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凤华-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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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
将几件事串联在一起,林弦歌几乎可以确定,江夏王府必定有靳家留下的人暗中潜伏。
冬渔忽然开口道:“我们并非有意隐瞒。。。。。。只是,靳家死士,不可违令。当初奴婢与他们奉命留守王府,上头的命令便是终生不许泄露身份,更不可让世子与郡主知晓。”她的语气陡然沉重起来,靳家死士这几个字一出口,旁边的暗卫也不禁皱起眉。
“死士。。。。。。”林弦歌沉吟着。她自然是听过这个名头的,这是一种已经销声匿迹的人。据说百年之前,东晋与西燕的许多名门望族,会培养一支专属于自己的亲卫队伍,会成为死士的人,大多是有恩情要报,或是以某种条件交换了自己终生效力的人。他们经过严酷的培训,比起一般的侍卫实力更强、耐心更多,甚至为了某一个任务可以隐藏身份数十年,一旦任务失败,便立刻自刎,故称为死士。只是死士的培养极其耗费心力,其存在又大大威胁了皇权,故此早在前朝,东晋已不再有死士存在。
既然全部挑明,冬渔也不再畏首畏尾,索性全盘托出:“当年先王妃嫁进王府,主子其实是不赞同的。奈何王妃一意孤行,主子便将我们安插入王府。。。。。。只是终究没有保住王妃的性命。后来王妃逝世,靳家全部退守故乡,但是将我们留在了王府,主子下了死令,我们务必要保护好世子和郡主,助世子登上王位,保证郡主嫁一个合心意的人。。。。。。”
“当初留下的人,有管事,有丫头,有暗卫,甚至还有侍妾。只是这么多年,多多少少被人察觉到或是犯了过错被赶出府去没了性命,如今只剩下冬渔和几个王府的侍卫。”那暗卫垂头道。来时的同伴如今去了大半,饶是冷酷无情的死士,也难免伤神。
靳家果然是百年大族,竟真的能在皇城脚下,培养出这一批忠心耿耿的死士。。。。。。林弦歌微合双目,暗自思忖着。若说她对娘亲的记忆已经稀薄到只剩一个身影,那么靳家的痕迹就更加淡了。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接受过来自至亲的关爱,除了她的娘亲,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有一群亲人,曾经为她处心积虑地谋划过。。。。。。
“你们说的主子。。。。。。是外祖父吗?”林弦歌吐出外祖父三字的时候,觉得十分陌生,仿佛这是一个突然出现在她生命中的人。前世,她从头至尾都未曾与靳家接触过,而她奉旨和亲时,冬渔也不见了。想来,便是任务失败,自己了断了。靳家终究是没有护住她。
“从前是。。。。。。”那暗卫点头道,“靳家第一批死士是由靳大人培养出的,后来交给了大少爷。只是我们毕竟多年来未曾与靳家再联系过,如今大少爷如何,我们也不知晓。”
这便是死士了。即便没有新的命令,即便失去联系,即便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也仍然会将最初的命令执行下去。林弦歌过去仅仅是从史书上读到,如今亲见,也不由得感慨万分。她已经不记得外祖父和舅舅是何模样,但想来,能培养出这一批死士的人,即便不是精采艳绝,也是当世绝无仅有的贤相名臣。
“我很感激你们。”林弦歌忽然开口道,她的目光十分坚定,倒是让冬渔和那暗卫吃了一惊,“能够做到这一步,绝非常人所能。想来,过去这些年,我和大哥定是承蒙了你们和其他死士的许多照顾。。。。。。甚至是,以命相搏。。。。。。”说到这里,她忽然向那两人拜了拜。
“郡主不可。”冬渔抢先一步扶起她,说起来,她只不过比林弦歌大上四五岁的年纪,当初来王府的时候不过是个小姑娘,但却已是个合格的死士,实在令人惊叹。
“若是说忠诚,信念,我素来是不信的。既然你们做到了,今后,有我在一日,必定护着你们一日。”林弦歌郑重其事地立下诺言,对面二人却是一怔。这话。。。。。。怎么有点反过来的意思?
