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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节

贵女凤华-第1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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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笑容,眼底那颗红痣,在笑的时候万分夺目,生生地从这硬脾气里绽放出了女子独有的风情。

    “你。。。。。。”

    “郡主!”

    还未曾等到沈丞相开口,却听得方才悄悄离开内室的冬渔呼唤了一声。她重新进屋来,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到沈丞相那里,虽是福身,却带着一丝瞧不起的笑意,转眼便收走。她走到林弦歌身边,将手中的信笺递给她。

    轻轻拆开,林弦歌大致看了几眼,脸上的笑意更甚了起来。她将信纸重新折好,起身移步,亲手将那信递到了沈丞相的手中。

    “丞相,事情也分轻重缓急,若是有空对着弦歌大发雷霆,教训小辈,还不如先看看这封信为好。弦歌保证,此事紧急得多,如今长渊身在病榻不便理事,虽然神志清醒,却似乎连给自己娶妻之事都不能当家做主,那弦歌便只得请丞相先过目定夺了。”她的话里显然还带着几分微讽,说的是那沈丞相架子大,不经过沈长渊直接就要把平妻之事定下来。

    然而,沈丞相却的确来不及教训她了。

    他眉头紧紧蹙着,仔仔细细地将那封信看了半刻。那信纸上散发着淡淡的幽香,似乎是女子的手笔,而沈丞相却无暇顾及此事,看完之后,将那信往林弦歌手中一塞,沉声道:“此事当真?”

    “自然是真的,弦歌如此大费周章地欺瞒,又有何用?”

    沈丞相得到了答复,缓缓地将脸转向了仍然跪在地上的阿钦兰。他试图让面色显得更加和缓一些,可惜却有些力不从心。阿钦兰与他对视的一刹那,心中便陡然一沉。

    “阿钦兰,今日被这不知礼节的外孙媳妇闹得,我有些头痛,娶平妻之事,改日再议,你们就先回去吧。过几日要给长渊解毒,你要好好休息准备才是。”

第一百四十四章 解毒之日() 
“郡主,你这一招真管用,不但把那个什么阿钦兰公主的痴心妄想给彻底断了,而且还让沈丞相也无话可说。”走出院子,冬渔围在林弦歌身边,喜上眉梢的样子,仿佛是自己刚刚解决了一个大难题一样。

    林弦歌却显得平静许多,她轻声笑了,看四下无什么人,便一面向自己的居所走去,一面语气中带着几分轻快道:“不仅如此,再过几日,怕是那沈丞相,也要反过来求我才是。”她胸有成竹的模样,倒让冬渔微微一怔,“怎么了?”

    冬渔有些为难地摸摸后脑道:“但是,毕竟他还是郡主的外祖父。。。。。。是沈少爷的外祖父,郡主今日如此。。。。。。勇敢,惊世骇俗,日后该怎么向沈少爷交代啊。。。。。。”她虽然觉得林弦歌那一番快言快语十分解气,更对沈丞相那一副涨红着脸有怒火倾泄不出的模样感到爽快,但终究还是感到有些担忧。

    “你以为,我只是为了激怒他,然后给自己出一口气?”林弦歌却显得轻松许多,她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头,慢慢地将外面披着的衣裳卸了下来道,“他虽跋扈,却与我无干。即便是沈长渊的外祖父,那与我也并无半分血脉相连,人敬我,我敬人,他要凌驾于我之上,那我自然也不用与他客气才是。冬渔,你也要记住,若是日后你出嫁,定不可先软弱退让,否则你家中又无什么兄弟作势。。。。。。”

    她那老成的口气,冬渔自然没有听在心上。她扑哧一声笑出来道:“郡主还是快说说,那信里究竟写了什么,能让沈丞相顷刻之间便变了脸色吧?”

    林弦歌缓缓展开信笺,只见那纸张的确是女子爱用的,上头沾染着淡淡的幽香,左角上方还带着一朵淡雅的蔷薇花图样。信的落款,正是赵如慧。

    “前几日,我托魏千送信回东晋,正是向赵如慧,不,是赵相询问有关婷修仪的事。”她托着下颌,淡淡地笑道,“当日我就有些诧异,即便东晋皇帝再无能也好,后宫是何等地方,那时日她分明已经被处以死令了,却完好无损地逃了出来。她这等女子,又是这样的出众容貌,怎么可能孤身一人顺利地来到西燕?”

