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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

贵女凤华-第60节

小说: 贵女凤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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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弦歌面上看不出一丝惊慌,平静道:“忽然失窃,还是在成亲之前,绝非偶然。不过如今最紧要的并非追查贼人,而是要想想,如何补救,才能不在明日被人发觉御赐添妆居然少了一份。”

    她话里有一分弦外之音,林邦彦立刻听明白了,颔首道:“你是说,是有人要在明日成亲之时拿这事做文章,向王府发难?”

    林弦歌扬起秀眉道:“不然,若是府中有人贪财盗窃,为何不拿走而是就地砸碎?摆明了是要让咱们王府背上毁坏御赐宝物的罪名罢了。”

    老王妃注视着她平静无波的面孔,叹气道:“事到如今,还有几个时辰便要天明了,吉时一到,便要抬着嫁妆一起送亲到沈家了。眼下,我看只得先拿些府中库房的其他珠宝垫在下头,不要叫人看出端倪来就好。”

    “祖母此计虽可行,但是恐怕有些风险。若是那贼人有心陷害,明日送亲,自然会刻意发难,咱们遮掩又有何用?反而会罪加一等。”林弦歌淡淡开口,她先从沈长渊处知晓了这一情报,推出这个结果并不难。

    “如果这样也不行,难不成就得等着他们发难?!”林邦彦勉强止住了想要拍桌而起的冲动,他的两只手交握在一起,因愤怒而微微发颤。

    林弦歌微微一笑道:“父王不必担心,明日出阁我自有主张。对了,今日御赐添妆一入库,我便央求大哥多派了几个暗卫暗中看守库房,就是为了有备无患。如今唤他们来问问,说不定有线索。”

    依她所言,林翰飞很快便命人叫来了夜里把守库房的几个暗卫,其中一个,正是靳家死士。他对着林邦彦等人行了礼,禀告道:“王爷,世子,今日库房把守森严,管事的更是亲自在库房外的小屋里住了一夜。只是。。。。。。夜半时分,有人在小屋内外放了迷香,管事的与那几个守卫皆没有准备,一时失了意识,我们弟兄几个。。。。。。也是。”

    说到这里,他有些愧疚地低下头。

    林弦歌的确吩咐他要小心把守,但迷香大多是在封闭的室内才有效,而今日这贼人所用的显然非同一般的迷香,他们几个暗卫分明是躲在开阔的室外,却依然中招。

    “无妨,你仔细想想,在晕倒之前可曾有什么线索?”林弦歌抬手止住了他的请罪。

    “是,郡主,属下在晕倒之前,其实看见了人影。”暗卫站在原地搜索枯肠,好半天才有些犹疑不定地开口道,“那身影。。。。。。应当是府中的鸳鸯夫人。”

    林邦彦重重呼出一口气道:“你当真?”

    “本就是匆匆一瞥,一眼之后,属下便被迷香迷倒了,所以。。。。。。本是不敢确信的。”暗卫在林邦彦的注视下,后背出了一层冷汗,他身为暗卫中毫不起眼的一个无名小卒,却指控府中得宠的夫人,着实是犯了不敬之罪,“但是那一瞥下,月色明亮,属下看到了那人影穿着的衣裳。。。。。。上头绣着山茶花。如今府中女眷不多,能在内院自由进出的,又爱穿山茶花样的,只有鸳鸯夫人一人。”

    这推论倒也合理,只是林邦彦却有些不信,他这阵子对鸳鸯的心思虽有些淡了,但到底是有情分在,仅仅凭一件衣裳便判定,难免有些牵强。

    于是,他沉吟片刻道:“一件衣裳。。。。。。未必就是鸳鸯所为。去瞧瞧她今夜是否有出过院子,就知道了。”

    林邦彦下令,几个暗卫执行得极快,不多时,便带回了消息。

    暗卫望向林弦歌的眼神有些异样,他行了一礼,低声道:“王爷,世子,郡主,属下去探消息,鸳鸯夫人好端端的在自己院子中,丫头们和小厮都说,她今夜在挑选明日送与郡主的添妆,还亲手绣了个香囊,忙活到了现在,想必。。。。。。不是夫人所为了。属下有眼无珠,险些污蔑了鸳鸯夫人,请王爷责罚!”

    折腾了这半夜,天色已经微微地发白。林邦彦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这一整夜众人都未歇息,明日白日里还要忙,你们也都散了吧。”

    又想起了什么,他抬首看向林弦歌,沉声道:“弦歌,此时天也快明了,你究竟打算如何填补御赐宝物的空缺?”

