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不下嫁-第74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周梅大怒,那剑,正是华山派的人所有。
不远处,李策风也怒而转身,看向茶亭下的赵岚儿。
掷向顾贞观后背的那剑十分轻便,比华山十杰的佩剑都要小,正是他赠给赵岚儿的佩剑。
“九师兄,我……”
赵岚儿未语泪先流,前番两相折腾后,脸色苍白神形虚弱,愈发显得楚楚可怜。
扶着她的方雄,挺身而出,高声道:“九师兄,你不要看着师姐,那剑是我问师姐要的!”
他冷哼了一声,道:“这种歹毒女子,岂容她走脱!”
李策风手中君子剑,紧了紧,眼眸冷到极致,他看着方雄一步步走过去。
“混账!你可知你方才射伤之人,是谁?”
华山弟子中年纪较大的一个,突然拦在李策风前头,指着方雄大骂起来。
方雄一愣,又不服气。
“大师兄,那不过是妖女的同党而已。”
华山派大师兄气结,指着他发抖:“你这浑小子,我华山派百年清誉迟早要毁在你手里!你道他是谁?他是顾贞观!”
方雄嗫嚅道:“顾贞观?哪个顾贞观?”
大师兄摇头,气的不行:“还有哪个顾贞观!自然是太湖枯叶堂的顾贞观!”
方雄一听,脸色白了白,太湖枯叶堂的顾贞观?
就是那个江南第一大派,太湖枯叶堂堂主路飞天最为宠信的顾贞观!
方雄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
他们此行下江南,师父等人千叮咛万嘱咐,叫他们此行千万不能与江南诸大门派正面起冲突。
他这一来便做下了这样一件大事,待回华山可是要脱一层皮。
他带着求饶的目光看着大师兄,心中懊悔不已。
“都怪那个妖女,倘若不是他,我怎会伤着顾贞观,我原本是想……”
“还不闭嘴!”
方雄梗着脖子狡辩,话还没说完,就被大师兄爆喝打断。
“大师兄,方雄违抗师令,当即日遣返回华山。”
李策风绕到方雄眼前来,冷眸对上他惧怕的眼神。
“回师门后,一切按师门例律处置。”
“九师兄……”
方雄还欲开口辩解,却忽然感觉秀龙间,有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悄悄地示意他不要再开口。
方雄便垂下头去,低声嗫嚅道:“我知道了……”
李策风不去看他,转而看相他手臂之中环着的赵岚儿。
尽管赵岚儿泪意盈盈,李策风的眸光仍旧是冷的可怕。
“师妹中毒,又旧疾复发,跟着十师弟一道回华山。”
李策风话辅一出口,赵岚儿眼中泪水,便如滚珠般源源不断地落下。
“九师兄,我不想离开……”
李策风也不理会她,径直走到一个华山弟子面前。
此人也是先前叫嚣要惩治洛西园,喊的最凶的一个。
“七师兄,有劳你和八师兄一道,护送师弟师妹回华山,并将一切禀明师父。”
李策风的语气淡漠,却又不容置喙。
“我……是,代掌门。”
那个被吩咐的人,一时语塞,纵使再不情愿,却还是应承了下来。
一声代掌门,叫的有些嘲讽。
李策风照例不理他们,扶着腰间君子剑,转身便走。
那人似是有些意外,往常师兄弟们一起开玩笑,叫他一声两声“代掌门”,他都是十分推脱,绝不应承。
今日竟连一个“不”字都没说,便这样气定神闲地应承了下来。
李策风踱步走到一人面前,神色还是一样的难看。
“你看,都怪你,非要跟我打,到手的鸭子飞到别人碗里去了吧!”
那人不待李策风开口,便自己上前拍了一下他肩膀,笑的春风化雨般温柔。
“我跟你不一样。”
李策风看着江右七郎脸上的玩世不恭,心中不由闪过一丝怒火。
“哦?有何不一样?”
