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第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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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与他不同族，只是一同遭了不幸被困此间，哪里来的恩和义？就算要恩断义绝，与这柄宝剑又有什么关系？弃掉宝剑做甚么？”
赤牧不由自主地道：“对啊，宝剑又不是我们送他的，是他本来便有的。”
杨戬拍手道：“这就对了。之所以弃掉宝剑，是因为他根本带不走这柄宝剑！为何带不走？因为这阵法为有一个抑制灵力的功能，以禁止灵力外泄和释放。试想，连宝剑都带不出去，人又如何带得出去？”
赤牧再次对他煞有介事的胡言乱语进行注解：“不错，我们在此阵中，根本无法施放自身法术，这阵法的确有抑制灵力的作用。”
杨戬越说越顺：“明明宝剑与诸位前辈毫不相干，却特特借你们的名义弃掉，以此来掩盖他破阵方法，防止你们想到他的破阵原理，防止夫人学他的办法借魅眼助力脱困。真是居心恶毒。”
白狐道：“那时他并不知我也在这阵中。”
杨戬尴尬，他倒是没想到这一层：“哦，总之摩岩此人太过虚伪狡诈。那昊天老儿座下几个弟子，以我所见，都与他一般货色，狡诈虚伪自大无耻”
这话深得白狐赤牧欢心，两兽频频点头。
杨戬不动声色地转了话锋：“我师父他老人家由来对昊天就极为反感，与我多次提及，昊天不该占用龙族故居昆仑仙山，不该建造仙庭，也教导我，人族与兽族应和平相处，不应欺凌压迫兽族。万年前那场大战，他拒绝与一帮仙界伪君子同流合污，为此引得当今仙帝仙后对他怀恨在心，屡屡为难他。”
赤牧迟疑一下，问道：“你师父是？”
“我师父名讳姓邓名一年，另有个尊号磐石上人。”
赤牧哦了一声，不再说话。说到磐石上人他略略有些印象，确实如杨戬所说，万年前大战时磐石并未出手。
当下两兽一人陷入沉默，各有计较打算。
白狐呢，听了这一番分析，心下虽已信了几分，但终究天性多疑，遇事免不得多想，在心里来回掂量，又以眼眸仔细审视杨戬，看他神色。
赤牧却对杨戬所说的话深信不疑，开始考虑如何解决自己没有造化异宝这一难题。
一来杨戬的神情极为诚挚，对摩岩的虚伪欺骗痛心疾首时，毫不吝惜地皱眉叹气，一派对诸兽不幸遭遇感同身受的姿态，对同为人族的昊天老儿毫不客气地挖苦嘲讽，语气刻薄厌憎，令赤牧听得极为畅爽。
二来，赤牧对这阵法与万年前的经历，有许多不解之处，以他自己的脑力与见识根本无法解释，经杨戬这么一说，很多疑点都豁然开朗，各处环节都能连贯呼应。
杨戬不动声色，心下却波涛汹涌，紧张异常，因为他说了这半天，其实都是为了后面要说的话铺垫。有些事若由他之口直接说出来，必然一下子便引起白狐的怀疑，只能等赤牧自己开口。
赤牧盘算半日，怎么也想不出半点出路来，道：“夫人，你对此事如何看？”
白狐娇笑一声：“你问我作甚，我便是叫你进来了解下摩岩离阵的细节罢了，可不是与你打什么商量的。”
杨戬暗喜，好戏要开场了！
第114章 以退为进（）
赤牧未料到白狐翻脸如此快，楞了一下，道：“夫人这话什么意思？”
白狐懒洋洋地侧身躺在雾团中，眼皮半闭，蓝光隐隐：“这话便是送客的意思。你可以走了。”
赤牧按捺着怒气，但气息却不由得粗重了起来，龙须在空乱飘：“夫人打算自己一个破阵离开？”
“是又如何？”白狐语音依旧娇柔，却满含不屑：“难道我还能带你们一道走？杨兄弟不是说了么，剑都带不走，何况是你们？”
杨戬不安地道：“我也只是猜测，不如夫人试着将赤牧前辈他们一并带上，或许”
他越如此说，白狐就越是不乐，说道：“若是带上他们有什么异动，致使我破阵失败，毁了我的魅眼，那又如何是好？这人族阵法，奥妙太多，我可见识了被那阵眼反弹的厉害。”