    “赵相虽在面上看起来,不如徐相大权在手,但实际上,他才是东晋皇帝真正信任的肱股之臣。因此,我才托如慧打听婷修仪的下落,方才知道,她的出逃令东晋皇帝无比震怒,甚至已经下令在东晋境内全面搜寻,杀无赦。”

    已经是暮色四合,天色渐暗,冬渔点上了蜡烛,用带着花鸟纹样的细纱灯罩轻轻盖上,室内昏黄的烛火微微跃动着,将林弦歌的侧影投在了墙壁之上。

    “那。。。。。。沈丞相是因此,才有所忌惮的?”

    “嗯。”林弦歌再度将信笺展开,细细地又读了一遍,她的眉头微微蹙着,显然在思索着什么,“不仅如此,我也觉得,事情有所蹊跷。在我的去信里,透露了几分婷修仪的行踪,而如慧告诉我早在一月之前,东晋全境就已经开始在寻找婷修仪的下落,而宫中未曾遗失任何财物珍宝,显然她出逃时也没有带走任何金银细软,那么——她究竟是怎么来到西燕的?又是如何得知沈长渊中毒的消息,匆匆赶往这里?”

    这些疑问,她起初便已经想到,但手中的牌,不能一张一张的打,而是要找到她最致命的地方,一击即中。

    “沈丞相不是什么蠢人,我能想到,他自然也能想到。如此一来,不仅是阿钦兰的身份成了问题,她此行的目的,也十分诡异。眼下,我想沈丞相对她的信任,已经削去了不少吧。”

    冬渔是个一点即通的姑娘,她听出了林弦歌的言下之意,一面替她穿上了披风抵挡夜深的微寒,一面点头道:“郡主是怀疑,她可能会对沈少爷不利?不大可能吧。。。。。。她那副一往情深的模样。”

    “你可别忘了,阿钦兰从来不是什么良善的女子,爱之深,也可在覆手之间,变为刻骨的恨。”林弦歌想到在东晋时,沈长渊那一出毒计,致使婷修仪彻底失势,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道,“眼下咱们且等着,十日之后才可解毒,到时便知道,她究竟是打的什么算盘了。”

    二人正说着,一个黑影却倏忽间落在屋子中央,冬渔眼疾身快地挡在林弦歌面前,发现来人是魏千时,才松了口气。

    “你也真是,每回都神出鬼没的!”她娇嗔一声,转身去替魏千倒上一杯热茶。他显然是风尘仆仆的模样,一身黑衣,刚刚将蒙面的黑布扯掉。

    “回来了?事情办得如何?”林弦歌看着魏千也一副围着冬渔打转的模样,淡淡笑了,却先提起话头道,“人找到了吗?”

    魏千点点头:“找到了,郡主放心,已经安置好了。尽管咱们在西燕势单力薄,但是我能确保他的安全。”

    冬渔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打转,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确定这两个人都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她之后,才撇了撇嘴,走到一旁。

    转眼便到了十日之后。

    这十日之间,沈长渊一直由阿钦兰进行调理休养,自然,有了林弦歌那一封信的线索,沈丞相便格外注意他的饮食和药物,确保完全无碍之后,才会任由他服用下去。

    根据阿钦兰的意思,解毒需要在月圆之夜进行,她本说是不能有外人干扰,最好只留她与沈长渊二人,但沈丞相却淡淡地下了指令,当夜不仅有他、林弦歌以及燕思齐在场,还留下了那位西燕神医,以及几个沈长渊惯用的暗卫。

    这十日间,林弦歌几乎没怎么与沈长渊打过照面,直至月圆夜,用了晚膳,她才见到沈长渊。

    或许是阿钦兰的药当真有些奇效,也或许是在西燕的锦衣玉食好歹滋补了一些,沈长渊看上去气色好了不少,双颊也带上了红润,他的桃花眼如往日一样带着星芒一般的光泽,见林弦歌来了,嘴角微微弯起,露出了一个笑容。

    “还当你已经忘了自己是沈夫人。”他的声音中也如往日一样,含着几分并不惹人生厌的轻佻,“这些天在忙什么?”尽管如此,他的话里还是带上了几分委屈的意味。

    林弦歌并不想在沈丞相在场时控诉他对自己的戒备和怀疑,索性淡淡道:“胡思乱想什么,待会解了毒,我再与你说。”

    他们在说话的档口,沈丞相的手下已经将解毒要用的东西,按照阿钦兰的吩咐布置了周全。或许是南疆人的习俗,阿钦兰执意要求解毒须在室外,朗朗月光下,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岩缝之间的杂草已经被尽数烧光。

