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缚-第7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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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以为本宫在骗你不成,不信尽可以打听,本宫皇兄字德斟,乃昶国德斟太子,本宫的字,还是皇兄起的,长安二字可见皇兄对本宫的珍视,”她被苏白那寂灵的眼盯得太久,底气逐渐在泄,话到最后一句时,几乎是声弱不可闻:“…皇兄定不会看着撄宁在外受欺…所以,那十大棍……”虽然最后头的终被自己给吃了,但此时还惦记着自己要打赏给那几位小乡民的十个大冤枉棍,真心有些那个啥。
这孩子模样说实在的与平慎之没什么相似之处,哪怕是性格也丁点都没有相似的地。苏白瞧了半响,最终什么也没说,还是将小公主给再次扛过肩头,继续赶路。
小公主喊了没多久,再无硬气,最终妥协转为眼泪攻势,楚楚可怜的呼吁着:“师傅,徒儿头晕,要晕死了,呜呜呜…”
【128】人之所苦,皆因自扰?()
归谷时,体质孱弱的小公主岚平撄宁早已昏厥,这是先天所缺,就连体重都较别旁人偏轻,这般体格与李老头仔细无差,都是损之又损,于苏白看来,若要下补却不能与李老头走一条路线,李老头虽说年老内脏机体却算是健朗的,只需多下功夫勤于补失便可,而岚平撄宁却早在娘胎便受损于五脏,远比李老头更不适合修行。
其实仔细这孩子能活长这么些年,真真不易,想必是从来药不间断,毕竟是皇宫少不了名医高士,若作比,那这孩子就好似是一个破瓮,纵使进补之物不断倒入,却也不断的漏出,故而比起李老头,这孩子若要修行必得先堵,是强行外力来堵。
换句话说,苏白得做到替这孩子补损,少不了奇珍稀药,即便做到了,就苏白现有的知识也只能说,还是残有弊根。
她自问本不是个奇人,所能做的无非是补与筑,无论是李老头还是小公主撄宁,也自问还没到居为师的自觉与实力,能授人些初级课业可行,至于关门弟子那是以后的事。而以后会如何,便看他们的各自的造化,是否拜得名师,还是仅仅比从前过得更好,亦或是真收为徒,那也是以后的事。
眼下,她只管做好当下能及之事,也不枉缘聚一场。
“师傅,小公主怎么了?”看着昏迷不醒呼吸间歇的小公主,李老头连自给身上的外衣都给退了下来给她裹上,眉头一皱那份关切倒真有几分“爷孙情义”的味道,还别说,感情李老头真把这小公主当自己师妹来疼了。
寂灵的眼淡淡的向外一扫,似乎在谷底搜寻着谁的影子,飘向北面适才微微一顿:
只一眼,远远望过那单薄的背影。小小的身姿在那一方掐诀凝神,这小小少年,是从何时开始,这般的勤于修炼,默默一人?
若是从前,他会诸多借口,总要身边有人傍着,多么不解寂寞的笑颜,却在此时此刻影只伶仃,多少。是变了的。
是因为五叶师叔吧。
明明知道翎少卿心中的结,越是知道,她似乎离他越远。甚至于宽慰寥寥言语她都做不到,只因五叶师叔的死像是一根刺,扎在心窝,堵在喉间,或许吧。放不下的那个人不是少年翎少卿,其实是自己。
放不开啊,如果时光重来,她或许还是会一样,一样的什么也做不了,沉浸在失去师傅的悲痛中。究竟何时起,她的师傅在这颗心中竟是如此重要?
以至于像个魔障一般的梦魇在记忆深处。
以至于模糊了父亲一遍又一遍的期许:我的苏白不该有仇恨,即便有。忘了它,就好。
“师傅,师傅!小公主的呼吸越来越弱了,怎么办?”
“无妨,是我封住了她的六觉。故而脉象渐隐。”轻轻挥了挥手,唇角再次动了动。却似乎牵起了一抹淡淡的哀伤,适才收回视线,回眸转视于李老再道:“你不是还有功课未做完,莫在这耽搁,去吧。”
这双寂灵的眼,目送着记名弟子李老三步五回头一副不放心的摸样讪讪走远,似有所思,才致这眼眸越发深寂。
可是怎么办才好?