“但是，若不带上赤牧前辈他们，夫人破阵之时，他们全力破坏，那又如何是好呢？”杨戬担忧不已。
白狐瞪眼，双眸蓝光爆射，厉声道：“他们敢！”
赤牧心里恼怒至极，冷笑一声道：“夫人，老龙敬你是主上的好友，忍让多年，即便夫人多次欺辱，老龙也只是一笑置之，从不计较。但夫人仗着有异宝，就想着将这里的所有兄弟姐妹一概丢下，这，老龙却不能答应。”
白狐嗤之以鼻：“笑话！我有造化异宝，与你们有何相干？你找苍朗那老泥鳅去要你们的乾坤镜啊，指不定他当日就是看在那贱人的份上才把乾坤镜交出去的罢。不说这事便罢了，一说这事我就来气，你，快快退下，否则休要怪我不客气了！”
老龙冷笑：“既然夫人如此绝情，那便等着瞧罢。”说罢怒气冲冲破雾飞去。
白狐凝视着他的方向，若有所思。
杨戬叹了一声，劝道：“夫人，晚辈年方十六，道行低微，见识浅薄，所说这一切，也都只是猜测。或许带上赤牧前辈他们，反而有助于顺利破阵。我们人族有句俗语，叫做众人拾柴火焰高，人多了才好办事。”
白狐冷笑：“我们狐族有句话，叫做亲兄弟分兔子，头尾不均，各有偏心。”
杨戬默然片刻，长叹一声：“但若是赤牧前辈他们不甘心，在夫人破阵之时前来捣乱，致使夫人无法离开此处，夫人可会怪晚辈所说是假话？”
白狐侧首，眼眸转动，魅眼泛着蓝光，环绕杨戬周身飞舞，投下一圈圈光晕。
杨戬直立不动，握紧的手心里却全都是汗。经脉之上灵力呼啸而起，震荡灵天，荡涤心胸。
魅眼蓝光过处，似乎有一层水波荡过，即便隔着衣服，都像身处碧波荡漾的海水之中，有一种奇异的晕眩感，有一个温柔的如梦如幻的声音在耳边窃窃私语，呵气若兰：“你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声音如此温柔甜美，似甘甜果子，似夏日冰泉，似冬日暖阳，似三月春风，让人浑身舒爽，直想软软睡下，呓语连连。
杨戬大大打了一个哈欠，眯起眼，恰好避开飞到近前的蓝色魅眼对自己双眼的探照，“当然是真的。夫人如此美丽，我怎忍心欺骗。哎，好困。”说着直接躺倒在潮湿的地上，蜷缩着睡了过去。
白狐一呆，双眸中蓝光微黯，唤了杨戬一声，见他没有应答，不禁娇笑一声：“你这少年倒也有趣，就这样睡下了？不怕被我吃了？”
你还要我帮你破阵呢，会吃我才怪！杨戬心里冷笑，依旧蜷缩不动，呼吸平稳深长，似是堕入了悠远的睡眠之中。
只听白狐叹了一口气，随后只觉身体被一股白雾裹住托起，缓缓飘在空中移动起来。他不由心里惊诧，但此时处于装睡状态，不好一下醒来，只好依旧蜷缩不动。
飘了许久，到了一处地方停了下来，白雾散去，他身体慢慢着陆，身下柔软，有窸窣之声，似乎是干草，还带有一丝甜香。
这是哪里？它要做什么？杨戬心下惊疑不定，眼睛悄悄开一条缝，只见白狐背对着他，趴伏在一旁的干草之上，松软的尾巴拖在身后，呆呆地看着天空。
此时已是傍晚，天边残阳如血，晚霞似火，为白狐身上镀了一层金光，看上去圣洁高雅无比。
杨戬心中一动，想到这白狐倒真与赤牧那些兽族颇不相同，它虽有些狐族的天生妖媚甚至带些毒辣，不知为什么给自己的感觉却与白真有些相似。
想到白真，也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是不是真生了自己的气？
杨戬挂念至极，当时为了保住白真不受自己的牵连，不得不以言语挤兑白真，此时危机暂时解除，心下却又盼着她明白自己的苦心。
人都是矛盾的。他盼着白真不再埋怨自己，但真若是再叫白真回转头，呆在这性子颇有些捉摸不定的白狐跟前，他又是万万放不下心来。白真性子憨直，不懂甜言蜜语为何物，连自己都常被她气到无语，真叫白狐与她说上几句话，恐怕最后必是以大动肝火大打出手为收场。
这么想着心事，便忘了装睡，呼吸登时变得乱了。