    阿钦兰站在中央,正好在月亮下头。她依然是那一身白衣,飘飘如仙,手中执着炭棒,先是盘腿坐在月下片刻,那双妖娆风情的双眼轻轻合上,似在祷祝些什么。半晌,她忽然睁开双目,如同起舞一般,翩然跃起,用那炭棒在地面上飞速画着什么图样。

    她的脚步如凌空虚行,裙摆随着周身的律动而飞起,如同仙子驾临一样令人恍神。待她画完后,林弦歌看去,只见地上已经出现了一个图腾一般的纹样,尽管只是用炭笔粗粗绘出,那纹样却精细繁复,透着几分异族的风情。

    “请沈少爷坐在中央。”

    阿钦兰沉声道,她的嗓音也与往日里不同,平日里,那低低柔柔,撩人心弦的音色,此刻却有些空灵飘渺之感,仿佛是天上的回音一样。

    随着沈长渊盘腿坐下,阿钦兰接过几个婢女呈上来的托盘,那盘中盛放着她早已准备好的草药,个个都是模样古怪,透着深黑色,林弦歌大略扫了一眼,却一个都不识得。

    “都检查过了吗?”沈丞相低声问那西燕神医,与林弦歌一样,他也在暗中细看着,此刻,阿钦兰已经拣出一株乌青色的草药来,那草须根众多,粘连着深黑色的泥土,顶上有个极小的花苞,却是紧紧闭着,尚未绽放的模样。

    她将草药点燃,随后插在了一旁早已备好的香炉之中。

    “丞相放心,她准备的那些草原,虽然冷僻少见,但老夫也已经一一试过,皆无毒性,更不相克,想来,应当是南疆部族巫医所用的。”神医胸有成竹道。

    接着,阿钦兰选择了第二株草药。这看上去却不像是寻常植物,如竹子一般,中间似乎是中通的,却是歪歪扭扭的,同样也是深深的暗色,这草药的外壳光滑,足有一根笛子那么长,阿钦兰取出来,在先前那颗点燃了的草药上熏烤了一阵,直至有隐隐的青烟冒出,才罢手。

    她将那如竹子一样的草药放在沈长渊的身上,对准之处,正是那一日被完颜津射中的手臂。阿钦兰的手指灵活地在草药纠结扭曲的枝干之间盘活,左右捻动,众人都看不懂她的动作,只是在旁静静观着,没有言语。

    忽然,沈长渊却有了动静。

    他的面部泛起了如草药一般的乌青色,身体也开始左右晃动起来。最后,似乎是根本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他口中发出了呼啸一般尖锐的声响,被那草药顶着的身子软绵绵地,只随着阿钦兰的动作左右轻颤。

    “不好——”神医眉头皱起,他对沈丞相使了个眼色,如今,饶是谁都看得出,沈长渊命悬一线,那阿钦兰,恐怕根本不是在救人!

第一百四十五章 双生() 
沈长渊忽然喷出一口鲜血,那血液自他口中直接吐到地上,正好洒在那先前阿钦兰描画的巨大图腾的边沿,黑色与红色交织在一起,愈发诡谲艳丽。

    沈丞相在听到那神医惊叫声时,便已经冲到了图腾中央,他冷冷地看着阿钦兰,沉声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阿钦兰却仍然以那株竹子一样的草药抵在沈长渊胸前,她的目光飘忽了一阵,才重新转了回来,凝注在了沈丞相的身上。

    美人即便狂笑时,也仍然是美人,她忽然松开手,任由沈长渊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自己却朗声笑了起来,那笑音格外清脆,如拨动琴弦时一连串的音响,令人过耳不忘。

    “我想做什么。。。。。。你看着不就知道了?”

    她有些疯癫的模样,沈丞相想上前将倒在地上的沈长渊扶起,却被阿钦兰挡住了去路。她从腰间刷地抽出一柄雪亮的短刀,后退一步抵在了沈长渊的脖颈上道:“再过来一步,我就先下手。我知道,你敢杀我,但若我死了,他也活不成!”

    在二人对峙的当口,沈长渊却忽然挺起了身子。他的双目缓缓睁开,嘴角那狰狞的血迹还在,看到这样一副奇异的场面,尤其是刀还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他却恍然不觉,双眸中仿佛蒙上了一层水雾一般。

    “阿钦兰公主,那草药。。。。。。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林弦歌站在外围,并没有上前去激怒她,而是淡淡地、平静地发问,仿佛自己只是感到好奇一般。

    阿钦兰一面小心地拿沈长渊挡在自己身前,以防沈丞相有别的埋伏,一面高傲地抬起下颌道:“你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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