    林翰飞与老王妃的目光都转到了林弦歌身上,只见她微微笑着,却答非所问道:“父王放心便好,弦歌保证,待接亲的队伍来到府中,那御赐的添妆一样不会少,必不会叫人抓了咱们王府的把柄去。”

    她既然如此说了,众人也没什么好法子,只得由她去了。一时之间,书房人群散去。林弦歌方才走出书房,就见暗卫隐在门外一角,并未随其他暗卫们一同归位。

    “郡主,属下方才得知。。。。。。”他低声耳语片刻,林弦歌的面色却不见波澜。

    “我知道了。你吩咐下去,不要声张。”

    成亲于东晋女子来说,乃是一生中最大的盛事;于女子的娘家而言,也是彰显自家门第和财力的一个机会。

    江夏王府上一回办喜事,是和亲,林管彤从皇城脚下出嫁,江夏王府几乎没有操办什么,一切按照宫中礼节排场办了。而这一回,却是实打实地嫁女儿,从林邦彦、老王妃,再到管事、妈妈和丫头小厮们,都换了喜庆的衣裳打扮,不过天刚明,便忙碌了起来。

    “郡主,喜娘来为郡主梳妆了。”冬渔望着只歇息了两个时辰,此时却眼神清明地端坐在床榻上的林弦歌,小声道,“咱们府里本来请了喜娘了。。。。。。只是今日来的,却不是那一个。。。。。。”

    她话音未落,就见一个眼瞧着上了年纪,却精神矍铄的老妇走了进来。她一身红色布衣,半白的鬓发边上还插了一朵开得正好的艳红色秋海棠,慈眉善目的模样,说是喜娘,却更像是个家中的长辈。

    “郡主,老身是沈少爷吩咐过来的。”喜娘笑起来时的模样温润可亲,行了一礼,便不见外地走至林弦歌身侧,“老身年纪大了,已经有数年不做这个行当,可沈少爷却几回跑到老身家中去请,其情真挚,老身这才出山了一回。”

    “哦?”林弦歌却看不出这喜娘有什么特别的,只是的确要比寻常的喜娘年纪大了一些。

    “当日,靳家大小姐出嫁,也是老身亲自替她梳妆打扮,送上花轿。。。。。。”喜娘颇有些感慨地道,“不曾想,光阴飞逝,如今,靳小姐的女儿也要出阁了。”

    一个喜娘,算不得什么大事,可是林弦歌却觉得心头微暖,目光不由自主地柔和了几分。

    她前世是和亲,只有两个宫中的嬷嬷守着她说规矩,她从未体味过一个新嫁娘应有的喜悦和羞怯。

    当日靳家小姐出嫁,请的是京城最闻名的喜娘。一手出神入化的好本事,能将个面目平淡的姑娘化作最夺目耀眼的美人儿。她捧起林弦歌的长发轻轻梳顺,口中轻轻念叨着白头到老、儿孙满堂的祝词,虽声音低柔听不真切,却让人觉得十分动听。

    “郡主生得,与靳小姐相似极了。”喜娘替她化了个不算浓烈,却十分妩媚的妆容,眉心一点艳粉桃花纹样,乃是用细笔沾了胭脂,一笔一笔描绘上的,“这副好模样,定是京城中顶美的新娘子。”

    林弦歌却不语,她心知自己与母亲相差甚远,只是淡淡笑了。

    “二姐姐,你打扮好了吗?”方才把凤冠戴在盘好的发上,门外便有一声怯怯的呼唤。是林乐仪带着府中女眷,来为林弦歌送添妆。

    林乐仪、陈侧妃、钱姨娘、朱姨娘、鸳鸯,手中都捧着红布包着的匣子,一一送上,无非是些首饰、丝绸等,别出心裁一些,便是古董墨宝一类,林弦歌一一收下,轻声谢过。

    “鸳鸯。”林弦歌却打开了鸳鸯所赠的匣子,仔细地看着里头的白琉璃玉兰镶金蕊的坠子,“鸳鸯夫人,我有话与你说。”

    穿着一身海棠红色衣裳的鸳鸯心中一凛,面上却仍是那副心无城府的笑容。

第七十九章 大喜() 
“哦?郡主可是不喜妾身送的白琉璃玉兰镶金蕊坠子?”鸳鸯露出一个俏丽十分的笑容来,那红色的衣衫映衬得她脸庞也泛着喜色,林弦歌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发觉鸳鸯原本尖尖小巧的下颌,也比往日丰腴了一些。比起从前的乡野小丫头,更像是个深宅中的年轻美妇了。

    “这坠子做工精美,材质上乘,我很喜欢。”林弦歌微微笑着将匣子合上,交由冬渔收好,拉过鸳鸯道,“不过是如今要出阁了,却有些放心不下府中的事,平日里,我又与鸳鸯夫人有些交情,还请鸳鸯夫人多留些时候,我想叮嘱一二。”

    这话一出,说得钱姨娘与朱姨娘有些面上发窘。陈侧妃是个老实的妇人,平日里不夺耀争宠,因此无话可说。但两位姨娘心中却忿忿,鸳鸯却只是个无名无份的侍妾,压了她们二位姨娘一头,岂不是给她们脸子看?