师傅的徒儿央石,她时时刻刻,都还记得,记得那冰冷的尸身,还有那粒最终化开绝望的仙丹。
修长冰冷的手指此时递到小公主睡面的唇前,夹着一粒灵气充盈的灵丹送进她口里,指尖化出真气助她熔开药效,低低说了这么一句细不可查的诺言:“不说以后,你在我谷底一日,护你周全,我给得起。”一边说着,一边却轻轻的淡扫了一眼那头前去做功课的李老头,似乎这轻启的噙在唇边的言语,并不只是讲与昏睡的小公主一人的。
从前师傅说过,人之所苦,皆因自扰。
苏白深吸一口气,将念头斩断,管它心中拧痛还是刀搅,修行不可误。还有两个多月,就要迎来那场交易的第一次的境界丢失,若不多勤,二十年后又会如何?
眼下修筑一事,小公主少说得昏睡三五日,不生闹腾,自可稍放一放,这两日颠簸几地走,功课耽误不少,特别是才与疫魔一战自身损耗没个几日时间是难以补齐,更甚是那落樱式决不能惰,对于她这门外汉而言,那全靠技巧性勤熟,没有捷径,只有熟到最终与记忆里的人不差分毫。
“自今日起,你便是我布衣子独传弟子,百年之内,我定叫你名动天下!”
无谓千遍万遍的纠正与重复,在那颗弯腰树下,布衣子的墓前,她一遍遍的复复着,无论如何,都不能叫师傅失信于天下,哪怕她的师傅再也不看不到。
步行如梭,百般花向,却隐隐能辨出那忽隐忽现的身法下,呼吸有些杂乱,似是心事重重:
“答应我,关于幽姬。你飞仙以前,誓尽此一生:不可杀害,不可仇恨。若她逢难,就替我护她周全,保她平安。”
不可仇恨吗?
夺器无关亏欠,痛下杀手无关报复,那个名字从来都与自己是陌客。
只是,徒儿捧着仙丹求来一个得续师缘时,却只能在废墟中用双手刨出师傅的残躯。
当她断我后路毁我希望,甚至连少卿唯一的至亲也夺走了,少卿还那么小,天塌下来我这做师姐的却不见得能够撑得起…
这世上,我只知布衣子是我的师傅,恩重如山,却在那一瞬才清楚了,原来师如父是这般感觉,是我至亲之人纳!
她却在最后,都不肯放你一线生机。
我却连恨,都不能吗?
…师傅……
听你的,都听你的。
只因你对我,恩重如山……
剩下御灵族人,这是她唯一可以听自己的,由着性子来的,好似那一块竖立的刻碑,时时激进着自己师叔的血债,实力,眼前的实力远远不够……仅剩下这些。
虽然明知道,即使有一天能血债血偿又能如何,难道就能换回翎少卿因她流逝的,那本该有个爱笑的娘亲疼爱着的童年,能换回吗?明明知道即便这么做,也换不回曾经。更清楚促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被银龙一语道出的妖女,与师傅有纠纷的妖女,除了她,还能有谁…
“答应我,关于幽姬。你飞仙以前,誓尽此一生:不可杀害,不可仇恨。若她逢难,就替我护她周全,保她平安。”
是啊,除了御灵族,再无其它。
漫天萧杀的灵红,那袭白衣的身法越隐不见,凌红之色的锐利更甚,若不识得其中玄妙,旁眼一瞥不过惊鸿瑰艳如幻如梦的唯美。
又岂知,终有一日此女的落樱百式会是天下第一杀?
又怎知,此时仇恨亦如是,当她傲视之时等待她的却不是血洗御灵族,就如同她一直以为关于落樱百式,但求如同已是强求,未想却终超越脱颖成为天下第一杀。许多东西随着成长的岁月所洗练,沉淀出的或许就是另一番答案在等待了。
……
【129】容我再等,曾经转身()
收功准备练气之时,坐在树顶观了少时云端,听着风声,树灵莎莎的声音轻问:“你说,零界的神明能否庇佑我,叫我再活得长久些吗?”