还未待他们反应,忽然一个人影自院外飞入,裹挟着浓重的血腥气而来。魏千动作极快地挡在林弦歌身前,暗卫则上前一步使剑架住那人。
那人似乎受了重伤,在这一击下晃晃悠悠地倒在了地上。奇怪的是,即便如此狼狈,他却平静地抬起头,慢悠悠地开口道:“小丫头。。。。。。几日不见,你身边又多了个厉害角色。。。。。。”
第三十九章 生死之交()
看似轻松地说完这句话,沈长渊脑袋一歪,便晕了过去。众人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只见他今日并未穿那身招摇的红衣,玄色夜行衣上隐隐绣着金色的暗纹,照样是丝毫不掩饰的华丽和张扬。
“郡主。。。。。。这。。。。。。”暗卫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晕在地上的人,抬首看向林弦歌。尽管他对于沈长渊的事略有几分了解,心中也笃定了这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但很显然,林弦歌与沈长渊的关系却是不错,要如何处置这个人,还得她做定夺。
这是林弦歌头一回见到沈长渊如此狼狈的模样。她皱着眉俯身去探他的鼻息,又亲手将他翻过来,凑近了看,那玄色衣衫上头洇着同样暗色的血迹,血腥的气味冲得她侧过头去。沈长渊的腹部有一道刀口,正是那血的来源。
“给他处理一下,别让他死了。”林弦歌看得出刀口很深,随时可能伤了性命。心头一丝阴影掠过,却仍然状若不经意地开口道。
暗卫得令,便立刻将人抬至塌上,魏千也在旁边搭手帮忙。尽管不是大夫,但习武之人处理起刀伤来却十分得心应手。暗卫撕开沈长渊的外衣,先是让魏千取了酒来清洗干净血污,再撒了些止血的药粉,最后包扎起来。
处理完了,林弦歌才进屋去。只见沈长渊的面色苍白,那双桃花眼即便闭上了,仍然看得出线条流畅优美,长睫覆在眼睑上,仿佛个病弱的美人儿。
“他怎么样?”林弦歌见床边一盆血水,不由得微微蹙眉。
暗卫回禀道:“郡主,他身上的刀伤倒是好处理,不过可能还受了内伤,伤及五脏六腑,属下只能先将血止住,之后。。。。。。还须请大夫来瞧瞧。”
林弦歌点点头,沈长渊忽然闯入王府,实在是有些诡异。他身边不止寒光一个暗卫,自己的武功也不弱,如今却身负重伤陷入昏迷。。。。。。究竟是何人能够伤得了他?
瞧着林弦歌有些晦暗不明的神色,暗卫却是擦了一把冷汗。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迟疑着开口道:“属下有一事。。。。。。想与郡主说。”
“你说便是。”林弦歌还是有些担心沈长渊的伤势,只是如今是深夜,她不好去请大夫,也怕惊动了王府中人,只得先这么将就着,此时有些心不在焉地听暗卫说话。
“这位沈。。。。。。沈少爷,实非郡主良配啊!”暗卫踌躇了一阵儿,还是脱口而出。
林弦歌只觉得自己眉头一跳,半晌才缓缓转过脸来,一双黑亮的眸子直直地望着暗卫道:“你从何处觉得,我与他有这种关系?”
暗卫被那目光刺得后退一步,但还是鼓起勇气道:“沈少爷虽是一表人才,但是当日属下还与靳家有联系的时候,主子曾吩咐我们注意盯着他。。。。。。沈少爷与一些古怪的人有来往,又迟迟不入仕,郡主还请三思,终身大事不可。。。。。。”他话还没说完,一边看不下去的冬渔便狠狠踩了他一脚。
林弦歌的脸色随着他的话变了又变,最后便是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你是说,沈长渊身上有古怪?”
经过冬渔暗示后的暗卫显然收敛了一些,他小心翼翼地回禀道:“是。。。。。。只是我们始终没有发现他背后究竟有什么机密。另外。。。。。。”暗卫的话头又被截住,因为榻上奄奄一息的沈长渊,忽然睁开眼轻咳了两声。
沈长渊醒了,他摸着自己腹部右侧包扎起来的伤口,弯起嘴唇露出一个笑容,却因疼痛而颤抖着道:“小丫头,你包扎得真不怎么样。”
暗卫:“。。。。。。”那是我包的。
“大半夜的,沈小将军这是遭了什么埋伏,才闯进我的院子里来求助?”林弦歌忽然觉得心头一股无名火涌起,声音有些冷硬道。沈长渊对她而言,就是一团怎么也拨不开的迷雾,三番五次下来,都被他避开。眼下,这人还眼巴巴地跑到她这里来求救,当她是这么好心的吗?