江右七郎眯着狐狸眼睛,好像十分好奇地打量着李策风。
“我可以跟你合作,但你休想利用她。”
“是吗?你又怎知我不是真心实意地怜惜她?倒是你,李四啊李四,你口口声声说要以大业为重,却因为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违背我们先前的约定。然而真到了她有危难的时候,你却袖手旁观,用你的君子剑亲自伤了她。”
江右七郎看着他眼眸中灰冷一片,语气又加重了一番。
“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身边那只小猫儿是什么货色你不清楚?我倒是真真欢喜那洛丫头的,既然你不要,那便让给我。提前跟你招呼下,下次你若再拦着我,那便别怪齐七不留情面了。”
李策风一时无语,心事很重,沉思半晌后方抬眸看着江右七郎突然郑重起来的脸。
“我说最后一遍,你休想利用她,更不要妄想伤害她。”
第147章 探身世孤女下江南(43)()
话说顾贞观背上被刺了一剑,只闷哼了一声,仍旧提缰纵马。
“顾大公子,你背上上的伤……”
周梅提起缰绳,奔至顾贞观身边,神色焦急而犹豫。
马背上颠簸的厉害,那剑没多久便斜削而下,跌到了泥土里。
顾贞观不顾背上伤痛,一路疾行,只想快点将洛西园带回家去医治。
周梅侧首,看着他在寒风凛冽中汗如雨下,心下着实感激。
……
待洛西园醒来时,她睁眼看到的第一个景象是一个女子闺房。
抬头便是一顶藕色帐幔挂着,房内没有熏香,却有一个暖炉烧着。那炉子没有一丝烟溢出来,却有木炭的清香隐隐约约地飘出来。
挣扎着起床,歪在身后的枕头上,又打量起了外面。
三间房子打通连着,中间一张大案桌上布满了各色笔墨纸砚,右手边一只古朴素净的陶瓶里插着一枝鲜红夺目的红梅,西边墙角下立着一张琴,琴架旁是一个大书架,除了琳琅满目的书籍外,侧边处还挂着一柄宝剑。
起先洛西园看着那红梅有些刺目,想起李策风,心中一阵难过。
低头转眸时,扫到书架上的宝剑,却又欢喜了起来。
那是初华师父留给她的比目剑。
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
北风窜进屋里,案桌上的纸吹动了几页。
“洛姑娘,你可算醒了。”
推门进来的是翠竹。眠云居的女管家。
翠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洛西园床边。
“顾大哥呢?”
洛西园想起来她昏迷之前,隐约看到了顾贞观担忧的面容。
翠竹放下汤药,伸手在她头上一探,觉得温度正常了,双手合十,低唤了一声:“阿弥陀佛,可算好了。”
洛西园看着她念佛的样子,恍惚感觉是椿芽在照顾她。
“我家公子在外头会客,明日便要回无锡老家了,姑娘把这药吃了,我马上去唤公子过来。”
翠竹手脚麻利,样子是江南水乡典型的灵秀女子,虽然年纪比椿芽大些,但眉梢眼角自然流露的一种柔婉,更令人有一种软糯少女的错觉。
“你这样看着我做甚?”
翠竹含笑嗔了她一眼,去一旁拿了件大狐裘给洛西园披上,才将那药碗递到洛西园手里。
洛西园接过药,温度刚刚好。
“翠竹姐姐真好看!”
说完这句真心实意的赞美后,她将碗中汤药一饮而尽,不想竟然不苦。
翠竹听到她夸奖自己貌美,忍不住扑哧一笑。
“就我这村相还好看?那是因为你没见过我家小姐的容貌!”
翠竹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说错话了一般,忙接过药碗,转身放到桌上托盘里。
“你家小姐?我怎地没见过?可是在顾大哥老家无锡么?”
洛西园用翠竹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嘴角,没有注意到她脸上神情的异常。
翠竹掩过脸上忽如其来的一抹哀思,转头向洛西园笑道:“正是呢!再说了,洛姑娘您平时可是不照镜子的么?净来打趣我这!”
洛西园一愣,不明所以,遂一本正经道:“我不爱照镜子,但日常梳洗还是会照的。”
翠竹忽地捂嘴笑了起来,笑的过头了,只觉得肚子疼,又伸手去揉肚子。
“罢了罢了,你若是和我家公子凑成了一对儿啊,可真算是天下顶顶有趣的一件事呢!”
