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缚-第1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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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也是那一年那一次的出行,他遇到了人生中第一个劫。
如果那时候,他没有说那些难听的话气走布衣子。
如果那时候,他没有因着自己那可笑的嫉妒心鼓动的非要也自己拿个机缘,就不会掉入蜃梦。
一切都清晰明了了。
那时候,明明是自己因着可笑的嫉妒心。那狭窄的胸襟才造就了他的大劫,可在师妹眼里,却是布衣子害得他。
当时是七哥拍着胸脯跟师妹保证有他在,他无事。
可师妹从来不知道,那时候明明是自己说的太过绝情太过狠毒,才气走了七哥,然后自己为了那一点贪欲才掉入的蜃梦造成的失踪。
四百年了啊!
七哥竟然从未解释过这是他赤九炼自作自受。一直让师妹以为当时自己失踪是七哥的错。
而依着七哥的品性。虽然满嘴大话,却待至亲极好,怎么会拿假的禁术给师妹?而师妹的脾性因着想起来了一切。他自然也清楚,一定是师妹逼着七哥这么做的。
当时其实是七哥想自己用禁术的吧?
却被与他相恋的师妹抢了先。
经历了多少沧桑的蜃梦轮回,他已经看懂了太多太多以前不懂不明白的事,如今回头一看才发觉。其实当年的自己与师妹在七哥眼中一定是很不懂事的小孩子吧?
如今看懂了这些的自己,又有何面目去见七哥?
别说是见。如今想起来这一切,他是欲哭无泪,自己当年怎么可以如此对待对他掏心掏肺的七哥啊!
所以,别说是见。就是此时让他开口去打听七哥的事,他都没这个脸面了。
想起一切后,赤九炼便闭门不出。整整想了几日,这才招来了他师妹。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说完之后,秋白君一脸不信的样子,他知道要师妹放下几百年来的恨,不是这一时半会的事,得给她时间去消化。
末了,送秋白君出门时,他叹道:
“师妹,害你的人是我,害我的人也是我自己,这几百年来,你恨错人了。”
秋白君闻言只是微微一震,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就这样僵持了许久。
秋白君没有回头,却开口问了他一句:“我没几年可活了,赤九炼,你娶我可好?”
赤九炼已然想起一切,他对秋白君又何尝没有情深似海?只是从未想到竟然说娶的时候,心中还怀有这么深的内疚。
“还记得你十七岁生辰那天,我说过什么吗?”
秋白君点点头,迟疑了一下,这才转过身望着赤九炼的眼睛,说道:“我记得。你说,我赤九炼今生,非秋白君不娶。我没忘。原来师兄…也没忘。”
“所以,不是因为内疚,而是四百年前我就想娶你为妻,从未变过。”
泪不可抑制的在那纵横交错都是皱纹的脸上滑落,她明明高兴的想笑,却不停的哭,最终在赤九炼的怀里哭得撕心裂肺,像是把这四百年来所有的委屈全发泄出来了一般,一拳又一拳脱力般的打在赤九炼身上,嚎啕着,字不成字的边哭边嚎:
早知道那禁术会让我变得这么丑,就该忘了你,让你那兄弟自己给你招魂去。
早知道会变得那么丑,就不该怕你会怨我害了你兄弟,去偷书。
你混蛋!可我就是恨不了你,怨不了你。
所以,我只能找你兄弟发脾气。
其实我知道的,早就知道,那双眼睛是多么诚实的眼睛啊!
我知道他没骗我,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禁术的后患会这么严重!
也知道,他不是能做到你有危险而袖手旁观的人。
也知道,那一百年里他发疯似得满世界找你。
…
那一日,秋白君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了一整天,这四百年来她心底没日没夜地积攒了太多太多的委屈,全在赤九炼的那一句:“所以,不是因为内疚,而是四百年前我就想娶你为妻,从未变过。”尽数瓦解的一塌糊涂,哪里还有什么一派之主的形象。
是啊,对于她来说,她经历的着实太多。
为了心中所爱,风华正茂的美人儿一瞬苍老,垂死的身体在师傅的救治下咬牙强撑,每天镜子里看到的都是一张满布皱纹瘢痕的面庞,每天等待她的不仅仅是爱人的生死不明,还有自己被毁得一塌糊涂的道基。
若不是师傅圣手回天,她甚至不能活这么久,这孤独的四百年里,当年娇滴滴的小女孩是如何挨过来的?