白狐听见了，道：“醒了便起来看看这落日美景，明日此时或许就看不到了。”
杨戬早已躺得心焦，装模作样地左右翻了一番，以示自己其实是刚刚醒来，还未进入清醒状态，而后才一咕噜爬起，环顾四周，装模作样地惊讶道：“咦，我怎地到了这里？”
四周是一片干燥的黄土地，数十丈见方，脚下一大片黄色干草，柔软厚实如草甸，远处迷雾层层围绕，在落日金光照射下显得极为突兀。
白狐懒懒不动，也不回答他。
杨戬坐到稍远一些地方，讪讪笑道：“常人看日落通常都在山巅之处，只觉那样才能见到夕阳的壮美凄艳，夫人特特选在此处观赏日落，眼光果然独到。”
“你不用因为害怕我杀你而一再夸我。”白狐蓝眸瞟他一眼，“只要我能离开此处，便是欠了你一个天大的情分，因此我与你师父的仇怨，不会再算到你头上。”
杨戬的小九九被戳穿，顿觉尴尬不已，想不到它虽然表现得极享受阿谀之词，却原来已看穿自己的那些小把戏。
白狐停顿了一下，又道：“但若是我发现你一切主意都是骗我的，虽然我有几万年不进血荤之物，但也绝不会客气，一定将你活活撕了吃。你明白么？”
杨戬心下打了一个哆嗦，这被活活撕了吃的滋味可绝不好受，忙皱起眉头道：“夫人，晚辈的那些主张，都是根据赤牧前辈所说的情形揣摩所得，并没有实际证据。若是到时破阵失败，或者因为有什么外来之物破坏而使得破阵失败，夫人再来埋怨晚辈有意欺骗，倒不如此时便将晚辈杀了好。”
白狐放缓了语气：“你不能给我什么保证，我也无须给你什么保证。结果究竟如何，明日此时必见分晓。”
第115章 备战（）
杨戬犹豫半晌，终究还是按捺着性子，没有问她是否考虑在破阵之前便将赤牧等兽杀了。这话若一出口，自己的动机和目的，就无可遮掩了。
当即也不再说话，盘腿坐下，从储物袋中将那根巨大的象骨抽了出来，拔出背上长剑，慢慢削了起来。
白狐蓝眸转动，注视着这根象骨，微微吃惊道：“这象骨你哪里来的？你杀了猛犸戚甲？”
杨戬知道她说的是那只猛犸象，笑道：“夫人说笑了，我哪有那本事？是蝗雀将它吃了”当下便将猛犸象被蝗雀群生生吃得只剩下一副骨架的经过说了一遍。
“夫人，那蝗雀群可当真凶猛，那么大的猛犸象，被他们一下子吃个干干净净。夫人虽然道行高深，遇见他们也要小心些才好。”
白狐冷哼一声：“一些后生短寿的小杂毛罢了，仗着天生利爪尖喙逞凶，又有什么可怕之处？你以为戚甲当真斗不过他们？不过是因为这个阵法太过厉害，使得他无法释放真元法术自保而已。”
杨戬心中一动，手上的动作便停了下来：“请教夫人，蝗雀这种鸟，可有什么制约它们的好办法？”
白狐摇头：“没有。它们寿命不长，但繁衍极快，因为与其他许多禽类杂交，有些越来越凶猛，也越来越愚钝，身上的灵气因此越来越淡。”
“像这样凶猛禽兽互相杂交的后代，想必此阵中有不少罢？”
白狐点着头：“原先确有不少。但这数百年来我变得懒了，少有出去走动，不知道具体情形如何。这些杂交的后代，多数天赋极强，也有一些身具灵力，不过在这阵法中无法修炼进益，觉悟开智，因此多数都是像那蝗雀群一般，无脑愚蠢，不辨敌友。”
杨戬听了不免忧心忡忡，手下抓紧将象骨削成一只只箭羽雏形，打磨完毕，插上羽毛，从袋里抽出撰写符文的专用笔，凝神灌注灵力。
夜幕降临，皎月西升，照耀大地，周围雾气更显浓重。
白狐显得有些慵懒，在旁静静看着杨戬忙活，不时出言询问。她虽是数万年的灵狐，对人族的符文一窍不通，所问往往都是一些极其浅显极其幼稚的问题，杨戬心下好笑，却也不敢露出轻视得罪她，俱都耐心地一一回答。
待到三十五只箭羽制成，与原本剩余的箭羽加起来也有四十九只了。他又裁了一块贡九的蛇皮，做了一个箭袋，将四十九只箭挂在腰上。
白狐见了觉得有趣：“你们人族总是喜欢弄这些机关道具，这小小一根细棍子，能射中什么？”
杨戬从储物袋中抽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