翠竹笑的眼泪都溢出了眼角,一转眸瞧见洛西园脸色腾地一下便烧红了。
她会心一笑,伸手扶着洛西园复又躺在被窝里。
“好姑娘,我顽笑惯了,你可别恼,你好生歇着,我先去回禀公子了。”
洛西园红着脸往被子里缩了缩,低声应了句“好”。
……
翠竹走后,洛西园在被窝里翻来覆去,心神不宁。
脸上的红热尤为退去。
她从未认真想过这样的问题,十六岁了,正常人家的姑娘也都要陆陆续续出阁了。
今年开春的时候,师伯就经常在她耳边叨叨,问她想找个什么样的夫婿。
几次三番都被她打岔打了过去,义父在这些事上却是不管她,一切都随她高兴,只是不许帮中男弟子刻意亲近她。
这大半年来,从北到南,经历的事情越多,便越发觉得孤单。现在又闹出个大明遗孤的身世之谜出来,倘或是真的,那她可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就她所知,前明皇室子嗣,已经大多飘零殆尽了。
她性子热,遇事多不愿意往悲凉的地方去想。管她是究竟是什么身份,她不过是要查明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谁,好上坟前祭拜一二,不至于让她们成为孤魂野鬼。养育之恩,须当报,生育之恩,亦不能不理。
那找到自己的生身父母之后呢?
她忽然想到了顾贞观。
也不知为何,她自打第一次看见他,便自然而然地觉得异常亲近。
再相处时,竟无端地生出了一丝眷恋之情。
一如燕子眷恋春泥,娇花喜爱春风。
虽然她们相识不久,但有了前两遭的搭救,她便笃信顾贞观的为人,这世上顶顶真的君子无出其右。
翠竹那一句顽笑话,设若往日,她必当会恼怒,即使无心亦会辩驳上几句,
但这一回,她不仅没驳,竟还思量起翠竹话里的内容。
倘若,与顾贞观结成一对?
还未细细去想,脸上便更是烧的厉害,只是心中没来由地生出一股安宁和喜悦。
正想着,忽地门又被推开了,北风呼啸,夹杂着雪粒子拍打在窗棂上的声音,格外刺耳。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洛西园抬头一看,恰恰对上顾贞观焦灼担忧的眸子。
“醒了就好,可算是吓死我了。”
顾贞观走到床前,伸手拦住将要起身的洛西园。
“顾大哥……”
洛西园看到他眉梢眼角的倦怠之色,唤了一声顾大哥,便觉眼中一酸,哽塞了半晌,没有言语。
顾贞观从袖笼中摸出一方素净帕子,亲自替她拭泪。
“知道你受了委屈,方才我已经找人教训了他们,给你出气了。”
顾贞观的声音柔和的如同轻软的羽毛,在她心间轻轻划过。
洛西园抵受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她连日来所受的惊吓和委屈,竟在这一刻找到倾泻口,便一发不可收拾。
越坚强的女子,越不易刺伤,一旦被刺伤了,便越发难以痊愈。
幸而,她遇见了顾贞观……
第148章 探身世孤女下江南(44)()
顾贞观的声音柔和的如同轻软的羽毛,在她心间轻轻划过。
洛西园抵受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她连日来所受的惊吓和委屈,竟在这一刻找到倾泻口,便一发不可收拾。越坚强的女子,越不易刺伤,一旦被刺伤了,便越发难以痊愈。
幸而,她遇见了顾贞观……
顾贞观轻声细语地半哄半劝道:“哭出来就好了,倘或闷在心里,越发不好了。今日咱们索性哭个够,明日便欢欢喜喜地过年,可好?”
洛西园闻言一怔,遂凝泪问道:“明日便要过年了?”
一连几宗大事卷轴而来,竟令她忘了时日节令。
顾贞观又拿帕子,在她眼角轻摁了几下,笑道:“你这一睡就睡了三天了,眼瞅着明日便廿四小年了,可得好好养起来,今年便在我这里为家人守岁吧。”
洛西园莞尔一笑,道:“兴许我师父已经来了姑苏,那可就不成了。”
顾贞观见她终于笑了,遂放宽了心,道:“我着人去打听过了,神丐虽已经南下,但终究不能在年前抵达了。”
洛西园见他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