苏白给不了他答案,只能作为一个合格的听众,沉默的听着属于树灵的沧桑。
“是啊,零界的主神谁都没有见过,究竟存在吗?或许是不存在的吧。只是我还是忍不住一遍遍的祈祷,祈求神明让我有那个时间等,等我的雄鹰飞回来。”
说完,树灵便缄口了,仿佛瞬间又化为了原型,那是一尊望归石像,日复一日的守望着那份天空。
闭目静功前,树灵还在望着,痴痴展望它的雄鹰。
…
再度睁眼收功时,身旁多了一尊望月人。
是鸦狩。
她从未见过神情如此寂寥的鸦狩,加上那一条银龙留给他的长疤,显得有些像个落魄的江湖客。
他问苏白:“什么时候能回去?我们。”
不过半个多月,这原本冠玉般的青年竟已眼角生纹,发丝隐白,好似提醒着她前几天树灵才告诫于她,那实灵已经开始有了老化的迹象,没想到会是这般快,仅仅三天不到便发丝隐白眼角堆纹,正好应验了树灵所说,一旦开始,老化速度是奇快的。
叫她不禁想起紫霄,那透着阳光气息的少年,这样一个温煦的人儿,鸦狩这半月来定极是思念那个人的。
自出生便陪伴在这样一个人身侧,鸦狩的内心应该也是这般温煦的吧,否则又如何静默的等她那么久,直至半月多开始衰老后才终于开口询问,又何尝不是鸦狩在有意的给她空出时间,让她处理自己该处理的事,又或者嘴上不说。却也不愿意真真逼着她这么快便失去视觉与听觉,回到过去,去偿还他可敬的主人。
的确,虽然乌鸦嘴一开口多数是没什么好听的话,内子里却是个善良的人。
苏白唇瓣动了动,好似思虑过后,她方才说道:“好,现在就回去。回到紫霄身边。”
鸦狩那寂寥的神色应此话顿挥散了重云,他双眼一亮,连带着他的原形那小小的黑乌身躯微微一怔。遂下意识的歪了歪脑袋,求证道:“你没骗我?你的事都处理完了?或者你不需要跟他们交代一声去向?”他的本尊直至这个动作,才叫苏白后知后觉的辨认出来。当时跌进溪水里洗去一身蛋清时,驻足围观她的那只鸟儿,便是鸦狩。
没有认错,脖颈上歪开脑袋才隐约瞧见唯一不纯的颜色,丁点星薄的白羽。星散了三两支原本暗藏在长黑里,这是别的黑鸦所没有的。
苏白的眼微微低下,避开那双藏不住欣喜的眼神,从储物空间里取出那精致的香炉,若仔细是可以看见里头还有星点苗头般的残渣未燃尽,她没有直接回答鸦狩的欣喜。只淡淡的说道:“给我一滴你的血。”她没告诉鸦狩,这香炉所剩的香料是不足以带着两人穿越的,这个量至多能带鸦狩这小件的体型去往单向。至于量够不够托起这乌鸦躯,兴许还是个问题,所以,至始至终她并未说过我们,只因为她只打算送回鸦狩一人。
鸦狩于她的话。未曾怀疑,将身血借与一滴滚落香炉。瞬见那血珠渗透了炉壁溅落内里,顷刻间化为新火,引燃炉中残渣。
只闻到一股异香,这味道在他随苏白穿越回时曾闻过一次,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一阵狂卷向他袭来,紧接着便坠入强烈的晕眩中去了!
只模糊听见依稀是苏白的声音:“见到紫霄,告诉他,我不是苏尚清。欠着他左眼左耳不还的人,名叫苏白。”
她明明想说,若是有机会,能还的时候,亦能找到适合的香料穿越的时候,这借来的眼耳,她会还。可她怕穷尽此生,再也找不到同样的香料回到那个时光,便不敢许诺了。
若是不确定能否做到,宁可穷言。
她很像一个人,像柳听白。
若是欠着你的,叫你知道我是何名也好,不正是柳听白的作风。
瞧着那股青烟将鸦狩整个袭卷最终消失在眼前,也瞧着炉中最后的星火泯灭,她不知该庆幸这残料还能带走鸦狩回家,还是失落于彻彻底底的与“过去”擦肩而过。
忽闻那莎莎的音色像是在叹气:“能回去的人,真幸福。回去?我的根在这里,回不去。只能静静的等,在有限的时间里,等曾经转身,只是希望,能容我等得到。”
苏白将香炉收回,无意中再次触及了静静躺在储物手镯空间里的那枚戒指,她知道空广的空间里头静静的睡着那柄长剑,师傅爱它,即便是收放都如此用心,两枚储物戒指,一枚是真真在用的,叫那所谓的“妖女”夺走,一枚却好似是特意为缎云剑而造,平日里若是卧室打坐,便首先将这空戒指取下,轻柔的藏于枕下,喜常侧卧练气的师傅,用得类似于睡姿,那样的位置好似在说,齐于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