    但林弦歌的目光一扫,二人瞬时便低下了头去。那目光比往日更加凌厉冰冷,想到林乐仪与朱姨娘合谋所作的事,便也对林弦歌此刻的反应无话可说了。

    于是,林乐仪与两位姨娘、陈侧妃识趣地一齐退出房外,顺便也屏退了除了冬渔以外的所有人。房中只余林弦歌与鸳鸯、冬渔三人。

    “既然人已经在这儿了,咱们便开诚布公地说吧。”

    林弦歌的目光在鸳鸯身上扫视了片刻,便收敛回来,淡淡道:“昨夜,王府发生了一件大事,想必鸳鸯你已经知道了。皇上御赐给我的添妆被贼人偷盗,可奇了的是,这贼人并未将宝物盗走,而是就地砸了个粉碎。。。。。。鸳鸯,你可觉得奇怪?”

    鸳鸯抿着唇笑了,她今日重妆,与往日清丽素雅的模样不同,大红的口脂衬得她多了几分妖娆之色:“这也是奇了,难道,这贼却是郡主的仇人,打砸宝物只为泄愤不成?”

    “更奇的,可还在后头呢。那晚我吩咐了几个暗卫在库房外把守,其中一人指认说,那贼人穿着一身绣山茶花纹样的衣裳。。。。。。他疑心是鸳鸯你,可又有暗卫说,整个晚上鸳鸯夫人都在为我准备添妆,还替我绣了个双喜鸳鸯的荷包,不可能有工夫再跑到库房作乱。”

    鸳鸯微微侧着头,似乎是笑得太久了些,那笑容竟有几分诡谲,口脂涂得不均,让她的嘴角也沾染上了艳丽的红色。

    “的确,这个世道,总有人污蔑好人,真是防不胜防。”

    她一句话没说完,就听得喜娘的声音在外头响起:“郡主,吉时快要到了。”

    冬渔得了林弦歌的眼色,提高了声音答道:“郡主有话还未说完,且等一等,定然不会误了上轿的时辰。”

    她话音刚落,只听得嗖地一声,一个人影自房梁上落下,房中突然多出一人来,林弦歌与冬渔倒毫无紧张的神色,鸳鸯却捂着心口后退了两步,直到看见来人是谁,才勉强松了一口气。

    “千儿,好端端的,你躲在那上头做什么?”她带着几分喜色迎上,拉着魏千的手笑道。

    “姐姐,你说错了。”魏千却并未答话,而是沉着声缓缓将手抽了出来,“这世道是不好,但是这一回,却无人要污蔑好人。”

    房中的气氛仿佛骤然凝固了起来,鸳鸯的笑容消失,她咬着下唇轻声道:“千儿,你这是何意?”

    魏千望着她的目光有些复杂,只是那几分沉痛却是显而易见的明了:“你与喜鹊,乃是一对双生姐妹。昨夜,你暗地里叫来喜鹊,在你房中做针线,好让众人都以为你一直在房中并未出来。而你却暗中从其他门出入,悄悄到库房中,将御赐的珠宝打碎,再回去将喜鹊替下来。故此,暗卫看到的山茶花,的确是你衣裳上的纹样,而你院中的丫头小厮说你一直在屋内,也并未说谎。”

    啪嗒一声脆响,鸳鸯后退一步,无意中将小桌上的彩瓷莲花捧心瓶给摔了个粉碎。她轻轻吐出一口气,笑道:“千儿,你怎地也胳膊肘向着外人拐?你我是姐弟,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且不论这事儿是否是我做下,即便当真,你也不该如此伤我的一片心。”

    “双生子的确难以分辨,”魏千只当做没有看见她,而是对着林弦歌解释道,“但是,我却与两位姐姐一同长大。喜鹊忽然从庄子里来到府上,我便觉得有些奇怪,暗中观察她们的动静。果然,后半夜,房间里头的人影,虽然面容装扮与鸳鸯相差无几,但我细看了一眼,她的左耳后侧,有一个红色胎记。而这个胎记,才是我两位姐姐用以区别之处。”

    他讲得简单明了,林弦歌点点头,再度望向鸳鸯道:“鸳鸯,你要害我,我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前日里你急着带魏千离开王府,而我未曾答允下来,便是你心中不忿的理由。我唯一有些担忧的却是,你怕是受了一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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