酒鬼竖起耳朵,好奇身份尊贵的修仙者为什么在大雪夜跑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小镇上,不过等了半天都没听他们吭吱一声,心想好生无趣啊,接下来几天又没有新鲜玩意儿可当谈资了。
刘掌柜不敢怠慢,很快抱上一坛子自己珍藏了多年的老酒,当着两位贵客的面拍碎了上面的泥封。又着伙计端来两斤重的熟牛肉,一盆卤猪脸子,都是细细切好了的。
年纪较小的修士端起酒碗。只饮了一口就差点全喷出来。他将这碗重重掼到桌面上,怒道:“这是酒水还是马尿?!”
刘掌柜吓了一跳,苦着脸道:“这是店里最好的一坛酒了,埋在外头的老树底下好几年,都没舍得喝。”
年轻较小的修士仍是满面恼色,想要再说点什么,身边的年长老一把拉住他道:“靳师弟,稍安。到了现在,还与他们计较什么?”言语中透出几分死气。端起酒水,大口咽了下去。
靳师弟一怔。唤了一声“裘师兄”,情绪一下子低落。也懒得再和刘掌柜算账,伸箸夹了一点卤煮放进嘴里,神情突然一顿,最后还是嚼了几嚼吞下去,看他的表情却像是在嚼牛皮。
此时,棉布搭帘又是一动,有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钻了进来,拍了拍肩背上的雪笑道:“刘叔,我来给俺爹打三文钱的酒水。”
刘掌柜接过他手上的酒囊,返身进去,出来的时候酒囊已经灌饱了,手里还端着一只热气腾腾的大碗,放到少年面前:“喏,趁热!”
这少年眼前一亮,笑嘻嘻道:“刘叔真是好人!”抓起勺子,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碗里的物什确实香气扑鼻,这少年狼吞虎咽的模样,又让人倍觉香甜,连那两名修士都转头看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