隔日。
秋白君在门里发布了一条喜讯,顺带也郑重派遣了门下众多精英弟子,要求带着十万分的歉意与诚意,分批前往,寻找布衣子前辈,将喜帖送到。
前往办事的弟子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说万花谷谷主要成亲了,于是一瞬间修真界都震动了,虽说丹修战力不高,但如今丹道没落,一个丹派,特别是如此一顶一的丹派门主有喜事了,能不震动修真界吗!(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251】半妖(一)()
“砸死她!砸死她!在那,在那!”
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捏着石头,一路追着叫嚣。
那狼狈的‘瘦弱乞丐’跌跌滚滚的在前逃,一个不小心还着身前一伟岸的男人恶嫌的蹬踹了一脚,‘喀喀’一声,小乞的左手臂撞击在地面时脱臼了,那又瘦又单薄的小身板咬着牙飞爬起来,强忍着身后向她冲来的石块,完好的右手紧紧的捧着胸口那破烂的衣襟,里面藏着她今日好不容易抢来那治寒症的中药包。
在一阵斥骂叫打声中,她管不了额头破开的口子赫赫的溢满了整脸的血,咬紧牙关飞快的逃窜。
突地,那脾气老臭的屠夫,抄起身后的扁担,冲上前,横面砸在了她身前一扁担,那力道将这小小的身躯给砸飞了起来,重重砸在了寇大娘那瓜果摊上,干咳几声,哇的呕出了一滩血。
寇大娘两眼一酸,跺了跺脚指着屠夫鼻子就骂:“你还有没有人性,怎得这般打她!”
屠夫气势正起:“打它怎么了,这小妖精,我还要替天行道宰了它…”说罢便有股子磨刀霍霍的架势,便要上架来抓。
寇大娘实在看不下去,竟悲出了老泪两行:“她也是有娘生的,你们这些人,怎就容不下这可怜的娃子?”边是哭,边是扶起这娃娃,颤着手也不知她还活得不活得,只瞧她眼直勾勾眯做了一条缝,好似是那山猫,还在一阵阵的呕血:“要再打,连我这把老骨头都一并打死罢!实在瞧不下去了,瞧不下去…”说着便哇一声。坐地哭了,多半是想起了自己那苦命夭折的孩子。
屠夫也就只冲这‘乞丐’叫凶,他哪能真去打了这平日里素称善婆子的寇大娘,只摸了摸鼻子,往回走时不甘的嘀咕着:“那这回不打就是。”
周围的人里偶有几位,瞧着这孩子这般的呕血,是有些隐隐开始同情。
哇地。那小乞丐又呕了一滩血。喘得越发虚,直线的瞳孔在逐渐放大,却好似是回光返照。突地从寇大娘怀里跳了起来,飞快的冲出人群,也当是屠夫这么一闹,围观的人没忍心再下手。才让她那小身板成功逃窜,那速度岂是寻常人有的。一溜烟便没了影,只留下那一地的血渍,似乎在证明,这回。小乞丐伤得极重。
人群中,高楼台,有俩道对坐。只点了清茶,一人品茶。一人看向下方,将方才的一幕一丝不漏的看在眼底,见那娃娃机灵的逃窜出了人群,才叹了口气。
“伤了内脏,怕是活不久。”
品茶那位只笑笑:“各有机缘,早先她出生时,你我放了她一条生路,能活至如今,也算是大善,如今此祸,是她自给招来,又不是你去请送的,叹什么气。”
那人收回视线:“道友说的有理,若她不去偷人东西,又岂会招来这番祸事,若不是平日里惹人厌恶,又如何会面对如今的境遇。罢了,继续说此番南兆之事…”
……
沿路的奔逃,原本轻轻一跃便跳过去的小溪,这娃娃身一虚,直冲小溪里砸去,好似是担心这怀中中药会着了湿,跌下的同时连忙掏出往对岸一扔,自给才稳稳砸进了溪里,登时身上那些个血便渗红了溪面一大片。
小乞丐咬着牙,将脱臼的肩使劲一掰,喀嚓一声便接回了位,再胡乱的和着溪水将身上的血渍清洗干净,乍白的脸色枯瘦的身板,却有一双山猫似的眸,难怪被人当做妖精来打。
湿漉漉的上了岸,使劲的甩抖了身子,好似是猫狗,将身上的水甩作了水珠散了一圈,才拎起抢来的药包,半湿的飞奔向了那小山洞里。
钻进了山洞,稚嫩的声音才轻轻开口:“莫聪,药来了。”原来她是会说话的!