沈长渊看着她似乎发怒了,只得将那轻浮的语调和神色收起来,重新躺回去,苦笑道:“出去办事,还真是遭了埋伏,寒光他们被调开了,我一个人难以力敌。至于来你这儿。。。。。。还多亏我与长宁郡主有几分旧交,被追杀至附近,我使了个金蝉脱壳之计,才逃进来,多谢郡主收留了。”他话说得稀松平常,却隐去了自己要去办的事,和追杀他的人,令林弦歌眉头皱得更甚。
只是,沈长渊帮了她数次,却是不可否认的事。林弦歌只得按捺下心头的不快,沉声道:“不想死的话,你就在这好好歇着。明日我吹哨找寒光过来带你回去。”说罢,她便款步走出房间,只留下暗卫在房间里,似乎还未反应过来。
“你刚刚说的,我都听见了哦。”沈长渊笑眯眯地望着那暗卫,桃花眼眯得狭长而不怀好意,“你倒是一心为那丫头好嘛,只是,谁说本少爷不是良配?”
暗卫本能的打了个激灵,随后才想起自己分明是靳家的死士,如今听郡主的命令,为何要怕一个沈长渊?他心里暗自提醒自己,定了定神才赶紧跟上林弦歌的脚步。
因林骏德一事,府中人人紧张匆忙,又少了王氏掺和,将沈长渊藏在院中自然是不会被人发现的。虽然当夜,林翰飞率领的暗卫队真的将被下了迷药的林骏德带回王府,又请了大夫诊治,确定一切无碍,但林邦彦还是将此事视作王家的挑衅,大发雷霆。
林弦歌第二日起来,先是忙着问候林骏德,又抽空去给林丝竹送了些养身的药材,这才有空回到自己院子里看望不请自来的伤患沈长渊。虽说是为了救人,但到底是利用了林丝竹与林骏德,她下药时斟酌得精准,倒并未伤着林丝竹,只是心中多少有些愧疚。
沈长渊却好像恢复了精神似的,不仅有力气坐起来,见林弦歌来了,还笑得愈加灿烂。
“怎么,寒光还没把你拖走?”不知为何,看他这副模样,林弦歌就有些气闷。她瞥了一眼在床边替沈长渊端茶送水的寒光,冷冷道。
沈长渊伸了个懒腰,却是不小心碰到了腹上的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寒光说,这附近可能还有人埋伏,要确定安全再走。”
寒光在一旁腹诽,分明是你自己赖着不愿意走,怎么有栽到我头上?
见林弦歌微微颔首,却始终不开口,沈长渊便又道:“小丫头,你与靳家搭上了联系?”他仍然是笑着,但笑容里却有一丝危险的意味。
“怎么,你也知道靳家死士?”对沈长渊的情报网之广,林弦歌已经不算惊讶了,大概是昨日认出了暗卫,所以才有此一问吧。
“当日我审问那刺客,便有些怀疑。”沈长渊坦荡荡地解释道,他因一夜受伤痛折磨,眼下有些乌青,却无损他那艳丽的姿容,反而几分憔悴更衬得他那双桃花眼流光溢彩,“不过靳家已经销声匿迹多年,当年说是告老还乡,实则隐居到了别处,你当心被人骗了。”
这话中的弦外之音听得林弦歌心神一动。她沉声道:“莫非,沈小将军知道靳家人的下落?”
沈长渊略带得意地望了她一眼,薄唇微抿,显然是极度愉悦:“小丫头,你对我好一点,说不定我一高兴,就告诉你了。”
“爱说不说。”林弦歌懒得与他周旋,微眯着眼,“沈小将军的命眼下可握在我手里,就不怕我将你的下落说出去?”
沈长渊却似乎总是能从她的话里听出不一样的意思,当下嘴角翘得更高了:“我救过你,你救过我,这下咱们可是生死之交了,过命的交情多难得啊。”
林弦歌深吸一口气。不知为何,她平日里掩饰得很好的心绪,总是会在沈长渊面前暴露出端倪来,尤其是如今。。。。。。她对沈长渊一无所知,只觉得心头烦闷万千,最后只是轻哼了一声,便提裙走出房间。
被忽视了的沈小将军摸摸鼻子,无辜地望向一旁面不改色的寒光道:“为什么她总是对我的示好视而不见呢?”
寒光想了想道:“或许,长宁郡主她心中有所顾虑吧。”
沈长渊挑起眉,潋滟的眸光里似乎掩藏了更多看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无妨。回去给我查查,昨夜来的是哪些人,务必追杀干净。。。。。。知道那件事的,一个都不能留。”
最终,沈长渊也没有亲自将靳家的下落告知林弦歌。一来,林弦歌心高气傲不肯主动去问,二来,沈长渊在确认伤势无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