至少整个小城的人,都以为她不过是个妖精生出的‘杂种’,是个比猫狗都不如的东西,没少在她的成长中欺负她,从来,她都没有开过口,甚至是喊疼,都没有过。
山洞里的光线不是很好,微微的幽暗,厚厚的草梗垫着那她早先偷来的被褥,里面病着的男娃,此时微微睁开眼,游离的声音挣扎着:“逆,我冷,冷。”
轻轻的替莫聪盖好被褥“先睡着,我给你熬药去。”
乍白的脸上,寻不到一丝血色,连那对‘猫眼瞳仁’都忽大忽小,看来也就剩下一种意志在支撑着她。
她简练的拾起一个破药炉,凑了柴火点着了它,在把药分了煮下,却发现自己已经渐渐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了。
这个叫逆的孩子此刻实在撑不住,就像只发颤的小猫,钻在了莫聪脚下方那草堆跺上,圈作一团,盯着药罐,眸子忽明忽暗。明明困的要死,可却不敢睡下去,睡下去了,就醒不过来了,她知道。
莫聪又说话了:“疼吗?”
瞳孔一紧,她轻声说:“不疼,猫有九命,莫担心我。”
“我会死吗?”男娃干咳几声,昏昏沉沉。这小身板又强撑起来,光着脚丫来到男娃身边,将被子给他盖严实,稚嫩的声音轻轻的:“吃了药,就会好的。”
“逆,我冷。”莫聪睁开的眼在火光跳动下,才看清是与这小女娃不同的,他拥有的是人类的眸,面上的苍白与女娃不相上下。
她往被窝里一钻,本想抱住莫聪给他一些暖,却在他一颤,更惊呼一声“冻!”时,一个激灵连忙从被窝里钻出来,想起自己湿漉漉的,逆便将被褥盖好,蹲回了原位,说:“要不,我把火堆再挪过来靠近些?”
莫聪似乎又陷入了迷糊,没再回应,近来他病得重,醒来的时间越发的短,说上几句话便会昏沉的又睡下。不知道从善堂偷来的药,能不能治好他?说真的,她有点怕,怕这些药不管用。
这双瞳孔挣扎着,盯着那跳跃的火堆,一直没敢闭眼,怕闭了眼。就再也醒不过来。一直强撑。直到药熬了差不多,才叫醒莫聪,扶着他起身。小心翼翼的喂药。
喝了药,莫聪又睡下,她也再撑不住,连撤去火把的力气都没有。在石地上一晕便半死了去。
枯瘦的小身板,气息逐渐在淡化。呼吸也越发的缓慢,似乎下一刻便会骤停。
便是这时,有一轻不可闻的脚步声,踏进了这小山洞里。
莫聪还高烧不止。疼得会梦呓着哼唧,药不是仙丹,效果不会来得这么快。多是需要强撑过去的。
脚步来在女娃身边,这是一女修士。
她轻叹一声。扬手将一粒药丸捏开娃娃的下颚,塞了进去,再从腰间接下一酒葫芦,浓郁的酒味,就在这女修士将酒往娃娃嘴里灌,好叫那药丸在喉呛里散开作用时,莫聪又梦呓哼唧了‘冷’。
女修没做声,只给娃娃灌了几口酒,便拎着酒葫芦又来到男娃身边坐下,揭下面纱,往自己口里连灌了几口,又掏了一粒丹药,塞进了男娃嘴里,男娃这时也迷迷糊糊的醒了,恍然如梦面前坐着一女修士,只听见她说:“我认识你们的娘。”抬起就葫芦灌了几口,方继续说,莫聪却只听清了后半截“…可去莫愁谷。”
说罢,女修将酒葫芦盖上,又带回了面纱,系着葫芦又走了出去。
女修行色匆匆,一般来说修士的警惕性是极强的,可此时的女修不知心思都跑到九霄云外的何处去了,故而她只忙着赶路,却没注意到迎面急速行来的人。
也就出离那山洞没多远的位置,被一道疾驰而来的影子给撞个正着,想来那撞她的修士应该也是神游太虚的,故而连避开都没来得及,就跟女修撞个满怀,各自借着惯力向后重重摔去。
幸亏她两都是修士,灵气一逼,便也相安无事的各自稳住身形。
女修抬眼一看,只来得及捕捉到撞她那人好似心急火燎被什么驱赶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